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可否成全
曹末看著青木和幾個孩子的反應，覺得自己好像真是一個罪惡的人，他張張口，想對青木解釋所有的前因後果。卻見青木不再是一臉獃氣，反倒是深沉嚴肅，像是在深思著某些問題。
「青木，阿朵沒有騙過你。」曹末說。
青木點頭，他的朵朵，曾幾何時見到他都會笑的那麼燦爛，會抓著他的衣袖，毫不害羞的當著好多人的面，也會告訴他，「呆哥哥，我想你了。」這樣的阿朵又怎麼會欺騙他的感情呢？
「我們談談吧！」青木說。
兩個男人在帳篷里安坐下來，草原阿媽也給青木準備了飯菜，曹末向阿媽要了酒，這是青木在北慶草原第二次喝酒，卻是夢想的開始到破滅。
「事情很複雜，我沒有算計她嫁給我。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無論對阿朵，還是對你，都不會行那般小人行徑。」曹末給青木倒滿酒杯，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滿了酒。
青木點頭，「曹末，我不在意阿朵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否成全？我對這孩子定會如親生子一般。」青木喝了兩杯酒。用極正式的語調請求曹末。
曹末沉默，拿起酒杯也喝了兩杯。心裡一片黯然，這樣深愛自己女人的男人，真是讓他感覺又愛又恨，心裡當真酸爽無比。青木的選擇正如他之前的判斷，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可遇不可求。他也為阿朵感到更難過，這樣的人，哪裡又能真正的割捨下呢？
「青木，阿朵等過你，我們等過你，後來阿朵的肚子大了，事情也無法再遮掩了。我曾提議，我可以先代替你，以你的名義和阿朵舉行婚禮，被她拒絕了，她說對你太不公平。」
青木低頭，眼睛卻紅了，人生的有些錯過，哪怕就一次，這代價卻是誰都付不起的。他清楚這中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才會讓阿朵做出了這般的選擇。只是阿朵不愛曹末，如果她愛他，他哪怕心裡流血，也會笑著成全，從此只當她的哥哥，將自己的情感藏在心裡。
「曹末，可是她不快樂，你聽到醫生的診斷了，她不快樂。」青木說完又喝起了悶酒。喝著喝著，臉上冰涼一片。
曹末么有回答，他無法回答，阿朵的身體越來越差，這是一個無解的結。悶酒杯杯，兩個人都只沉默的喝著。這一夜曹末和青木都醉的人事不知，兩個人胡亂睡在帳篷里。他們不知道的是，深夜裡阿朵來過，給他們蓋好被子。
她捧著圓滾的肚子，坐在青木的身旁，就那麼看著他，用小手輕輕的摸著呆哥哥的臉頰，痴痴的望著這個男子。她看見了，睡夢中的呆哥哥，眼睛仍然有晶瑩滑落，她聽見了，呆哥哥口裡低聲呢喃，一句句說個不停，也只有兩個字，朵朵。
曹末醒來，就看見了抱著青木的阿朵，看著她看青木的眼神，心裡酸澀，他想也許真的應該成全他們。
「阿朵，他求我成全你們，他以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他說他不在意。阿朵他是個好男人。」曹末輕輕說。
阿朵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的將青木緊皺的眉頭舒展。阿朵清楚自己從沙漠開始的感應是正確的，這一路走來，她也確實的在失去，那麼到最後，她能失去的也只有自己。既然這樣，就早斷了呆哥哥的念想吧，不然將來自己真到了應命的時候，他的呆哥哥又怎麼活的下去？
「曹哥哥，不要對呆哥哥說出真相。」阿朵小聲說。
「他沒有問，想是不想面對那些讓你痛苦的事情吧，只是他當真極聰明，雖然什麼也沒問，卻是把事情的本質看的清楚無比。」曹末說。
阿朵點頭，嘴角含笑看著青木，心裡卻是無比自豪，這就是她的呆哥哥，面對任何事情，都能夠第一時間的抓到要害。
第二天清醒過來的青木找到了阿朵，阿朵收起了眼中對青木的愛意，讓自己看起來像小時候你們懵懂無知，讓青木以為自己並不愛他，只是青木哪裡看不出阿朵的心思。
「朵朵，哥哥來了，我來娶你。你不愛曹末，你不能在拿自己的一生幸福再做犧牲了。」青木看著阿朵說。
阿朵的眼睛開始發紅，看的青木心疼。
「哥哥，我和曹哥哥已經做了夫妻，有了夫妻之實。」阿朵低下頭，這樣回答。
青木沉默，他不是阿朵，哪怕沒有經歷過，對有些事情的了解自然也就要比阿朵多的多。男男女女有過那樣的關係，彼此的關係，無論感情如何，終究會變的有所不同。
「朵朵，忘掉所有，你們···那又怎麼樣呢？這是南人的標準，南地人的想法，世俗的這些，可以影響別人，卻不應該禁錮我一向洒脫的朵朵。」青木說。
阿朵的眼睛更紅，卻仍然搖了搖頭。
「朵朵，你的心裡的人是我，如果你喜歡的是曹末，哥哥無論多捨不得，都不會做出這樣讓你為難的事情，哥哥一定會放手，讓你快樂的生活。」青木有些激動。
阿朵的身體微微搖晃，青木看著阿朵那蒼白的小臉，再不忍心接著說下去了。他想時間總會解決一切，他既然已經來到了虎威軍營，那麼他可以等，等到他的小姑娘改變主意。
青木第二天還是走了，因為他知道，有些等待，他可以，他的朵朵卻是再也無法承受。老醫者的話，每一句都深刻在他的腦海里，朵朵的生命，對於青木，比什麼都重要，他只能選擇暫時的放開手。
青木看看一直送行的曹末，他也看到了曹末眼裡的傷痛。他甚至都想開口問曹末，能不能接受北慶公主有兩個丈夫？只是他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好對她，我們的事情等她生完孩子再說。」
曹末點了點頭，心裡卻也清楚，七個月的藥效，再有半個月也就到了，自己與普麗阿朵的關係也許需要重新的梳理，看著這彼此牽挂的兩個人，他也想問出青木心裡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