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灰袍人
余笙不擔心,只是心裡有那麼些許的不舒服。
她與大哥分別六年,如今的大哥,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大哥了。
阿雷加與阿衣扎不合,這原本是可以他們利用的一個點,挑起他們將軍府內部不和,自然是可以讓他儘快地受益。
只是,阿衣扎現在消失無蹤,既非綁架,也未曾發現他的屍首,所以,阿衣扎到底去哪兒了?
還沒有查出他的消息,耶松世子和顧明樓就已經進入了苗疆境內。
顧明樓帶了三千親兵,一路護送耶松世子回王城。
苗疆是大雍的屬國,顧明樓身為大雍的將軍,帶兵入苗疆境內,並不算是過分之舉。
不僅如此,苗疆王還得設宴款待,好生地命人照顧。
顧明樓抵達王城之後,就立刻去見了余笙。
看到余笙現在的狀態還不錯,這才鬆了一口氣。
「都是我不好,讓哥哥擔心了。」
「笙笙,阿離說讓你離開,你為什麼不肯?」
余笙搖頭,「我就算是想走,也是走不了的。我們早就被巫師殿的人盯上了。既然走不了,倒不如乾脆就先靜下心來算計著如何為族人報仇。」
「苗疆王為我安排了地方,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跟我一起搬進去吧。正好,走的時候,也能更順利一些。」
余笙想想也無不可。
畢竟,顧明樓的身分在這裡擺著,只要苗疆王不傻,就不會真地與他鬧翻。
「耶松世子?」
「放心,他為了穩固自己的世子之位,自然是樂意與我們合作的。而且,來的路上我們已經有了辦法。」
「什麼?」
「世子和王后在宮裡頭埋下的眼線,很快就要啟用了。到時候,將軍府再森嚴,麗妃那裡也是可以打開缺口的。」
余笙擰眉,「耶松可知道我的身分?」
「不知。我們只說合作,我與世子說的是我與神威將軍有私怨,而神威將軍又是耶達的舅舅,所以,耶松自然是不願意看著他坐大的。」
「這一說法,只怕未必能行。」
余笙並不認為耶松就是一個好糊弄的。
到時候神威將軍府的一系列罪名下來,耶松世子必然是會有所察覺。
「無所謂。我們既然下定決心要動神威將軍了,就不可能一點兒準備也沒有。放心,此事我與余成商議之後,再與耶松面談。這件事情,你不要出面。」
「好。」
想到了當初在京城,面聖時的那位余公子,可並非是余成本人的。
「大哥的身分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免得到時候傳回京城,再治大哥一個欺君之罪。」
「放心,這一點,余成會事先都會安排好的。」
余笙挑眉,沒錯,余成那樣謹慎的一個人,一定都會安排好的。
阿衣扎許久不見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時日久了,自然也就驚動了神威將軍和宮裡頭的麗妃。
「還沒有消息?」
「父親,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那天送他下山的人說,的確是將人交到了我們將軍府的人手上,至於後續,他們就不知情了。」
「豈有此理!」將軍一腳踢翻了一個凳子,顯然已經是在暴怒的邊緣了。
阿雷加心底一驚,早知道父親寵愛阿衣扎,可是也沒想到會發這麼大的火。
「將那些人都抓起來,仔細盤問。」
「父親的意思是說,那些人說了謊?」
「要麼是那些人說了謊,要麼就是有人早充我們將軍府的人。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是有人想要對阿衣扎不利。」
「可是巫師殿的那幾位弟子不像是在撒謊。我特意將他們分開詢問過的,說的都一樣。」
將軍臉色鐵青。
如此說來,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人在冒充將軍府的人了。
可是到底是哪兒來的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將軍,王上派人來傳話,說是明天中午要為顧將軍接風洗塵,也為了歡迎世子歸國,所以,請您入宮赴宴。」
「知道了。」
神威將軍現在哪有心思去想赴宴的事?
可王上的諭令,他自然不能充耳不聞的。
「父親,有沒有可能是之前阿衣扎在外得罪的人?他之前行事張狂了些,這些天,我將他曾經結怨的人已查了大半,目前尚無消息。我懷疑有可能是江湖人動的手。」
將軍神思一動。
好一會兒才道,「也怪我以前太寵著他了。讓他無法無天,自以為可以在苗疆橫行霸道了。無論如何,他是你弟弟,一定要儘快地找到他。」
「是,父親。」
正要退出去,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將軍,剛剛有人將一封信送了過來,上面還有血跡。」
父子倆的神色一怔,立馬都將注意力鎖定在了這封信上。
信封上的確是有一個血指印,只有一個。
阿雷加將信接過來,湊到鼻前聞了聞,然後對著父親搖搖頭,隨後將信抽了出來。
將軍展開信,快速審閱。
砰!
一拳就砸在了桌上。
「這個混蛋!」
阿雷加不知道信上說了什麼,剛剛頭一偏,也只是看到了故人二字,所以,一時也拿不準,這信是否與阿衣扎有關。
「我出去一趟,你繼續盯著,務必儘快找到你弟弟。」
「是,父親。」
阿雷加眯了眯眼,大步回了自己的住處,一聲口哨,便有一影子落在自己眼前。
「跟上我父親,看看他到底是去會什麼人了。」
「是,主子。」
神威將軍著了便裝出門,身邊只帶了兩個隨從。
出了城,三人便直奔了不遠處的山林之中。
「你們在此候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將軍。」
神威將軍又往前走了二十餘步,看到了那樹榦上綁了一條紅色的絲帶,便在其旁邊站了,四處打望,什麼人會選在了這裡見面。
「既然約我來此,何故又畏畏縮縮不肯露面?出來!」
他這嗓子粗獷,一聲吼出來,立馬就驚起了飛鳥無數。
隨著一陣撲稜稜的聲音,他的耳朵動了動。
一扭頭,左側出現了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看起來,約莫有六十歲左右了。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