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結束

兩個人進去之後，凌歡喜就看到被困在房子中間的歐陽偏將，他的眼中充血，神色頹然，那是信仰破滅的痛苦。當他看到凌歡喜和阿九的時候，神情激動中帶著一抹焦急，似乎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

「姐姐，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阿九憐憫的看了一眼歐陽偏將，突然問凌歡喜。

「他是一個可憐的人。」凌歡喜淡淡的回應。

「哦？姐姐為何說他是一個可憐的人？要知道他雖然位不高，但權力卻不小，享受了無數的榮華富貴；還有，他害了無數人，無數家庭，這樣一個人若是可憐，那這個世界上還有可恨的人嗎？」阿九不解的問道，「姐姐可知道，在我們將他抓回來的時候，那些兄弟姐妹們，可都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呢！」

「雖然他做了這麼多，但我依然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最可憐的人。因為，他只是一顆棋子，還是一個棄子！他的信仰拋棄了他。」人惡，固然可恨，但其背後的人不是更加可惡嗎！更何況，凌歡喜是真的不覺得歐陽偏將做的有什麼不對，人，為了信仰，做出什麼事情都能可能的。

「姐姐不覺得，他的信仰是錯的嗎？」阿九繼續問。

「錯與對，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至於我，不會評價任何的人的信仰。不過，我很好奇，你的信仰是什麼？」凌歡喜將話題轉移到了阿九身上，「其他的孩子們，希望早點兒結束這種戰戰兢兢的日子，希望日後生活富足，他們也有自己的信仰，但都是很普通的信仰。但是你，我看不懂。」

「姐姐說笑了，我自然是跟兄弟姐妹們一樣了！」阿九輕笑。

「你們不一樣。」凌歡喜意味深長的說道。

「哪裡不一樣？」阿九詫異的看著凌歡喜，「我們都是受害者遺留的孩子，我們也都過著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姐姐怎麼就能說出我跟他們不一樣這樣的話來呢！說實話，我覺得姐姐你對我有誤會。」

「誤會？」凌歡喜淺笑，「阿九，其實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你說我隱藏的這麼好，做的事，吩咐的話也都非常隱秘，可為何歐陽偏將他們總是能知道呢！比如上一次，我覺得馬壠屯有危險，所以讓你們及時去通知那些風聲鶴唳的人，可結果，偏偏在那一天，那個該去通知的人拉肚子，而更巧合的是，當天晚上，馬壠屯就成了一座空地。比如說上上次，我告訴你們盯著歐陽偏將，看他到底是怎麼把毒物放進軍營的飯菜之中的，可結果，那三個孩子一去不復返了，而我調查到的線索也就這麼斷了；再比如說卿鳳齋的那個掌柜，他明明是一個很冷酷的人，卻偏偏每天都會給你銀子。還需要我舉其他的例子嗎？嗯？」

「姐姐說的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那天那人之所以會拉肚子，這人吃五穀雜糧，病了還能挑時候嗎！更何況，我們這些小乞丐，病了就更正常了！至於說盯著歐陽偏將，我們的確盯著了，可誰知道歐陽偏將竟然還有同夥，我對此也很氣憤的！還有卿鳳齋那個掌柜，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他給我銀子這也有什麼錯嗎？也許人家就是看我順眼呢！」阿九狡辯道。

「三個例子，你犯了三個錯誤。」凌歡喜不客氣的說道。

「哪裡？」阿九下意識的問道。

「人吃五穀雜糧，這生病自然是無法預測的，可那天的食物都是我準備的，我很確定，任何人吃了那東西都不會有問題的！第二，我從來都沒說過歐陽偏將有同夥，而你也從未盯著過他，你怎麼知道他有同夥的？三，卿鳳齋掌柜是高度近視，哦，這麼說你可能不理解，我的意思就是說，他根本看不清人臉，一個連你長相都看不清的人，要如何看你順眼呢？」

阿九臉色微變，怎麼會這樣？

「還有，剛才我說你犯了三個錯誤，你下意識的給了你我最真實的答案。暗無道，閣下還真是能屈能伸，讓我大吃一驚呢！」凌歡喜輕笑。

阿九眨著眼睛：「姐姐，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何必呢，我既然說了，就能斷定你的身份。」凌歡喜看著歐陽偏將，此時他雙眼已經凸出，嘴角流血，顯然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他是中了毒吧？我早就發現了，他體內有一種很奇怪的毒素。」

「那不是毒，那是暗道痕迹。本來若是暗道痕迹慢慢地覆蓋天道痕迹，他就能一飛衝天，可誰能想到，他竟然蠢的吃下了不該吃的東西。」阿九眼底閃過一抹嫌棄，「自己找死，誰能攔得住！不過你很厲害，從你進了這個世界之後，我就能感覺出來你很厲害。本來想用鏡像世界困住你，可惜，那個白痴竟然露出了這麼明顯的漏洞。」阿九語氣中帶著一抹感慨，「不過沒關係，咱們還可以慢慢玩。」

「玩兒？」凌歡喜聽到這個詞，嘴角抽了抽，她最討厭這個詞！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才是同類！」阿九突然欺近凌歡喜，壓低聲音說道。

「是嗎？這個觀點我不贊同。」她又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跟眼前這個瘋癲的傢伙是同類！

「我身上的氣息跟你的很相近，要知道，就算是最惡毒的魔，能負一億功德值都算高的。」而你，已經負了十億！

「有道是不以成敗論英雄，我覺得不能以功德值衡量心性。」凌歡喜勾唇說道，「還有，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

「你會喜歡的。」阿九笑容中帶著一抹詭異，隨即他閉上了眼，落在了凌歡喜身上。

凌歡喜：……什麼意思？

「歡歡，你、你在幹嘛？」

凌歡喜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一黑：卧槽，這個阿九真不是個東西，竟然陷害他！

一個月後，凌歡喜將天道無償贈送的水晶球放在了曾經到過的那個洞穴深處，看著這個世界恢復了五彩斑斕，她的眸子依舊沉沉：那個阿九——

「歡歡，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嗎？」

「嗯完成了！」

「下個世界，我想去個輕鬆點兒的地方。」

「好，我們去輕鬆的地方。」

「叮，隱藏主線任務完成，獲得功德值一百萬，感恩功德值2589點，世界感恩點1。」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