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丫鬟靈紫
蕭珏臉色泛起薄紅,細不可聞道:「也就哪些事兒。」
「哪些事兒呀?」九歌發現這少年還挺青澀的,動不動就開始臉紅……
「靈紫雖聒噪了些,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知道的。」蕭珏疑似羞澀地別開頭,又道:「她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是丫鬟也是玩伴,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九歌嘴角輕扯,她貌似忘了,古代大戶人家都會存在貼身丫鬟這種生物。
靈紫?聒噪?正常來說,話多的人都沒什麼心機,比較好敷衍。
軍隊返程速度很快,蒼茫夜色中,兩竿黑色大旗,獵獵作響,斗大的『奕』字帶著一派蕭寂肅然,在空中翻滾舞動。
此時營中只有巡營衛穿梭的身影,深處兩丈見方帳營內,幾盆竹炭在角落裡靜靜地燃燒,將熱氣源源不斷地送入帳內的每個角落,偶爾噼啪一聲,迸濺出幾片無傷大雅的火光。
蕭珏送九歌進帳營后,便有一個碧色糰子撲了過來,九歌敏捷側身躲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靈紫直接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瞅著地上四仰八叉的碧色糰子,九歌唇角抽搐幾下,一本正經道:「備熱水,沐浴。」
靈紫被九歌一副冰冷的面孔唬的一愣一愣的,但還是麻溜的爬起來去準備浴湯。
梳洗過後的九歌羅裙半解,玉體橫陳在軟塌上,單手撐起腦袋,另一隻手蔥嫩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塌沿,陷入沉思之中。
軟塌旁,靈紫小心翼翼地幫九歌的傷口擦著葯,清秀的小臉上又是心疼又是悔恨,小嘴不停地絮絮叨叨著。
「嗚嗚…小姐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呢,都是靈紫不好,靈紫應該陪小姐一起出去的。」
「不,靈紫應該勸阻小姐,沙漠晚上那麼危險,不該讓你獨自一人出軍營。」
「小姐,靈紫的力度會不會太重?如果痛的話你就喊一聲……」
靈紫怕弄疼九歌,抬眸看了眼她的神色,當目光觸碰到女子臉上的傷痕時,又是一陣心疼、愧疚。
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幽幽道:「也不知小姐臉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幸好沒有驚動到夫人,若是被夫人看到小姐身上的傷,該是有多心疼……」
「小姐你長這麼大從沒受過如此重的傷呢,當時應該很害怕吧?你最討厭那些噁心的動物了,都是靈紫不好,要不是我……」
「好了!打住!」不等靈紫話說完,九歌忍無可忍地出聲打斷。
收回思緒懶懶轉過身,按著耳邊的穴位,無奈道:「你都嘮叨半個時辰了,停歇會兒吧。」
蕭珏說的沒錯,靈紫果真很聒噪,從她進帳營到現在,噼里啪啦的沒完沒了,吵得她耳膜都生生做疼。
靈紫五官皺成一團,道:「葯還沒擦完,小姐怎麼能轉了過來呢,壓著傷口怎麼辦?」
九歌瞧了眼她手中小巧的藥罐,似笑非笑道:「軍醫說這罐藥膏可以擦三天,你都用去了一大半,還沒擦完?」
她就奇怪了,小丫頭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瞧那垂至腰側的兩根長髻多顯少女氣息呀,說起話來怎麼比更年期的大媽還要啰嗦呢。
靈紫微微慍,「小姐傷勢這麼重,就算擦完了又何妨。用完了我再去找軍醫要,難道他還敢不給么。」
這話霸氣!九歌眸中劃過一絲讚賞,雙手枕著後腦勺,笑得妖嬈,「都說是葯三分毒,你一下子用了這麼多,若擦出了什麼毛病咋整?」
靈紫神情一滯,不吭聲了,撅著嘴將藥膏放下。
抬頭幽怨地瞅了眼塌上的慵散女子,喏喏道:「小姐,你似乎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九歌眉頭一挑,深深淺淺的凝著她,「哦?哪裡不一樣了。」
「呃,一時間說不上來,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九歌莞爾一笑,若無其事道:「那就等你哪天發現不同之處再說吧。」
剛才回軍營的路上,就聽蕭珏說過,靈紫從小就待在郁漓央身邊,負責她的衣行住食,對原主的性格習慣了如指掌也不為過。
她能這麼快察覺出不同之處,本就在九歌意料之中。要是今晚靈紫沒有起疑,她才該擔心了呢。
九歌淡定地摸著下巴,補充道:「或許,從生死邊緣走過一遭的人,和以前都會有點不一樣了,至少,會淡然些。」
這句話是在為自己以後的日子鋪路。
靈紫悶頭忖量了會,覺得這話蠻有道理的,便沒再去深究。
「小姐身上的傷還痛嗎?」
「還好。」九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道:「折騰了一晚上,有點困了。」
剛出道的時候,因執行任務身上多出幾個窟窿是家常便飯,這點皮外傷她還真沒怎麼放心裡。
靈紫看著一臉倦容的女子,擔憂道:「真的沒事嗎?不如小姐去睡覺,今晚靈紫就守在你身旁。」
九歌淺淺一笑,站起身,勾肩搭背地推搡著靈紫往帳營門口走去,「別擔心,我這不是還能站起來么。明早還要趕路,乖,你也快點回去歇息。」
開玩笑,你在這守著,我還用得著睡么。
自從入了地下特工這一行,九歌就養成了淺眠的習慣,睡覺的時候身邊出現陌生氣息,立刻就會被驚醒。
她來這個世界之前在執行任務,不眠不休地潛伏了兩天才完工,累得回家倒床就睡了。估計她剛睡著,就出現了該死的星象突變,莫名其妙地來到異世,還沒喘口氣,又手撕了十幾隻野狼……
靈紫撇嘴,拾起一旁九歌換下的血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甘不願的出了帳營。
耳朵瞬間清靜了下來,九歌揉著太陽穴吐了口氣。
她現在想太多也沒用,不如養足精神留著精力,明天再慢慢周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