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天梯

還好砂糖沒有答應與香草打賭，不出一分鐘，香草就通過另一邊的浮空魚，聽見了那邊有人大喊大叫要下車。

「出什麼事了木更姐？」

要下車的人不是里見蓮太郎，而是天童木更。

天童木更舉起一隻手，指著天邊的方向：「那個，里見仔知道那是什麼吧？」

佐藤美和子也順著目光看了過去，但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的夜色。

香草的美瞳還有夜視的功能，黑色的瞳孔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澤：

「那裡有一座高塔，尖尖的。」

天童木更才想了起來：「現在從地上看確實看不出來了，之前在天空中的時候輪廓挺清晰的。」

「天梯！」里見蓮太郎已經明白了天童木更在說什麼，然後興奮了起來：「有了那個的話，說不定可以擊敗天蠍座！」

「天梯是什麼？」只有佐藤美和子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問道：「里見君，剛剛是你一直在強調階段五的不可戰勝，現在你們兩個又自顧自的興奮起來了哦！」

「抱歉。」里見蓮太郎指了指天梯所在的方向：「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

天梯的正式名稱為線性超電磁投射裝置。是能夠將直徑在800mm以下的金屬彈丸以亞光速射出的軌道炮模塊，是在十年前的原腸動物危機期間建造的，原本計劃是遷移到太空站上使用，但是還沒等到試運行，日本政府就在戰爭中敗北而被迫撤離，天梯被孤零零的扔在了巨石碑的圈外。

「十年前還不知道造沒造好，而且扔在那裡十年了也沒有人維護的超級武器？」佐藤美和子用疑問的語氣總結道。

現在她們已經站在了天梯的腳下，這東西看起來很像一個腳手架，塔身上細下粗，頂端是橫過來的炮管，不過她們來的方向恰好與炮管平行，所以香草在遠處時以為那是一整個尖塔結構。

在天梯下面，有著普通的一圈金屬網圍欄，上面掛著半個牌子：軍事管……。

里見蓮太郎的表情有些尷尬，好在夜色太黑，除了香草誰也看不到。

天童木更的手裡拿著手機，在里見蓮太郎解釋天梯的時候，她打電話聯絡了聖天子來驗證計劃的可行性。

然後天童木更打開了免提。

「這是一個完全可行的計劃。」聖天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根據防衛省的記錄，在十年前大撤離的時候，天梯已經全部建造完成，並且撤離時有保證封閉，我想天梯有九成的概率可以直接使用。」

「供電是從東京地區中心鋪設過去的超級電纜，在地下一百五十米的深度，表面有錵制保護網，我已經命人去恢復供電了。」

「多虧你們也在那裡。」聖天子又說道：「為了防止在撤離之後，天梯不會被用來朝向東京地區攻擊，我們閉鎖了天梯的控制中樞，必須在天梯控制室和防衛省控制室同時驗證電子密匙才能解鎖。」

「當然，後面的攻擊防衛省的控制室可以遠程完成，不需要里見先生來操作。」

真的嗎？我不信。

借著夜色的掩護，母女三個中至少有兩個在撇嘴。

不過這個武器……佐藤美和子想了想，線性……超電磁……投射裝置，月君是不是也說過，什麼什麼超電磁炮？

里見蓮太郎一腳踹開了鐵絲網大門，開始了行動。

第一步是一樓的總配電室，電能已經從東京地區源源不斷的輸送了進來，里見蓮太郎只需要到配電室去，拉下一個橡膠手柄就可以恢復這裡的供電。

嗡嗡——大概是變壓器穩流器或者什麼東西運作的聲音，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從下到上，走廊的電燈被一層層點亮。

原本還有一個自動把所有基礎設備都運行一遍的自檢程序，因為太浪費時間被裡見蓮太郎手動暫停了。

大概和手腳都是機械義肢有關，里見蓮太郎對電氣和機械工作的了解比同齡人高一些。

佐藤美和子突然受到了一條彩信，沒有配文，是水間月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看起來是在天梯外面拍攝的，而且是恢復供電之後的天梯，表面上閃爍了各種紅色、粉色的光點看起來比東京晴空塔的夜間霓虹燈還要好看。

「這些光點有什麼意義嗎？」佐藤美和子嘀咕著，沒把照片放在心上。

沒有意義，因為天梯的設計目的是太空武器，而且地面試運行的時候原本在城市圈內，所以單純是為了讓外表不那麼單調，好看一點才裝飾了很多燈光。

但是現在，天梯位於巨石碑圈外，原腸動物的地盤裡。

無數原腸動物在黑夜中掙開了眼睛，它們發現了一個『活物』、一個不是它們同類的活物，在黑夜裡高調的發出光芒，發出惹人厭的聲音。

大量的原腸動物，朝著天梯靠攏了。

而此時的天梯里，里見蓮太郎已經確認了電梯還可以正常運作，大家坐著電梯，直接登上了最高層的控制室。

在最高層，電梯與控制室之間只有一條懸橋連接，懸橋的兩側空空蕩蕩，探出身體可以直接看到數百米之下，大概是第二層或者第三層的地板。

走到控制室，里見蓮太郎拿出他的手機，從控制室的總控台里抽出一根數據線接在手機上，自動執行了從防衛省發來的電子密匙驗證。

這十年間手機介面沒有進行科技進步真是幫了大忙了。

而里見蓮太郎操作解鎖的期間，母女三人在控制室一角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這裡的灰塵比我預想的要多些。」香草說道。

在香草的想法，既然這一切是一場謀划好的演出，那這裡不可能從十年前開始就無人問津，近期必然有人來確認一遍，確保這裡的狀態可以完成這場演出。

所以從進入天梯開始，香草就在尋找『有人到訪了這裡的線索』，儘管找到了這種東西也沒有什麼意義，但能讓小女孩有些特別的成就感。

但是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找到。包括這間總控制室，一切儀器和地面上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雖然只是一層薄灰，但作為太空武器，天梯是一棟封閉性極高的建築，這層灰塵理論上還是十年前在這裡工作的人從外面帶進來的。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佐藤美和子笑了笑，悄聲說道：「媽媽以前見過一起很特別的兇殺案，屍體是在死後被移屍的，真正的第一現場是一間荒廢了五六年的老屋。」

「兇手為了偽裝這間老屋裡的活動痕迹，讓警察們不相信那是第一現場，提前準備了一些細小的浮土，先自己把老屋的地面打掃乾淨，然後用電風扇把他準備的浮土吹起來，均勻的落在了老屋裡面，偽造一層看起來厚厚的，就好像幾年沒有人動過的灰層一樣。」

香草和砂糖都明白了佐藤美和子的意思：「那，警察們是怎麼識破兇手的軌跡呢？」

「哼哼，月君當時一眼就看穿了那傢伙的計量哦。」佐藤美和子說道那時的事情有些得意：「雖然現場厚厚一層的灰塵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但是因為被打掃過的緣故，現場的黴菌可是少得可憐呢！」

「黴菌啊……」香草看了看周圍，控制室里的灰層很薄，很看出來是單純的浮土還是黴菌。

「別急。」佐藤美和子帶著她們朝一個房間側面的小控制台走了過去：「除了黴菌以外，我們還有其他的方法。」

小控制台上房間輔助設備的控制器，比如電燈、滅火噴淋器、換氣空調、調溫空調、濕度控制等等。

佐藤美和子憑著經驗找到了牆壁之下隱藏設計的換氣管道：「砂糖、香草，你們盯著這裡，媽媽去把空調打開。」

旋動開關，把氣流開到最大，然後走了回來。

「怎麼樣？」

「只吹出來了一點點灰塵。」香草笑了。

「管道深處沒有灰塵。」砂糖也笑了。

雖然這種證據沒有什麼意義，但彷彿抓到了某些人的小尾巴一樣，讓人感到有趣。

邦——邦——邦——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里見蓮太郎那邊總控制台的屏幕亮起了一片紅色。

雖然心裡不緊張，但裝作沒看見實在又說不過去，佐藤美和子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總控制台自己發出了聲音作為解釋：「線性超電磁投射裝置開始啟動。位於超導飛輪電力儲藏系統連接處的工作人員請迅速避難。程序，進入第一階段，能量充填開始。」

原來是不是故障，只是運行前的正常警告。

總控制台上的屏幕以飛快的速度被輸入了總總指令，是從東京的防衛省的控制室發來的遠程操縱。

整座建築震動起來了。

從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可以看到，高塔頂端的電磁炮模塊開始旋轉、調整仰角。

「切換為聯機模式，與衛星通訊。CYCLOPS系統啟動，主屏幕顯示目標。」

控制台上最大的那個屏幕上，切換出了前方很遠的距離，東京灣的海面上，那個巨大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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