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花雯雯也是點點頭,「雖然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我總覺得你這表姑做事,可不像是...」
「我知道。」韓文姝點頭,「你有空就幫我看著她,也不真指望她來學習草藥的。」
「還不知道她能堅持幾天呢。」花雯雯道。
刑蓮花剛剛這麼一費勁起來,覺得現在肚子更餓了,忘了早上喝了一大碗粥還有多少烙餅,都夠別人一兩天的吃食了。
周濤這幾天身子好點了,就跟著周浪兩個人一起往淺山那邊去。
周濤也是憋在家裡這麼長時間了,有些耐不住,才跟著周浪去那邊一趟。
索性不是很遠,不過也過半個月的時間。
現在家裡就剩下韓文姝跟周文中在家,周文中一般吃完早飯,又要回去睡覺,不過大多數都被韓文姝拉起來,不讓他賴床。
刑蓮花揉揉屁股,正看見一臉還沒睡醒的周文中,眼睛一亮。
就如她娘所說的,一定要抓住機會,刑蓮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上去。
周文中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趕緊拐個彎進藥房裡面去了。
刑蓮花一下子撲了個空,跌倒在地上,「哎呦。」
陸鄭清嚇了一跳,本來就被突然進來的周文中嚇了一跳,又被外面的聲音又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陸鄭清問道,「夫子,你怎麼進來了,外面是誰?」
「你說話順暢了。」周文中道。
陸鄭清被這麼一說,才發現剛剛說話順暢的很,可是之後說話又卡殼了,「我,我剛剛,說話,沒有,沒有,結巴,嗎?」
「沒有,很順暢。」周文中若有所思,「大概是你剛剛被嚇到了,所以說話很順暢吧。」
陸鄭清點點頭,「那,那以後,每天,被,嚇,是不是就,就可以,說話了。」
「你還先沒說好話,就被嚇死了,就划不來了。」周文中道。
「那,那倒是,外,外面,怎麼了?」陸鄭清問道,「剛剛,好大的,聲音,啊。」
「不知道。」周文中搖搖頭,剛剛還沒看清楚是什麼,不過就是一團什麼東西朝他撲過來,他就下意識的躲開了。
韓文姝跟花雯雯也是聞聲而來,一來就看見刑蓮花趴在地上。
花雯雯捂著嘴,勉強不笑出來,韓文姝無奈搖搖頭,跟花雯雯上前去將刑蓮花扶起來。
刑蓮花哭起來了,「這什麼破地方啊,我不要待了。」
「你別哭了。」韓文姝頭疼的很,這走路不小心跌倒了,怎麼還怪起她們醫館來了,「好了,我看你今天也是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刑蓮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胖臉上全是稀里嘩啦的淚痕,「我要回家去,我再也不要來了。」
刑蓮花就這麼蹬蹬蹬的跑了,連藥草都沒碰到手。
「文姝姐,你說的可真委婉,還什麼做事累了。」花雯雯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可有點逗啊。」
韓文姝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了,周文中跟陸鄭清一大一小從藥房伸出頭來,兩張臉都很茫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刑蓮花哭著跑回家,洪玉霞忙問道,「怎麼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韓文姝,娘找她去。」
洪玉霞正怒氣沖沖的想去找韓文姝算賬,被刑蓮花拉住,跟她說了早上的事情。
「你這丫頭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洪玉霞瞪了一眼刑蓮花,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先在家待著,下午再去。」
「我不想去了。」
「你也不想想你以後,榮華富貴,丫鬟成群的伺候著你,這日子你不想過了?」
「怎麼不想。」刑蓮花道,「那我該怎麼做。」
「聽娘的。」刑蓮花拍著胸脯,「娘是過來人,只要你別再生那麼多事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餓了。」
「還吃呢,板凳都做坐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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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這個,怎麼讀。」陸鄭清指著書本,問道。
周文中微眯了眯眼睛,掃了一眼,「我記得我前日才教過你,好好想想再來問我。」
周文中神情慵懶,靠在躺椅上,眼神清明,手中捧著一卷書,拿著一隻小筆,在旁邊留下註釋。
陸鄭清撓撓腦袋,看著眼前的夫子,自從夫子從京城回來,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整個人的氣勢都不同了,讓人有些敬畏,不像之前似的。
以前夫子愛笑愛鬧,還經常說他笨,可是現在的夫子變得深沉許多,但是,在文姝姐跟前卻是完全不同的。
就比如現在。
「姝姝,我想吃點心。」周文中趴在窗台上,拽著韓文姝的衣服,「你看我教了他一上午了,我想吃。」
「馬上就要吃午飯了,沒有點心。」韓文姝正在窗檯跟前,拿開周文中的手,道,「中午做了你愛吃的肉丸子。」
「真的嗎,那我可以多吃一點嘛。」周文中眼含笑意,「我還想吃煮肉丸子,炸肉丸子。」
「好,都做給你吃,不過,你要認真的教小清讀書。」
「嗯。」周文中的眼神隨著韓文姝的身影離去,忍不住勾起嘴角,這樣的生活真是幸福啊。
陸鄭清再次覺得自己的夫子越來越詭異了,可是又說不上來。
「你在想什麼,還不趕緊讀書。」周文中淡淡的道,「要不然中午可就沒飯吃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陸鄭清。
韓文姝裝了些炸肉丸子讓她花雯雯帶回家去吃,之後又裝了一些給陸鄭清帶回家去,剩下的都是周文中一個人的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這刑蓮花對草藥感興趣?」韓文姝是越想越奇怪了,還是搞不明白這母女兩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周文中餵了一顆肉丸子給韓文姝,「姝姝,你就別想啦,不讓她們來不就好了。」
韓文姝三兩口將肉丸子咽下去,「腿長在她們身上還能攔得住嗎,算了,算了,不想了。」
「這就對啦。」周文中點頭,又給自己塞了個肉丸子。
「對啦,還記得以前吃的大魚嗎,我打算向三叔買幾條魚呢。」韓文姝道,「你說買幾條。」
「買多多的。」
「買那麼多幹什麼。」韓文姝道,「也沒地方放。」
「做成魚丸啊,姝姝不是最愛吃魚丸嗎。」
「虧你還記得,不過到時候不還是我動手嘛。」
「我幫你嘛。」周文中道,「我也愛吃姝姝做的魚丸。」
「歸根結底還是你想吃。」
韓文姝以為刑蓮花不會來了,誰知道都快到傍晚的時候,刑蓮花來了說是讓韓文姝教她學草藥。
「都這麼晚了,我看你還是明天再來吧。」韓文姝道,「這麼晚也學不了什麼。」
刑蓮花有些不滿,她好不容易睡醒午覺,才來的醫館,結果又讓她回去,到時候她娘又要嘮嘮叨叨的了。
刑蓮花怎麼都不肯走,韓文姝又不能強行拉她走,看著自己那張已經搖搖欲墜的椅子,有些擔心,看來下次得換個結實點的,要不然到時候家裡連張椅子都沒了。
周文中試好水溫,準備想喊韓文姝洗澡,順便關大門,沒想到一來前堂就看見一座山似的坐在椅子上。
「刑蓮花?」周文中才看清那座小山似的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刑蓮花一看見周文中,就開心起來,看著周文中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再一想想她娘說的話,就忍不住紅了臉,有這麼個相公,自己出去多威風啊。
「那個。」刑蓮花這麼一想,變得扭扭捏捏起來,「我是來跟文姝姐學習草藥的。」
「大晚上的學習什麼草藥。」周文中語氣不滿,「趕緊回家去,時候不早了。」
「是啊,天都黑了,文中哥,你能送我回去嗎。」刑蓮花偷偷看了一眼周文中,覺得心跳的更加快了,「這麼晚了,我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韓文姝的臉皺在一起,就刑蓮花這樣子碰到壞人,估計麻袋扛不走,一屁股就能坐死人的那種,說著話莫名的有些搞笑,不過畢竟人家是女孩子,也不能說的太難聽。
「不能。」周文中語氣冷冷的,「快點回去。」
刑蓮花正心底里扭捏呢,也沒注意到周文中的語氣,「文中哥,你怎麼忍心,我一個嬌弱女孩子回家呢。」
韓文姝憋笑的臉蛋都有些扭曲了,不過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蓮花啊,我送你回去吧,文中他怕黑。」
「文中哥怕黑啊,那以後晚上我可以陪你,我不怕。」刑蓮花自告奮勇。
周文中生悶氣,姝姝怎麼把這事說給她聽了,「既然你不怕黑,就快回去吧,別在這裡礙事了。」
說完,周文中就轉身離開了。
刑蓮花有些不開心,想著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
「蓮花啊,我要關門了。」韓文姝抱著手臂,覺得刑蓮花哪裡怪怪的,不過這女子除了吃就知道睡,其實沒什麼壞心腸,除了有時候性格不太討喜,「是你自己回去,還是我送你回去?」
周文中都走了,刑蓮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之後跟韓文姝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去了。
韓文姝將門板安上,插上門閂,就進了後堂去了。
「文中,你在幹嘛呢。」韓文姝進了屋裡,屋裡熱氣升騰,「不是說先給我沐浴嗎?怎麼你先洗了。」
「誰讓你就跟那個人說話了。」周文中裸,著身子,泡在木桶里,「以後不準跟她說話,不準讓她來。」
「我倒是想啊。」韓文姝攤手,「她那麼大塊頭,我又能怎麼辦,我也打不過她。」
「還有我呢。」周文中朝韓文姝招招手,「姝姝,你過來跟我一起洗澡嘛。」
「想都別想,你每次都...胡鬧,哪次正經洗過澡了!」
「我才沒有。」周文中趴在浴桶上面,朝韓文姝一笑,「過來嘛,這次我不胡鬧了。」
韓文姝莫名的看著周文中這樣,有點...誘惑人呢...
「來嘛,來嘛。」周文中伸手抓過韓文姝的手,一把將人拉過來,抱住韓文姝的腰身,「姝姝,來洗澡啦。」
「你渾身的水!別把我衣服打濕了!」
「那就脫了嘛。」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沐浴!」
「可是姝姝你已經進來了,就出不去啦。」
「別笑得那麼...」
夫妻兩個人鬧騰了一陣,水花四濺,衣服早就被打濕了。
又是一個天氣晴和的早上,韓文姝伸了伸懶腰,今天早上起的有點遲了。
今早上周文中到是起得早,還神清氣爽的,看的韓文姝牙根痒痒。
「吃早飯啦。」周文中手裡端著一碗炒飯和一雙筷子,「姝姝,快來吃啦。」
「你沒有燒糊了吧,糊了我可不吃。」韓文姝愛在炒飯里加點醋,這樣子吃的更香一點。
「才不會呢。」周文中還盛了一碗湯,「味道很好的哦。」
「你的手藝可越來越好了。」韓文姝嘗了一口,的確是味道不錯,「你吃過了嗎。」
周文中也盛了一碗飯,坐下來,「還沒有,跟姝姝一起吃。」
吃完早飯,從三叔那裡買的魚三叔就送過來了,七八條大魚在木桶里游來游去。
韓文姝給了錢,又用水缸裝了幾條大魚,打算晚上殺一條嘗嘗。
「這,這魚,好大啊。」陸鄭清趴在水缸跟前看,「好,嚇人。」
周文中給這幾條魚餵了點魚食,「你今天的大字寫了嗎?」
「還,還沒有。」陸鄭清搖頭,「我,我現在,就去。」
「嗯?」
陸鄭清一溜煙的就跑了,周文中這才滿意的放下手上的框子,從水裡撈出來一條魚。
這條魚動靜很大,不過卻被周文中穩穩地抓在手裡。
「今晚就決定吃你了。」周文中又將魚扔進水缸里,濺起一點水花。
刑蓮花一大早就來了,昨晚竟然夢見她跟周文中在一起了,刑蓮花就忍不住偷笑,所以一大早就跑過來了。
洪玉霞欣慰的很,自己家女兒可總算是開竅了,不要自己苦口婆心了。
韓文姝就隨便讓刑蓮花在旁邊鍘草藥,可是刑蓮花還不願意,「嫂子,平常文中哥都幹什麼啊。」
「他要教小清讀書寫字。」韓文姝忙著做膏藥,隨口答道。
「哦,其實我也想學寫字讀書呢,不過我娘總是說女孩子家學寫字讀書不好,但是我覺得挺好的。」刑蓮花道,「我能跟文中哥學寫字讀書嗎?」
「你不是來學草藥的媽,怎麼突然要跟周大哥學寫字讀書了。」花雯雯靠直覺就覺得刑蓮花的目的不純,「你這草藥都沒沾上手呢。」
「我,我就是想,先認識了字,說不定就能認得草藥了。」刑蓮花心裡罵花雯雯多管閑事,「嫂子,你就說行不行。」
韓文姝停下手裡的活,看了一下刑蓮花,不過沒能從她的胖臉上看出什麼,「你自己去問問吧。」
刑蓮花一臉高興的就進了後堂。
「文姝姐,你不覺得這刑蓮花怎麼三兩句話就離不開周大哥。」花雯雯直接道,「感覺有些奇怪呢。」
「我也有點覺得了。」韓文姝點點頭,「再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吧。」
「嗯。」花雯雯點頭,「我去看看。」
可還沒等花雯雯去看看,刑蓮花就哭著跑出來了,還東撞西撞的,撞了不少東西。
「怎麼了?」花雯雯七手八腳的將東西撿起來,「你怎麼哭了。」
「文中哥太過分了。」刑蓮花吸吸鼻子,大哭起來。
韓文姝揉揉太陽穴,這姑娘說不到三句話就哭,真是傷腦筋。
刑蓮花哭的起勁,韓文姝還得忙著製作膏藥,花雯雯還要配好草藥,待會兒有人來拿葯呢。
刑蓮花見沒人安慰她,也就哭著哭著不哭了,哼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韓文姝跟花雯雯相視一笑,無奈的搖搖頭,這都是來幹什麼的。
之後,花雯雯問陸鄭清,之前刑蓮花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鄭清說是夫子就是說了一句滾,然後刑蓮花就跑走了,還邊跑邊哭。
花雯雯愣了一會兒,大概是這姑娘有點脆弱,所以才哭成那樣吧。
刑蓮花又是哭著跑回家,洪玉霞以為又發生了昨天的事情,誰知道刑蓮花張口就說周文中欺負她。
「怎麼了,她怎麼欺負你的,你跟娘說,到時候娘幫你。」洪玉霞說著話的時候,還有些隱隱的興奮,若是周文中做了什麼...事,那麼機會可就來了。
「他叫我滾。」刑蓮花想起來周文中冰冷的眼神就覺得害怕。
「然後呢?」洪玉霞問道,「他幹了什麼。」
「他讓我滾還不夠啊。」刑蓮花委屈的說了前因後果。
洪玉霞指著刑蓮花,「你蠢啊,他讓你滾你就走,你不會臉皮厚點,怎麼什麼都沒遺傳你娘的,真是沒用。」
不過就是一句滾,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洪玉霞更是恨鐵不成鋼了,看著這麼壯,怎麼這麼不禁說。
刑蓮花越想越覺得委屈,明明就是周文中的錯,周文中那眼神讓她當時毛骨悚然,嚇得就跑回來了,可偏偏她娘還罵了她,這讓刑蓮花更加覺得不開心,又哭了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吃了這麼多飯都是白吃的嗎。」洪玉霞又開始教訓起來。
韓文姝總算是做好了幾十張膏藥,估計用不了兩天就又賣完了。
「姝姝。」周文中將研磨好的藥粉拿給韓文姝,「我是不是很能幹。」
「對對對,你最能幹了。」韓文姝聞了聞藥粉,「這裡面怎麼還有黃柏?」
「這位藥材加進去會更好哦。」周文中一臉認真的講解黃柏的作用。
韓文姝笑道,「你真是太聰明了。」
被韓文姝誇了的周文中一臉高興,纏著韓文姝索要了好幾個親親,又被韓文姝趕去切白芷去了。
花雯雯湊到韓文姝跟前,將早上刑蓮花的事情跟韓文姝說了,「這刑蓮花到底想幹嘛呢,有些莫名其妙的,還坐壞里店裡的椅子,撞壞了東西,都沒讓她賠呢。」
「我看你啊,就別惦記她賠了,我估計是不可能了,我只盼著她下次來安靜的站著就好了。」韓文姝失笑。
花雯雯道,「她下次還來啊,我的天哪,再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嘛,到時候醫館賺的還不夠她賠的。」
「雯雯,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
「我這不是不外露嘛。」花雯雯道,「文姝姐,我娘說要請你吃飯呢。」
「請我吃飯做什麼。」
「我娘說想謝謝你呢。」花雯雯挽著韓文姝的胳膊,「你可不要推辭啊,就這麼說好了,明天中午,還有周大哥,對了,把小清也喊上。」
「那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韓文姝道,「那就替我謝謝你娘了。」
「我謝謝你還差不多。」花雯雯將桌子上的藥草一一放在柜子里,「文姝姐,你跟周大哥的感情可真好,更剛成婚的一樣。」
「都老夫老妻的了,哪兒是剛成婚的了,你這丫頭就會取笑我。」
「我才沒有呢。」
中午,花雯雯跟陸鄭清都回家去了,韓文姝做了拌涼麵,還有涼拌黃瓜,涼拌木耳,對於熱起來的天,吃這些最舒爽了。
芝麻醬是現磨的,韓文姝愛吃,再放點麻油味道香香的,周文中愛吃酸辣的,放點陳醋,味道香噴噴的。
夫妻兩個人吃了不少,還有魚丸鮮嫩軟滑,韓文姝的最愛。
「姝姝,我想吃大螃蟹。」
「這時候哪還有大螃蟹,怎麼想起來吃大螃蟹。」
「在師娘家的時候。」
在陶家那時候正值秋季,柳家送給了陶家一簍子大螃蟹。
這螃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比臉還大,還活蹦亂跳的。
柳如眉教了韓文姝做了菊花螃蟹,其實菊花螃蟹就是清蒸螃蟹,不過是用新鮮的菊花瓣一起來蒸的。
蒸熟了之後,紅亮亮的顏色,讓人垂涎欲滴,裡面的蟹膏也很豐厚,蟹肉鮮嫩,再配上菊花酒,那可真是美味。
韓文姝想想也覺得有些回味,「不過那是秋季才有的,現在也沒有啊,再說我們這邊也沒這麼大的螃蟹。」
「我也很喜歡吃哦。」周文中吸溜了一口面,「姝姝想住京城嗎,這樣就可以吃螃蟹了。」
「為了個螃蟹就搬到京城去啊,那也太奢侈了。」韓文姝笑道,「而且我也不喜歡京城,我喜歡住在這裡,這裡的生活很舒適。」
「那我們就不去京城,就在這裡好了。」
「快點吃吧。」韓文姝將最後兩顆魚丸一人一顆夾到各自的碗里,「吃完咱們還能睡會兒午覺。」
「這個給姝姝吃,姝姝最愛吃了。」周文中將魚丸夾給韓文姝,「我已經吃飽了,我去刷碗。」
「好。」韓文姝看他端走碗筷,笑道,「人家都說君子遠包廚。」
「我才不是君子呢,而且我喜歡給姝姝做啊。」周文中將碗筷收起來,「再不吃就要涼了哦。」
「好啦,好啦。」韓文姝將魚丸塞進嘴裡,「我吃完了。」
下午,韓文姝剛睡過午覺,伸了個懶腰,眼睛都睜不開,中午吃的飽,睡得午覺都舒服。
「文姝姐,有人來鬧事。」花雯雯跑過來道,「非說是我們家的葯喝死人了。」
「大下午的就不能安寧。」韓文姝打了個呵欠,「文中呢?」
「文中哥去接周濤叔啦,周濤叔今兒回來。」花雯雯道,「已經駕著牛車走啦。」
「我去看看。」韓文姝大步走向前堂,前堂外幾個漢子穿著白色孝衣,坐在地上,中間還有白布蓋著人。「怎麼回事。」
「你這個女人,治死了我家老太太我要你陪命。」為首的是個瘦弱的漢子駱明指著韓文姝就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詞都說上來了。
花雯雯氣的咬牙切齒,想上前去理論,被韓文姝拉住,韓文姝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花雯雯點點頭,瞪了他們幾眼就出去了。
已經有些村民在這裡圍觀了,有幾個嬸子維護韓文姝,對著這幾個男子一頓臭罵。
牛嬸子指著他們道,「你們幾個大男人家欺負個女人算什麼本事,呸,真不要臉。」
村民們幾乎都來過韓文姝的醫館,以前陶大夫的恩惠也受過不少,他們更偏向自己村裡的人。
駱明指著地上白布蓋著的人,哭了起來,「你們看我娘來這裡看過病,就死了,不怪她怪誰,一個女人家看病能相信嗎?簡直就是胡鬧。」
「女人家怎麼就不能看病了,是誰告訴你的。」韓文姝冷笑,要上前去看看老太太的屍體,不過卻沒駱明攔住,「你這是心虛了?我看看老人家的屍體,到底是不是我診治的。」
「看就看。」駱明這才讓開,掀開白布,乾嚎的那叫一個傷心,「娘啊,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兒子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這個老人家韓文姝的確是見過,身子骨還算康健,就是年紀大了,出現個腿腳疼,韓文姝就給她拿了幾幅膏藥,也沒給開煎服的湯藥,倒不至於會致死啊。
村裡人拿了她那麼多膏藥,也都沒見出事啊。
韓文姝覺得老人家的脖子有些問題,正想伸手看看,被駱明攔住。
「你,你幹什麼,我娘都死了,你還想幹什麼。」駱明道,「哎呦,你這個庸醫真的是害死人啦,我的娘啊,這可怎麼辦吶。」
「你娘是什麼時候死的,你什麼時候發現她死的,她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她在死之前吃過什麼?」韓文姝一連串的問題把駱明問蒙圈了。
「我娘...她早上死的,我看她好長時間沒來吃早飯,所以我就進去看看,一推開門就看見我娘死了。」
「這麼說,你還是個孝順兒子,還會早飯呢。」韓文姝道。
「你,你說這些幹什麼。」駱明怒起,「我娘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那你又想怎麼樣?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娘生前服了什麼葯嗎?」
「我,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就來質問我?」韓文姝挑眉,「老人家的死我很難過,並不意味著你就能栽贓在我的頭上。」
駱明指著韓文姝,「就是你害的,你還想狡辯,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女大夫治死人了還不承認。」
花雯雯小跑著回來,她在路上碰到陸鄭清,陸鄭清跑的比她快,就讓他去做事了。
「你胡說八道,你又拿不出來證據,憑什麼說文姝姐治死人了。」花雯雯叉著腰,「而且這個老太太我認識,她就是腿腳疼,來拿葯的,當時我問她為什麼不讓她子女拿,她說她有個兒子不著家,有跟沒有一樣。」
「你,你胡說。」駱明道,「兄弟們,這兩個女人死不認錯,咱們砸了他們的店。」
駱明帶來的兄弟就要動手,一群嬸子拿著掃把,鋤頭就對著她們,「誰敢砸店,誰敢砸店。」
韓文姝厲聲道,「你這還不是做賊心虛嗎?我要近老太太的身你不願意,分明是想掩蓋什麼,老太太身上有血腥味,剛剛你說你給老太太做了早飯,而老太太卻說有個兒子整日不著家,這樣的兒子會給老太太做早飯,良心發現了。」
「你別想扯開話題,反正我家老太太就是你害死的,你要負責。」
韓文姝環著手臂,「你想要什麼。」
「賠錢。」
「你娘親去世了,而你就只想著要錢?」韓文姝道。
「那你把我娘都害死了,不要錢要什麼。」
「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應該報官府啊。」
一提到官府駱明有些害怕,可還是梗著脖子硬道。「上官府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趕緊麻利的賠錢,免做大牢。」
「官府有仵作,仵作一驗屍就知道到底是什麼緣由了。」韓文姝道,「咱們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可還要在這裡行醫。」
「像你這種庸醫趁早關門算了。」駱明道,「趕緊賠錢,不賠錢我就走了。」
周文中跟周濤正好駕著牛車回來,周文中一看醫館門口這麼多人,急忙跑過去。
「姝姝,出什麼事情了。」
「別著急,沒什麼事,就是有人想訛錢。」韓文姝拍拍他的手,想讓他安心。
周文中打量了眼前的駱明一眼,「就是你想訛錢?」
「呸,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算個什麼東西。」駱明坐在地上,不給錢就不走。
花雯雯給周文中跟周濤說了前因後果,滿面怒容。
周濤拿著牛鞭子就抽他一鞭子,還順便踹了一腳。
「打人啦,打人啦,這家醫館把我娘害死了,就要打人了。」駱明撒潑打滾倒是能手。
周文中道,「姝姝,查明死因了嗎?」
「他不讓我靠近。」韓文姝道。
「我去看看。」周文中三步兩步上前去,駱明就要攔他,被周文中一腳踹翻了,半天爬不起來。
周文中看了看老人家的屍體,頭部後面一大片血塊,頭髮之間的血還沒有清理乾淨,面部也有少許的血,「老人家是因為遭受到撞擊,失血過多而死。」
村民們紛紛交頭接耳,原來這件事跟醫館沒關係,是老人家自己撞得。
「誰會撞我娘啊,你們就在這裡胡說。」駱明開始大嚷大叫起來,「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就是她害死的。」
陸鄭清腿腳快,很快就請來了在鄰村的張捕頭,恰好碰到幾個在他家聚在一起喝酒的捕快。
駱明看見府衙的人還有些愣住,又立馬抱著張捕頭的腿,「官大爺啊,您幫我討個公道,這家醫館害死了我娘,他們還不承認啊,您是青天大老爺啊,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滾開。」張捕頭一腳踹開駱明,「原來是你啊,駱明,前兒幾天才給放出來,又在做什麼壞事了。」
「我沒有啊,是他們害死了我娘啊。」駱明指著韓文姝跟周文中,「我娘死得慘啊。」
張捕頭對周文中還是挺恭敬的,畢竟人家是貢生,周文中對他也客氣,跟他說了老太太的死因。
「都說了是頭撞上東西死的,你在這裡胡攪蠻纏什麼。」張捕頭道,「兄弟們,把他給我帶回去。」
駱明傻了眼,「明明是他們害死我娘的,你不能官官相護啊。」
「這麼多的村民都在這裡呢,我還能冤枉你不成。」張捕頭看了一眼其他穿孝衣的人,「還有他們都帶回去。」
那些穿孝衣的也是傻了眼,紛紛把衣服脫下來,罵晦氣。
「官爺,不關我們的事情,是駱明他打的主意啊,我們都是討債的啊。」其中穿孝衣的人道。
駱明昨晚跟她娘要錢,老太太不給,駱明就強搶,結果把老太太推了一把。
第二天被債主追回家,準備去翻老太太的衣櫃看看有沒有錢,結果看見老太太倒在地上,全是血。
可是駱明沒有悔改之心,反而還想起訛詐,給老太太換了衣服什麼的,真是可怕。
現在駱明家裡一地上的血都還沒清洗乾淨呢。
這件事總算是結束了,天都快黑了,今日也沒來開醫館的心情,韓文姝謝了村民跟嬸子們,早早的關門了。
「開店總是會遇到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周濤背著手,「不要太在意,你們還年輕呢,以後還會碰到更多的事情。」
「是,爹,我知道。」韓文姝點頭,「爹一路回來辛苦了吧,我去給您做好吃的。」
「我也跟你一起去。」周文中跟韓文姝手拉著手往廚房區。
周濤笑著摸摸剛長出來鬍子,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周文中在灶膛生火,韓文姝忙著切菜,「文中,晚上有沒有想吃什麼。」
「想吃姝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