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失蹤的掌教

第二十三章失蹤的掌教

李正功伸手咬破左手中指,並滴出三滴鮮血進入黑墨之中,隨即又把硃砂攙和進去,攪拌之後,提筆蘸了一下硃砂墨,和上次一樣,凝神注視著那毛筆片刻,口中急急喝道:「吾今誠召雷部眾官將,惟願垂慈加被護!」念完咒語,李正功鄭重的雙手端筆,恭恭敬敬的叩拜三下,隨即站起身來。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咒語念到此處,李正功口中陡然嘟嘟囔囔的又念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咒語,那隱晦之極的咒語剛念完,李正功突然大喝:「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整道符咒也已畫畢,李正功倒轉筆頭,重重的在整道符的上中下三個位置,用力的撞了撞,收回毛筆,李正功沒有停留,緊接著又畫出第二道符,這第二道符和第一道符完全一樣,只是在畫第三道符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李正功太累了,還是怎麼回事,他的額頭微微冒出一抹密密麻麻的細汗出來。

第三道符畫好,李正功深深呼出一口悶氣,隨即放下毛筆,沉聲說道:「這三道五雷秘符,是制服那邪祟的關鍵所在!」說著此話,李正功順勢把那三道符拿起來,交給了范大成,轉而卻又說「范大成,我要你故作聲勢,卻不傷及那邪祟分毫,知道嗎?」

「啊?李道兄,你費了這麼半天功夫才畫出來的三道五雷秘符,不正是為了除掉那邪祟的嗎?怎麼又……」范大成獃獃的拿著那三道黃符,一臉的茫然。

李正功聞言,並未多作解釋,而是扭頭向我說:「猴子,去找一個空罈子來!」

「哦!」我連忙應承,轉身從內屋找了一個空罈子出來,交到了李正功的手中。

李正功隨手放在香案一側,並再次提筆畫符,口中急急念道:「吾上太山府,謁拜皇老君,交吾卻鬼,語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天左契,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剛,左呼六甲,右呼六丁,前皇神,后越章,神師誅罰,不避豪強,先斬小鬼,后殺游光,何神敢住,何鬼敢當,一鬼不出,斬付魁剛,急急如律令!」咒語念罷,符咒畫畢,李正功再次倒轉筆頭,重重撞符三下,才算完成。

畫好之後,李正功又拿起毛筆,卻是在壇肚上落筆畫了起來:「吾上太山,道逢東王父,教吾殺鬼語,我有神禁,上帝王子,捕收飛祥,登天左契,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蹈天罡,先殺小鬼,后殺游光,何神敢往,何神敢當,縛汝正身,煮汝鑊湯,三日一治,五日一量,門丞收縛,灶君上章,吾含天地之氣,讀咒殺鬼之方,唾天自裂,唾地自缺,唾山自崩,唾水自竭,唾癰自潰,唾火自滅,唾邪自走,唾鬼自殺,急急如律令!」

這個咒語聽起來和前面那個咒語差不多,但又明顯不太一樣,只聽到李正功的咒語念完,壇肚上赫然畫出了一個符咒,只是這次他並沒有用毛筆去撞符,而是放下毛筆,曲食指穿過中指指背,然後用無名指壓住食指,中指豎直,大拇指和小母指彎曲在掌心,用力隔空對著那壇肚上面的符咒猛點了三下,才算停歇下來。

準備好這些,李正功終於顯出疲累之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口問了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范大成立時轉身到山門外,屈指掐算了一下,回頭向李正功回道:「李道兄,現在剛踏入巳時一刻,距離午時,還有整整一個時辰!」

「時辰剛剛好,我們略作準備,馬上下山吧。」李正功轉身出去凈了手,然後向我說了句:「猴子,把我帶來的包袱打開,裡面有一把劍,取來!」

「好!」

我再次應承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屋,果然,李正功前次來時,倒真的放在內屋一個包袱,裡面像是有一個長條狀的東西,打開包袱一看,還真是一把劍!要說劍我也見過,曾經孫婆婆在廟裡的時候,還請人做過一把桃木劍,可與這把劍比起來,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這把劍掂量起來,還挺重,約莫十多斤,外面的劍鞘是青黑色的,上面還雕刻著一團團古怪的符文,只是這符文似乎因為年代久遠,有些磨平的跡象,模糊看不清了。

劍柄是用土黃色的破布纏裹起來,雖然纏得很結實,但顯得有些粗糙,拿在手中,倒還是覺得威勢凌人!

按理說李正功這樣的高人,怎麼著也得配一把又漂亮又大氣的寶劍吧,畢竟他這樣的高人有很多機會降妖伏魔,拿著這把破劍,說不定還會被人看不起。

我拿著破劍走出了內屋,哪知還未送到李正功的手中,竟立時被范大成劫了去。范大成目瞪口呆的拿起那把破劍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在我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連聲叫了三個「好」字。

「劍長三尺六寸五分,乃暗合天地之數,寬約一寸八分,正是天罡半數啊!」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破劍,到了范大成的手裡竟被說成了寶貝,只見范大成寶貝似的看了又看,隨口又說:「重約十二斤,暗合十二月,此乃自然造化也!上刻雷部秘文,中藏隱隱雷鳴,這,這果然是道門中的至寶……李道兄,難道這把劍就是茅山派的那……」

「范大成,看夠了就還給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李正功不等范大成說出口,一把將那破劍收回,提著罈子大步走出了山門。

范大成則獃獃的站在原地,張大了嘴巴,眼睜睜看著李正功的背影消失在山門外。我錯愕的湊近范大成,好奇的問:「范大先生,你剛才想說啥來著?」

「我想說……」范大成順口說道,但還沒說完,突然扭頭瞪了我一眼:「我說猴子,你怎麼啥事兒都想打聽啊?」

「好奇嘛!范大先生,你好像對劍也很了解嘛!」我急忙恭維起來。

「那是!」一聽我的恭維,范大成頓時咧嘴笑了起來:「猴子,不是我吹牛,我別的本身沒有,對於道門的諸多法器,我門兒清!你知不知道因為啥?那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啊,曾去過幾座道觀修行,但說是修行,卻是給人家做了幾個月的飯,僅僅是在伙房當夥計,什麼法術也沒學到。可道門裡面的秘聞我卻是聽說了不少,而且道門之中的各派至寶,我也耳熟能詳呢!尤其是李道長手裡的那把寶劍!」

「寶劍?范大先生,那不就是一把用了很久都掉色了的破劍嘛?怎麼還成寶劍了?」我立時插嘴。

「放屁!」沒想到一向穩重的范大先生,此刻卻激動的爆了一句粗口:「猴子,要說你就是山神廟裡的一隻猴兒,什麼世面都沒見過,李道長手裡那把劍,可不是什麼破劍!那把劍,大有來歷咧!但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李道長可不就是……呵呵!天下之大,總不會這麼巧合吧?應該不會,應該不會啊!」

「范大先生,你嘀嘀咕咕說啥呢?」我沒好氣的嘟囔一聲。

范大成苦笑一聲,繼而低聲向我說:「猴子,你聽說過茅山派不?」

「茅山派?茅老道?戲文里聽說過。」我隨口回道。

「什麼茅老道?」范大成瞪了我一眼:「那茅山派可是道門數一數二的大派,曾鼎盛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傳人!行了行了,和說你太多你也不懂,我只告訴你一個事兒,據傳茅山派的祖師爺,也就是三茅真君,這三茅真君啊原是三兄弟……最厲害的自然是大茅君茅盈,因為最早修成仙道的就是他了。」

「大茅君茅盈十八歲時,棄家赴北嶽恆山讀老子書以及易經,服餌內修積六年,後面見西王母,受玉佩金鐺之道,以及太極玄真之經,四十九歲時學成得道而歸。此時他的兩個弟弟,也就是中茅君茅固和三茅君茅衷已經在京里做了官,聽說大茅君茅盈飛升成道,當即棄官還家,求兄於東山。茅盈授以延年不死之法,兩兄弟修道三年,佩服九轉還丹,亦飛升成仙。」說到這裡,范大成頓了頓,突然嘿嘿一笑:「相傳三茅君茅衷好遊戲人間,茅山派開派之後,常常喜歡教化茅山派弟子,濟度世人。當時茅山派自南朝梁開始尤其鼎盛,門下弟子數以萬計,未免茅山派弟子恃才傲物,不思進取,三茅君路過九天應元府之時,在應元府雷池之中,得到一塊金石,煉製成一把雷池寶劍,不但能夠降妖伏魔,更是能夠威懾居心叵測之徒,令茅山派眾弟子歸心!」

「雷池寶劍?那後來呢?」我聽得津津有味兒,急忙追問起來。

「雷池寶劍,以道門秘傳五雷法祭煉,劍出而妖魔盡伏,但因為那把劍罡氣太盛,若是道行太低而用了此劍,必定元氣大傷,陽壽大減,重則性命不保!」范大成冷笑一聲:「所以那雷池寶劍,乃茅山派歷代掌教所持有,也是傳承信物,非茅山派掌教而不能有!剛才我在觀察李道長的那把劍時,隱約的覺察到裡面隱藏著一抹渾厚的雷法之威勢,再加上李道長所用的符咒和道術,都和茅山派有關,所以我懷疑李道長是不是茅山派近些年來離奇失蹤的那位掌教!」

「茅山派的掌教失蹤了?范大先生,你是不是懷疑李道長就是茅山派失蹤的掌教,而那把破劍,就是那雷池……」

「噓!」范大成不等我說完,立時作了個噤聲的手勢:「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敢亂說。這個事情只是推測,但最近幾年,傳說茅山派的確走丟了一位掌教,但茅山派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他,說起來,這也不過是我瞎想罷了。對了,別讓李道長久等,我們快下山去!」說完,只見范大成古怪的笑了笑,轉身走下山去了。

我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怎麼聽范大成說的那些話,卻跟講故事一樣,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來我還真是廟裡的一隻猴兒,外面的世界太大,我真想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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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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