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焉能栩栩如生（8）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生是一場意外。

她不過是因為吸收了焉栩的一滴精血才有了如今的她，而她從出生起就是一個異數——本不該出現的一個精，也不能出現。她是解藥也是毒藥，她能拯救蒼生亦能覆滅蒼生，天道忌憚於此，必要除她，但如果……無淵叔叔最後死活沒有鬆口，讓她親自去問焉栩。

小花嘆了一口氣，推開焉栩的門，空蕩蕩的床和她上次回來時一樣，他還沒有回來。

她就走到床前，靠著床邊坐了下來，就在這裡等他了。

月上雲梢，冷凌的月光照射在床上，她有些昏昏欲睡，還有點冷，天涼了地上也涼，她想了想，扶著床站了起來，第一次沒站起來，腿有些血液不循環，她第二次才站了起來。

起來后，她在原地活動了腿腳，等不舒服的感覺能夠接受的時候，她坐在焉栩的床邊脫掉了自己的鞋子，隨後沒有脫衣服躺在了床上，她也沒有去蓋被子。

她側著睡的，面朝向門的地方，保證焉栩回來的時候她可以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扛不住困意，她打了一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

焉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他站在門外遲遲沒有推門進去，他轉身離開，向藏書閣的方向去了，他的腳步有些不穩，看起來似乎受了傷。

小花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著還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有些失落，下床穿上她的鞋子，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房間，她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是她在焉栩第一喜歡去的地方，在三百年前，她最討厭的就是這裡，但是後來，焉栩山被她玩遍后，就只有這裡的億萬千藏書入得了她的眼。

她看過諸子百家，看過史記，看過孫子兵法，亦看過聊齋志異。這本有點偏離她本來看的書籍是她偶然發現的，當初看的時候只覺得奇怪，為什麼嬰寧就會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的，可是現在她和嬰寧有什麼區別呢！

她嘆了一口氣，緩緩推開藏書閣的門，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了焉栩的身上。

沐浴在陽光里的焉栩，安靜的坐在正對門的矮塌上閉眼打坐，無暇去顧及此刻的他有多麼謫仙，她箭步跑到他的面前，將自己的靈氣傳給他。

焉栩感受到外面一道不屬於他的靈氣，他睜開了眼睛，看見是小花，他沒有驚訝，平靜的望著她，似乎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

小花心裡酸澀，他一定是這麼想的，或許這麼多年他對她的百求百應是因為她是他的一件非常出色的作品。

她牽強的笑著，問他，「焉栩，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說話期間，她依舊沒有撤下她的靈氣，焉栩微垂眼眸，伸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猛然將她拉近他，熾熱的呼吸輕輕吹過她的鼻尖。

當他的唇敷上她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這是話本裡面才有的劇情，當發生在她的身上時，她的大腦直接死機不運轉了。

焉栩將她抱住，用低沉而又悲傷的語氣說：「小花，是我未能保護好你。」

小花閉眼，慢慢將他也抱住，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悶悶道：「焉栩，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關於我的事情，」她微微停頓了三秒，說：「無淵叔叔，他……已經告訴我了。」

「嗯。是要告訴你。」

焉栩摸摸她的頭，像安慰，像證明，「小花，我會護你周全的。」

但是，其他的他保持沉默，天道與他在暢談，天道說：「焉栩，你要知道，我身為天道就要維護天地之間的平衡，不是我非要除掉伴生花，而是她的出現勢必讓天地運轉不平衡，當一個人的氣運太盛，遠異於天地，她就該消失。」

天道的話他能夠理解，「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天道將他直接引到一間灰撲撲的房間，沒有任何的燈光，黯淡的像入了黑白色的世界。

天道說：「我亦不想與你為敵。」

說完，他揚長而去，步履有些不穩，他匆忙離去。

焉栩摸著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打起來誰也不好過。

灰撲撲的地方他曾經聽其他四精提及過，是天道每年都要抽取的記憶殘留在這裡，有好的，亦有壞的，他的記憶里最終留下來的都是天地規則。

在天海尋找了許久，他終於遇見一個看起來十分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在小花出生的那一年出現，焉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