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都是一家人，有什麼矛盾說開就好了，這動手又動刀子的…傳出去多不好？」說話的是大伯。
怎麼說呢，剛才的事情，鬧騰的基本上都是女的，家裡的男人都應酬遠來的親戚去了，李家這麼大，這裡那裡喝酒的也有，但凡有個男的在場，事情都不會演變成這種樣子。有些時候男人看事情的眼光比女人遠一點，不會為了一時之氣做出影響大局的事情。
之前教訓了李閉月一頓，大家都以為事情解決了，誰也沒料到李閉月會告狀到老太太這裡，老太太是什麼人啊，做事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有時候就看在她是家裡長輩的份上，讓三分而已。如今倒好了，她喊打喊殺的幹什麼？不知道這是法治社會嗎，不知道殺人犯法嗎？
大伯開了口，二伯父也得出來說話了，避重就輕的「本來兩個孩子之間的小矛盾，我們也都解決好了，該道歉的道了歉，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媽你也是，安寧剛回來，你說你這是在幹什麼啊？！這不是讓四弟寒心嗎？好在沒有釀成什麼大事。」
頓了一下，盯著李閉月一眼，寒冰刺骨的一眼，然後呵斥道「李閉月你整天閑著沒事幹了是吧？！非要跑去跟奶奶告狀才舒服？如今事情鬧成這種樣子，你的責任最大！趕緊給人家道歉！」
二伯母聽了心裡不依了，女兒固然有錯，那個李安寧就沒有錯嗎？瞧她剛才多囂張啊，六個保鏢都不是她對手，還抓著她打了一頓，這口氣憋在心裡……也敢怒不敢言了！但讓女兒道歉，她不甘心啊！
小聲道「老公你這是在做什麼啊，閉月只是跟她奶奶聊天而已，怎麼就被你說得這麼嚴重了？」
二伯父直接一個巴掌呼過去「都是有你這樣的媽！才教育出這樣的女兒！！你再敢多嘴，我明天就離了你信不信？！」
早不想要了，窮的時候沒辦法，聽了老媽子的話急匆匆娶了一個老婆回家傳宗接代，如今有錢了，外面的那些哪個不比家裡這個婆娘好？要不是怕四弟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他早就休了這婆娘了！
二伯母被打了，一句話也不敢吭聲了。老公不爽她很久了，一直在找她的錯想離婚的，外面那些女的虎視眈眈的，她豈能讓別人如願？那麼多年苦日子都跟老公熬過來了，沒道理如今好過了就換別人享福！說什麼她也不會離婚的！
此時此刻三伯父和三伯母真是慶幸剛剛自己不在場啊，否則不知道會怎樣呢，不過如今這樣，他們也得出來說句公道話。
三伯父道「不管怎麼說，閉月告狀就是不對的行為，相信回頭大哥大嫂會好好教育她的。四弟你別想太多了，都是自家人的矛盾，大事化小比較好。」
三伯母手段更高一些，也不管安寧接不接受，直接去她身邊坐了下來，把手覆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溫和道「都是不熟悉的緣故，這往後多來往了，彼此熟悉了就肯定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今天閉月確實做得不對，但血濃於水，咱們還是一家人，叫閉月道個歉，就讓這些不愉快的事情過去了好嗎？」
安寧把自己的手拿開，看都不看三伯母一眼。如果發生這個事情之前，這樣的話也許還會讓她動容，如今她只覺得這李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連面子她都不屑於裝了。
三伯母向來會打感情牌，幾個媳婦里她的人際關係也是最好的，幫了丈夫很多忙，大家都對她的行為跳不出錯，如今被安寧當眾不給臉，這讓她很尷尬。
但眼下沒人去理會她尷尬不尷尬，李晉商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剛剛看熱鬧的那些遠房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出來說個兩三句，來來回回就一個意思，就是大家都沒事，又是一家人，就沒什麼恩怨矛盾是解不開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總之，這李家的人一開口，都是把矛盾引導李閉月身上，然後想變成兩個孩子之間的小矛盾，閉口不提老太太叫保鏢打人的事情。不都沒事了么，還提它做什麼，老人家腦子不清醒容易犯錯，還能跟她算賬不成？
再說了，這剛回家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連奶奶都敢打，這樣目無長輩的，真是自小沒有受過好教育了，聽說不是在什麼好家庭長大的，這一下子成了豪門千金，估計是膨脹多度了。但凡是總得有個度不是？如今鬧也鬧了，打也打了，雙方都沒討好，那這個事情就這樣算了，以後還是和和氣氣一家人。
安寧垂著眼帘，不說話，這人是要臉的，但是她在李家已經沒有臉了，所以不需要給任何人臉，一切只遵從她內心做事。
她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李晉商不在場，不知道這個事情，冤枉她很正常，可是在他得知一切真相之後，他的態度就很重要了，他的態度決定了安寧接下來的打算。
所有人都在叫李閉月道歉，李閉月也知道今天這個事情闖大了，鬧成這種樣子並沒有達到她心裡預期的效果，可是讓她道歉她不甘心啊，之前已經道過謙了，怎麼還沒玩沒了了？是她叫奶奶動手的嗎，是奶奶直接叫人動手的好不好，她只不過是跟奶奶說了一些實話而已，怎麼所有人都怪她了？
事到如今，李閉月心中還是存著僥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叔叔身上，叔叔一向都是明事理的人，他都看了監控肯定知道這個事情主要錯在誰。退一萬步講，就算錯的是她和奶奶，但是這都是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的，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剛回家的女兒嗎？叔叔不會那麼無情的！
看到李閉月還是不肯低頭的樣子，大家都很氣憤，好話都說盡了，她還傲氣？這要真鬧到不可收拾才甘心？！
二伯母咬著牙站出來維護女兒「看看小叔子怎麼說吧，我們都聽他的。」
嗯，關鍵還是李晉商了。
是要一個女兒，還是要一家子的親戚。
其實話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不是非要捨棄一方，就是看李晉商怎麼顧全大局了。這個事情的導火線就是公司，這公司是大家的，誰還能獨吞了？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李安寧不夠懂事，她非要逞能要公司，李晉商為了哄她高興，說說而已，她用得著當真嗎？
事到如今，絕對不能把公司給李安寧，但可以給她一點股份，這樣既安撫了她的自尊心，也讓李家親戚安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準確來說，是李晉商所有的親戚都是這樣想的，覺得他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兒讓一大家子人寒了心。這李安寧是女的，以後要嫁出去的，公司以後肯定還是平分給自家人，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難道肥水還能流外人田了？沒道理的！
本來么，安寧是想等李晉商親口做出決定的，但是看著這一家子的親戚一臉算計的光芒，一臉貪婪的表情，她覺得有必要刺激一下他們讓自己心裡痛快一下了。
看著李晉商，道「爸爸，你說把公司給我這個事情，沒有證據，所以沒人相信，所以我現在再問一次確認一下，你說過公司是我的，將來會給我，對嗎？」
要是他否認，安寧以後絕對不叫爸爸了。
李晉商哪裡聽不出安寧的威脅，他看完了監控沒有馬上說話，是因為覺得無力，非常的無力，滿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有些事情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他還沒有察覺，人心也變了他也沒有發現，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處理好，才導致了今天這個事情。
聽到安寧的話，親戚們激動了，三言兩語說了起來，說了幾句仗著人多勢眾就有點口不擇言了。
「小侄女你何必說這樣的話逼你父親，對你有什麼好處？」
「年輕輕的還是腳踏實地的好，管理公司不是簡單的事情呢。」
「就是啊，就是現在給你，你就有能力管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嗎？」
……
很好，又刺激安寧的神經了，她冷笑一下「在這個家裡，在我的地盤上，輪得到你們開口說話了嗎？我腳不腳踏實地關你們屁事？！公司是我爸爸一手創立的，從法律上講我就是繼承人，你們這些惦記不屬於自己東西的人都不知道自知之明，還跟我談自知之明？要臉嗎？我告訴你們，就憑你們這幅嘴臉，我就是把公司敗壞了，都不給你們！」
「你……」
親戚們都被激怒了，但對方說的沒錯，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只能忍著不說話了，反正李安寧說再多也沒有用，李晉商不開口她什麼都不是！
別人忍得住，老太婆忍不住，現在身邊都是自己人了，她不信李安寧敢自己動手！頓時挺起了腰桿，厲聲道「你個有爹娘生沒爹娘養的狗東西，再亂說話我打爛你的嘴！」
安寧直接懟回去「你個老不死的老太婆，你再罵我一句信不信直接一刀子給你？！剛剛沒痛快夠是吧，是不是想再來一次？！」
跟潑婦講話，能講道理嗎？要想講得過，只能變成潑婦。
「夠了！」李晉商終於說話了，別人看不出的悲涼，李晉商還看不出嗎，安寧是受過教育的人，是同學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除了在面對李家的事情上，其他時候她什麼時候用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過？
李家親戚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清楚，是他不好，沒有把女兒保護好，反而讓女兒為了自保把自己變成了潑婦，這就等於是用刀子在扎他的心。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們對我的公司這麼感興趣。」
「當年創業的時候，我好像跟你們每一個人都借過錢，結果呢，沒有一個人肯接給我！大哥二哥三哥，你們還記得當初是怎麼拒絕我的嗎？說窮得吃不起肉了，哪有錢給我拿錢去浪費，叫我好好回家種田，不單一分錢沒有給我，當天晚上你們在自家裡殺雞殺鴨炒海鮮的過節，我一個人在漏風的老房子里，沒有誰捨得叫我一起去吃一頓飯。因為當時我是家裡最窮的，創業讓我身無分文了，人窮了，連和你們一起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被點名的幾個人低下頭，臉紅了。
「老幺就不說了，你當時還在讀書，成績好像不大好，但我去學校看你，你好像怕同學知道有個窮哥哥，也就沒有見我。」
「至於其他親戚，見到沒錢我的繞道走的我也還都記得。」
「親媽呢，兜里明明有幾萬存款，平分給其他幾個兄弟，偏偏沒有我的份。」
「我人生中的第一筆資金，是我老婆給的，120萬，那是她養父母車禍事故的賠償金，都給我了……公司是我一手壯大的沒錯，但這個公司是我老婆的！現在你們誰還有臉站出來說公司是大家的嗎？沒有出一分錢的你們，在我沒錢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見我有錢了就巴結上來，行啊，我李晉商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給你們工作，給你們過好日子，但人得知恩圖報吧？好處拿著拿著，就理所當然了是么？公司大了就變成大家的了是嗎？！」
一字一句，噼里啪啦打了在場所有人的臉，大家都覺得特別尷尬難堪。
「話、話不能這樣說，這些年我們也都做了不少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有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李晉商冷笑「苦勞？要不要我公司人把你們這些年做的事情都翻出來，看看你們都做了一些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這下都閉嘴了，沾了公司好處是真，真真實實沒為公司付出過什麼的，要真查起來，臉就真沒有了。
李晉商繼續道「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讓你們進公司，更不應該讓你們從公司拿好處，以至於到今天你們站在這裡來跟我分公司！」
「公司是我跟我老婆的，我們愛給誰給誰，誰敢說什麼？說啊！」
李晉商怒了，在商業上他可以無奸不商，但是對家人他就是太過好說話，以至於被人當軟柿子捏！覺得他的好處好拿不說，如今還欺負到他女兒頭上，真是為了利益良心都不要了是么？
李晉商的發飆，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所以現場靜悄悄一片，誰也不敢吭聲了。事到如今，事情完全搞砸了，拜李閉月所賜。
安寧沒有想到爸爸會把過去的事情都抖出來，更沒有想到第一筆啟動資金是來自媽媽養父母的生命錢……握緊了媽媽的手，後者明明紅了眼眶，卻依然對安寧露出一個沒事的笑容。
天大的事情都過去了，雖然舊事重提還是會傷感，但不會像過去一樣艱難痛苦了。
沒人敢說話，但有一個人敢，那就是李晉商的生母，李老太婆見狀忍不住了，她覺得自己生養了李晉商，就有權決定他的一切事情！
「你們今天要是敢把公司給她，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自古以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是威脅別人的必走步驟。讓李老太婆看著公司被別人搶走她和幾個兒子什麼都拿不到，等於是要了她的命！
一個當媽的用命威脅兒子，這樣的威脅誰能承受得住？！就在大家覺得還有希望時，又有人站出來了。
是安寧。
不用爸爸出來面對這種事情，惡事就讓她一個人做好了。
安寧看著老太婆道「好啊，你想怎麼死？吃藥還是上吊還是跳樓？快點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死了都算自殺，我照樣繼承公司，讓你死不瞑目！」
這話說得又譏諷又果決，然後不等人反應過來，又繼續補充「不過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死在這裡，我也要了這個公司，我讓你死都不會明目！」
用死威脅？哈哈，別以為安寧看不出來，這個老太婆是最怕死的，就嘴巴說說而已，她要真那麼骨氣，剛就不會被她的刀子給嚇尿了。
「你……」老太婆老臉馬上就通紅了，沒想到被人當面這樣懟，氣不過就把目光轉移到李晉商身上「你就看著我被這個不懂事的女兒羞辱？你也不在意我的命是嗎？你們這樣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李晉商本來還被嚇到的，但是安寧那樣一懟，母親就一連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就知道是故意做戲了。
「我的公司我做主，別人無關干涉，如果有人因為我把公司給安寧而要死要活，那就去吧，我李晉商這麼多年，沒有虧欠了誰。但有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想死了誰也攔不住，但事後我會給買一口好的棺材，也算是盡了最後本分。」
「……」
果然，不虧是父女，不講情面起來，說的話都是無情的。
然後這個事情的最終結果是這樣的，李晉商當場叫來了律師，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下了一份協議，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事，公司都是安寧一個人的。
不是想平分公司嗎？那就徹底斷絕了所有人的念想！
李晉商要絕情起來，手段也是又狠又辣的！
這下好了，貪圖富貴的人徹底傻眼了，老太婆鬧死都沒用，還能有什麼招？只能眼巴巴看著公司落入別人口袋裡！
李閉月算是徹底懵逼了，她知道這回死定了，因為她的一時衝動，把事情搞成了這種樣子，爸爸本來就不怎麼疼她，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呢，如今好了，等回家以後她還不被打死？
事情已經定局了，誰也不敢多說了，再說就被趕出公司了。
而整個過程李涼涼都鎮定的看著，只是指甲掐入手心了都未察覺。
……
經過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隔天安寧就要回去了，說實在的，這裡有一大堆她不喜歡的人，多待一分鐘都是不開心的。
不過李晉商去了三省那麼久，如今公司積壓了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雖說會安排事情的老闆才是合格的老闆，但是如果什麼事情下面的人都能做，那這個老闆當得也沒有意思了。
沈伊人想跟安寧一塊走的，被勸下來的，安寧勸的。爸爸媽媽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分開，如今生活好了就更不用分開了，再說她回去還有自己的朋友和男朋友，實在是不需要媽媽陪伴的。
去機場的路上安寧的心情莫名的就很激動，人家說歸心似箭，她覺得就是這種心情了。不能怪她白眼狼，明明爸媽在j城，她卻想回三省，沒辦法，自小在哪裡長大的就容易有感情，再者那個城市有讓她惦記的人，心情自然就預約了。
不管下次再以什麼樣的方式過來，都不會像昨天一樣遭遇那些讓人失控的事情了。
李晉商夫婦把安寧送到機場，看著她走進安檢才走的。
安寧在飛機上居然還跟江離成為鄰居，他跟女朋友坐一起，安寧做對邊。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江離吃過飯後就帶著女朋友去看j城的風景了，過後也沒有回李家住，情侶么，住哪裡都是天堂。
他母親也早早睡下了，所以那個事情他們這一家並沒有參與。其實也沒有參與的必要，江家並不需要依靠李家公司，江母這些年也沒有回娘家討要什麼好處。不受寵的女兒嫁出去，也別想從娘家拿好處了，娘家不找她麻煩就不錯了。
安寧淡淡跟他們打了招呼就坐下了，她不會去想如果昨天江離在會怎樣，沒有意義的事情她沒有功夫去想。
不過江離這麼有才華，居然也放棄了導演夢去繼承公司了，以後跟她也不會有太多交流，保持點頭之交就可以了。
帶上眼罩，想一路碎到下飛機的，奈何江離那邊在說話，就隔著一個小小的通道，說什麼安寧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阿離，你談生意的樣子好帥哦，比你拍電影的時候帥多了。」
「是么。」
「當然啦，拍電影的時候都是一些什麼場合啊，穿著不能講究，太影響你的氣質了！我還是喜歡看你西裝了的樣子，帥呆了！」
「是么。」
「哎呀，你怎麼來來回回就這兩個字啊，人家說的都是實話。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話雖這樣說，但女人都恨不得粘在江離身上，哪裡有本分生氣的樣子？
江離不說話了，他與未婚妻是一次吃飯的時候長輩口頭定下的婚約，他當時沒有反駁，就算是默認了。訂婚日期在下個月，到時候會舉行一個訂婚宴，也算是正式介紹他成為繼承人的身份。
所以，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一出生就被定下的路。
安寧聽得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但同時又在憐憫江離，莉莉曾經跟她說過，江離之所以迷戀她，是因為她懂他的世界，對於他做導演的事情，除了莉莉沒有任何人誇讚過一句。如今安寧能體會到江離的那種茫然，放棄了夢想，走上了另一條路，沒了信仰，沒了追求。
可憐。
再可憐又關她什麼事？路都是自己選的，就算選錯了，跪著也得走下去。
只是安寧只希望江離以後別後悔，這人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後悔，因為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吃的。
由於江離的沉默寡言，那女的也沒有再說話了，她不說話就不吵了，安寧很快就碎著了。
安寧沒有想到傅翊爵會來機場接她，明明才分別了24小時，她卻覺得分別了一個世紀一樣。同樣的，安寧也在傅翊爵眼底看到熾熱的眼神，他同樣思念她。
顧不上機場遊客的眼光，安寧飛奔過去，被抱得腳都離開地面了。
江離和未婚妻走在後面，江離是見怪不怪的，未婚妻倒是震驚不少，沒想到這女的不但是李家千金，還是三省爵爺的女朋友，真是……讓人羨慕！
不過她也有門當戶對的對象，也不用太羨慕的。反而有心情跟對方打招呼，安寧下來之後，傅翊爵的手還放在她腰上，對江離淡淡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江離同樣還了禮，帶著未婚妻離開了。
傅翊爵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為了能跟安寧獨處，連司機都不帶了，帶著不方便做很多事情。一路上男人嘴角都是上揚的，還握著安寧的手不放。
安寧知道這是不規範開車，就自己靠過去然他雙手放方向盤上。
也許是心情好的緣故，說什麼都是開心的。安寧把昨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傅翊爵了，還得意道「六個保鏢啊，都不是我對手！我以後要更努力跟鍾艷學習，她腦子現在應該清醒了，再混蛋我就敲破她腦袋！」
傅翊爵聽了卻沒有高興，反而眯起了眼睛「岳父大人就沒有追究那些人的責任？」都險些要安寧的命，要不是安寧學了防身術，豈不是完蛋了？
安寧在這裡自誇了半天，結果男人關注的重點不一樣，她訕訕了一下，才道「把公司給我，就等於是最大反擊了。其他的報復我也不需要，不過是傷人傷己罷了。」
李晉商可以追究下去，但那是他親娘，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好受。反正安寧沒事，她就大度一點，拿了公司氣死那些人好了，其他的事情就沒必要做了。因為報復不止一種方式，別人越在乎什麼，毀了才是最大報復。
「如果以後再敢在我面前作妖，我會叫他們後悔的。」安寧道。
傅翊爵直接乾脆道「直接把他們丟出公司不更好？都是一群吃白飯的傢伙。」
安寧「呵呵，一下子趕盡殺絕太沒意思了吧，不如把這個當成樂趣，以後誰惹我，我就拿開除威脅。挺有意思的！」
傅翊爵不說話了，有時候男人想問題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喜歡彎彎繞繞的來，以長期折磨為目的，男人不一樣，簡單粗暴就最好。不過他也不會反對安寧的做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
車子就慢慢停了下來。
安寧看了看四周「這是哪裡？還沒到家呢，你這是要去辦什麼事嗎？」
傅翊爵「你。」
安寧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晚了。
……
回到家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安寧又是咬牙又是跺腳的「傅翊爵你混蛋啊！我剛下飛機啊！暈了一路，結果你……你就是禽獸！」
傅翊爵「在某些時候，紳士是阻礙感情發展的行為。」
好么，還說得冠冕堂皇的！
安寧一個包包砸過去「你對我有過紳士的時候？哦，我忘記了，有過的，當初暗戀我的時候紳士得不得了，就是交往之後就一直禽獸了！」
傅翊爵「你確定是我暗戀？」
安寧挑眉「難道不是？暗搓搓調查我的一切，把我的行蹤打探得一清二楚，還給我房子住，現在還想否認？」
傅翊爵「如果你對我沒意思，那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安寧「……」
傅翊爵「所以，是雙向戀，記住了。」
安寧欲哭無淚「……你才剛剛欺負我，現在讓我一下不行？非要在口頭上也要贏了我？」
傅翊爵「剛才辦事途中不是讓你來，結果不行怪誰？」
安寧「……」她閉嘴了行么？
……
今天也是楚墨同顧鳶去醫院檢查的日子，因為提前打了招呼，還是找了熟人醫生，就免去了很多程序，省下很多時間。
檢查時間沒有很長的，就是常規檢查而已，然後就是女醫生問話了。
「有沒有吃過葯？」
顧鳶懵了一下，因為從未吃過這種東西，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楚墨反應比較快，直接道「沒有，從來沒有吃過。」
女醫生笑了笑「你怎麼比女方還要清楚啊，萬一她背著你吃過了，你能知道？」
楚墨也愣了，看向了顧鳶，後者反應了過來，急忙道「我沒有吃過的，就是除了這個月，之前的都很正常，與葯無關吧？」
女醫生看著檢查結果，道「這種東西怎麼說呢，如果你吃過了，那就可以解釋這失調的原因了。但如果不是，那可能就是其他方面，比如壓力之類，我也接診過不少因為壓力太大而失調的病例。」
顧鳶想了想，道「有一陣子我壓力特別大，但是x月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很長一段時間我吃不下飯，晚上也睡不好覺，反正就是白天沒有精神，後來我來醫院叫醫生給開了一些安眠藥……」
楚墨放在顧鳶肩膀上的手緊了一下「你吃了多久？」
顧鳶被他緊張的樣子嚇到了，道「也沒有多久，就是一個星期而已，後來因為照顧爸爸和兼顧公司，忙得要死，碎覺的時間都不夠，也就沒有失眠的情況了。」
「是我不好。」楚墨眼底滿是懊悔。
顧鳶對他笑了一下「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好好的就可以了。」
女醫生見他們感情很好的樣子，就道「按理說這麼久的事情，要有什麼異樣當時就應該有了，不會條件反射到現在。現在我也說不準是什麼原因，先試著給你開一副調理的葯，如果下個月還是這樣，那就得重視了。」
楚墨拿了單子去結賬，顧鳶還留在病房跟女醫生聊天。
因為是專家級別，問診都是愉悅的，今天這女醫生剛好不忙，也有時間跟顧鳶嘮嗑。
「不是我說你，其實我是見過吃了葯短時間內就影響內分泌的，剛剛你老公在你是不是不方便說，現在他走了你跟我說實話吧。」
醫生也是看情況問話的，就見過很多妻子隱瞞老公，所以故意不說實話的，這樣很影響問診，所以等楚墨走了，她才有此一問。
顧鳶怔了一下，然後道「真的沒吃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那方面防禦一直做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吃的。再說了，我們如今結婚了，要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早已經準備好時刻迎接新生命的準備了，怎麼可能吃藥呢？」
女醫生見顧鳶也不像撒謊的樣子，心裡也沒了頭緒，醫生也不是萬能的，把脈還能把出原因是不可能的，再說剛剛也做了檢查，不也什麼也沒發現么？
「這樣的話，那隻能說是意外吧，又或者是突然的結婚換了一種身份，你自己覺得沒什麼，但也許是覺得有壓力的。可是因為結婚就引起失調的，我是沒有見過。不過我可以肯定跟你講，如果是吃藥，那就完全符合你的這些特徵。」
顧鳶沒有吃藥，所以沒有點頭，卻道「那如果是吃藥呢，會有很大影響嗎？」
醫生道「看吃的類型，有些影響特別大，就是緊急的那種，一年只能吃三次，如果超過三次，就肯定造成各種各樣的問題，就像你現在這樣的。還有些體質不好的，吃過了直接導致無法生育。」
顧鳶覺得醫生就是在說她，可是她明明沒有吃過，她一言一語就像在指責她不夠坦白一樣，心裡有點不舒服，就起身告辭了。
到倚樓楚墨也剛好拿到要，見她表情不友善的樣子，就道「怎麼了？」
顧鳶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醫生的話壓在她心裡，她就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難受得厲害，就把醫生的話如實說了出來，然後道「她都不是懷疑我，簡直就是肯定我吃過然後不坦白的樣子，氣死了！」
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閃過，快得讓人抓不住，最後楚墨只能安慰道「不要在意醫生說了些什麼，咱們回去先試試這些葯，看看效果好不好再說。」
顧鳶心裡的難受還是沒有散去「如果情況還是這樣呢？如果最後沒有變化，就像醫生說的，無法生怎麼辦？」
楚墨道「那就丁克。顧鳶，我跟你結婚不是為了孩子，如果在孩子和你之間選一個，我只會選擇你。」
這下，顧鳶的心情才好受了一丟丟。
「你記住你的話了！」
「嗯。鳶兒。」
「怎麼？」
「找個時間，咱們補一下婚禮好不好？」
「太麻煩了。」
「可是如果以後有孩子了，他她想看爸媽的婚禮怎麼辦？」
「……你剛剛才說不介意我有沒有孩子的，現在就暴露了？」
「我只是假設，你就一次失調就懷疑自己的能力么？醫生就喜歡恐嚇人的，你相信她的話，還不如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老公身上。」
「寄托在你身上做什麼？」
「你可以質疑自己的能力，但你不能懷疑我的能力對不對？萬一有了，萬一孩子想看，你拿什麼給他們看？」
「……」
「看吧，你也知道拿不出來，還有婚紗照，到時候寶寶們肯定會說：爸爸媽媽，人家的爸媽都有婚禮都有婚紗照，為什麼你們沒有？到時候你要怎麼回答？」
顧鳶「……」
——
安寧這邊，上衛生間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就是小便而已，卻跟平時不一樣？以為是自己錯覺的，習慣性那紙巾擦一下。
女孩子去衛生間不習慣帶紙巾么？就擦了一下，下意識就要丟垃圾桶里。餘光卻被一抹艷紅給吸引了，丟的動作就生生停了下來。
好像才過去十幾天，距離下一次還很遠。
為什麼，會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