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很傻
什麼姑媽?還演上癮了是吧?莫窈的眼睛冒著火氣,恨不得朝他那張可惡的笑臉狠狠地揍過去!
偏偏柳輕揚彷彿沒看到似的,依舊笑眯眯的。
祝小姐溫柔水靈的眸子獃獃地看著他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便勾起唇角,「柳公子和令妹的關係可真好。」
柳輕揚笑眯眯點頭,「自然,我可只有這一個表妹,我不疼她誰疼她?」
原本氣怒交加的莫窈聽了這話,忽然愣住了,獃獃地看了他一會兒,忽地別過臉,陷入沉默。
柳輕揚反而奇怪了,怎麼忽然像片蔫了的樹葉似的?真生氣了?可看著又不像。
接下來整個馬車內都沉默了下來。
莫窈察覺到氣氛不對,也感覺到身旁之人的目光,揚起臉,淺淺一笑,「是啊,我哥哥很疼我的,祝小姐應該也有哥哥吧?像祝小姐這樣漂亮溫柔的人,您的哥哥應該也很疼您吧?」
柳輕揚和祝小姐似乎都沒料到她會突然說話,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祝小姐一下子紅了臉,眼眸中卻難掩歡喜,輕輕頷首,「我兄長也很疼我,就像……柳公子對江姑娘一樣。」
剛剛還有些冷場的氣氛驟然活躍起來,柳輕揚鬆了口氣,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接下來祝小姐又問了柳輕揚家住哪裡,家裡可有長輩,柳輕揚一一答了,漸漸也發覺出不對,說話就少了,只象徵性地微笑頷首。
祝小姐難掩失落。
就這樣到了某一個城鎮,柳輕揚忽然向祝小姐告辭。
祝小姐很驚訝,也很不舍,「怎麼?不是還沒到嗎?柳公子怎的就要走?」
柳輕揚微笑拱手,「多謝祝小姐一路相送,在下忽然想起還有要事,和表妹先告辭了。」
祝小姐不好再說什麼,卻明顯很難過,勉強一笑,「那柳公子和江姑娘一路順風。」
看著對方的馬車漸漸遠去,莫窈看著柳輕揚,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柳輕揚回頭注意到她的眼神,笑了笑,「怎麼了?這樣看我。」
莫窈歪著頭打量他,忽然問:「你不喜歡她嗎?」
柳輕揚詫異,「我為何要喜歡她?」
莫窈撇了撇嘴,輕哼,「可你之前表現的喜歡她,如今惹得人家上了心,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你這不是玩弄人家感情嗎!」
柳輕揚氣笑了,「我何曾說過我喜歡她?是她自己誤會,與我何干?再說,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我才決定與她分道揚鑣,否則越糾纏豈不是陷的越深?」
原來如此,莫窈瞭然,之前有些鬱悶的心情忽然飛揚了起來,口中卻不滿,「那你之前為何要上她的馬車?」
柳輕揚邊走邊解釋,「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雖然你會功夫,可你現在裝作沒有功夫,一路走下去,難免辛苦,你倒好,懷疑起我的動機了,簡直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聽了這話,莫窈眨了眨眼,心忽然暖暖的,自己對他一向冷淡,可他還是處處關心著自己,莫窈不知該如何說,問他為何對自己這樣好?
可明顯這樣問不合適,萬一說多了更加糾纏不清怎麼辦?
莫窈一遍遍告訴自己,既然沒有希望就不要心存希望,這樣就很好,總有一天要分離的。
接下來氣氛更沉默了,柳輕揚側頭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問:「在想什麼?」
莫窈後退一步,捂著自己的腦袋,氣惱地瞪他一眼,「別總動手動腳的!」
柳輕揚收回手,勾唇一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如果真的不想讓我摸你的頭就表現的更凶一點,說不准我就害怕地不敢再對你動手動腳了。」
莫窈氣呼呼的,這個人,還真是巧舌如簧,專門欺負人的。
莫窈扭過頭不理他。
柳輕揚靠近了,安慰,「好了,小小年紀老生氣可怎麼行?開心一點嘛!你看你年紀也能當我妹妹,就安安心心把我當作你兄長又怎樣?我從小沒有妹妹,可是很希望有你這樣漂亮的妹妹的。」
妹妹嗎?莫窈垂下腦袋,思緒紛飛。
「你想知道我為何會對那祝小姐如此熱情嗎?」柳輕揚沒注意她的表情,忽然問。
莫窈抬眸,看著他望著遠方的恍惚中夾雜著憂傷的目光,不明所以,下意識問:「為何?」
柳輕揚輕吁了口氣,徐徐道:「我從前有個妹妹。」說到這兒,忽然又搖了搖頭,「說妹妹又不算妹妹,比妹妹更親近,那時候我們都還小,玩的很好,我曾經發誓將來要娶她,我會好好照顧她,好好愛她,可是……」
聽到這兒,莫窈黯然垂下了眼眸,原來……他還記得。
可是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可是什麼?」莫窈喃喃問,彷彿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個問題,又覺得自己不該問,耳邊卻再次傳來他夾雜著憂傷的話,「後來,她不見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可就是找不到,我家裡人說找不到了,讓我放棄,可我怎麼忍心?我答應了要好好照顧她的,我怎麼能失信?所以我就一直找,一直找。
我自小就開始闖蕩江湖,我行俠仗義,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尤其是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我總是會多問幾句她們的情況,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希望的那個人。
也許你會覺得這是大海撈針,我這樣的行為很傻,也許……她早就不在了,可我就是不願相信,我寧願相信她還活在某一個角落,等著我去找她,接她回家,那樣,就圓滿了。」
莫窈忽然感覺眼睛酸酸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強忍著哽咽別過了臉去,埋怨,「你確實很傻,哪有找一個人找這麼多年的?」
柳輕揚搖頭,笑容明朗,「就當我傻吧,我寧願一直當個傻子,人總要心存希望的不是嗎?如果連希望也沒了,我還能怎麼辦?她還能怎麼辦?」
他側頭,看到對方眼眶紅紅的,失笑,「你哭什麼?這可不符合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