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惡意程序

白心緊緊咬唇。

「不可能！」

麥平新卻精於算計，聽到白心拒絕的聲音，眸色沉了沉，「寶貝兒，別任性，你連床都跟我上了，還差別的么？」

白心聽得臉一陣白，怒從心起，揚手就想給麥平新一個巴掌。

可惜，被麥平新抓住了手腕。

白心怒道：「姓麥的，你別得寸進尺。」

「怎麼會是得寸進尺？我們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難道，你想讓全帝京的人都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還是，想讓人都知道，堂堂白家大小姐，帝京高貴的名媛，其實正在做著多少他們想象不到的事情。」

「別以為拿這些可以威脅我，我有東西在你手上，你以為你就沒有東西在我手上，你能摘得多乾淨？但凡捅出去一點，讓霍紀寒知道你覬覦過他的女人，霍家會放過你？」

「所以，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你還不清楚么？」麥平新勾唇道：「這場交易，只有利無害，各取所需之後，你我想如何，便如何，互不干涉，總比現在這樣好了，商業合作是合作，其他合作也是合作，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怎麼，你還是一個美好愛情的追求者。」

白心一個眼神掃過去，怒氣顯而易見。

麥平新攤了攤手，倒顯得很坦誠，「你看，我們才是同一類人，至於之後，你想如何，便如何。」

白心死死咬唇，把臉別向另一邊，乾脆不看麥平新了。

麥平新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肚子，含笑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寶貝，千萬別亂打他的注意，否則，萬一我不小心跟誰說了點什麼，到時候，事情可就變得複雜了，你說是不是？」

白心一怔，對上麥平新那張敗類的臉龐，心中的恨又滋生了一股。

*

霍氏集團。

霍紀寒的辦公室。

趙宇和技術部的總監，從樓下上來，一邊走路，一邊細聲交談，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嚴肅，直到走到霍紀寒辦公室的門口，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裡面傳來一聲低沉利落的聲音：「進。」

霍紀寒正坐在辦公椅上，盯著電腦的屏幕看。

見到趙宇和技術部的人進來，皺了皺眉，「查清楚了？」

趙宇看了一眼技術部的總監，男人點了點頭，「霍總，大致有了些眉目。」

霍紀寒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技術部的總監繼續道，「目前我們推斷，是惡意程序以及網路控制，無須人為。」

郁知意的手機，總是收到私生飯的騷擾簡訊，這事兒，霍紀寒不能不上心。

雖然攔截住了，但依舊能看到簡訊的內容，此前秦溪為了不影響郁知意的心情，是不讓郁知意看的，但過了一開始因為不斷進來的陌生簡訊的騷擾升起的不安之後，郁知意反倒漸漸冷靜下來了。

前幾天，郁知意就開始研究那些簡訊，學過文字學和語言學的她，對文段句式有著高度的敏感。

她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特徵，便是，簡訊的內容，看起來是騷擾簡訊，一收到，只會讓人煩躁厭惡，不想去看，甚至因為情緒的原因而去忽略了一些其中的細節。

但郁知意漸漸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那些簡訊，詞段和辭彙，句式等格式，雖然很多，但卻都非常單調，甚至可以算是按照某種分類放在一個集合里的詞語和短語。

那些簡訊，與其說是每天編輯的簡訊，倒不如說，像是有人專門放了一些辭彙和句式進來，每天例行在固定的時間，給她的手機發一條簡訊。

而且，時間一定固定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波動不大，甚至還有幾次，時間是重合在一起的。

就像設定了幾個時間點——幾個她不論多忙，大概都會出於看到手機的階段，比如早期或者晚睡以及吃飯的時候，即便隨機分配，但分配多了，就會發現，有重合的地方。

這便是讓人深思之處。

郁知意有理由懷疑，這些簡訊的真實性。

按照這個思路查下來的話，便有了不小的收穫。

「惡意程序？」霍紀寒手指敲了敲桌面，「怎麼說？」

「可以製作一種程序，有簡單也有複雜，簡單的，就是收集一些範圍內的詞語語段進行反覆的加工編輯，只要藉助網路，就可以給對方的手機發送信息，複雜一點的，則藉助網路，鎖定與此人相關的任何，自動編程，匯成與在網路上與此人最新消息同步的信息在設定的時間之內發送出去。」

霍紀寒聽到這兒，臉色也沉了幾分。

技術部總監繼續道，「通過對郁小姐受到的信息內容和分析，以及網路端的一些數據分析，我們覺得，是程序在背後操控簡訊。」

「能找到這個程序在哪裡么？」

總監搖頭，語氣有些抱歉：「抱歉，霍總，現在不能，它可能在一部電腦上，也可能在手機上，或者任何能連網的工具上，發送鎖定需要的時間，不足零點零一秒，時間太快，放在龐大的網路系統里，很難分辨出來，也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我們只能嘗試通過網路反饋的消息，建立數學模型，在簡訊發進來的瞬間，利用網路，返回擊碎。」

「擊碎程序，對方總會有所反應，如果對方做出反應呢？」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們可以順著這一點反應找到對方，如果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則不能。」

「擊碎。」霍紀寒毫不猶豫地道，「繼續關注。」

「好的。」

霍氏網路技術總監親自出手，對付這樣一個只要有一定的網路編程能力的人建造起來的程序，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郁知意便收不到那些簡訊了。

但是，所謂擊碎，也只是建立一個如同病毒一般的程序，只針對這個藉助網路給郁知意發送信息的程序，利用病毒擊碎對方的程序，可擊碎之後，便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任何回應，龐大的網路里，依舊很難找到蹤跡。

片場休息之餘，郁知意和霍紀寒在片場里打電話，聽完了霍紀寒那邊解釋的東西，她腦海之中一片疑惑：「到底是誰呢，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知道那真的只是一個程序之後，郁知意的疑惑並沒有減少。

程序或許是惡意擊碎，那麼，背後的人呢，是誰建立了這個程序？

目的又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騷擾她，膈應她么？

這個問題，霍紀寒暫時沒有辦法回答郁知意，只能幹巴巴地保證，「知知，不管是誰，我會讓人查出來的。」

但說這句話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挫敗。

這個事情，畢竟已經從上一年延續到現在了，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如今又重新出現。

如今再這麼說，便顯得非常沒有信服力。

郁知意隱約聽到了霍紀寒語氣里的情緒，笑了笑說，「嗯，我相信你，只要還有蛛絲馬跡，總能查出來的，但網路這麼龐大，也很難找，也許，真的是有什麼黑粉，專門想影響我的心情呢。」

按照正常的思維，一個明星，天天都收到這樣的簡訊，在強壓的工作之下，早就崩潰了。

這就是明星為什麼這麼痛恨私生粉的原因。

「知知，那個程序不要關掉，以後任何簡訊，會先發到我的手機上。」

「嗯。」郁知意點頭，霍紀寒說的是之前安裝在郁知意手機上的一個能轉移簡訊的程序，之前郁知意開啟過一段時間，就是上一年，但是後來這事兒風平浪靜下去了，她便關掉了。

如今到底還是霍紀寒不放心。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霍紀寒說再過不久，他就去西南陪郁知意，拍完戲再一起回帝京。

掛斷了和霍紀寒的電話之後，郁知意站在原地，靜靜地發獃了一會兒。

劇組裡傳來熱鬧的聲音。

郁知意順著聲音轉頭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張久違的熟悉面容。

她愣了一下，是夏詩沅。

秦溪見她看過去，便看了一眼那邊的方向，低聲對郁知意說，「夏詩沅是來探班唐燦的，據說昨晚就到酒店了，不過是秘密來的，沒讓人知道，對外就說成是今天早上剛到的片場，兩人私底下關係很親密，應該是暗中交往了。」

郁知意揚了揚眉，剛好夏詩沅也往她這兒看過來，對她點了點頭。

郁知意微微點頭，轉回視線看秦溪，「她是我的本科時候的師姐，以前一起在劇組演過話劇。」

秦溪愣了一下，倒也不意外，而後低聲提醒道，「這個人，總之你小心一點。」

鑒於之前一起共事過，還發生過一些不愉快，郁知意對夏詩沅多少有些了解，只是，有點意外，怎麼連秦溪都讓她小心夏詩沅，難道她在業內的名聲連秦溪都關注？

還真的不是郁知意覺得夏詩沅如何，而是鑒於她此前在劇組的作風，郁知意很難覺得她在業內的名聲有多好。

秦溪低聲道，「她這個人啊，有點作，能力不足野心倒是很大，雖然說，這個圈子裡，沒點野心也不好，不過她就是太浮了，很懂得炒話題，剛好唐燦現在和你演對手戲，誰知道她會不會發什麼瘋。」

郁知意點頭，「明白了。」

夏詩沅確然是來探班的，那邊跟唐燦說話，遠遠看著便讓人覺得兩人關係親密。

唐燦剛剛喝過水，夏詩沅便把他的杯子也拿起來喝。

其實藝人之間的關係很複雜，外面的人不知道某些男女藝人之間真正的關係，真正覺察出來的，還是同劇組的合作的演員們，但除非是惡意的，否則也不會有人宣揚出去。

夏詩沅和唐燦，一看就知道是什麼關係，就算不是，也屬於曖昧十級了。

但兩人沒有公開，也不會有人去捅破這事兒說什麼，就當夏詩沅是唐燦的好朋友。

夏詩沅陪唐燦在坐了一會兒之後，周圍聚集了一些演員。

夏詩沅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補妝的郁知意道，「以前我還跟知意一起拍話劇的呢，不過出來拍戲之後，就沒有見過面了。」

有人反映過來：「我想起來了，以前知意演過一個話劇，你也是其中的主要角色。」

夏詩沅驚喜：「沒想到還被人記得，唉，真懷念那個時候，出來拍戲之後，就沒有跟知意合作過了，不過她很嚴格的，容不得一點差錯，當時我因為拍戲檔期的事情，從話劇組裡出來，她還生氣了呢，不知道現在氣消了沒有。」

夏詩沅說著，便苦笑了一聲，神色有些為難。

恰好郁知意穿著戲服從不遠處經過，夏詩沅叫了一聲，「知意！」

正是中午大太陽的時候，郁知意聞聲停下腳步，從遠處看過來，被強光刺激得眯了眯眼，倒是她的神色看起來，便有些不太好。

「要不要過來坐坐？我們好久沒見了。」夏詩沅站起來說。

郁知意點了點頭，「不了，我先過去。」

說罷便客氣地頷首，離開了。

夏詩沅神色有點低落，苦笑了一聲，「知意估計還在生我的氣吧。」

唐燦皺了皺眉，覺得夏詩沅的戲有點過了，「她要去拍戲，當然不會過來。」

夏詩沅道，「那我來了這麼久，她也沒有跟我說話呀，我之前跟她打招呼，她都沒理我。」

唐燦拉著她坐下來，「她在忙著呢，怎麼過來找你，你也沒去找她呀。」

周圍的演員看著兩人這麼說話，摸了摸鼻子，倒是識趣地走開了。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了，夏詩沅卻有些不開心，唐燦將她拉去了一邊，「幹嘛要說那些話，別人會很容易誤會。」

「誤會什麼？我也沒什麼什麼啊，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唐燦提醒。

夏詩沅不滿，「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是不是跟她合作久了，也想去貼著人家。」

「你說什麼呢？」

眼看唐燦就要生氣了，夏詩沅語氣軟了幾分，「我……好了別生氣了，唐燦，我說錯話了，我就是擔心你被她欺騙了，以前知意在劇組的時候，什麼師兄對她都很好，誰都趕巴巴地往上貼，但她就那樣，精著呢。」

「小夏，你能不能別說這種話，你以前不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你不是和郁知意是同出一個師門么，怎麼對她的惡意這麼多？再說了，人家現在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都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我有什麼值得人家去欺騙的？」唐燦皺了皺眉，「你到底怎麼回事？」

被唐燦這麼質問，夏詩沅也升起了，「行！都是我惡意多好了吧，我嫉妒她我不懷好意，她是你的女神，沒有哪裡不好！一切都是我亂說。」

夏詩沅脾氣一發作起來，吵了兩句之後就轉頭走了，沒再理唐燦。

唐燦在後面叫了她兩聲，夏詩沅沒應。

到底是敏感的地方，他也沒追上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耐地嘆了一口氣。

郁知意自不知夏詩沅和唐燦這邊的爭吵，只是後來結束那場戲之後，聽到秦溪說好像夏詩沅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怎麼好，似乎和唐燦吵架了。

她自然不會去關心別人的事，這事兒也只是聽過而已。

前一天據說是吵架的人，但是第二天，夏詩沅還是帶了吃了東西來劇組，剛好這兩天，是郁知意的戲份集中比較多的地方，夏詩沅幾次想過來跟她說話，她都沒有時間，就算是休息的時候，也是和幾位演員對戲的時候，或者看劇本的時候，沒人敢過來打擾她。

夏詩沅曾想來找她，不過被秦溪攔在了外面，「夏小姐，知意正在看劇本，她等下還有戲要拍，請您先被去打擾她。」

夏詩沅笑了笑，「看劇本也是需要休息的，我好久沒有見過知意了，說說話也不行么？」

秦溪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夏詩沅。

到底是見過場面的人，秦溪做出這樣不可商量的姿態，連夏詩沅也不敢如何，只好訕訕地走開。

這邊見不到郁知意，她倒是開始和劇組名氣比較大的演員接觸，比如楊銘。

如此導致楊銘之類的演員，有些不耐煩。

娛樂圈多年，自然知道這種接觸是什麼意思，導致楊銘幾人都不得不委婉地和莫邵崇提醒。

莫邵崇便拉著唐燦去談話了。

黎欣嘴裡咬著一個蘋果走過來，又將手中一隻遞給郁知意，「分給你一個，這個果好吃，不知道是什麼品種，西南真是個物華天寶之地，光是水果口味都比帝京好多了。」

郁知意接過，「謝謝。」

黎欣湊過去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沒有了夏詩沅的身影，不知道她又去哪裡了，小聲道，「夏詩沅是怎麼回事，這麼奇葩？」

郁知意搖了搖頭，不在意地道：「誰知道呢，可能想多認識幾個人吧。」

黎欣不滿，「嘖嘖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就不怎麼看得慣她，當初是她自己想去拍戲推了演了一半的話劇，得讓話劇組臨時選角，現在見了人，就陰陽怪氣起來，怎麼兩年沒見，人就變得這麼刻薄了。」

郁知意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聞言問道，「沒把你怎麼樣吧？」

「她能把我怎麼樣，敢到我面前叫囂，看我不撕了她。」黎欣咯嘣咬了一口蘋果。

郁知意搖了搖頭。

黎欣道，「她後來退出話劇組去演的那部戲，上一年播出之後，撲得一塌糊塗的，看起來，現在發展也不太好，不會借著唐燦把主意打到我們劇組來了吧？」

郁知意不在意地道，「多認識幾個人，多一點機會。」

黎欣輕笑一聲，「楊銘都快不耐煩死她了，生怕不小心被鬧出什麼緋聞，她一個唐燦的女朋友，這樣做也太那什麼了吧。」

郁知意聳了聳肩。

黎欣提醒道，「我看你留點心眼，我記得以前她走的時候，跟你鬧了點不愉快。」

「我知道。」郁知意笑了笑，夏詩沅在劇組說的話，她自然知道，那點小把戲，她還不至於放在眼裡，不過，如果她太過囂張，她也不會讓她這麼得意。

轉眼間，郁知意在西南拍戲已將近十天，她的行程已經走了將近一半。

五月中旬是白心母親的生日。

白家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宴會，邀請了不少朋友來參加。

譚曉如今已是將近八個月的身孕，還有一個多月，便是臨產期。

加上夏季到來，服裝變薄，大大的肚子便顯得很明顯。

自從白母不顧她的面子經常請陸菲菲去白家之後，原本就不算好的婆媳關係，更多了幾分芥蒂。

她懷孕期間，除了一開始，白母還關心幾句，後來便不怎麼關心了，後期更是一句話也不問，譚曉也不在意，反正她和這個婆婆的關係也不好。

但白母壽宴這樣的事情，她還是要和白皓宇回白家。

白皓宇道，「老婆，回去之後，吃過晚飯，咱就回自己家，或者，你要是累了，咱們過一會就回去也行。」

「算了，難得你媽生日，來了這麼多人，要是我們倆都走了，不知道被怎麼說呢。」

白皓宇就不滿了，「誰敢說！我老婆最大，難道還得讓我兩個寶貝去遷就別人。」

譚曉笑道，「油嘴滑舌！」

兩人進門的時候，白家已經很熱鬧了。

不少人都過來了，白母和陸家的夫人坐在一起聊天，陸菲菲坐在白母的旁邊，看起來倒更像親近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