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皮面具
杜清月離開殯儀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的最新款寶馬車霸氣的駛出來,後面跟著一大串車子,形成一條壯觀的車隊。站在一個陰暗角落裡抱著雙臂的郝玲瓏,看著這個車隊走完了,才走到大路上,對著離開的杜清月恨恨的說道:「杜清月,你等著,老子會成為你真正的丈夫的,而且會讓你痛不欲生,你就等著去死吧!」
他說著,掏出身上三千塊錢,心想自己必須找個工作,改頭換面,等有了資本再來找惡女報仇。
他漫無目的的沿著大路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在一個衚衕口忽然撞到一位收攤回家的老大爺。那老大爺正艱難的推著車子,不想被郝玲瓏撞了個趔趄,不禁罵道:「瞎了眼了,沒看見我在推車子嗎?你看把我的東西都撞掉了。」
郝玲瓏腦子裡一直在想事情,還真沒看見老大爺,於是忙道歉,彎腰就給他撿東西。
他把東西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個硅膠做的面具,非常逼真,如果戴著臉上,可以以假亂真。他心裡一動,問道:「這……這是什麼東西?你能賣一個給我嗎?」
老大爺見他要買自己的東西,剛才被撞的不快就消失了,笑道:「小夥子,看你有眼力勁,這玩意兒叫千人面,又叫人皮面具,是硅膠做的,用我特製的膠水粘在臉上,想變誰就變誰。我這兒什麼都有,有明星的、國家領導人的、還有外國人的,你想要哪一個?」
郝玲瓏便翻看著這些人皮面具,忽然找到一張大眾女婿的面具,便道:「這個,多少錢?」
老大爺笑道:「你可真會挑,這個面具戴上去很大眾化,又不醜,不會侵犯別人的肖像權,可以在大眾場合下戴著。看你這麼誠心,就給五十塊吧,另外一瓶膠水,十塊,共六十塊。」
就這麼一張面具,成本還不足一塊,這老頭子居然要五十。但是郝玲瓏也沒討價還價,而且拿了一百的,買了面具和膠水。
老人找了錢,喜滋滋的走了。
郝玲瓏在一個無人的地方,拿出面具,粘上膠水,然後小心的戴在臉上,他抹平了所有氣泡,然後就走了出來。
他走到一個賣衣服的商場,找到一面大鏡子,細細一看,果然自己的臉變了,變成那個大眾女婿的樣子,因為膠水粘住硅膠,硅膠的顏色就是肉色,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他戴了面具的。
郝玲瓏心下歡喜,這正是瞌睡來了別人送來枕頭,自己想改頭換面,就得到了這個面具。從現在開始他就不是郝玲瓏了,他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王龍。
王龍是郝玲瓏的「瓏」字拆開的,寓意自己還是郝玲瓏,只是變換了身份而已。
現在他成了王龍,還是要找工作,要不然連吃的、住的都沒有,怎麼活啊?
他就在最近找了一個旅社,還是先美美的睡一覺,睡醒了,再去找工作。
這一天太陽升起來,郝玲瓏洗漱完畢,戴著面具就出了旅社。他走在大街上,看到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人來來去去,不禁感到空虛而寂寞。如果行色匆匆就是生活,那麼郝玲瓏似乎被生活拒絕了,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閑散人了。
他沿著花州市主幹道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一棟大樓聳立在面前,上面還有幾個金光大字「威願地產公司」。
我靠,這就是威願公司了,看上去很牛逼,杜清月現在就是這個公司的總裁,難怪她那麼牛逼,去個殯儀館都那麼多人陪同?
他仔細看了看威願公司大樓,那威願大樓雖然不是花州市地標性的建築,卻也是少有的建築,別說站在下面看不到頂,就是走在大廈底下也會被它的氣勢所鎮住。這幢大廈建造別具特色,除了高和佔地面積廣之外,就是外形設計兼容了西方現代元素和中國古典風格,每一層都設計有仿木結構的飛檐和窗戶。
他很想走進去看看,看看杜清月在哪個樓層裡面辦公,可是一抬步,心裡就罵自己道:「靠,我為什麼要去看那個惡女?她害得自己還不夠慘嗎?我好好的一個找工作的大學生被她折磨得死去活來,還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容貌活著,憑什麼要去看她?」
他想到這裡就轉身離開,忽然聽到身邊兩個男的在說話,一個男的道:「老兄,反正上午也沒事,咱們到前面的足療店裡找個美女按摩按摩,爽一個。」
另一個男子叫道:「我靠,大早上的就叫美女,你不怕腎虛啊?」
「只是按摩,腎什麼虛啊?你不要亂想。」
「我能不亂想嗎,老子一遇到美女按摩就想到床上去。我告訴你,老子這段時間腎虛著呢,別他媽整什麼美女來,老子還想活幾年呢。」
「靠,你小子就這點膽量啊,你要是不去,老子一個人去。」
那兩個男子說著就從郝玲瓏身邊走過去,向威願大樓對面的街道走去。
郝玲瓏心想,自己在大學里學過按摩,現在手上不時的有氣流生成,能夠去足療店當足療師是最好不過的了。於是也隨著那兩個男子向足療店走去。
他們走了好幾個路口,又到了另一條主幹道上,果然看到一家足療店,叫星月足療,門面不小,正有人進進出出的。
郝玲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覺得除臉色蒼白了一點之外,一切都還好,於是就抬步走進足療店裡。
店門口櫃檯邊站著一個穿著金絲抹胸短裙的少婦,這少婦很有肉感,胸部非常飽滿,她也是大眼睛,長睫毛,披肩長發,嘴角邊淺淺的酒窩更增加她女人的韻致。
郝玲瓏第一眼看到這少婦就被她迷人的韻致所吸引,所以眼光在少婦身上不停的轉圜。
這少婦在這兒吸引里不同的男顧客出入,也是招攬顧客的一面鏡子,她見郝玲瓏不停的看著自己,不怒反喜,便走出櫃檯,笑道:「先生,您是捏腳還是敲背?我們這兒有很多非常專業的足療師、敲背師、按摩師,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學生妹,手法嫻熟,服務周到,包您滿意的。」
郝玲瓏心想,我靠,現在捏腳的,敲背的都是學生,難怪這知識都不值錢了。哎,自己何嘗不是大學生,不也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嗯」了一聲,然後四處看看,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我不是來捏腳、敲背的,我……我是來找工作的。」
少婦頓時笑容沒有了,道:「找工作?那你走錯地方了,我們這兒不缺人。」
郝玲瓏指著牆上一個招工信息道:「你們不是要一個清潔工嗎?」
少婦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郝玲瓏道:「對不起,先生,我們需要的是四十歲以上的女清潔工,像您這樣……」
「像我這樣怎麼啦?男人就不能當清潔工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關鍵是我們不好給你開工資。」少婦心想,你一米八的大小夥子在我這兒當清潔工,我給你開兩千塊工資,你幹嘛?
誰知郝玲瓏道:「工資好說,你給四十歲女清潔工多少就給我多少,我不在乎。」
「這……」少婦還真有點為難,「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招你啊,我們以前可沒招過這樣的清潔工啊。」
郝玲瓏感到這少婦有點不變通,便道:「老闆,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了。要不這樣吧,第一個月工資我不要了,你給吃的、住的就行了。——哦,對了,我會按摩、捏腳,而且技術還不錯,如果你們缺人手,我還可以填補,你何樂而不為呢?」
少婦一聽,他還會捏腳,頓時心動了,其實這段時間周邊開了不少足療店,搶去了她一半以上的生意,更要命的是,她店裡有名的足療師、按摩師都被別人挖了牆角,剩下的人少,還絕大多數都是些新手,要是在繁忙的時候讓這小子頂上也不是壞事。她這樣一想,心就動了,咬了咬嘴唇道:「那好吧,你就留下吧,我們可以包你吃的,但是住這東西我們也沒辦法,你自己想辦法了,我給你開兩千塊一月工資,可好?」
郝玲瓏點點頭道:「也行。」
少婦忙走到櫃檯里,拿出一份用工合同,讓郝玲瓏簽字道:「請問先生你叫什麼?」
郝玲瓏便道:「王龍。」
然後又看著少婦道:「老闆,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了,能問一下你的姓名嗎?」
少婦見他有點文縐縐的,知道他是大學剛別業的,心想,現在大學生實在太多,找工作實在太難,連清潔工都願意做,心裡有點同情他,便道:「我叫翟星月,這家足療店雖然以我名字命名的,但是我是和另外一個人查曉萌合夥開的。嗯,你簽了合同之後就留下來工作吧。我們店裡都會給員工統一訂盒飯,你想訂嗎?」
郝玲瓏忙道:「好的。」
此時樓下下來一個穿著暴露的按摩女抱怨道:「翟老闆,清潔工還沒有找到嗎,上面臟死了,有人吐得不能要了,你快派人上去打掃一下吧!」
翟星月笑道:「剛好來了一位清潔工呢。王龍,你隨田思穎上去工作吧!」
那個女按摩女田思穎好奇、鄙夷的看了一眼郝玲瓏,不禁道:「喲,是男清潔工啊,好像還是大學生唉。」
郝玲瓏似乎以此為榮,高傲的道:「不錯。」然後就往樓上走去。
田思穎啐了一口道:「什麼東西,當個清潔工還以為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