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殷成昊和蕭慶澤四隻眼睛看著方燦,今天跟他們玩鬧了一天的女人是懷了孕的?
殷成昊一身冷汗,幸好他跟著來了。
蕭慶澤將方燦護在身後,對冷筱月說:「讓他們走,今晚我就是你的。」
蕭慶澤甚至有些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惹到這個女人的了,她對他糾纏不休,他從不回應,但有時候也不躲避,覬覦他的女人多了,給這個女人跟給別的女人沒有區別,何必那麼認真?現在不過是在玩平時玩的遊戲,還能讓她安然的離開,有什麼需要考慮的?
方燦抓住蕭慶澤的胳膊,喊道:「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跟她妥協?蕭慶澤,你把你自己當什麼?她不是喜歡你,她只是想征服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給出自己的身體?你到底——」有什麼理由如此墮落糜爛?
蕭慶澤抓住她抓他胳膊的手:「你在乎嗎?」現在若要動手,他跟殷成昊兩人不一定會輸對方几個手下嘍啰,但是要是一個不注意方燦被他們傷到,那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我沒事。」他拍拍她的手背,嘴角甚至還有些笑意。
方燦眼中一愣,「慶澤……」為什麼露出這種傷痛絕望的笑?你我沒有耳鬢廝磨的溫馨回憶,沒有撕心裂肺的纏綿悵惘,僅僅人群中你多看我的那一眼,就足夠你惦念我到今天嗎?我不知你愛我,我不知你愛我如此。
「你懷孕多久?」蕭慶澤問。
「五,五周。」方燦搞不懂他怎麼突然在這種狀況之下還問她懷孕多久,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躍式思維了。
「你們在國外,很快樂吧?」蕭慶澤問得更加不著譜,然後他突然攬住方燦的腰,將她的身體往上擁向自己,唇貼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不深,只在她唇上蠕動了幾下,就將她放開了。他將她推到殷成昊懷裡之前,輕聲在她耳邊對她說,「你不在乎的東西,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了,你知道原本我就是這樣的……」
方燦被推倒在殷成昊懷裡,眼睛看著蕭慶澤。
蕭慶澤漠然的臉,還有那個女人得意的臉,在她眼前晃動。
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掙開了殷成昊的懷抱,上前去拉住蕭慶澤的手,推開冷笑著得意著的女人,推開擋在他們身邊周圍的那個女人的手下們,就要拉他走掉——卻還是被那些手下們攔住了。
「他的床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方燦冷笑著對那女人說。
「給我,把她的孩子打掉!」那女人嬌蠻的聲音叫囂著。
於是一場混戰開始了。
方燦聽到殷成昊跟人打鬥的呼喝聲,有時候是打人的狠厲的喝聲,有時候是被打的呼痛聲,方燦還聽到小翠的尖叫聲哭喊聲,「方小姐,方小姐!」還有那些打手們的呼喊聲,酒吧里看客們的呼叫聲……
這些聲音都是穿過蕭慶澤將她用身體嚴實地遮蓋住她的他的身體與牆壁的縫隙里傳到她耳朵里的,所以聲音有些悶悶的不真實,在這個他製造的狹小的牆角空間里,他的呼吸聲,他因為隱忍那些拳腳在他身上造成的痛感的悶哼聲,才是真實的,一下一下,她的心一下一下地像是在被一個粗大的木棍在拚命敲打,悶疼悶疼,眼淚流出來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感動……
突然在幾聲驚呼聲之後,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蕭慶澤被人拉開了,他疲軟的身體倒在了一邊,方燦又重新看見了外面的世界,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葉天賜,你——」
葉天賜側著身子,拉住她的手,「走吧。」而他的另外一隻手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有血跡,此刻正抵著冷筱月白嫩的脖子,冷筱月的那些手下此刻都躺在了地上,那匕首上的血跡顯然是他們的。
方燦被葉天賜眼睛里的冷厲陰狠嚇到了,她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葉天賜,他竟然有這樣的身手,雖然她沒親眼見到他出手,但是看地上躺著哀嚎的手下們也能想象剛才他的狠厲。他如修羅般的眼神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直視。
她呆愣地任他牽了手,任他帶著自己往酒吧的門口走。而冷筱月也被這個突然到來的彷彿來自地獄的男人嚇得忘了做任何攔阻的舉動,而且這時去攔阻也是不明智的。
身上也受了傷的殷成昊走過去,將倒在地上喘息的蕭慶澤扶起,跟在葉天賜方燦小翠身後,也出了酒吧。
(這一段其實算是『精彩的一天』章節里的。吼吼。)
回到城堡,葉天賜捏緊了拳頭克制自己不去掐她的脖子。
他咬牙懊惱地說著:「我怎麼會答應讓你出去的?明知你闖禍的性子,明知你要跟那個男人出去——這就是你所謂地見一面?」
「……或者我用鎖鏈鎖住你的腳,鎖住你的手,哪裡也不讓你去一步也不離開這城堡,才是最好的?!」他抬眼看向方燦。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方燦坐在他們房間的床上,而葉天賜,蹲在她的腳邊,握住了她的腳脖子。
方燦急忙擺手:「我哪裡都不要去了,真的真的。其實今天的事,不關我的事啊,剛好跟成昊和慶澤碰到一起,剛好遇到一個蠻不講理還很惡毒的女人,我跟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她想要將腳從他緊箍著她的手中抽走,卻被他握得更緊。
「看著這麼多男人為了你不顧性命,你心裡很得意是不是?」他逼視著她的眼睛,開口問道。
方燦不言語了。她輕輕將葉天賜一推,就將他推開了,他原本靠著她的雙腿的,這時跌坐在地上,握著她腳脖子的手也放開了。
方燦縮回腳,爬到了床上,身體趴在床上,背對著葉天賜。
「我今天才知道,他跟他那麼愛我,對不起,葉天賜,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想冷靜一下。」她趴躺在床上,對床尾地下的葉天賜說道。她微微側著臉,因為下巴擱在枕頭上,說話的聲音一部分悶在了枕頭上,一部分傳到了後面人的耳朵里。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分房睡。她睡在卧房,他睡在了客房。
方燦輾轉反側睡不著,她想她要想明白一些東西,但是她又不知道她要想明白什麼,所以,她什麼都想不明白。
葉天賜頭枕在自己反剪在腦後的手臂上,闔著眼,卻也無眠,跟她在一起的畫面不斷地鑽進他腦子裡,她哭的,她笑的,她生氣的,她撒嬌的,她壞壞的調皮的,她好看的,她難看的這些表情。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腦子裡竟然已經收藏了這麼多她的表情。
他突然發現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為他聽到自己在問自己,他愛她不夠嗎?還不夠嗎?夠了的吧?如果不夠,該怎麼辦?
他卻不敢反過來問另外一個問題。
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同時照進兩人房間的時候,方燦終於合上了眼睛,而葉天賜卻睜開了眼,早上七點了,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精準無誤。
他走進他們的房間,傾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也許這個笨笨的女人會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他葉天賜,而不是別的什麼男人吧。
凱已經去公司上班了,一直住在外面,不過每天會跟葉天賜一起回來吃晚飯,然後再回住的地方去。
方燦覺得凱也許是個忘性極大的人,不僅把那天對她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將何叔跟他見面的事情也當做沒發生過,她看到他在城堡里遇到何叔的時候正眼都沒瞧何叔一眼,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她看到了何叔眼裡的傷痛和悲哀。
方燦還陷在「思考」的牢籠里,所以吃完晚飯她會趁著天還沒黑到城堡後面的林子里去散散步,希望借著林中的晚風讓她思考出如何跟葉天賜打破目前的似冷戰非冷戰的局面。也許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愛他的理由和要跟他在一起的理由,哦,是兩個理由。
遠遠看見兩個人朝林子這邊走來,方燦看見前面那人是凱,她下意識地快速躲在了一棵粗大的樹身後面。
「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兒子,我是葉天賜的弟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凱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個瘦弱的老者,而是他的一個的仇敵。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但是這是事實。少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會告訴他,然後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裡。子軒,這裡不是長留的地方,你不要貪圖不屬於你的東西——」何叔面色哀傷地勸著凱。何子軒才是凱真正的名字。
「我跟葉天賜回來就是要得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凱的眼裡閃著貪婪的光,這讓他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我不僅要得到屬於我的那份,葉家全部的家產,我都要得到。所以不要再說什麼我是你兒子的話,如果我再從你口中聽到類似的話,我會讓你再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凱陰狠地說道,然後狠狠地看了何叔一眼,朝來時的路回去了。
過了好一陣子,何叔也顫顫巍巍地朝城堡的方向走回去了。
一陣涼風吹來,讓方燦打了個激靈。葉天賜,你知不知道我們找回來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