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夜酣眠(4)
第219章一夜酣眠(4)
「為何?」見她這麼激動,嬴政心中的疑惑更深。
「沒有原因,就是不可以!」一時半會兒,她也來不及跟他解釋那麼多。軒兒只是死死的矢口反對,水眸之中,堅定的可怕。
心中漫過陰冷的海潮,如果說,她的意識離開了這副身體,而真正的韓軒兒決定拿這個孩子作為報復嬴政的工具,到時,只怕結局真會如歷史註定的那般。
創立了一切,又毀滅了一切。
可如果此刻,她放棄這個孩子,毀滅掉的,就是她們之間好不容易複合起來的感情。
「好好好,你乖乖喝葯,我們不說這個了。」嬴政唇角勾著寵溺的笑,剛剛她焦灼的表情仿若走失的兔子般可愛,令他心底決定,這個孩子出生,便取這個名字。
屆時,不知道她的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生動有趣的表情?
幸福的彷如身在天堂的一刻,耳邊那詛咒般低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七天……」
換言之,七天之後,眼前調皮狡詐的韓軒兒,與他相濡以沫,詭計多端的韓軒兒,戰場上一馬當先,奮力廝殺的韓軒兒,挑戰誘惑他,故意刺激他底線的韓軒兒。
名為西念的韓軒兒,會消失?
心臟瞬間像被鈍物擊中了般,狠狠發疼,連帶著端葯的手,都不覺抖了一下,棕褐色的湯藥,差點濺灑了一地。
他下意識緊握住她的手,壓抑著心頭那抹悵然與痛楚,鄭重說道。
「韓軒兒,不准你放開我的手!就算你想,也不行!」
「放開。」他神經啊,一下抓的那麼痛,好好個大活人躺在床上,難道還會飛了不成?軒兒冷冷的想要掙脫,可偏偏嬴政抓的更緊,緊到像是要將她的五個手指頭捏碎一樣。
「韓軒兒——!」他突然大吼,憤怒的暴喝出聲。
真想砸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塞了一團漿糊,或許剖開她的心,看看是不是一塊堅硬的石頭。難道,非要氣的他肝膽俱裂,要他難受的骨髓生疼,她才甘心?
「瘋子。」乾脆的判斷,順便捂住受傷的耳膜。軒兒身子後仰,背對著他躺下,任由他黑沉著臉,好像她欠了他幾萬兩沒還的模樣。
「韓軒兒——!!」氣死了,氣死了,簡直要被這個瘋女人氣死了!他是擔心她,害怕她離開才放下君王的威嚴說出那番話,她倒好,直接兩個字,放開。結結實實,一大盆冷水將他從頭到腳灌了個通透!
「嗯……?」懶洋洋的低應。
「說,你也不會放開我的手。」此時此刻,嬴政偏執霸道的像個執拗的孩子,非要爭個輸贏不可。
「不說。」就不說,你奈我何?
「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嬴政放棄了聲音攻擊,直接雙管齊下,和衣側躺在她的身邊,雙掌像是游蛇般滑進她的褻衣內,輕柔緩慢的撫摸挑逗著,身下也不閑著,單腿將她夾住,慢慢的磨蹭著她,感受到懷裡的小人兒嬌軀一陣激顫,唇角,兀自勾出半抹狡黠的笑。
「說,還是不說?」聲音邪肆而魅惑,略略沙啞,極富磁性。
「說。」無奈之下,老老實實投降了,順帶抓住胸前那兩隻不安分的手,滿腦子黑線的回頭看著這個男人,哪裡還有半點大秦帝王的威嚴與霸氣,簡直就一吃不到糖,就拚命耍無賴的劣童。
「乖了……」獎勵性的吻住她水色的眸子,不讓她看穿自己眸底那抹深藏的憂慮。
就算只有七天,他也一定會想出辦法,將她留下!
窗外的月色,不由得跟著明朗起來,層層疊疊,如同一個又一個美好虛幻的夢境疊加。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心底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有多久,都不曾這般心平氣和同床共枕過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韓軒兒,我們用了一千年的緣分,才換來此刻的幸福,所以,絕對不能只短短七天,便終止掉。
一夜酣眠……
軒兒醒來時,已經在回咸陽的路上,甚至,還未來得及最後告別殘月城,與那些曾經與她生死與共的將士們,道一聲離別。
行程速度十分之快,回到咸陽,亦不過只花了短短三天的時間。
重新回到軒宮,此時的軒兒,心中已是百轉千回,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如突泉般湧出。地方沒有變,但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甚至,她都會惶恐,青夫人是否真實的存在過?
過慣了每天神經高度緊繃,隨時都要拔劍廝殺,大腦高速運轉的日子,一時之間閑了下來,竟讓她有些許的不習慣。雖說才在秦宮歇了半天,就已經覺得索然無味,寂寞的,能夠聽見空氣在指縫間遊走的聲音。
以後的日子,也會每天每天這般無趣嗎?縱然他再寵,但是,習慣了自由的她,真的能夠在這座秦宮中呆下去嗎?
彼時,軒兒開始慶幸自己時日無多了。這般想著,便襯得這平平淡淡的渡日,分外珍貴起來。
「大王駕到——!」
聞得宦官尖細的通傳聲,軒兒收回了心神,剛走出沒幾步,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攔腰橫抱而起,好聞的熏香味竄進鼻間,帶著淡淡的蠱惑。
「怎麼這麼快就下朝了?」軒兒淡笑著,任由他毫無半分君王儀度的將自己抱在懷中,一朝分離,秒秒相思。會是這樣嗎?現在的我們……
「因為太想見你,所以早早處理完公務就過來了,怎麼,你不高興?」瞥見軒兒望著自己那一臉打量怪物般的表情,嬴政不由得蹙起眉頭,絲毫沒察覺自己那番話直白的令她,心跳騰時漏了半拍。
「嗯,不高興。」軒兒唇角微揚,綻出明媚如陽的笑,水眸之中滿是溫柔,不知何時,她已經習慣了對他說反話。
亦或許,這就是女子在心愛的人面前,會故意使壞,享受著那種被肆無忌憚寵溺的感覺。
而他,也已經習慣她這般獨特的撒嬌方式。
「不高興你還笑?」嬴政輕輕颳了下她小巧的鼻樑,黑眸之中的深情與溫柔,表露的一塌糊塗。此時此刻,哪還管什麼君王的氣度威嚴,他們都只願貪享著這一份甜美的幸福。
常言,先愛的人先輸,但未必,每一個先愛的人,都會先輸。就好比先勇敢的人,才會比后勇敢的人,更容易得到幸福。
如果你不走過來,我就走過去,直到,我們相互牽起對方的手,約定一生。
韓軒兒,這隻爭朝夕的幸福,美好的如同天空中飄渺的浮雲,快要讓我變成一條溺水的魚,如果日後失去了這幸福的池水,結局會如何?
可偏偏上天看不得這般幸福存在,怎麼辦?我們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就這樣放你離開……
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們就這樣,永遠幸福下去,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我不笑,難道還哭啊?」軒兒反駁道,唇角的笑意不減,故意使壞,往他的手上狠咬一口,幾個紅紅的牙印瞬間凸顯出來。
「痛!韓軒兒,孤王要懲罰你!」嬴政俊眉微蹙,卻任由她咬著不收回手,現在的韓軒兒,雖然依舊像以前那般張牙舞爪著,但是,是他保護下的小女人,而不是,披著一層厚厚堅硬的鎧甲,叫他想盡了萬般法子,就是無法觸碰分毫。
趁著她還在得意,嬴政黑眸略眯,把握機會,狡黠的發動攻勢,將她的纖腰圈的更緊,俯身就封緘了那柔嫩的紅唇。他的舌靈活的喂入她口中,毫不客氣的攪弄著柔嫩的丁香小舌,按在頸后的大掌,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的唇,汲取她的香甜。
吻到狂熱時,將她的唇角都給咬出了一絲甘甜的鮮血,喉間瞬時充斥著腥甜的味道,還未及再次深入,軒兒果斷的咬住他的舌。
「見好就收的道理,大王身為秦國之主,應該深得其意才是。」軒兒狡詐的後退幾步,刻意與他保持些距離,一本正經的說道。
「韓軒兒,孤王遲早要拔光你的牙齒!」舌頭被咬的生疼,嬴政怒喝的聲音聽上去都帶著委屈,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剛走過去,張開雙手,欲要抓住她。
突然,連帶性的一道拋物線,一支漂亮的白玉簪子掉在白玉地上,落到軒兒的腳邊,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