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狗奴才
慶府佔地廣闊，樓閣殿宇連綿。慶忌按記憶所行繞過一條小徑，走不多遠，來到一座被綠竹環繞的院落前。這是慶家少年之母所居之處，他如今替代了少年，自當履行孝道。
「咦，有人在練劍！」
剛來到院門口，便聽見裡面勁風呼嘯之聲。慶忌精神一振，邁步而進。只見庭院之中的三株大柳樹下，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手舞長劍，翩若驚鴻，連環進擊。破空的呼嘯聲，把落葉振起。
「去留無跡，殺氣凝霜，好劍法！」
慶忌暗自點頭。他前世橫推天下，卻並不太注重招式。因為憑藉身手迅猛，手執重兵器衝突于軍陣之中。只須隨意揮舞，手下便無三合之將。但慶忌明白，倘若真正碰到同等級的強者交手，招式的作用就非常大了。
少女手中劍明如秋水，照得人目光都疼，顯然是不可多得的利器。她的劍法更是飄忽萬變，時如雷霆震怒，時如江海凝光。既使前世想要勝她，只怕也得費好大一番手腳。
這時候，少女忽然間劍路一變，唰得一劍破空剌來。慶忌有些意外，卻不慌張，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嗤！」
少女的劍貼著他臉頰險之又險地擦了過去。劍刃激蕩的森寒氣息，讓慶忌的脖頸不自禁爆出一個個小顆粒。
慶忌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說：「小環姐，早呀。」
這少女叫慶小環，其母便是慶家原本的大夫人，和少年之母甚是交好，不過可惜在兩年前因病去世。
慶小環自幼亦喜歡少年之母，後來生母病故后，她索性便搬來小院居住。別看如今的大夫人權焰滔天，但表面上對慶小環仍要客客氣氣。
因為此女不但深得家主慶嘯風的寵愛，長老會的大長老和五長老對她也是格外縱溺。更重要的是其母早年曾在北山府的府主內院為婢，頗得府主夫人的賞識。
既與北山府這等龐然大物有絲絲縷縷的聯繫，便是大夫人也招惹不起。所以這兩年來，雖對慶家少年下過多次毒手，但礙於此女之面，少年之母這邊倒是暫少了許多欺凌。
「咦？」
慶小環本想嚇唬慶忌一下，見他如此從容，臉上不禁顯出驚異之色。皺眉道：「一大清早，你不睡懶覺，跑來做什麼？」
慶忌瞧見她藏在眼底的一抹輕蔑，明白這是因為慶家少年忍辱偷生，如今整個慶府上下都已將其當作紈絝廢物看待。
自己現在獲得了這副軀體，接下來自當承擔責任，挽回這些名聲。當下笑道：「小環姐，我來給娘請安。」
「請安？」慶小環驚訝道：「今天太陽打西出來了嗎？你不去遛雞鬥犬，竟有時間跑來給雲姨請安了？」
她話雖這麼說，還是讓開路來，臉色也稍稍和緩了些。慶忌進了廳門，說：「娘，我來看您了。」
廳堂里，一個年過三旬的婦人正給一株玉蘭澆水。見他來了，輕輕一嘆，說：「忌兒，你最近身體不好，多注意休息，娘這邊不要你照看。不過你也得當心，年紀輕輕不要成天貪戀女色。你體力本已衰弱，再這樣下去弄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慶忌說：「娘，您放心吧。從今天起，孩兒不會再貪戀女色了。孩兒要重新開始修鍊，三月之內必當成為沖陣級武士。到那時候，娘您就可以獲得側室名份，永居慶府了。」
「忌兒，你說什麼？」柳雲以為自己聽錯了。
慶忌笑道：「娘，孩兒一旦修鍊武道，只怕會遭遇一些阻撓和麻煩。您這邊我是有些放心不下。最近一段日子，您就呆在這小院里，哪也別去。有小環姐陪伴，我也可放心不少。」
「忌兒，你今天是咋了？」柳雲確信自己沒聽錯。不由急道：「忌兒，事已至此，你就別再惹出禍端了。娘是看著你長大的，娘心裡明白，你其實並非真正的紈絝子弟，只不過形勢所迫罷了。
你前些時候修為倒退，身體又忽然衰弱，想必都是那大夫人在搗鬼。但如今長老會都支持她，咱們可萬萬斗她不過，你還是別逞強了。三月之後，咱們母子搬出慶府就是。大夫人再狠辣，總不至於對平民百姓也趕盡殺絕吧。」
「娘，這番話只怕您自己都無法相信吧？」
慶忌冷笑搖頭，又安慰道：「您也不必擔心，孩兒既敢決定，自有萬全打算。您只要聽我之言，就待在這小院之中，勿去別處走動，就是幫了孩兒的大忙。至於三月以後，孩兒自會讓您稱心如意，得償所願。」
慶忌說完便施禮告退，留下柳雲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她雖然並不相信慶忌所言，但今天這個兒子，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特別是顧盼之間那種深沉雄霸之氣，簡直不象自己平時所熟悉的兒子了。
「雲姨，今天小忌好象有些不一樣呀。」看著慶忌龍行虎步，背影遠去。慶小環也十分驚詫，她也覺得有點看不透慶忌了。
「雲姨，我瞧小忌的修為好象是恢復了，而且還頗有精進之勢。咱們不妨看看他能搞出什麼名堂，或許真能三月之內晉入沖陣級呢？」
「什麼！忌兒修為恢復了？小環，你沒看錯？」柳雲聽了這話，登時大喜。不過旋即臉色又黯淡下來。說：「忌兒隱忍這麼多年，終於要行險一搏了嗎？可他即便修為恢復，甚至有所精進，又哪裡斗得過大夫人母子和那幾位長老？
哎，蒼天保佑。如今我也不用再想著什麼名份，三月之後，只要讓我們母子平平安安離開也就行了。」
柳雲心緒紛亂，事實上她自己也明白這番想法只能是自我安慰罷了。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夫人，當然不可能放過他們母子。
「慶忌，一大清早你不去遛狗玩，跑這裡來作什麼？」
「見過長老大人，我是來修鍊功法的，還請長老大人放行。」
「什麼什麼？你是來修鍊功法的？」
慶家藏經樓，守門的四長老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哈哈。你一個廢物，馬上都要被逐出慶府了，還來藏經樓湊什麼熱鬧？」
聲音響處，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帶著譏笑之色，對慶忌道：「你該不會還夢想著三個月後能成為沖陣級武士吧?哈哈哈，別痴心妄想了。現在太陽才剛出來，要做夢也得等天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