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艾斯德斯的抉擇

被欺騙的身體，隨著寒意不斷的襲來，又再次醒來，此時感覺自己心跳，都已經變得微弱了。

睜開眼睛，莫特頓時便感覺刺骨的寒意不斷傳來，雙臂也因為長久的舉起，酸痛，彷彿要斷掉了般。

「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你還睡得著，雖然我知不怎麼來這裡，但是我記得這裡面應該是加入了艾斯德斯大人配置的某些藥物」

『難怪，這麼久的時間，身體早應該麻木了才對啊』

利瓦的聲音傳來，心底嘀咕了一句，莫特抬了抬頭，有些模糊的利瓦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莫特。

「一些小手段罷了，倒是連累利瓦將軍陪我待在這裡，利瓦將軍，現在什麼時候了？」語氣虛弱的說到。

「離天明還有兩個小時左右」

「沒想到艾斯德斯下手這麼狠，還好是利瓦將軍您」如果不是利瓦給自己用的是較低的鐐銬，自己現在估計更難受吧。

「看來你對三獸士了解的不少」

「嗯，知道一些，你手上的就是黑馬林吧」

「黑馬林，知道這件事的應該沒有多少人」輕輕的摩擦可一下手上的戒指，利瓦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滄桑。

「請別誤會，不是你知道的那些人透露的消息，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手段，是超出認知的」

「我還知道很多東西，比如您，利瓦『將軍』、還有惡鬼纏身」故意將將軍兩個字咬的很長，利瓦也明白了。

「你想要挾我？可惜」

「不，這點事，艾斯德斯肯定是不會在意的，而且，沒有搞定艾斯德斯就貿然拉攏你，只會讓我的處境變得更危險。若是說服艾斯德斯，你我未來，有的是時間慢慢談，若是不能，現在說一切都沒有用」

利瓦沒有回答，一時間也找不到適合的話題，兩人便沉默了下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突然，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艾斯德斯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你這個人的確有些意思，可別讓我失望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定會比現在更好」

艾斯德斯一示意，幾個人立馬下來將莫特給鬆開，抬了上來。

此時，莫特才感覺到，整個身體，除了能夠清晰的感知外，幾乎已經僵掉了。

艾斯德斯和利瓦率先出了房間，接著，幾個人小心的抬著莫特，走了出去。

…

幾個人將莫特抬到了外邊，接著，端了一大碗液體，慢慢的喂莫特喝下了。

明明看起來幾乎沒有熱氣蒸騰，莫特卻感覺到了燙，不過對方沒理由害自己后，莫特還是忍住全部喝了下去。

接著，幾人將自己放入了水中，水溫並不算燙，幾人幫著自己按摩著身體，不時加一些水。

很快，莫特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內臟，開始變得暖和，並且逐漸往外散開，同時，身體表面，也變得柔和一些了。

接著，又換了幾次水后，莫特感覺自己身體恢復了不少。

又過了一會兒，幾人將莫特撈了起來，遞給莫特一套軍服。

莫特接過衣服，穿上，剛準備走幾步，突然感覺身體一痛，差點倒了下去，還好被拉住了。

『凍傷？』猜測了一下，莫特嘗試著小步走了一步。

就像是帶動傷口一般，又是一陣疼痛傳來，不過並沒有那麼強，而且莫特也有了準備。

忍住疼痛，莫特一步步的走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勉強習慣了下來。

接著，幾人又帶著莫特去喝了一些藥劑，敷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葯，最後稍微吃了些東西。

被幾人帶著走出了房間，吹來的寒風，似乎也沒那麼冷了。

此時的天空，一抹曙光在天邊出現。

…

再見艾斯德斯，莫特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醞釀了一會兒，莫特終於開口了。

「艾斯德斯將軍，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先談帝國內部的局勢」

「好」

「現在帝國內部，大致可以分成三個派系，以大臣、西宮為首的文官群體把持的朝政，以布德大將軍為首的保皇派以及王族掌握著軍隊與皇室宗廟，還有就是以各地太守為代表的地方實權大臣。

大臣派系最大的依仗是皇帝陛下年幼，對大臣言聽計從；保皇派的依仗是軍權，不過被祖訓限制，只能寄希望於皇帝陛下長大后逐漸疏離大臣；地方派系則是依仗遠離京城，人數眾多」

「未來，隨著皇帝陛下長大，越來越清楚權力的重要性，和大臣也會產生矛盾，保皇派和大臣派必然會爆發更激烈的衝突，屆時，結局無非有兩種：

一、保皇派勝利，大臣必定會被處死，而艾斯德斯將軍你也必然會受到牽連，雖然介於你的功勞，不一定會直接處罰你，但是明升暗降，剝奪軍隊的手段，想必我不用在介紹了吧。

二、大臣派系獲得勝利，實力大損的保皇派再也無法與大臣對抗，而作為保皇派旗幟的布德大將軍也很可能地位不保，大臣獲得插手軍隊的事，從近衛軍開始，大肆任命親信，掌控軍隊。

而對艾斯德斯將軍你來說，這兩種情況都應該不是你喜歡見到的」

「你的這些假設，都只是在我不夠強的情況下，才可能會出現，只要我足夠強，他們就不得不聽我的」

「艾斯德斯將軍，所有人都很清楚你很強，但是你的帝具，魔神顯現―惡魔之粹，也是對你起到了非常大的幫助的，而能夠製造出四十八件帝具的帝國，傳承千年的底蘊，難道會沒有應對的手段嗎？」

「哦，連我的帝具都清楚？除了布德，我倒是挺好奇你還知道什麼」

「我曾說過，知識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的確知道很多東西，比如連你也不知道的大臣的帝具」

「大臣？」艾斯德斯的表情，有些驚訝，也有些凝重。

「依雷斯頓，四十八件帝具之中唯一一件專門破壞帝具的帝具，大臣隱藏最深的底牌，雖然對於你的惡魔之粹能夠起到多少作用我不確定，但是，對於一般的帝具，都能做到直接破壞，代價是七天才能恢復」

「大臣這個傢伙……」雖然是完全未知的信息，但是艾斯德斯卻對於莫特的話，有些相信了，畢竟自己的帝具，很多人都只知道是操縱冰，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件帝具的真名。

「第二件，雖然一對一戰鬥不一定會是你的對手，但是，戰爭之中，對方發揮的作用卻不會比艾斯德斯將軍你弱」

「帝具―至高之具，我認為當初創造之時便是設計目的就是為了壓制其他的帝具。僅有皇族血脈才能操控的龐大機甲，一直存放在帝都皇宮的最高處，強大的火力能夠單獨撐起一場戰爭」

「機甲帝具？皇宮最高處」艾斯德斯嘀咕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

「布德大將軍的實力想必你是認可的，除此之外，還有兩件帝具我認為是可能威脅到你的存在」

「還有兩件？」

「近些年，有一個殺手組織在帝都逐漸聞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組織，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原帝國暗殺部隊成員，帝具一擊必殺―村雨的持有者，赤瞳，以及操作鎧甲―惡鬼纏身的持有者。

村雨，一旦被村雨砍傷，那怕只是個細微的傷口，村雨之中的咒毒很快便會蔓延至心臟，必死無疑。

操作鎧甲―惡鬼纏身，這個還是請利瓦將軍來為你介紹吧」

「利瓦」

「艾斯德斯大人，惡鬼纏身的使用者布蘭德，一個很年輕的人，在我還是帝國將軍，領兵征伐南方異民族的時候，他就是我軍隊中最為出色的。曾一人擊殺了一百名南方異民族的精銳，被稱為百人斬」

「在我被押解到帝都被你救下后，也想過聯繫他，不過他已經離開了軍隊，不知所蹤了，沒想到成為了殺手。他的實力一直很強，而且也一直在變強。不過有了艾斯德斯大人賜予的黑馬林，如果他要對艾斯德斯大人出手，屬下一定會殺死他的，不管用什麼手段」

「的確是個值得期待的對手，不過能夠收攏如此多的優秀人才，這個殺手組織倒是有些不簡單」

「因為它本身就是南方的革命軍的組織，哦，在帝國內部應該是叫叛軍，殺手組織只是掩護，而且這個組織的領頭人，也是你的老熟人」

「南方的叛軍，娜傑塔？」

「是，她在帝都組建了一隻完全由帝具使組成的殺手小隊，夜襲」

「下一次，我會再次徹底擊敗她」艾斯德斯的臉上，又露出了熟悉的自信笑容。

…

「等等，我這說到哪兒了，回到正題，帝國當今的局勢，我認為，艾斯德斯將軍最好要有一塊自己掌控的根據地，未來，無論局勢如何變化，都有選擇的餘地，而現在，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

「艾斯德斯將軍征討北方異民族，想必帝國給予了將軍節制北方的權力」

「是」

莫特起身，朝著艾斯德斯走去，或者說是朝著艾斯德斯背後的地圖走去。

「艾斯德斯將軍，借地圖一用」

艾斯德斯點了點頭。

莫特來到地圖面前，結果卻有些傻眼了，軍事地圖上複雜的線條看的自己眼花繚亂。

過了一會兒，莫特終於勉強看懂了這張地圖。

「艾斯德斯將軍，帝國北方三十一郡，因為寒冷的天氣，糧食產量普遍低下，只有東部九個郡比較高。請看，在地理位置上，東部臨海，西部大山脈將東方九郡和其他郡隔開，

往北可征討異民族，往南可直通帝都，只要把守險要關隘，便能徹底掌控這裡」

…

「帝國不會放任軍隊掌管這裡」一旁的利瓦開口了。

「這邊是我給艾斯德斯將軍帶來的第二份禮物，按照行程，今天，來自這幾個郡的勞軍隊伍應該就會來到這裡了，但是，這批糧草之中其實早就已經動了手腳，太守們勾結異民族，試圖刺殺艾斯德斯將軍，引起恐慌」

「是你的同夥動的手？」

「沒有人會知道，所以不是，是太守們做的」

「謀害帝國將軍，勾結異民族，證據確鑿，我將他們全部抓起來處死了，的確沒有人能夠找到借口」艾斯德斯說到，語氣沒有多少的波動。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一旦去告密，也是一個麻煩」

「這點不用擔心，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帝國合作的，而且，這些太守中，又有誰是乾淨的呢？到時候只會查出更多的罪證。咳~咳」咳嗽了兩聲，莫特接著說到。

「這件事能請艾斯德斯將軍交給我嗎？」

「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不過，屆時，希望能請艾斯德斯將軍派利瓦將軍率軍協助」

「好」

「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勞軍的隊伍到了請派人通知我」

艾斯德斯點了點頭，看向了側面，說到

「妮烏，你帶他下去，讓梅烏斯給他安排位置」

「是」下方，三獸士中，一身黑色軍服的妮烏走了出來。

「跟我來吧」

「多謝妮烏大人」

「叫我妮烏就好了，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可愛小正太，但是，莫特清楚，這張面具下的卻是一頭野獸。

出了大堂，門口已經有兩個人等著了，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治療莫特的人。

另外一個人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看起來有些沉默，一頭金色短髮。

「他就是艾斯德斯大人的親衛隊隊長梅烏斯」

「梅烏斯隊長，他是莫特，艾斯德斯大人讓你給他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

「好」

跟著梅烏斯，出了將軍府，來到了離得最近的一處營房。

安排人送來了被子等，期間也給自己介紹的另外那個人，是軍隊中的軍醫，有時候也會負責一些拷問相關的事。

那人給莫特交代了一些接下來的治療后，便離開了。

接著，又有人送來了食物，莫特吃了些，送梅烏斯離開后，昏昏睡下。

…

「艾斯德斯大人」

將軍府，莫特離開后，利瓦看著上方艾斯德斯，有些欲言又止。

「利瓦，這難道不是很有趣嗎？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另一場戰爭，而且，他一直都會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是」利瓦抬頭，卻看見了艾斯德斯渴望的眼神。

『另一場戰爭嗎？應該會死不少人吧，不過，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從那以後，我就下定了決心，這一生，只為了追隨這位大人。只要是她想做的，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利瓦內心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