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拿不定主意

程雪宜察覺到風聲，側頭避讓，不防著那石頭正中她的鼻尖。

「嘶……」

抬手摸了摸鼻尖，還好沒有流血。她皺眉轉身看向牆垛的方向。

牆垛處露出的果然是趙大春那張憨傻的臉。

趙大春見程家小弟終於注意到自己了，咧著嘴，露著豁著縫的白牙，沖她直招手。

平日里趙大春雖然有些痴痴傻傻的，喜歡招惹比自己瘦小又好脾氣的程家小弟，卻還懂得壞事做完要意思意思的迴避下的道理

像今兒這樣光明正大的呆在原處，不僅不躲還主動招呼自己的舉動實在有些不太尋常。

程雪宜直覺里有事，腳邁到一半便定住了。

趙大春這樣只知饑飽不知顛倒的人，哪裡能知道程雪宜的心思流轉，眼見著程家小弟立在那裡不過來，他急的直嘎巴嘴。

猶豫只是一瞬，趙大春的邊上便又探出一張下巴尖尖的小臉。

「程小哥哥」小臉的主人費力的騰出一隻手沖著程雪宜揮了兩下，便又快速的收回去，用力的扒在牆垛上。

程雪宜認得那張小臉，隔壁趙嬸的小女兒，憨子趙大春的妹妹，趙春蘭。

趙春蘭比程雪宜要小上三兩歲，因為家境的原因生的個頭小小的，打猛看去比實際年歲要小上許多，像個十來歲的小女娃。

為了一家的生計，她得幫著趙嬸去村外的河邊幫人漿洗衣物，與程雪宜並沒有太大的交集。

平日里遇上，至多也不過是靦腆的喊聲「程小哥哥」

像這樣扒在牆頭招呼人的舉動，若不是親眼所見，程雪宜是無論無何也不會同她聯繫起來的。

程雪宜下意識的想到了趙嬸，忙奔了過去「你娘怎麼了？」

趙大春不明所以，只是嘿嘿的笑著，伸手去夠程雪宜。

趙春蘭一臉焦急憂色『程家哥哥快翻過來』

程雪宜見趙春蘭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盯著趙家兄妹伸向自己的手，猶豫了一下。

趙春蘭咬唇，轉頭看向村口的柳樹。

百年老樹倔強的撐著自己半干半枯的枝條，守護著村子。卻無力阻止塵煙的飛揚。

趙春蘭望著塵灰，心裡更急了，回頭對著程雪宜便道「村外有官差，就快到了！。」

程雪宜心驚。

她與黃老爹的身份從未對外人提過。

面對趙春蘭因為緊張而愈白的臉，她故作輕鬆的笑道「官差來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趙春蘭咬了咬唇「村裡就這幾戶人家。娘擔心他們是沖你跟老爹來的，讓我先回來通知你一聲。」

程雪宜從趙春蘭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何去何從？

一時間，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快，快過來啊！」趙春蘭見程家小哥哥不肯相信自己的話，急角泛紅，關點就要哭了。

程雪宜盯著趙春蘭水澈的眼睛，決定賭一把，兩手搭上了牆垛。

趙春蘭忙伸出去拉。

程雪宜卻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嘈雜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想來官差就快到自己的家門口了。

她將手從趙春蘭的手裡抽出來，沖著她搖了搖頭，拍拍身上的衣服，轉身向著院門走了過去。

趙春蘭盯著程家小哥哥離開的背影，一咬牙，扯著自己的傻哥哥從牆垛上縮回了自家院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

程雪宜看著從門縫裡飄進來的塵煙，轉頭看了眼空蕩蕩的牆頭，抬手推開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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