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若我們成為仇人
「嗯，我會回去知會瑞兒一聲，想必他也會喜歡。」
「你起的名兒，叫什麼他都會喜歡，我那個蠢弟弟啊，真是一輩子都落你手裡了。」
離宸臉頰微燙，有些尷尬的別開了眼，「師父，你知道么？我一直以為瑞兒需要我保護，可現在我發現自己錯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孩子武功確實不錯，但腦子跟你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背後必定有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軍師，瑞兒若是將軍，你便是那個軍師，所以他這輩子也離不了你。」
「是么？」
「自然是，其實瑞兒這孩子挺苦的，許多事我都沒跟你說過，當初我的魂魄剛附到這具身體上時，看到瑞兒的第一眼便心疼不已，他瘦瘦小小，還面黃肌瘦，一看就是受了不少苦楚，後來跟我們輾轉去了京都城，在府內也沒受到過白敬宇一絲一毫的疼愛。」
「此事我知道一些。」他認識瑞兒時，左相府還尚在，所以白敬宇對瑞兒的態度如何，他並非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知道的那些也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那時我只想著報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了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可我卻忘了，那些人雖與我沒有任何血緣，卻是瑞兒的同胞姐姐和姨娘。」
「當時瑞兒尚且年幼，卻什麼都沒有說，看著我用盡手段去對付他們，哪怕後來親眼看著我殺人，也只是慘白著臉告訴我，他不怕我，因為我是這世上除了娘親以外，和他最親的人。」
離宸沒想到瑞兒竟還有過這段過往，心像是被揪著般刺痛著，「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我如今想起那一切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那時我還沒跟阿瓊成婚，又得應付幾個皇子，又得應付那些虎視眈眈的親姐妹，你還記得，初見瑞兒時，那孩子總是悶著不愛說話么？」
離宸點頭，「記得，我原以為他只是那樣的性子，便沒有多問過。」
「呵，瑞兒變成那樣，其實始作俑者都是大皇子，他將瑞兒擄了出去，還派人將他送去了……送去了男館，瑞兒那時尚且年幼，何曾見識過這些？被人打得滿身鞭痕，奄奄一息，我將他帶回府後，費了不少力氣才醫治好了他，可他的性子卻變得沉悶了下去，跟誰都不太願意說話，我知道，他是活活被嚇成這樣的。」
這件事離宸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一時間只覺得心如刀絞，「那他可否真的被……」
「沒有，我們去的及時，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很慶幸，慶幸當初去了那座後山，更慶幸將你帶回了京都城，瑞兒他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極為親近，整日離宸哥哥的喚著，即便你只是偶爾同他說上幾句話，他也能高興上許久，可能就是那段時間的相處，讓他漸漸淡忘了當日不堪的回憶，所以性子才會漸漸開朗起來。」
「我當初，該對他好些的。」離宸聲音已經有些發顫。
「千金難買早知道，誰能料到以後的事？你能出現在他身邊，一步步將他教成今日的模樣，我已經極為高興了，離宸，很多時候這就是命，你是他的救贖，他亦是你的救贖，你們兩人，現在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離宸輕聲一笑，「是啊，誰也離不開誰了。」
「唉，瑞兒從前還算是個乖巧的，現在卻像個小狼狗似的，除了對自己人客氣點，對外人都是張牙舞爪的模樣，還真是彆扭的性子，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跟你互補。」
離宸冷冷清清的，最是適合瑞兒那種厚臉皮又死乞白賴的人。
「師父說的有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收拾草藥，若有什麼事要辦，師父隨時派人去府中知會一聲便好。」
白幽頷首，「去吧。」
目送離宸離去，白幽伸了個懶腰，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上官瓊腿上，「聽了這麼久，就沒點想說的？」
上官瓊深邃的眼中滿是寵溺，「你想讓我說什麼？」
「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咱們夫妻之間，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唔，你說瑞兒是小狼狗，那我在你眼中是什麼？」
「嘖，原來你就想問這個啊。」白幽戲虐的目光在上官瓊臉上掃了一圈，忍不住笑著開口，「若說瑞兒是小狼狗，那你就是個小綿羊。」
上官瓊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是很滿意，「我？像這個？」
「當然，可惜啊，是披著羊皮的狐狸，若是光看外貌呢，那簡直就是天上才有的謫仙，不染纖塵似的，好像看你一眼都是褻瀆，可若是了解你了，便知道你是個如何老謀深算的狐狸，好似這世間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嗯，還有呢？」
「沒了。」
上官瓊嘴角一彎，「真沒了？」
白幽被上官瓊這抹笑迷得臉紅心跳，「真沒了，反正我家阿瓊最好了，實乃天下無雙，風華絕代。」
「所以，你喜歡老謀深算的狐狸？」
「非也非也，我其實極為厭惡你這種聰明人，可誰讓我偏偏愛上了你？所以你的一切缺點在我眼中也就變成了有點，不過阿瓊，若我們兩人沒有在一起，而是成為了敵人，你說誰會贏？」
上官瓊將白幽緊緊抱在懷中，聲音低沉，「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現在想想。」
「不可能之事，何必去想。」反正幽兒已經成了他的妻，這一輩子只會白首偕老，相濡以沫，怎麼可能成為敵人。
「嗤，無趣的傢伙，其實我倒是有很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但你知道結果是什麼么？」
見白幽這麼認真，上官瓊也被挑起了幾分興趣，「什麼？」
「唉，結果就是，我要是真的跟你成為仇人，恐怕算計著算計著，反倒是會被你吸引，最後還是成為你的女人，因為你這張臉，就是合著我的口味長得，我真是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