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 尾聲（二）

結束了。

那龐大的怪物在始源勇者王以及所有參戰的人類燃盡勇氣，奮力發出的最強一擊之下，轟然粉碎，化為一陣轉瞬即逝的碎光，消失在這片飽受摧殘的虛空戰場當中。

「贏了！」

一開始的寂靜過來，馬上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

眨眼間，整個通訊頻道當中，都響起了為勝利呼喚的口號。

只是，作為獲得最終勝利的主導者，雷明凱未曾因此而放鬆警惕。

要知道，那可是在時空管理局，乃至於傳說中的先驅者多次獵殺之下，都能夠逃出生天的終焉議長。

如此難纏的敵人，會如此輕易地被他們所擊殺？

能夠擊敗終焉議長，雷明凱有自信。

但要說到一擊之下，將對方轟殺成渣，雷明凱心裡的確沒底。

否則，終焉議會也不會成為時空管理局為之頭疼的存在。

「凱！有情況。」

零式發出的警告，讓雷明凱立刻做出了發動攻擊的準備。

那個終焉議長，的確沒有就此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

虛空中，傳來了終焉議長的瘋狂笑聲。

那一陣比一陣響亮的瘋狂笑聲之下，人類艦隊為勝利而響起的呼喚聲戛然而止。

「全員！準備攻擊！全力支援勇者王！」

尤菲米婭與維蕾塔對視一眼，後者立刻下達了準備發動攻擊的命令。

剛剛恢復寂靜的漆黑虛空，再度沸騰了起來。

一道道火紅的裂痕驟然出現，又一次將這片虛空戰場劃下了難以癒合的傷痕。

而在這裂痕之下，一股股翻湧的火紅霧氣瀰漫而出。

並在人類艦隊的嚴陣以待之下，凝聚成型。

是終焉議長。

翻湧的火紅霧氣之間，不著片褸的終焉議長在霧氣的環繞下，踏入了這片虛空。

「你們以為，憑藉你們就能夠將我殺死嗎？」

「先驅者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你們又憑什麼？！」

終焉議長雙手握拳，高高地舉起，雙眼怒瞪地環顧四周。

「就算我們的計劃失敗了，終焉議會全體議員陣亡了，但我，終焉議長依舊存在！！」

「我，是不滅的存在！！」

終焉議長指向始源勇者王。

「你的力量的確很出色！但，憑這些是無法將我殺死!!」

終焉議長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今日！勝利，依舊是屬於我，屬於終焉議會！！」

「全軍攻擊！！」

始源勇者王一動，嚴陣以待的人類艦隊頓時整齊劃一地發動了攻擊。

赫然間，終焉議長眼前彷彿升起了一顆巨大的恆星。

這，將是必死的局面！

然而，面對如此局面，終焉議長露出了虔誠，且又瘋狂的笑容。

他，

如此高聲喊道：

「世界如卵……」

「吾等為雛鳥……」

高聲呼喚中，從撕裂虛空的火紅裂痕中翻湧而出的火紅霧氣越發地活躍，以颶風過境般威勢，將終焉議長吞噬其中。

「若不打破世界，吾等雛鳥將無法誕生而……」

僅僅只是呼吸間的功夫，人類艦隊所爆發的最強攻擊便將高聲吶喊的終焉議長所淹沒。

那充斥周邊宙域的狂暴能量將終焉議長所在位置硬生生地變成了地獄。

直到數分鐘之後，那狂躁不斷的爆炸反應才漸漸熄滅，露出了被這宛如地獄降臨般的可怕景象所掩埋的景象。

雷明凱目光變換間，始源勇者王便抬手阻止了人類艦隊的後續攻擊。

因為，

已經不需要了。

火紅的流光靜靜地從護盾表面劃過，為藏在護盾之後的對象提供強大的庇護。

然而，作為被庇護的對象已經不再需要任何人，任何事物給予他庇護了。

一柄閃爍著寒光的能量匕首將終焉議長的胸膛貫穿。

奇怪的是，此刻終焉議長的背後並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可，

就是這副詭異的情況，卻是讓終焉議長不禁地回過頭，看向這片虛空戰場的另外一側。

那裡，

一名帶著一副一半是哭泣，另一半是微笑的小丑面具的男人正被一柄匕首貫穿了胸膛。

而這柄匕首的主人，竟然是魯路修！！

「你……」

小丑面具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匕首貫穿了的胸膛。

「mr.k……皇帝……」

小丑面具想要爆發力量，掙脫這柄匕首。

但站在其背後的魯路修卻猛地轉動匕首，用力地將匕首向前推動。

「噗！！」

嫣紅的液體從小丑面具的胸腹噴涌而出。

奇怪的是，

與此同時，

終焉議長的反應竟如小丑面具如出一轍。

小丑面具顫抖著舉起右手，捉住那柄貫穿胸膛的匕首，沙啞地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

「古老的東方有這麼一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也許時空管理局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想不到終焉議長所謂的不死傳說的真相，便是終焉議長根本就是一具隨時便能夠替換身體的傀儡，而你則是躲在幕後，操縱這具傀儡，從而控制終焉議會，為你服務的幕後黑手。」

魯路修穩穩地發力，將匕首推得更深，甚至再這樣推下去，魯路修的雙手恐怕也隨之將小丑面具的胸膛貫穿。

「除，除非己莫為嗎？」

小丑面具喉嚨一甜，一股熱血頓時噴涌而出，卻又馬上被面具所阻攔。

一時間，一股滾燙的熱血從面具的邊緣滑落，打濕了領口。

「世界為卵……」

小丑面具沙啞地念出了這句話。

一道微光從其右手迸發，竟開始逆推匕首，將其的存在從胸膛處推離。

「休想得逞！！」

魯路修的雙眼爆發出強烈的紅光，代表著geass之力的紅色飛鳥不斷地旋轉，最終勾勒出一副全新的圖像。

而在圖像當中，皇帝魯路修的身影赫然出現。

他，

抬起右手，

指向小丑面具，

彷彿是下達了即死的命令。

「咔！！」

小丑面具的右手突然崩裂，粉碎，再也無法阻攔匕首的前進。

「噗……嘩啦啦……」

鮮血噴涌間，魯路修的右手貫穿了小丑面具的胸膛。

本應該被魯路修右手所握住的匕首，此刻竟變成了一顆正緩緩躍動的圓球。

「這，便是終焉議會的秘密了。」

魯路修用力向後一拉，小丑面具頓時整個人向後仰起。

「啪……咔……」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便是那副小丑面具徹底粉碎的一幕。

「mr.j。在背後操控終焉議會，造就終焉議長不死之身的傳說的幕後黑手，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存在。」

魯路修後退幾步，拉開了與小丑面具，又或者是終焉議會當中，最為難纏，同時也是最讓其他終焉議員不喜的存在——mr.j的距離。

「皇帝！！魯路修！！」

殺意驟然而至。

魯路修轉身，一道寒光從其身後急襲而至，將試圖襲擊魯路修的終焉議長削去了大半身軀。

被削去大半身軀的終焉議長在一陣光影搖曳間，化為一具由不知名金屬所打造的傀儡殘骸，消散了。

「傀儡，便是要做好傀儡的本分。」

c.c持劍，將魯路修護在了身後，警戒著mr.j有可能反撲的攻擊。

但，c.c想象當中的反撲並沒有發生。

在她警惕的眼神當中，mr.j緩緩地站了起來，拖著那殘破的身軀，一步步地朝著始源勇者王走去。

不！

並不是始源勇者王。

魯路修的目光越過了始源勇者王，落在了那被人類艦隊所簇擁，所保護的統御王座之上。

先前在激戰當中，被始源勇者王從翼神世音體內救出的那個少女，便是被帶到了統御王座當中。

難道說……

前方，始源勇者王攔住了mr.j的去路。

但mr.j並沒有理會始源勇者王，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始源勇者王后，便繞開始源勇者王，緩慢地朝著統御王座「走」去。

「全艦隊！目標，正在靠近統御王座的終焉議員！！」

「不，不需要！維蕾塔。不需要了。」

雷明凱阻止了全艦隊攻擊mr.j的命令。

「凱。那傢伙似乎活不久了。」

零式感應到了mr.j體內的能量正在急速衰退。

恐怕只需要不到十分鐘，這個終焉議員就此消散在這個世界當中。

「隨他去吧。」

mr.j繼續前進，哪怕面對著在周圍警戒的宇宙戰艦，以及ms部隊，他依然不為所動。

在他的眼中，僅僅只有那裡。

「這傢伙到底要去哪？」

零式嘀咕的聲音在雷明凱的腦海中響起。

這是多麼怪異的一幕。

明明方才還在打生打死，你死我活的雙方，卻在這一刻變成了這麼一副怪異的模樣。

突然間，mr.j倒下了。

但一道光點悄然從統御王座當中飛出，快速地朝著mr.j所在的位置飛去。

「是虛空漫步者？！是何美美。」

零式驚訝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下一刻，始源勇者王來到了mr.j的身後。

黑色破壞神的出現，並沒有讓mr.j為之恐懼。

對方反而掙扎了幾下，再度起身，朝著虛空漫步者飛來的方向移動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雷明凱清晰地看到了mr.j的雙腳似乎已經變得透明了。

一點點光點悄然無聲地消失在這片宇宙當中。

彷彿，這將是mr.j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迴響。

迎著越發接近的虛空漫步者，mr.j掙扎著向著虛空漫步者伸出了右手。

可是直到mr.j再度倒下，前方都沒有任何人握住mr.j的右手。

光點溢散，最後一位，同時也是躲在幕後，操縱終焉議會的幕後黑手，迎來了結局。

「雷爾！！」

在陌生的聲音中，虛空漫步者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雷明凱並不知曉這裡到底存在著什麼關係，但他卻知道，現在還有著一些收尾工作。

「不必前進了！騎士。」

作為即將被收尾的一方，魯路修舉起手中的圓球，示意雷明凱以及始源勇者王不要再靠近了。

「魯路修。娜娜莉還在等著你回去。」

看方才魯路修背後捅刀子的行動，雷明凱不禁地開始猜測魯路修的最終目的。

「娜娜莉。」

魯路修搖了搖頭。

「抱歉！騎士。我現在還不能回去。至少，在完成我，完成皇帝的夙願之前，我還不能回去。」

「是那顆圓球？！」

「是，也不算是。這隻不過是一個引子，一個達到皇帝的夙願的引子。」

「所以，騎士。能否拜託你，替我向娜娜莉說一聲抱歉！」

「就說，哥哥要出一趟遠門，要失約了！」

「畢竟，這不僅僅是皇帝魯路修的夙願，更是我的願望。為此，我不得不去一趟深淵。」

被魯路修拿著的圓球悄然亮起光芒間，一道裂痕出現在了魯路修和c.c的背後。

而裂痕的背後，分明就是深淵所在。

雷明凱能夠從那裂痕中所溢散的氣息感受到，恐怕那裡便是深淵的深處，甚至會是中央地帶也說不定。

「在我回來之前，娜娜莉就拜託你照顧了。當然。你要是敢對娜娜莉出手，我以魯路修-蘭佩路基之名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你！哪怕你是帝國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