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苗疆毒蟲
「母親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那架「壽」字紫檀木松鶴屏風,相公你看過了沒有?是我從私庫里精挑細選拿出來的,費了好大的功夫呢。」
二夫人唐若萱抿了口茶,對丈夫說道,「上面的「壽」字和松鶴都是巧奪天工的雕刻,象徵著長命百歲益壽延年,實屬難得,母親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蕭建連連點頭,拿著卷宗的手卻未曾放下,「你挑的一定是好的。」
「哎呀,你連看都沒看過吶,就知道糊弄我!」唐若萱看他連頭都沒抬,難免有些的小小不高興。
因為兩人夫妻恩愛,所以沒有婢女伺候時,唐若萱依舊會做出些小兒女的情態。
蕭建果然不曾惱怒,反而好言相加,「夫人,為夫最近公務繁忙,真的是抽不開身去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眼光,母親一定會喜歡送的禮物。」
說罷,他還放下卷宗,坐著雙手微微作揖,含著笑意說:「近日裡事務繁忙,又恰逢母親壽辰,就勞煩夫人多多費心,為我盡孝了。」
唐若萱那點不高興早就煙消雲散了,「你我同心,夫婦一體,這是自然的。」
一炷香后,蕭建見夫人湧上睡意,雙眼朦朧欲眠,擔心打擾到她午睡小憩,便拿著這些卷宗去了書房處理事務。
可是他前腳剛離開,後腳蕭清韻便來了。
「母親!我有重要的事要同您講。」蕭清韻從袖中拿出那塊手帕,露出裡面的玉石墜。
唯一區別的是,那玉石墜竟然已經失去了五彩斑斕的色彩,中間像是被掏空了一塊,只剩下透明的白色閃閃發光。
只剩下那一縷殘缺的流蘇,提醒著旁人它原來的模樣。
唐若萱認出這是蕭佑項圈上的玉石墜,方才那股子睡意立刻被驅散了,著急地問:「這東西怎麼成這樣了,難道佑兒出事了?」
蕭清韻說:「的確有事,他護身項圈上的玉石墜子被人下了毒,幸好被五妹妹發現了。」
接著簡單敘述了在院子里撿風箏,遇到了蕭易安的經過。
「五妹妹說,這裡面裝的是苗疆的毒蟲,俗名叫「鑽心蟲」,從小被人養殖在裡面的。這毒蟲幼時看不出什麼,但會慢慢成型變為成蟲,就會順著人的皮膚鑽進心脈里,使人變得精神恍惚,行動遲緩,痴痴獃呆,最後要了性命。」
蕭清韻又拿出個銀色胭脂盒,繼續說:「而且普通大夫把脈都診斷不出什麼,這毒蟲惡得很,殺人於無形。」
「您看——」
蕭清韻慢慢的打開那胭脂盒,裡面裝的並不是什麼粉面胭脂,而是一層薄薄的沙土,當有個拇指大小肉紅色的物體,血呼呼的一團,蠕動來蠕動去,看著甚是噁心。
二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嚇得尖叫起來。
連忙說:「快關上,快關上盒子,這是什麼鬼東西!嚇死人了,丟出去!」
蕭清韻立刻將胭脂盒蓋上,自己也舒了一口氣。沒辦法,看著這種東西實在是折磨,是那種從心底湧上來的不適感。
方才在蕭易安的住處,看著她將這東西從玉石墜子里生生取出來,蕭清韻差點控制不住,險些癱倒在地上。
蕭清韻緩緩地說:「就是那玉石墜子裡面的毒蟲幼體,我親眼看著五妹妹取出來的。幸好現在還未成形,小弟沒有受到損傷。」
不僅如此,蕭易安取出來之後,還讓她帶回來,就是想要二夫人親眼看看這毒物,免得不信。
話音剛落,唐若萱已經憤怒的拍桌,「是誰要害佑兒?是誰這麼惡毒心腸,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母親消消氣,當務之急是咱們要把下毒的人找出來,否則肯定是一個大禍患。」蕭清韻勸告說,「我已經以風寒為由,請了大夫給小弟看病,雖然毒蟲還沒有成型,但還是看看咱們才能安心。」
「至於這個玉石墜也戴不得了,我聽五妹妹的使了個掉包計,把相似大小的琉璃紅玉珠繫到項圈上,也是五彩斑斕的顏色。再換成同樣的流蘇穗子,不仔細看分辨不出什麼,這樣子不至於打草驚蛇。」
唐若萱欣慰的看著女兒,「嗯,你考慮的很穩妥。」
「哪裡是我考慮的,這些都是五妹妹教的,」蕭清韻實話實說,「她還囑咐了我「引蛇出洞」的法子,包管能抓住下毒的人。」
「五姑娘?是前日在花園的那個……蕭易安?」
二夫人唐若萱的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表情,與剛才大不相同。
雖是一牆之隔,但是她對長房的事情也頗有了解,自然聽說過蕭易安的性格傳言,以為碌碌無為就沒放在心上。
即使是前日在花園見過一面,還因為此事害得蕭瑾綉受罰,卻仍舊以為只是個巧合。
不過是素來蕭瑾綉橫行刁蠻,行事愛以取笑別人為樂,這次恰巧被眾人撞到了而已。
而唐若萱後來當眾送上一對價值不菲的鐲子,也不過是想借這個不受待見的蕭易安,氣一氣大夫人周雲英。
現在看來,這個原以為無城府的蕭易安,哪裡是個省油的燈?
周雲英厭惡的看了一眼那銀色胭脂盒,好奇地問:「五姑娘年紀輕,她怎麼會識破陰詭伎倆,懂這些苗疆毒蟲的事?」
「母親忘了?五妹妹不是自小在侯府里長大的,而是在鄉下的莊子上呆了幾年抱回來的。」
因為一直盛傳蕭易安的母親是歌姬,所以大夫人周雲英不願意讓她進門,所以孩子養在鄉下的莊子,等後來其母病逝,無人貼心照料才抱了回來。
「那裡有個懂偏方的草藥道士,曾經雲遊天下,後來選擇回到故土隱居,還當了教書先生。五妹妹曾在他的學堂讀書,所以才聽說過這些。」
唐若萱不僅暗自慶幸,「想來也是機緣巧合,神明庇護,佑兒福大命大,若是等到這毒蟲成形之後,豈不是為時已晚矣。」
對女兒說:「那咱們要好好的謝謝五姑娘了,這次若不是她,當真是兇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