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抉擇

這就等於是詛咒了，人都還沒死呢，就當面詛咒了！

「不是大伯說話難聽，有些事情總是說不準的。」

人無畏了，說什麼都不怕的。

顧爸爸還笑得出來呢，開口道「大哥說得對，萬物瞬息萬變，什麼時候有個什麼變化都不一定的。小鳶還年輕沒有悟透這個理，大哥就莫怪了。」

大哥表情就緊繃了一下，又鬆開了「對對，還是二弟心思縝密，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提前說一下的，由於小鳶在公司沒有什麼建樹，公司有一半的人想把她從高層放下去鍛煉，大哥應該沒有意見吧？」

先降職，過後就找個機會外調，直接就把她踢出去了。

大伯這些話夠絕情的，簡直就是在羞辱顧爸爸，江山是你一手創立的又如何，如今你女兒沒本事拿不下，自然就落到別人頭上了！自古成王敗寇，乃不變真理！

幾個兄弟誰都不說話，如今大家都有各自把柄落在大哥手裡，他如今是牛叉了，說什麼也沒有人敢反對。

顧爸爸咳嗽了兩聲，然後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心裡有數，等我身體好點了，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如此這些人才離開了。

顧鳶很難過，都怪她無能，才讓爸爸陷入這種境地。

「這樣就氣餒了？」顧爸爸還有心情開導女兒呢「都怪爸爸，如果打小就給你灌輸運營思想，也許你今天就不會走得這麼艱難。爸爸當初只是想著你是個女孩子，女孩子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我的寶貝女兒就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疼的，爸爸自詡有一雙慧眼，卻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這個看錯人，是指對自家兄弟，當初他顧念親情，哪曾想如今親人反目，是他看走眼了。

……

這顧鳶的大伯回到家裡，老婆就出來問了「怎麼樣，你二弟同意了嗎？」

大伯不緊不慢道「哪能這麼痛快，總得垂死掙扎一下。」

老婆一臉的不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不讓位等著把公司拖垮呢？咱們接手這是拯救公司，真是好心沒好報！」

大伯嗤笑道「你也別把自己說的這麼高貴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正常，他沒本事守著就讓我吃下去，早晚的事情。」

老婆被說的表情有點訕訕的，卻還是嘴犟道「要養著公司一大堆人呢，咱們不是做好事是什麼？」

大伯也懶得反駁了，反正商場上爾虞我詐太多了，能說誰卑鄙呢？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今天不是他站出來，也有人想吞下顧氏這塊蛋糕。

大伯的女兒顧真真回來了，一身的名貴衣服，如今行為舉止都不一樣了，像是知道了爸爸早晚當上董事長的事實，從前都是顧鳶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往後可好了，以後她才是顧家真正的大小姐！

「媽，我覺得我的衣櫃有點小了。」顧真真當著爸媽的面說著。

「小了回頭讓你爸給你買個新的。」她也不懂這些，從前都是過苦日子過來的，沒有老公見世面廣。

大伯也沒放在心上，就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回頭帶秘書去看，直接買了就是。」反正如今公司的財政大權在他手裡了，用錢不需要向誰彙報。

顧真真眼神閃了一下，道「買新的多費錢啊，我就想著顧鳶家裡不是有一個衣帽間嗎，媽媽你也見過的呀，可大可寬了，如今二叔不是住院么，顧鳶還心情打扮啊？還不要把那個衣帽間送我了，也省得我們再花錢。」

大伯母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可是她說了也不算了，就看了自家老公一眼，道「我是見過的，大得不像話，如今二哥住院，顧鳶哪裡還用得上這些？」

大伯不懂女孩之間的攀比，更不懂一個衣帽間對女孩的重要性，只覺得穿的東西自己買就可以了，何必惦記人家的？

「你想要什麼爸爸給你買就是了，你還想去人家家裡拿東西啊？」大伯覺得這樣做了就顯得格局太小了，他成什麼人了，商場上再卑鄙都很正常，難不成生活中也要成土匪了？

大伯在家裡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大伯母沒料到他直接這說，等於說自己貪婪了，表情訕訕的「就是覺得她穿不了那麼多，就當借給真真穿了。」

顧真真不敢反駁爸爸的，她的私心爸爸不懂的。那個衣帽間可貴了，裡面的衣服都能用來走秀了，好多顧鳶都沒有穿過的！

大伯懶得理會女人間的彎彎繞繞「有本事你就去借，反正我是沒有這個臉！」

……

安寧這邊，譚梔子要進口車子的事情還沒消停呢，她想要，安寧這邊擋著，知道真相后真是恨死了！想以前囡囡是大小姐的時候，她開口要什麼沒得過的？真是一回來就把自己當個人了！這只是有血緣關係而已，被丟在外面這麼多年，誰知道被養成什麼了！等認女熱度過去了，自然會明白養在身邊的才是最親的！

譚梔子如今也有事沒事去找沈伊人聊天了，時不時對她灌輸一種親女不如養女的事情，當然不會明著說了，就是隱晦的。

「伊人呀，不是我這個當姑姑的偏愛囡囡，這陣子你們也確實有點忽略她了。」

沈伊人是個善良的人，對此也有點慚愧「這寧寧回來我們太高興了，也不是有意的。不過囡囡的以前太受寵了，如今做了些錯事，晉商說正好接這個機會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譚梔子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囡囡有時候確實做事不考慮後果，但她這都是直性子，有什麼就來什麼不會藏在心裡，這樣的孩子一眼就能看透了，這年頭耿直的孩子不多，總比外面心思彎彎繞繞讓人猜不透的人強。」

沈伊人不會去揣測別人的心思，所以壓根就沒聽懂譚梔子的暗示，還道「寧寧的心思就跟我一樣的，所以晉商有時候也是寵得沒邊了。」

譚梔子想吐血，那個安寧哪裡心思單純了？一肚子壞水，表面上還要裝好人，真是恨不得掐死！

「伊人呀，這血緣固然重要，但有時候一個人的秉性更重要，囡囡到底是養在身邊的，關於安寧，你還是多留一個心眼，這到底不是自己養大的，感情難免會生疏一點。」不說得明白沈伊人就聽不懂的，就搞不懂了就這樣的智商李晉商也當寶貝來寵著？

沈伊人就愣了一下，在別的事情上她也許不會想那麼多，但是關於自己的女兒，她心思就多了那麼幾分，知道好友這樣說是為了她好，可還是忍不住維護道「寧寧是個好孩子，我的女兒我心裡有數的。」

譚梔子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內心都嘔血了！

「伊人啊，上次跟你提的車子，是不是讓你為難了？」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怎麼這麼多天都沒有動靜？！

沈伊人想到安寧的話，就道「不知道呀，我跟晉商提過，他也沒有說什麼，我也不好多問。」

譚梔子忍著氣道「回頭有時間你就幫我問問，要是不行我再找別人。」

沈伊人聽不出膈應的話，還很輕鬆道「也行，回頭你問問別人，興許其他人有更好的資源，晉商最近特別忙，我怕他記不住事。」

譚梔子真的要吐血了，她只是客套而已啊！！這以前沈伊人不會這樣的啊，她說什麼就都答應了，如今還會找借口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在中間作梗了，真是氣死了！

沈伊人確實跟李晉商提過車子的事情，她的性子就不會忽悠人的，答應了幫譚梔子問她就一定會問的，就是提的時候寧寧不是在一旁嗎，就說這事交給她，老公也答應了。

晚上譚梔子又來李晉商家裡吃飯了，就跟纏上了一樣，她都做得這明顯了，難道李晉商好意思只看著什麼都不給？

今晚李囡囡也在，她是受到姑姑的委託了，讓她開這個口，她也開了「爸爸，姑姑的那輛進口車子你弄回來了嗎？我想看看長什麼樣！」

這就是孩子問跟大人問的區別，孩子可以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來，還讓大人無法反駁。

李晉商都愣了一下的，他記憶力不差的，如果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會去做，但這個事情他沒有答應吧？

安寧就開口了，也是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看著譚梔子「爸爸最近很忙，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做了，我不是給推薦了好幾個負責進口車子的經理給譚阿姨嗎？」頓了一下，眼底閃過困惑「難道他們忘記聯繫了？回頭我再問問，怎麼能這樣辦事呢，譚阿姨都急成這個樣子了，他們還不趕緊給推薦，白白耽誤了譚阿姨的時間！」

語氣還義憤填膺的，一副回頭真找人家算賬的語氣。

她需要推薦人嗎？譚梔子深吸幾口氣才說得出話來「有聯繫我的，不過態度不大好，估摸著我不是人家的熟客，所以才想擺脫李大哥幫忙拿回來，畢竟李大哥人脈廣泛，誰都會買面子。」

李囡囡也幫腔道「安寧你就別插手了，這種事情你還能有爸爸厲害？他是可以直接從國外定製一輛車子回來的！」

安寧就笑了「這錢給到位了，誰不是直接能定一輛回來的？磨磨唧唧給不出錢還想要好的車子，這商家也不是傻子呀。」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就道「哎呀，我可不是在指譚阿姨哦，我說的是別人，這年頭不要臉的人太多了！」

譚梔子哪能聽不出這指桑罵魁的話？心裡也有點氣了，想她在李家一直都是座上賓，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說過？今天這個車，她說什麼也要拿下來，當著李安寧的面拿下來，也好讓她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真以為是李家大小姐就可以隻手遮天了？

「我也是急著用車，錢還沒有周轉回來，但是如今買車誰不是分期付款呢，我今天來也是給個首付錢的，到時候每個月還一點，壓力也沒那麼大。」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李囡囡又幫襯道「姐姐養父母條件好，男朋友又有錢，你是無法體會窮人痛苦的吧？這年頭房貸車貸很正常的，畢竟又不是誰家都跟我們李家一個條件，動不動就能全款拿房拿車的。」

李囡囡學聰明了，展安寧在養父母家裡受苦受難的事情她也不說了，就聽姑姑的，死死瞞著，看如今不是用得上了嗎？她展安寧要面子不敢說，正如意！

安寧誰也不看了，就低著頭吃飯，該做的她都做了，該說的她也說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有些事情就不單單是爭寵的問題了，已經升級到了養女親還是親生女兒親的問題。譚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從李家拿好處，安寧看著不爽，想阻止，可是李家不是她說了算，雖然她體內留著李家的血，但就像譚梔子說的一樣，到底不是在李家養大的，論親疏，她不如李囡囡。

如果今天爸爸表態了，不管他偏向誰，安寧就知道接下來的路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了。是繼續肆無忌憚？還是約束自己，做別人想要的乖乖女。

如果是前者，說明李晉商是真寵安寧了，對著外人也不管不顧。如果是後者，也不能說明他不疼安寧，只能說他是個理智的人，覺得安寧插手長輩的事情有點過分了，提醒一下。

誰都以為只有兩種選擇，譚梔子都覺得都走到這一步了，李晉商要麼同意要麼不同意，左右要得罪一個人的。

譚梔子覺得她是沈伊人多年的閨蜜，又是推薦囡囡這個福音來到李家，否則哪能這麼快找到真正的女兒？李晉商不可能不給她一個面子。

李晉商怎麼說呢，講真的他覺得這就不是一個事，對於他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就都不是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如果安寧不插手這個事情他也許就同意了，就跟以前一樣早就同意了，可是安寧插手了，他就不能不顧女兒的感受。

李晉商也不明著說這個事，只是對安寧笑道「你什麼時候認識負責進口車子的經理人了？又是傅翊爵介紹的？」

安寧也不否認「他認識的人本來就多，給我推薦又怎麼了！」像是女兒在跟爸爸無理取鬧一樣。

李晉商有點無奈，「你倒是把他當自己。」

譚梔子有點焦急，想開口問個明白。

安寧卻先開口道「那爸爸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了嗎？」

給譚梔子介紹負責人她錯了嗎？沒有那麼多錢還想開進口豪車，還讓別人給她埋單，當別人都是傻子嗎？如果不是自己家人就算了，她還懶得管，可事關家人利益，哪怕微不足道她也無法容忍！

李晉商嘆氣，女兒這是在給她挖坑呢，他要是說的不對就掉坑裡去了。

「你沒有做錯。」頓了頓，又道「只是你譚阿姨是找我們家幫忙，你找男朋友幫忙也過於麻煩了。」

話說到這一步似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譚梔子嘴角的笑容還沒有蕩漾開來，李晉商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的笑容僵硬住了。

「既然傅翊爵介紹的人態度不好，那我給介紹一個，你拿著我的名片去找，人家會給你最大優惠價格。」

沒有得罪安寧，也沒有不幫譚梔子，幫了，只是沒有如譚梔子預想的那樣幫。歸根結底，李晉商還是偏向了女兒。

安寧心裡很開心，但也有點鬱悶的，居然還有人來挑釁她，試圖挑撥她跟父母的關係！

譚梔子知道今天李晉商這麼說，這個車子的事情就到這裡了，以後都不能提了。她要買車子，給最大優惠又怎樣？最終還是得掏自己的錢！

譚梔子坐不下去了，找借口就離開了。李囡囡也沒有興趣在一樓了，跟父母說了一聲也上二樓進自己房間了。

李晉商還有話說呢，雖然今天他偏向了安寧，可是安寧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能不能告訴爸爸，你為什麼不喜歡譚阿姨？」

不喜歡囡囡說得過去，畢竟是囡囡不懂事在先，惹到了安寧；可是譚梔子怎麼說也是一個長輩，安寧這樣跟一個長輩抗衡，傳出去不好。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一家人什麼都來找我們，不沾親帶故的這樣算什麼呢？如果說當初收養囡囡，要給他們父母好處，可是你們也給了，但人家也還一直索要好處啊，像吸血鬼一樣，收養一個女兒還要把她全家老小都養了，這世間沒有這個道理。還有譚阿姨，她明明跟媽媽是好朋友，卻總是求媽媽幫這個幫那個，有這樣當朋友的嗎？」

安寧說的都是心裡話，哪怕這些話顯得她狹隘了，可是面對自己的父母她還是說了出來。

李晉商聽了卻道「你還年輕，做事情喜歡意氣用事，但人生在世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譚家人所求的不過是一些小便宜，爸爸也不是每次都滿足他們的。你答應爸爸，以後不插手這些事情了好嗎？」

安寧卻道「那你能答應我以後都不管他們家的事情嗎？」

李晉商覺得安寧有點無理取鬧了，他處於這個位置，凡事得思前想後了才行，不能像安寧一樣，說不管就不管，畢竟這人情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安寧就知道了，今天這個事情表面上是譚梔子輸了，可是她也沒有贏。爸爸心中的考量，沒有偏向任何人。

「爸爸，我知道你跟媽媽有自己的顧慮，這些年我不在家也不知道你們經歷了什麼，我只是單純的嫉妒而已，嫉妒你們把對我的好分給了別人。如果當年我沒有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如果她沒有丟，就不會有李囡囡，譚家更沒有機會來要好處。

這個話題有點嚴重了，安寧的走丟是當初沈伊人造成的意外，這個她心中永遠的痛，如今被安寧說了出來，哪怕是無意的也刺痛沈伊人的心了。

「寧寧！」李晉商語氣有點嚴厲了起來「你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這些年我跟你媽媽有多痛苦你不懂，養父母把你教得知書達理，如果一回家就變得不懂事了，那我們當父母的就太慚愧了！」

這些話嚴重了，沈伊人都覺得嚴重了，她拉了拉老公的衣袖，示意他別說了。李晉商話說出口了也知道過分了，他是愛之深責之切了，囡囡在李家被寵成什麼樣子了，他只是不希望安寧重蹈覆轍。可他不會教育孩子，會的話囡囡就不會這樣了，如今說這樣的話給安寧聽，她肯定要傷心的。

可意外的是，安寧沒有傷心，也許心裡傷了可是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她竟然還淡笑了一下「爸爸說得對，以後我會注意的。媽媽，我剛剛說話過分了，我向你道歉。」

恢復了懂事乖巧的樣子，不會像李囡囡一樣沒有分寸。

李晉商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客廳里安靜了下來，只有電視里的聲音。安寧看了一會覺得沒勁了，就道「我上去睡了，爸媽晚安！」

懂事得再也挑不出一絲錯了。

等安寧走後，沈伊人才責怪老公道「寧寧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能對她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李晉商也很苦惱，他在商場上可以永遠保持冷靜的頭腦，可是不見得就可以處理好家庭關係「是我說錯了，回頭我跟寧寧道歉，她是個識大體的孩子，不會斤斤計較的。」

這一點沈伊人認同「她懂事是一回事，可是這也不是我們交出來的，她養父母佔了很大功勞。在幫譚家這個事情上也不怪寧寧心裡會不舒服，囡囡只是一個養女我們都能對她的家人那麼好，可是寧寧的養父母呢，我們至今還沒有去拜訪感謝人家。」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晉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我考慮不周，都怪我！」

隔天安寧早起要去劇組了，李晉商也起了個早，昨天說了讓女兒傷心的話，他今天想懺悔，想送安寧去片場。

安寧就體貼道「不用了爸爸，昨天我都跟傅翊爵說好了，他現在已經在外面等我了，爸爸再見！」

說完就早餐也沒吃就小跑出去了，李晉商心中說不出是滋味。他不是沒察覺到，自昨天說出那句話之後寧寧整個人的狀態就不一樣了，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可就不像前陣子一樣親近他了。

是他不好，寧寧這麼懂事哪裡還用他教育呢？是人都有佔有慾，寧寧不過是想擁有獨一無二的父愛母愛而已，她沒有錯的。如果沒有囡囡，所有的愛本就是寧寧的，是他錯了。

……

安寧上車見到傅翊爵之後，心中的悶悶不樂才消散了一點，她本來不打算跟傅翊爵說什麼的，可是他一問她就忍不住都說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讓譚家人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傅翊爵聽完之後，就這一句話。

也就是這句話就讓安寧心中所有的鬱悶都沒有了，哪怕親生父母都不懂她也沒關係，可是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就可以了，不管她錯對與否，這個人都永遠站在她這一邊。

「殺雞焉用牛刀？」安寧露出了真實的笑容「吐出來的我就不稀罕了，但是我不想看到他們再明目張胆拿李家的好處了。」

傅翊爵把買好的早餐拿給安寧，都還是熱的「除非兩家決裂，否則很難。」

安寧就泄氣了，調查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

「還有一個可能。」

「什麼？」

「讓你爸做個選擇，選你還是譚家。」

「……你這算背後算計岳父嗎？」

「……算。」

「……」還真坦誠。

「可是爸爸不會做這種選擇的，我也沒有那個分量讓他做這樣的選擇。」不管譚家如何，李囡囡終究是李家這麼多年，感情肯定是存在的。讓爸媽為了她捨棄了養女以及她一家人，她成什麼？

「晚上不要回去了。」傅翊爵道。

安寧也沒有猶豫，「嗯，那個譚梔子最近總是去做客，我也不想看到她。」

——

「顧鳶你別不知好歹，我只是去借用幾件衣服，你蹬鼻子上臉做什麼？以後我爸坐上那個位置了，你這個家都要是我們的！」顧真真要出席宴會，想跟顧鳶借衣服，被拒絕了，就惱羞成怒了。

顧鳶表情風輕雲淡的「那也的等你爸坐上去了再說，要是中途出了變故，你就真打臉了。」

顧真真臉色一干「你還指望你爸爸能健康不成？醫生都說了，沒救了時日不多了！」

啪！

顧鳶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我爸是什麼樣子也輪不到你在這裡犬吠！你想要我的東西，有本事你就去拿！那個家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們自己買的，沒動公司一分錢，你敢拿我就敢告，我告你私闖民宅，告入室搶劫！不行你可以試試！」

顧真真被打得想還手，可惜她身高沒有顧鳶高，力氣也沒有顧鳶大，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氣得跺腳「你給我等著！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跪著向我求饒！」

顧鳶深吸一口氣，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她一個落難的千金，真是平時的阿貓阿狗都能過來踩一腳了。

家裡的衣帽間，是楚墨當初給她做的，佔用了二樓一半的空間，裡面的衣服也都是他叫人送來的，很多都沒有穿過。如今她不動那裡面的衣物，也不會讓別人動了去，顧家再慘，也不至於讓人登門入室拿東西了。

如今她不擔心其他的，就怕爸爸的病真的好不了了，未來的路她不知該往哪裡走。也許爸爸照料到了今天，所以當初才那麼看中楚墨吧。

可惜，沒那個緣分。

顧家欠楚家的，還不清的。

……

t大是三省比較出名的本科大學，雖說沒有j城裡的大學金貴，可是從這裡畢業的大學生很多也成了了不得的人物。每年新生里都會出現那麼幾個有名氣的人，有些人是容貌與才華並存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名人的，還有就像莫琪這樣半路殺出來的，就因為她的男朋友是三省赫赫有名的楚少，僅憑這條，就足以讓她剛踏入進大學校門就已經名聲大噪了。

都還只是傳聞而已，名氣就這樣大了，如果被證實了，莫琪將直接晉陞為t大名人了。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莫琪就已經告別家人從遙遠的鄉鎮來到三省學院報道了，學校早早給安排了宿舍，還有幾個跟她一樣提前來學院報道並且兼職打工的舍友。

「莫琪，開學當天學校舉行開學典禮，我聽說有你的節目是真的嗎？」

莫琪揚起下巴，語氣頗為驕傲「是啊，校長親自跟我談的，讓我帶領我們這一批新生跳開場舞。」

舍友一臉羨慕「好羨慕你啊，我們連自己的老師是誰還不知道呢，你就已經認識校長了。」

另一個舍友道「這有什麼，莫琪這麼有名氣，校長找她談話很正常好吧。」

「就是，誰讓莫琪有個那樣了不起的男友呢，不知道開學那天他會不會來看莫琪跳舞！」

莫琪想也不想就道「只要我開口他一定會來的！」就像這些天，他就經常來看自己！她提前一個月來學校，只是偷去了一回夜店，就撞見了這樣的好運，真是如她媽說的一樣，祖上冒青煙了。

舍友又是一臉羨慕「如今整個學院就我們莫琪風頭最大，就是顧家千金當初也比不過吧。」

「顧千金是誰？」莫琪眯了眯眼睛。

「就是顧家的女兒，叫顧鳶，聽說她是楚少的前任。」舍友好心的解釋。

莫琪聽了心裡不是滋味了，小姑娘心高氣傲，自然是事事喜歡攀比的年紀，雖然她出身不好，可是她有氣骨啊！楚墨不就是看上她與眾不同的特性才喜歡他的么？

「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那位顧鳶，不過既然都成了前任，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莫琪不屑道。

——

安寧拍戲結束后，接到了李晉商的電話，問她什麼時候能回家，他過來接人。

「爸爸，今晚我不回去了，你跟媽媽早點休息。」

李晉商頓時就急了「不回來你還能去哪裡？你什麼時候收工，爸爸這就去接你。」

安寧手機放在耳朵邊，眼睛看向遠方，緩緩道「爸爸，我已經長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間，以後我也是要嫁人的，不能總是住在家裡。」

「寧寧……」

「傅翊爵來接我了，代我問媽媽好，爸爸再見！」

「……再見。」

李晉商整個人就失魂落魄了，像是心裡有了一個缺口，缺口越來越大，寒風呼呼的吹進去，刺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