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可一世
我很想找個高處好好看看這個受人歡迎和追捧的「官人」,可惜這裡所有的高處都被別人佔了,我被擠在那些人中間,人小力微,根本就沒辦法和他們搶。
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的,因為我比較調皮,平時這裡的很多人都有些害怕我。
這個時候我心下一橫,沖我身前站著的我的一位認識的堂兄大聲喊道:「讓我看看!」
這堂兄回頭看了我一眼,原本沒打算理我的,但是看清楚是我之後,他就突然瞪著眼睛說道:「是你啊,四兒!我抱你看一眼,官人可威風了,那衣服真叫漂亮……」
堂兄一邊說話一邊把我抱起來,他身高馬大,有的是力氣。
我趕緊腰部用力,掙扎著爬到堂兄寬闊的肩膀上。
堂兄很是強壯,力氣更是極大,我站在他的肩膀上,他好像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我這才看到那個我想象中很是威風的「官人」,以及他身邊圍著的那些我的族人們。
這「官人」一身我筆挺的西裝,和我父親那一套母親親手做的很像,但是卻是銀色的,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棉布,倒像是金屬的。
而且他的衣服上不斷地有閃電一般的光芒閃過,就好像是一條條銀色的帶電小蛇在他的身上不斷的遊走。
這衣服的確很是拉風,看起來威風凜凜。
更令這位我沒怎麼見過的堂兄威風的是,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那帽子上同樣有銀色的閃電小蛇遊走,而且更加的密集。
我看不到「官人」的長相,因為那帽子幾乎把他的臉全部遮住了。
其實大家都看不到他的長相,只是覺得他的衣服的確是很不一般,所以很多人就跟著起鬨叫好。
我腳下的堂兄這時候悄悄抬頭和我說道:「你覺得他的衣服怎麼樣啊?是不是很好看?」
我正處於變聲的階段,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帶模糊音:「我不覺得,你呢?」
堂兄小聲說道:「其實我也這樣覺得,不過因為之前我沒有說出來罷了。四兒,這什麼官人,到底是誰你知道嗎?」
我趕緊搖頭,就在堂兄的肩膀上說道:「我不知道,沒聽父親說過。」
堂兄不再說話,彷彿沒了興趣,把我從他的肩膀上放下來,轉身離開了人群。
我也感覺有些無聊,正想也離開,就聽見我父親在那「官人」的身旁喊我的名字。
我知道一直都陪著「官人」的父親發現了我,只好從人群中擠過去,看著父親,等待他的呵斥。
父親卻是沒有和我說話,而是看著他身邊的「官人」,一臉的期待。
這「官人」一低頭,看著我淡淡地說道:「你就是四兒?」
他的聲音很是有些不一般,聽起來似乎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似的,我一下子差點沒聽懂。
父親在一旁催促我:「說話啊,你堂哥問你話了。」
我反應過來:「我是四兒,你是做官的?」
這「官人」似乎有些不高興了:「別這樣說,你不知道做官的這句話很不好聽嗎?那是外面的人對我們這些從政的人的一種帶有藐視的稱呼……」
我有些發愣,父親便趕緊說道:「對不起,四兒年幼,不知道怎麼說話,你多擔待一些。」
「官人」大概對「做官的」這句話很有些陳見,不依不撓地說道:「你是金氏一族的長老,地位超然,沒事的時候也多管管自家的孩子。要是他這樣子去了外面,還不得被外面的人當成是鄉巴佬對待?而且要是再這樣說話的話,外面的人一定會揍他的……」
父親陪著小心說道:「是我疏於管教,你多擔待。你是見過世面的人,也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我和他一般見識?」「官人」突然哈哈笑道:「四叔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好歹也是從政人員,怎麼會和一個無知無識的孩子一般見識呢?你不會以為我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吧?再說了,我的事情似乎輪不到你來管,你還是多想想要怎麼樣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才是正事……」
父親的臉上微微一紅,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一閃而過。
父親在金氏一族內,很有威望,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或許是想要幫我,父親還是沒有發火,轉身看著我的時候,很小心的把怒氣給隱沒了。
金氏一族的族長大人這時候哈哈笑著說道:「老四啊,你家四兒不懂事,說錯了話,得罪了我們家的官人,你做父親的,就替孩子道個歉。大家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大家要和睦相處才是。」
父親看著族長大人,沉默起來。
父親本就不善言談,碰上「官人」這樣故意刁難他的,一時間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族長大人知道父親的脾氣,便替父親說道:「楠兒,不,金楠,你父親和老四是親兄弟,何必計較一個小孩子說錯的話呢?聽我一句勸,這事就此揭過了,大家誰都別記在心裡,我們去喝酒吃肉,好好聊聊你這十年來在外面的經歷,也給我們金氏一族的孩子們長長見識……」
原來這「官人」是我某一個叔叔的孩子,大名叫做金楠的。
我仔細的回想,終於想起來了,這金楠是我大伯的大兒子,出去整整十年了,但是經常聽父母兄弟們提起他來。
金楠是上一次干湖中的變異水生物休眠的時候被家族送出去的,十年的時間,他從一個真正的鄉巴佬變成了一個做官的人——不對,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是「官人」,不然又該生氣了——他還真的是不簡單的。
只是他似乎太過於驕傲了一些,好像有些認為我們金氏一族的人,不管是誰都比不上他了,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儘是傲慢。
我到底是還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張口便說道:「堂哥,我之前說錯話,你別介意。你還是去喝酒吃肉,順便告訴我們你在外面的所見所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