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鴻蒙孕育大道靈根
第一章:鴻蒙孕育大道靈根
「轟隆隆!!!」
從未平靜過的黑水河洶湧!呼嘯!吼叫!似萬馬奔騰,其河水漆黑無比,水面上魔霧穢氣繚繞,如群魔亂舞,根本無法看到對岸。
可就在這樣的河畔,卻有一座佔地千畝,庭院林立,花園無數的書院:
玄天書院。
黑水河蔓延的魔霧穢氣,被書院散發出的滾滾浩然之氣抵住。
書牌坊、鏡湖、仁德劍院、玄天幻境、浮雕照壁為中軸線,通幽開合的書卷巨山作入口,封隔中求得氣勢流動,玄天書院景物層層分明,宛然自成天地。
書院背靠黑水河,面朝定州城,入口處的廣場,氣勢壯麗,可納百萬軍陣。
天色微亮。
數裡外的定州城中,一輛馬車夾雜在數千少年少女群中朝這裡而來,這些少年,少女,都是白衣,披髮。
馬,是獨角神馬,三級妖獸。
車,是青玉雲鋼車,可以自動調控內部溫度,凝聚天地元氣,防禦先天高手攻擊的靈器,雖然靈器不如法器,仙器,甚至傳說中的道器,但也極其罕見。
車中有一少年,同樣是白衣,披髮。
「十六年了!」
閉著雙眼,少年張雷懶洋洋斜靠著,任由侍女鶯鶯和燕燕給他雙腿按摩拿捏,他面孔消瘦,面無表情,看上去身體很不好。
今天,是定州城玄天書院的學子成*人加冠之日,作為中山國世襲定國侯、家主張天儒的嫡長子,張雷從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
定州城。
位居中山國西南,黑水河邊,西臨西山國,南臨大荒,戰略位置及其重要。
定國侯張天儒祖上世代為中山國鎮守定州,抵禦大荒妖獸,震懾西山國,可謂勞苦功高,不僅僅在軍部勢力根深蒂固,家傳騰龍功更是先天功法,名震江湖,位列世家前列。
為了張雷的成*人禮,定州城張府成千仆眾徹夜不眠,兩個貼身侍女更是將他從五更天叫醒沐浴熏香更衣,換做是普通人家的少年,一身凈衣了事,怎會這般張羅。
這就是命,張雷投了個好胎。
可他寧願不投這個胎。
張雷心中有一個秘密,他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靈魂來自地球華夏,前世的他偶然得到一本貌似吳承恩手書的《西遊釋厄傳》古籍,之後,稀里糊塗就轉世投胎來到了這個世界。
剛出生時,他好奇的不得了,因為有著前世記憶,簡直是一神童,可隨著他漸漸長大,腦海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西遊釋厄傳》中的第一回介紹盤古開天的場景。
還有一個神叨叨的聲音偶爾出現,隱隱說著:混沌未分天地亂,……自從盤古破鴻蒙,……欲知造化會元功,盡在《西遊釋厄傳》。
這場景,聲音,在一年前更加清晰,甚至將他的心神強行吸到其中凝結為一固定不動橢圓形的卵,並在識海內貌似開天闢地造化演繹萬物的場景中滋養著。
身不由己……
不,他這是神不由己!
如此一來,昔日的神童張雷,對外界的一切沒了反應,心不在焉,渾渾噩噩,看上去傻子一樣。
但他的思維卻在識海圓卵中對外界的一切清晰無比,也能思考,只是除了一些身體本能的反應外,無法和別人交流。
「可憐我兒!」
張雷的對面,端坐著一位黛眉斜飛、鳳眼寒光、鬢髮高盤,頭戴青鳥鳳冠,身著紫衣的夫人。
青鳥鳳冠!
只有中山國二品夫人才有資格佩戴,顯然,她是張雷的親母定國侯張天儒的正妻薄氏,看上去…威嚴十足、霸氣凌然。
但她的鳳眼落到張雷身上時,表情卻融化,冰解,臉上掩飾不住的慈愛之意。
馬車后緊隨著的數十少年少女,也是定國侯張府子弟。
「憑什麼張雷這個傻子坐著馬車,而我們這些人同樣是張家子弟,卻寒酸如此!」
「是啊!太不公平了!」
「人家可是大少爺小侯爺,那是我們可比的。」
「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十六歲了還由母親護送到學院,真是悲哀啊!我定國侯一脈未來的侯爺卻是個傻子,真是丟人!」
「大家少說兩句吧,那個根本無法修鍊的廢柴,有什麼值得你們羨慕嫉妒恨的?」
「……」
這些少年少女,心中嘀咕著嘴巴上卻不敢說出口,他們怕,怕薄夫人,曾經有幾個張府子弟來訪的好友嘲笑張雷是傻瓜,卻因薄夫人的一句話嘴巴撕爛命喪城外。
足見薄夫人的霸道無情和護犢子之切。
冷冷的雙眼盯著前面的馬車,張府子弟中間一少年嘴角微微抽搐,連連冷笑,他是定國侯府的二少爺,張恆。
「傻子嘛……也好,傻子肯定活不長的,這定國侯爵位,遲早有一天是我張恆的!」
張恆如是想著。
這些張家子弟中,其中一個怎麼看都是楚楚可憐樣的少女也看著馬車,她輕咬嘴唇,想著:「表哥,他們說你是傻子,可憐兒從沒這麼想哩!只有你才會聽憐兒的話從不懊惱……」
天知道張雷煩不煩,從一年前開始這憐兒一有空就去他房間嘮嘮叨叨沒完沒了說些雞毛蒜皮的事,只因為他現在傻子似的狀態好像是個很好的聽眾。
半個時辰后。
張雷乘坐的獨角神馬青玉車和定州城數千十六歲的少年、少女出現在玄天書院前的廣場上面。
這些少年少女,大多是定國侯麾下軍士子女,各個身軀矯健,從定州城到書院數里的距離,無一出汗喘粗氣者,就連普通人家的子女也不例外,實力最低著,也是武士級別。
任何車架和寵獸都不得入玄天書院,哪怕是國主的龍輦也不行,這是仙道十大門派玄天宗在俗世的鐵規。
張家子弟中,一位憨厚少年上前,恭敬地在馬車前道:「夫人,我來了!」
「好!少爺就交給你了,記得不要讓他在裡面失禮!」
車內的薄夫人明白少年成*人禮束髮時,自家侍女不便伺候在側的道理,早就安排好可靠的家生子照顧張雷。
「夫人…請…放心,張全會照顧好小侯爺。」張全一句話還沒說完,低著的腦袋已經大汗淋淋,披著的長發濕了幾縷。
「眾學子入院……!」
就在這時,玄天書院門口,一位中年文士高聲喝叫。
頓時,三千多少年,少女,有序地步入玄天書院那特殊的巨型書山入口,在入口處,張雷罕見的雙目回神了一剎那,可僅僅看了一眼巨型書山,他的心神又被識海強行吸收困在卵中。
門口廣場上,獨角馬青玉車中的薄夫人雙眼陡然大亮,神情控制不住的激蕩,可隨後又頹然。
「雷兒啊雷兒,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呢?為什麼你父親卻一直說你有奇遇,這樣反而是福不是禍呢?」
玄天書院的巨門,只要是修鍊者,修為越深對其感觸越深,那上面凝聚的浩然之氣猶如實質,邪門歪道之人,根本無法接近。
同一時間。
書院玄天幻境深處,院主蔡道子面露驚色,若有所思,並喃喃道:「果然如此,此子這一年來一直處在無念無想的境界,如果今日檢測出他擁有靈根,必須要稟報國主陛下。」
三千學子進入書院,分男女兩組,各從玄天幻境的一個進口步入其中。
往日的學堂,此時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前排講座位換成了一座三米多的雕像,高玄天宗開派大儒玄天子的聖像。
學院的夫子們,盛裝羅列在聖像的兩旁,神色莊重。
上千的少年自動按軍陣互相間隔一米排列好,無數蒙著潔白面紗的少女端著紫木圓盤魚貫而出,站到每個少年的身後。
「禮儀啟,整容體,拜聖祖!」
眾少年齊彎腰,恭敬地雙手高舉平放下拜。
可……
張雷卻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神情痴獃地看著那玄天子雕像。
「少爺啊,少爺,趕緊行禮啊!」
一旁的張全滿臉的惶恐,大殿前排的眾夫子,更是見狀臉色微怒,可他們正要出聲指責張雷時,卻收到院主入微傳音阻止責難張雷。
「……」
接下來的一系列程序,張雷都是傻乎乎原地不動,他身後的學子們發現他的糗樣,頓時心中大樂,嘲笑不已。
「禮畢!束髮……」
眾少年身後的蒙面少女仟仟玉手拿出一把玉梳,開始替他們梳理長發,最後用紫帶束起。
「玄天子云:齊顏色、順辭令……束髮而後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冠而字之,成*人之道……」前台一夫子洋洋洒洒說完禮詞,這次學院的少男成*人束髮禮算是結束。
張雷一直傻乎乎地看著那玄天子的塑像。
「恭請院長大人!」夫子聲音一落,那玄天子的塑像前,突兀出現一個玄袍文士,三屢長須在胸前飄蕩,煞是瀟洒。
「院長好!」
「眾位學子好,恭喜各位成*人。」
蔡道子微笑著和下面上千的少年打著招呼,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少年都聽的清清楚楚,就好像在耳旁說話一樣。
傳說……這院長蔡道子是一位真人境界的高手。
蔡道子忽然提高聲調,雙眼目光凌厲起來,厲喝道:「各位學子,你們可知道學院旁的黑水河對岸,是什麼地方?」
少年們齊聲高呼:「大荒!」
「是的,大荒!」蔡道子聲音幽幽道:「這黑水河對岸的大荒中,無數妖魔時刻虎視眈眈我中山國,作為王國未來的棟樑,你們不僅僅要學問大成,還需要強大的實力,去斬妖除魔,讓王國的子民和你們的家人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
「你們能不能做到?」
「能!」
眾少年被蔡道子三言兩句激的熱血沸騰,聲音高亢。
「好!接下來,你們將進行一道普通的測試,測試你們有沒有靈根進入仙道,有沒有機緣未來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嘩……!」
下面的眾少年頓時嘩然,靈根!竟然要測試靈根,他們在玄天學院的圖錄中,就知道靈根的存在,而且,也只有仙魔大派才擁有測試的方式。
而玄天宗恰恰就是仙道十大派之一。
張雷依舊傻傻地看那玄天子的塑像,對身邊眾少年的高呼喧嘩聲絲毫不聞。
蔡道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張雷,轉身對玄天子的塑像一拜,這一拜,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玄天子的塑像忽然爆發出一團柔和的白光,白光隨後流轉集中到塑像前三尺的半空凝聚成一塊圓形白玉。
「第一個,西門亮,上千測試,只要將雙手放在白玉石上即可!」
少年眾列前排一魁梧少年神情激動地上前,雙手放在玉石上。
玉石頓時發出強烈的紅色的光芒。
「火靈根!恭喜!西門亮,你可願入我玄天宗從外門弟子做起?」蔡道子有些意外第一個測試的學子竟然是上品火靈根,心中大喜。
「願意!願意,哈哈,我有火靈根,我西門亮有火靈根了!」魁梧少年樂的手舞足蹈,忘了形,不過,眾夫子卻無人斥責他的冒失。
「下一個……」
一個接一個少年,全都懷著萬分期待的心情走上前測試,可有靈根的,不足百分之三,除了西門亮外,其餘幾人都是一些雜亂的次靈根。
「張恆!恭喜,木靈根!」
輪到張雷的弟弟張恆時,這小子竟然身具上品木靈根。
「木靈根!我有木靈根了,哈哈!」
張恆同樣大喜,他炫耀似地高高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依舊渾渾噩噩原地發獃的張雷。
不知是不是有意,夫子點名時候,將張雷排在了最後。
除了沒測試的他外,整個上千的少年中,只出了兩個上品靈根,八個次靈根,可見靈根的稀有。
「張全,帶張雷上前!」
蔡道子最後親自點名張雷。
「少爺,你肯定有靈根,肯定有!」
那張全扶著張雷上前,嘴裡念經似的,雖然他自己沒靈根,但一點也看不出懊惱失望的樣子,對張全這樣的家生子來說,也許根本沒有奢望過入仙道大門。
可將張雷的雙手放到那白玉上后,張全失望了,蔡道子也失望了。
那白玉,竟然絲毫沒反應。
測試結果,張雷無靈根。
「哈哈,那個傻子,果然是傻子,還想有靈根!」
「張恆有靈根,張雷沒靈根,看來這定國侯的爵位,最後會落到張恆身上。」
「……」
台下眾少年看到定國侯府的大少爺也沒靈根,彷彿內心平衡了許多,至少,他們臉上剛才的失望一掃而光,全都嘲笑起張雷。
就在眾人嬉笑嘲諷聲中,張雷忽然動了,他忽然掙脫張全的手,一個轉身,駭然朝那玄天子的塑像摸去。
「……」
眾人啞然,失色!
「大膽!」
「放肆,聖祖之容豈是你可褻瀆的。」
「……」
塑像旁的蔡道子和眾夫子微微愕然後,隨機大怒,可他們接著有看到,張雷的身軀接連顫抖幾下后軟軟倒地。
他昏了過去。
準確的說,張雷不是昏了過去,而是完全失去了身體的控制,他的心神,就在接觸玄天子塑像的那一剎那,全都被識海吸進。
玄天子塑像上面,磅礴的浩然之氣和崇敬願力,也被他的識海,瘋狂地吸收了大半。
得到這些浩然之氣和願力,他的識海中,那《西遊釋厄傳》第一回開天闢地的場景,越加清晰,並迅速推進到造化萬物的場景。
識海場景中,他心神化成的卵,外殼更加結實,就連外界反應,也瞬間全失去。
定國侯府的大少爺傻子張雷成*人禮后褻瀆玄天子塑像的傳言,迅速在這個上午流傳到定州城中的每個角落。
「雷兒啊,我可憐的孩子!」
薄夫人鳳目含淚,心中發橫,如果這次張雷真有個三長兩短,哪怕是仙道十大派的玄天宗,她也不放過,因為她的身後,有整個西山國日月宗,同樣是仙道十大派之一。
「天啊,誰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自己的識海心神卵中,張雷瘋狂大叫,此時他的感知全無,只覺得自己就是還沒出殼的生靈一樣。
一天。
兩天……
整整兩天過去,張雷依然沒有蘇醒,整個定國侯府中,下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但也有很多人幸災樂禍。
只有定國侯張天儒,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安慰薄夫人。
「夫人,雷兒此時識海異常,為夫的神念根本無法查看,可你放心,他的氣息依在,生機越來越旺盛,沒有靈根算什麼,仙道之中,機緣才是最重要,我們的雷兒,是有大運氣之人。」
張天儒對薄夫人說話十分和藹,但他的容貌卻是滿臉絡腮鬍,獅子鼻,銅鈴眼,身高九尺開外。
「希望如此!」
這兩天的深夜,夫妻二人這樣的話至少說了不下二十遍。
「雷兒啊!」
又是一個深夜,張天儒獨自一人站在張雷的床前,喃喃道:「為父堅信你會蘇醒,這定國侯的位置,也一定是你的!一年前你到底遇到什麼奇遇,竟然接連一年身處無法無念無想的境界,現在,你是不是要突破了呢?」
他念頭一轉,碩大的銅鈴眼雙眼爆發出強烈的青光,先天神念猛地朝張雷識海探去。
「轟隆隆……」
神念一進入張雷識海,張天儒只覺得一陣滄桑,洪荒,造化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神念,如雷轟般退縮而出。
「蹬!蹬!蹬!」
接連後退三步,張天儒滿臉驚駭,「難道……雷兒竟然是上古神人轉世不成?」懷著忐忑,他擦了擦汗,抽身出了張雷的卧室。
這個時候。
張雷的識海,卻是另一番變化。
他父親定國侯的神念,確實被一神雷轟擊而出,而這道神雷,卻是張雷識海造化神雷,這神雷一響,他的識海一切變化迅速消失。
那心神化成的卵,也被造化神雷一擊轟開。
那圓卵似的存在,炸了開來,《西遊釋厄傳》中猴子從石頭中蹦出的場景隱隱出現呼應張雷的靈魂重生。
他的心神,在萬分之一剎那間完全恢復,前世的,這個世界過去十六年的一切,如幻影般迅速在他腦海中清晰閃過。
無法,無天,無想,無念,無垢,無塵。
心似明鏡,神似水晶,張雷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強大,隱隱間,他的識海中又出現一個冥冥之聲,高唱道詞:
鴻蒙初辟先天成,靈根孕育源流出。
空寂自然隨變化,心性修持大道生。
心神完全釋放自由,恢復正常,張雷的身體感知,也完全恢復了。
「NND,終於醒了!「
張雷從床上猛地坐起,滿眼歡喜。
「大道靈根!我的識海竟然將心神孕育成大道靈根,這可是洪荒大陸數萬年都沒出現過的靈根,《西遊釋厄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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