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夜離別

帝國東北境，奧爾維郡，是帝國北境之中少數的氣候環境適合耕種的地方。因此，即便如今整個帝國不斷動蕩，奧爾維的普通人生活也還算是安定。

在奧爾維城市的北門，一群守衛士兵正在檢查著準備進城的人。

「緊急軍情…緊急軍情…」突然，遠方，一個騎馬的士兵大聲呼喊著，徑直朝著城門衝來。

正在等待著檢查的普通人發現動靜，急忙朝著兩側躲避。

城門口，守衛的士兵中，為首之人仔細看了過去，看清對方的通行令，心知事情緊急，急忙指揮手下疏通道路。

「又出大事了啊」為首男子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唾沫。

…

奧爾維，太守府。

一個中年的男人倚坐在豪華沙發上，兩側各有一個身材出色，長相艷麗，穿著暴露的少女，用著柔弱的雙手幫他按摩著，不時用柔軟的胸部擦過男子的手臂，周圍還有不少奴僕打扮的人伺立著。

中年男子臉上，最為顯眼的就是一道異常猙獰的傷痕，幾乎是貫穿了右半邊臉。

這個男子就是奧爾維的最高管理者，太守艾斯理，以鐵血手段聞名帝國的男人。

原本出身並不高的艾斯理，利用家中的關係出仕，之後一步一步的打敗了競爭對手，坐上了奧爾維郡的太守的位置。

上任之時，奧爾維郡內無人信服，甚至發生了多起叛亂，但是都被這個男人強勢鎮壓，如今的奧爾維郡內，艾斯理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

下方，一個男子跪在地上，小聲的向著男子彙報著，聽著彙報，男子的眼神逐漸眯了起來，劃過右眼的傷疤也彷彿要連起來了。

「太守大人，大事不好了」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了進來，接著，一個文人打扮的男人闖了進來。

「嗯？」略帶疑問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有種不符合男子形象的溫和。

雖然聲音並不高，但是，剛衝進來的男子卻突然停了下來，急忙跪了下來。

「什麼事？」

聽到男子的話，地上跪的男子急忙抬頭，看見中年男人危險的眼神，直冒冷汗，又急忙低下了頭。面如死灰。

「該死，這頭惡魔最討厭有人不守規矩」鎧甲男子心裡一涼。

「稟告艾斯理大人，剛才收到極北防線傳來的緊急軍情，北方異民族分三路大軍南侵，北方勇者努馬·塞卡親自領軍」艱難的調整了一下情緒，男子說了出來。

「北方勇者親自帶隊，看來又會是一場災難」男子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語氣中也有些不淡定了。

「你們都下去，杜恩，如果下次」

「是，太守大人，絕對不會有下次了」聽到男子的話，身穿鎧甲的男子連忙叩頭感謝。

「是」房間里，其他人也跟著出去了。

…

「嗯？你沒聽到我的話？」突然，男子看向了就在房間里的一個奴僕打扮的少年。

打量了少年一番，中年男子眼神危險起來，同時暗暗運力。

這時，門口的守衛們也開始圍了過來。

「太守大人，我有一些話想對您說」少年突然跪了下來，開口說到。

「我現在並沒有時間聽你的話」

「拉下去，處理了」中年男子朝著門口的侍衛說到。

「是」侍衛們急忙沖了進來。

跪地的男子，頭上也開始冒出了冷汗。

「太守大人，如今對您來說最好的的機會來了，太守大人的煩惱，即將煙消雲散」

少年說完，幾個侍衛將少年抓住，準備往外面拖。

「你是誰？」

「太守大人，他是莫特，您的馬夫撒莫斯的侄子，因為家破人亡，來投靠撒莫斯，因為府中最近缺少奴僕，檢查過他的來歷后，我就將他收進了府中」門外，一個鬍鬚有些發白的人來到中年男子身前，跪了下來。

「是的，太守大人」被眾人拉著的少年，微微鬆了一口氣，掙脫了開來。

…

「看來你自認為很聰明」揮手制止了準備繼續抓人的守衛，艾斯理看著地上的少年。

「小人只是有幸看過一些書」

「哦~」

「太守大人，在小人曾經居住的村莊里，有一個非常聰明的老人，曾經也去帝都當過官。後來年老之後，回到了村子里。我每天早上都會去他家裡幫工，所以他也就教給了我一些知識」吸了一口氣，少年心裡終於放鬆了一些，只要對方願意聽自己的話，那便有機會。

「哦~，他的名字叫什麼」

「謝莫菲兒大人，他曾經在帝都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官」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男子說到。

「你是在騙我」中年男子說到，接著微微一示意，早就精神緊張的侍衛們趕緊將兩人抓了起來。

變化太突然，少年也有些懵了。

「詐我，還是革命軍的情報有誤？」心底不斷思索，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了。

『革命軍的情報應該不會有錯，只有賭一下了』思慮一番，少年心底便有了打算。

「太守大人，我沒有騙您，是謝莫菲兒大人親口說的，帝都的街道在他的管理下一直是井井有條，連高層的大人們也稱讚過他」

…

看著眼前的少年，艾斯理接著問道，臉上仍是沒有表情。

「你說我有苦惱，我有什麼苦惱呢？」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雖然每個字都很清楚，但是少年卻有些迷茫了。

「小人曾聽說大人對於當今大臣一事，十分苦惱，小人有些主意，才斗膽想說給大人聽」少年試探性的回答到。

『情報中特意提到的這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啊』少年心裡嘀咕著。

「你聽誰說的」

低頭思索的少年，驀然抬頭，卻看見了一雙十分危險的眼神。

「我……」察覺到對方的變化，少年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太冒失了。只是自己都是根據情報制定的計劃，現在哪裡說的出啊，而且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圓過去。

「是誰？」聲音高了三分，男子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了，看到這個眼神，少年很清楚，這種赤裸裸的殺意，一旦自己回答不慎，一定會被殺，被眼前的這個男人。

正在少年急切的尋找辦法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少年身側的老者突然跪了下來。

「太守大人，是我和撒莫斯喝酒的時候，喝多了說漏嘴的」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身下的老者。

在少年震驚中，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接著低頭說到

「這些年，每次遇到和大臣有關的事，大人您都非常煩惱」

「老維特，你跟了我不少年了吧，規矩你懂吧」

「是，太守大人，是我辜負大人您的信任」

這時，少年也反應了過來，看著眼前的老者，也明白了眼前的老者所做的一切。

「莫特是吧？」

「太守大人，求你饒過維特大人吧」雖然不清楚對方具體打算怎麼辦，但是少年對於自己的衝動行動的確是後悔了。

「你口中的那個大人，也許教給了你很多東西，但是，有些東西，也許他自己也不明白，現在我就教你第一件事」

「大人」

「我要教給你的就是：最愚蠢的人，就是你這種自作聰明的人」

短短一句，卻好像是重鎚一般字字敲在了少年心中。

「一切都完了嗎？果然這些事情，自己一點都不擅長呢」少年的心中，彷彿一切都不可見，只剩下迷茫。

「將他們拖出去，每人打二十棍，老維特再按照府中規矩處置」

「是，太守大人」侍衛們急忙架著兩人，走了出去。

「機會嗎？」所有人離開后，中年男子看著窗外駕著兩人的侍衛，沉吟到。

…

「既然失敗了，至少不能讓維特收到自己的牽連」被一群人押送著，少年心中暗暗打定注意。

『狐狸，準備接應我，必要的時候準備使用那個』

『提醒你一次，按照最初的約定，我只會幫你使用三次強度達到這個世界頂端的力量』一個聲音驀然出現在了少年腦海中，少年卻是很熟悉的樣子。

幾個侍衛帶著兩人往外走，來到院子中，將兩人摁在了兩塊方形的石頭上。

少年暗暗運力，觀察著四周，準備出手，奪出一條出路。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放到了少年握緊的手上，順著手臂的方向，少年看了過去。

同樣被摁住的老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朝著少年搖了搖頭。

…

「一…」

「二…」

奧爾維太守府的院子里，報數聲、喘息聲、棍棒破空聲、還有慘叫聲接連響起。

「二十…都停手」為首一人一聲令下，其他的侍衛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棍棒。

「老維特，死不了吧？」為首之人看著地上的老者問道，盔甲之下，隱約可以見到几絲白須。

「死不了，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地上的老者，早已經滿頭大汗，有些顫抖的語氣掙扎著回答到。

「太守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該挨的摻不得假」

「沃夫，這也不怪你們」

「唉，去取刀的小子，還要一些時間，我已經吩咐他們去通知人了，有什麼想說的話，都趕緊說吧，以後，你……唉……還好，你為太守大人做了這麼多年的事，總算是把命給留住了，都是這小子亂說話，你也是，你平時喝酒都有點數，咋就把這種話給說出來了」

「沃夫，別說了」

「小子，好好記住這次教訓吧，不是誰都能出風頭的」為首男子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責備到。

少年卻只有沉默以應，因為自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沃夫，我有話和你說」維特示意鎧甲男子附頭過去，維特在鎧甲男子面前低聲說了幾句。

「好吧」沃夫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將這個小子抬出去，等撒莫斯來了，交給他，讓他帶著這小子回去」

「是，隊長」

幾人抬著少年走了出去，門口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了。

「這……維特那個老傢伙呢？」

「維特大人讓你帶著他先回去，沃夫大人也通知了維特大人家人」

「好吧」找來了一輛馬車，幾人將少年抬上了馬車，離開了太守府。

…

「先將莫特送出去，交給撒莫斯，讓他帶著莫特先回去」

雖然維特說話時已經將聲音壓的很低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少年經過強化的耳力，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