第2章 出生

康熙二十四年，冬夜。紫禁城，舒舒覺羅氏府。

一位約莫12歲的少年快步走進正院，無視請安的眾人，眼睛直直地盯著產房。

「阿瑪，額娘怎麼樣？」語氣中聽得出濃濃的擔憂。

一旁打轉的舒舒覺羅氏華輝這才注意到大兒子過來了，說道：「還得好一會兒，剛才產婆說你額娘這次可能是雙胎，要生的艱難些。」

「雙胎？之前王御醫來把脈可從未提過啊。」

「御醫難免也有失誤的時候。對了，你弟弟睡了嗎？」

可憐的二娃，你阿瑪這麼久了才想起你。

「剛哄睡，非鬧著要來，這麼冷的天怎敢讓他凍著。」

「哈哈哈，這個小淘氣鬼。」話語中寵愛意味滿滿。

「啊！」

「夫人，使勁兒啊夫人，奴婢看到小主子的頭了。」一旁的產婆劉氏急的滿頭大汗，這位主可是個受寵的當家女主人，這要是有個什麼不好，自己說不定也得跟著遭殃。

急促話語打斷父子二人簡短的對話，氣氛再次焦灼。

舒舒覺羅氏華輝又開始大踏步地來回打轉，「素和，素和，你怎麼樣？」

又一大盆血水端了出來，華輝頓覺兩眼發黑，達奚趕緊扶住了他，「阿瑪，阿瑪，額娘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您千萬不能倒下去啊。」

而此時的李雯澤呢，她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但是有人不斷的擠自己。

你說一共就這麼大地兒，你老擠我幹嘛呀！有本事你出去啊。

「夫人，使勁兒啊夫人......」

「啊！」

「哇哇哇......」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個小少爺。」丫頭和產婆高興的叫道，雖然這家不缺兒子，但這年頭誰嫌兒子多呢。

「夫人，您可不能睡啊，還有個小主子沒出來呢。」兆佳氏素和的陪嫁嬤嬤陳氏說道。

吼，總算空間大點了，李雯澤覺得還可以再擠擠，這樣更寬敞一些，自己也能伸開腿兒。

「素和素和，你怎麼樣？」華輝趁著產婆抱出孩子，想進產房裡瞅一眼。

「老爺，這可使不得，您不能進產房啊，快看，夫人又給老爺生了個小少爺呢。」眼見著這位爺要往裡沖，產婆劉氏趕緊把懷裡的孩子遞了過去。

「阿瑪，弟弟長得和二弟出生的時候一樣丑。」達奚湊過來看著這個紅猴子說道。

「哈哈哈哈，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你也是如此。」

半大的少年可不願承認自己小時候有這麼丑。

「生了生了，夫人又生了一個小少爺！」另一個產婆王氏叫道。

這雙胎都是男孩在皇家是大忌，但八旗里倒沒這麼多忌諱，何況還不是長子。

陳嬤嬤正準備收拾收拾自家夫人，夫人這次可遭了大罪了，月子里一定要好好補補。

「哎呀！老天爺，這哪是雙胎啊，肚子里還有一個呢。」產婆劉氏是又驚又喜，給人接生了半輩子，還沒見過三胞胎呢，這是天大的福氣啊！

別說劉氏又驚又喜，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是一驚后大喜。

「夫人夫人，您聽奴婢說，您肚子里還有個小主子呢，您可千萬堅持住啊。參湯呢，趕緊喂夫人一些參湯。」

「阿瑪，阿瑪，剛才產婆說額娘肚子里還有一個？」達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好像是這麼說的吧？」華輝至今還未緩過來神兒。

哎呦，這是咋了呢？怎麼這越來越窄了。

傻娃娃，你正在產道里呢，你說能不擠么？

此時，黑夜恰好迎來了黎明。

「哇哇哇......」

「生了生了，夫人，這次是個小格格呢。」劉氏覺得這次有大福氣了，這有兒有女的，賞錢一定少不了。

兆佳氏實在是太累了，匆匆看一眼孩子就昏睡過去。

「給老爺道喜了，夫人這是生了三胞胎呢，兒女雙全，正是一個好字呢。」產婆劉氏歡喜道。

華輝這次是徹底傻那兒了，從最初御醫把脈說是單胎，產婆進去的時候說雙胎，最後是有兒有女的三胞胎，心情起起伏伏，現在腦中一片空白。

達奚看著傻在那的阿瑪，趕緊招呼身邊小廝叫賞。

「阿瑪，阿瑪，要不要通知瑪嬤瑪法他們啊？他們聽到了一定很高興。」

回過神兒的華輝趕緊附和道：「對對對，你瑪嬤瑪法也快要起了，著人去院子外守著，他們起來了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又回頭問陳嬤嬤道：「剛才聽你說素和昏睡過去了，這次生產沒出什麼不好吧？」

陳嬤嬤當然聽得明白這裡面的意思，大宅院里哪會幹乾淨凈的，不過所幸這次老爺親自坐鎮，生產前又反覆排查，這才沒讓那些牛鬼蛇神有可趁之機，「回老爺，一切安好。」

「嗯，不錯，正院里上上下下賞三個月月錢。好好照顧夫人！」

正院里可謂是滿員歡騰，自家主子這次生了三胞胎，立了大功，老爺又如此看重，「謝老爺賞，謹遵老爺之命。」

「你也趕緊去休息一會兒吧，今天不還得跟著先生學習嗎？」達奚看著圍在搖床旁邊的大兒子說道。

「阿瑪，我不困，你看妹妹好可愛哦，和弟弟們膚色不一樣呢。」達奚覺得怎麼看妹妹都看不夠。

華輝這才注意到自家小女兒膚色確實比一般的新生兒要白一些，眼神看著也清亮許多。

乖乖隆地咚，這是到了清朝嗎？這些人衣著打扮和名字稱呼分明是清朝啊，天吶，還是來了。

「華輝，聽說你媳婦生了三胞胎，快把女孩抱來給我瞧瞧。」老夫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後面跟著看似走的平平穩穩的老太爺。

舒舒覺羅氏家族男丁興旺，老夫人自己生了兩個兒子，兒媳婦生的也都是男胎，雖有庶女，但八旗里最最金貴的還是嫡系的格格。

達奚搶先一步回答道：「瑪嬤，快來看，妹妹在這兒呢，她皮膚比弟弟們白好多。」

老夫人一看，還真是，這孩子眼睛比一般剛出生的孩子還有神一些，抱起來走到老舒舒覺羅氏那裡說道：「老爺，您看，這女娃娃和一般剛出生的孩子不一樣呢。」

能一樣么，這娃娃內芯可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吶。

「嗯，確實，迎著陽光出生，長得又秀婉清麗，就叫沐婉吧。」老爺子一錘定音，我們女娃娃的名字就叫舒舒覺羅氏沐婉了，至於那兩個男孩，隨便取個名字就得了。

「就聽阿瑪的。」華輝也覺得這個名字好聽。

「老爺，這孩子以後受的關注太多，您可得讓她過得自在一點。」老夫人抱著沐婉語重心長地說道。

「哼，我舒舒覺羅家的格格那就要活得肆意，你放心吧。」

華輝聽到自己的阿瑪這樣說也放下心來，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個人和家族利益比起來那是微乎其微，阿瑪既然這樣說，便不會拿沐婉去換家族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