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猛然驚變
這就是素問,任何時候都不會為突然出現的事情而驚倒,反而會很平靜的去接受一切,似乎很自然,反而讓那些原本有心要看她笑話的人,心中會有一種特別的驚訝。http://www.niubb.net/
其實素問不是不好奇,只是前世的經歷,早已經讓素問養成了什麼都喜怒不形於色的能耐,素問的臉上只有淡淡的笑容,越是這樣,這越是她最好的面具。
素問拿了藥箱,好似跟平常鳳三絕出診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往是自己走去的,如今是有人抬去的。
素問將藥箱放在膝蓋上,看著兩個軍士平穩的抬著自己,這一切很自然,她靠在椅背上,似乎很愜意的觀看四周雪景。
皇甫軒華有點看不透素問,更確切的說是心中有一種震驚,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心中滋生一種奇怪的想法,他很想看看她失去平靜的樣子,想了想,皇夫軒華感覺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因此甩了甩頭,走了過來:「我已經命人去追你的姐妹去了?」
素問似乎連驚訝也沒有,就笑了笑,點了點頭:「也好。」
「也好?」這下皇甫軒華反而不明白了:「怎麼是也好,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將他們送出去的嗎?」
素問還是一臉淡然的笑容:「我送他們出去已經儘力了,如今他們萬一不幸落到你的手中,這就是註定,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遺憾的,再說了,我看你雖然是個帶兵的,但到底是個皇子,而且凡事做的確實很妥當,既然如此,若是她們被你的人追回了,自然也不見得會吃什麼苦頭,說不定生活反而安穩,所以我說也好。」
皇甫軒華真的有點想不到素問竟然會給自己這樣的答案,他看著素問,明明是一張雖有幾分清秀卻還是稚氣的容顏,可卻讓人感覺不出她的平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皇甫軒華突然有個感覺,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有一個平凡的人生。
素問可沒想那麼多,或許危機隨時又會到來,但是至少現在很平靜,就讓自己再過幾日平靜的生活吧。
「三皇子,那裡有煙。」隨著喊聲,大家回頭,看見不遠處果然濃煙滾滾,照這個方向推算,是素問的家。
皇甫軒華讓人去打探,很快就有了消息,果然是素問的家。
皇甫玄幻看著素問,素問聽了這個消息只閉著眼睛,然後靠坐在抬椅上,好一會,才睜開眼睛,然後看著那滾滾濃煙:「原來一切都那麼簡單,這樣就化成灰燼了。ωωω.ηīuЬЬ.∩et」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有多麼的憤怒,自己的家沒了,曾經和家人一切快樂的回憶,似乎也就這樣化成了灰燼,忍住心中的痛,不管是誰,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皇甫軒華有點擔心的看著素問:「你沒事吧?」
素問搖頭:「沒事,失去了也好,可以讓人斬斷過去。」然後又閉上眼睛,靠在了抬椅上:「走吧。」
皇甫軒華嘆了口氣,然後吩咐繼續趕路,大約行進了差不多有一個半時辰,他們到了目的地,正是這所在州縣的軍營。
下了抬椅,素問只彎彎腰,舒展了一下脛骨,才拿起了藥箱,對一旁以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皇甫軒華道:「走吧。」
皇甫軒華點了點頭:「如今大雪瀰漫,這凍瘡一直就是軍士的大患,很多軍士都來自南方,所以對於這個北方的天氣很不適應。」
素問點了點頭,跟了皇夫軒華走進軍營,查看那些人的凍瘡,才對一旁的皇甫軒華道:「讓人用生薑熬成藥汁,然後放在洗手洗腳盆中,對於預防凍瘡有很好的效果,另外我會開一些活血散,讓大家敷在凍瘡上,堅持敷藥,大概三到七日就是退下了,不過還是要注意平日的保護工作。」
皇甫軒華皺眉道:「這是軍營,生薑只能用來吃,若是給他們泡手泡腳只怕這生薑不夠。」
「那麼就讓人去捏一團雪,每天擦拭自己的手腳半刻鐘,早晚一次,也能預防。」素問道:「不過這個效果是要堅持的。」
「雪也能防止凍瘡?」皇甫軒華詫異的問素問。
素問直接道:「這是醫藥上的最著名以寒治寒的方式,人之所以為生凍瘡,是因為靜脈在一定的地方有了固定,就好似你們殺了雞鴨魚肉,那些血時間長了就會凝固,因為南方的人一直生活在比較溫和的地方,所以一旦遇上這樣的冰雪天氣就會不習慣,這也就會造成有些地方血一時間的凝固,特別明顯的地方就是手腳和耳朵,因為腳最接近地面,當地面一冷,第一個人體感覺有反應的就是腳,而手和耳朵是長期露在外面的結果,這樣的情況下,就會生凍瘡。
要一直凍瘡,就必須將這些凝固的地方給揉散了,雪水雖然是冷的,但是因為雪本身是固體,而且遇上溫度會融化,所以不會傷害人體的肌膚,你們若是用別的也能搓,但是皮膚很容易壞掉,即使是生薑或者辣椒,它們的藥效是不錯,但是也是很容易傷到皮膚的,其實反而雪不會傷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們,這雪只能用冬天的雪,春天的雪可別用了。」
皇甫軒華迷惑了:「這雪還不一樣嗎,怎麼還分冬天的雪和春天的雪?」
素問嘆了口氣:「我說複雜的你不懂,這麼說吧,反正俗話也說的,這冬雪是寶春雪是草,你們只要記住這八個字就好了,其餘的我若是回答了,只怕你還有更多的問題,我怕煩。」
素問還真是回答的夠任性的,因為怕煩所以就不想回答,讓皇甫軒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素問看完最後一個病人,生後走出帳外,用雪擦拭了手,然後才拿出一條手絹輕輕的擦乾。
皇甫軒華見狀,隨口問道:「你也防止凍瘡?」
素問瞥了一眼皇甫軒華:「我才看過病人,所以應該洗手。這是為了乾淨。」
看皇甫軒華一臉迷惑的樣子也知道他不會明白這裡面的問題,自己又懶的說,索性就不再多做解釋。
「將軍,將軍。」只見一個軍士匆匆跑來。
皇甫軒華看了一眼素問,然後也沒再多說什麼,就過去,那軍士在皇甫軒華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皇甫軒華臉色一變:「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那軍士微微搖頭:「屬下無能,武功不敵那群人。不過」說到這裡那軍士似乎頓了下,然後在皇甫軒華的耳邊有嘀咕了一會。
「該死。」皇甫軒華咒罵一聲,然後朝素問過來,臉上似乎有點為難的樣子。
素問看了他一眼,不多問,反正她也不想多問。
而這回皇甫軒華卻主動開口了:「去追你的姐妹的人回來了。」
素問停住了擦拭手的動作,只看著皇甫軒華,皇甫軒華:「原本是很安全能帶人回來,但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麼事,竟然突然出現一群人。」
「結果。」素問似乎很冷靜:「我只想聽結果。」為何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覺,讓素問有一種窒息的疼痛。
皇甫軒華深深吸了口氣:「你姐夫沈千被打下懸崖,小妹素衣被擄走了。」
「我大姐呢?」素問心中的波緒在翻騰,心中的疼痛在蔓延,但是她卻更加的冷靜,似乎疼痛的效果就是讓她更加的清醒冷靜。有時候素問恨這樣的自己,因為越是發生可怕的事情,她似乎越冷靜,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冷靜是為了讓自己能儘快的處理已經發生的事情,冷靜也是為了掩飾這心中沒有邊際的疼痛。
皇甫軒華看了一眼素問,眼中有擔心:「他們已經用擔架抬來了,人在我的大帳中。」
「走,立刻帶我去。」素問直接道,隨後拿起了藥箱,她似乎很平靜,但是皇甫軒華還是看見了,她的左手手指握拳,而指甲已經深深陷入她的手心,淡淡的血珠似乎在往下落。
皇甫軒華擔心,若是這素問見了真實的情況,他擔心她會受不住,但是他根本不能阻止她去見自己親人。
大帳中的擺設很簡單,也就是一個沙盤,幾張椅子,當然沒少了皇甫軒華工作的桌案,但是此刻,大帳中間,卻放了一個擔架,一個白衣女子無聲息的躺在上面,身上蓋了一件已經被血染紅的青色棉斗篷。
素問走進大帳,她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的左手再度緊緊握拳,她更能感覺到自己胸口的疼和傷在不斷的衝擊著她的心房,但是她去無法落淚。
緩緩走了過去,擔架上的人是那麼的清晰依然,前兩日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如今卻沒有一絲生息:「大姐。」她輕輕過去,然後抓住素雲的手,但是她緊緊閉著眼睛,不能落淚,她也不會落淚,但是越是這樣,越讓人感覺到一股她從心底中發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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