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人形神兵
又是幾日過去,雲來界多處地方,依舊大雪綿綿。
雖然戰牧魂和刑自孤在六道守著,防止六道出現什麼亂子。練三生時時刻刻等著人形神兵的塑成,並不能隨便離開雲來界。無命只能抽空將他們和第二姐妹等人接來雲來界。
練三生和小鬼頭、悟魚、梟鴆嬉鬧,心情並沒有不佳。
只是戰牧魂總會嘮嘮叨叨她這個當姐姐的,總往最危險的地方鑽,擔心得不得了。
練三生一句話便讓戰牧魂啞口無言:「我當然要去,我還要去找大魔王。我們能回來,自是最好。如果我們回不來的話,你們也……哈哈,你們也要給我陪葬。大家只是死得早,死得晚罷了。」
現在大家都是有家庭的人,一說到生生死死的,都極為畏懼,能有一絲機會活下來的機會,都不能夠放過。戰牧魂只能鬆了口,百般囑咐練三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練三生也叮囑戰牧魂一定不能將這件事告訴練蒼,戰牧魂嘆著氣一再答應。
只是小敘一番,幾人便回了六道。
日子好像越來越緊迫,但練三生過得卻很悠閑,白日除了跟親朋好友吃吃喝喝,就是賞雪堆雪人,偶爾還強裝文雅詩人,吟上幾句窮酸詞兒。到了夜晚,練三生便細細研究,一樹遮天、黑石、命海之間的聯繫。
有些人或許已經被東池漓動員過,要將道魄、本源全數給予練三生,因此出入迎賓府邸倘若見到練三生,都會投去深沉難測的眼神。也不知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但是練三生想,就算他們不願意,最後也得願意!
在東池漓的強勢下,以後還要依仗帝天凌的虛空法則下,誰敢說一聲「不」?
再過了幾日,練三生愈發覺得自己活得好閑適,特別在別人的襯托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全世界都忙了起來,只有她無所事事,應無惜、騰衝山、喬飛、無命,甚至是迎賓府邸中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在進行著什麼神秘事情,留練三生自己當孤寡的留守老人。
練三生很困惑,但沒有人跟自己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偶然之間,練三生偷聽到別人講話,這次的忙碌似乎是滅生帝尊組織起來的,什麼血啊,肉的。練三生沒有聽到太多,好像是察覺到了練三生在偷聽,別人便停止了交流。
不過這短短的偷聽時間,練三生還是察覺到了這些人不情願的語氣,一個勁地在用髒話埋怨。也許是在埋怨練三生,也許是在埋怨帝天凌。
日月如流,終於到了人形神兵煉成的那天。
離練三生吞噬道風已經是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內,不知道又有多少道界摧毀於雷域之下,多少生靈慘遭滅頂。
練三生跟著東池漓來到了葯屋,她很困惑,為何人形神兵不是在鍛造星,而是在葯星的葯屋裡?
還來不及感慨葯屋的熟悉,練三生便敏銳地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這些血的氣息不盡相同,似乎是來自於許許多多的人。她皺著眉偏頭問東池漓:「偶像,這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東池漓回答,臉上毫無血色的帝天凌就從葯屋裡走出來,先是對東池漓笑笑,而後對練三生道:「好了,進來吧。」
一頭霧水的練三生,只能走進屋去尋找答案。
屋裡的陳設沒有多大的改變,一切如舊,並沒有見到人形神兵。只是有一股血氣從葯屋裡堂傳來,帝天凌和東池漓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甚至以眼神示意練三生向內走去。
練三生遂順其意,走進小門,眼前場景一換,竟自成一空間別有洞天,與外界僅以小門聯繫,應該是帝天凌培育藥草的地方。
此地淡雲托日,萬道金光繽紛而下,本應是珠樹玲瓏,花草爭艷。若有清風飄飄而來,草木颯颯,入眼理當繽紛清爽。但練三生仔細望去,卻發現近處綠草亂雜,繁花懨懨,幽幽血氣夾風撲面。
好像有許許多多的人,匆匆地來過,停留過一些時日,而後來不及收拾又匆匆而去。
而最刺激練三生眼睛的便是,前方不遠處有一潭血紅的池水,血池裡的血水竟像活水一樣涌動,一個個的血色氣泡不斷騰起、破開。在池子旁邊站著同樣面色灰白的臨昭、姜赤子。和帝天凌如出一轍,三人似乎都耗盡了精力,非常疲累。
臨昭眼珠子通紅,布滿血絲,他啞著嗓子對姜赤子道:「讓它出來吧。」
姜赤子點點頭,十指微動。
咕嚕咕嚕——
血色池面的中央,氣泡驟然「啵啵啵」地升騰頻繁,而後一個長發女人從水中站起,血水從她的烏髮淌流而下。血水盡去,她身上一絲不掛,卓絕地站在池面上,肌膚瑩瑩有澤,一對死寂的漂亮眼睛沒有焦距,不知看著哪裡。
姜赤子控制著她蓮步輕移走向岸邊。
她美得驚心動魄,令人嘆為觀止。
可在場沒有任何一人,內心會升起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因為它即將是救世神兵。
練三生看著這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嘴唇微微囁嚅了幾下,方才深吸一口氣,緩過神來道:「它就是人形神兵?」
「嗯。」帝天凌點頭。
雖然得到了肯定答案,可練三生根本看不出來人形神兵是一件死物,它栩栩如生,有呼吸有心跳,還聽得見血液在它體內流動的聲音,只是那雙眼睛動都不會動一下。
如果不是練三生此時在白奉刀的身體里,她該會懷疑那人形神兵才是她自己。
帝天凌解釋道:「它沒有靈魂,它只是一個容器,能容納你的道魄和命海。」
練三生盯著人形神兵,並且緩緩地走向它,右手撫上其光滑的臉龐。
臨昭和姜赤子見此,勾肩搭背著往通往葯屋的小門走去,小門就立在那,左右不著牆,前後都是草地,頗有任意門的意思。
臨昭笑道:「下班了,收工收工。沒日沒夜地加班這麼久,走走走,去風味搓一頓。天凌,走啊!」
帝天凌看了一眼練三生的背影,而後牽起東池漓的手捏了捏:「你跟她說吧,我也走了。」
東池漓:「好。」
空曠的原野上,只剩下東池漓、練三生和人形神兵。
一陣強烈的光從練三生的身體上迸現,而後黯淡下去,那本屬於白奉刀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人形神兵重新睜開眼睛,熟悉的靈動取代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