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踏入獸人之森
看來獸皇也是有架子的，在紅衣侍者、狼涯和魚清在場的時候，把自稱改回了「孤」。
他現在沒有再穿獸皮裙，而是穿回自己常穿的那身宮裝。
因為彼此之間有了交易的關係，姜小暖已經不怕他了，說：「黃金蟒獸人可都是這麼叫你的。」
龍業「哼」了一聲，說：「孤從未承認過！」
不過這當然是在強詞奪理，他連土掉渣的獸皮裙都屈尊降貴地穿了，還刻意改變了自己的氣味，就算沒承認，那也有特地誤導別人的嫌疑。
要不是他變了味道，狼涯幾天前一進房間就能判斷獸皇曾經來過。
正在烤肉的紅衣侍者是個中年獸人，慈眉善目的樣子，他能夠分辨自家主人是真生氣還是假傲嬌，抬頭笑著對三人說：「殿下特地在此等候諸位，還請一起用頓午飯。」
龍業沒有說話，默認了他的話。
姜小暖沖狼涯和魚清點點頭，自己先盤腿坐了下來，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第三、第四個紅衣侍者，突然跑出來接過他們背上的行李。
姜小暖古怪地問龍業：「你到底帶了多少人出來？」
龍業說：「是他們非要跟著我的，除了老二十、老二十三還在帝都，應該都齊了吧？」
之前說話的紅衣侍者連忙答話：「殿下說得沒錯，我們兄弟三十四人都在。」
第五個出現的紅衣侍者為三人送上了熱茶。
三人接過茶杯，心裡不約而同地嘀咕：在這種荒漠地區，哪來的茶？
在座眾人，也就姜小暖能跟龍業說上話，狼涯的地位差很多，不怎麼開口，只默默地看著茶杯發獃，而頭一回見到獸皇真容的魚清則是一臉忐忑，虛汗直冒。
他自認自己是近些年來最出眾的人魚王族，可真到站在金龍皇族面前，他還是會被對方的威壓給壓製得喘不過氣來，對表現如常且得到獸皇平等對待的姜小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在心裡納悶，自己以後是不是應該改叫她「神女」？彼此似乎早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三人接受了獸皇及其侍者的款待，真誠地道謝並告別之後，繼續踏上了旅程。
然而，十分鐘后，姜小暖猛地停住腳步，指著跟在後邊走的龍業叫道：「你怎麼也跟上來了？」
龍業的紅衣侍者們全都不見了人影，龍業一身輕鬆地說：「孤正好無聊得很，就跟你們走一程，順便催促你儘快履行約定。」
姜小暖說：「你該不會是打算拿到東西再走吧？」
龍業點頭：「正有此意！」
狼涯無奈地開口道：「獸皇這麼閑，不如早點回帝都穩定大局，不必把時間和精力耗費在我們身上。」
龍業搖頭，指著姜小暖堅定地說：「你這事更重要些！」
魚清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問龍業到底想要姜小暖給什麼東西。
姜小暖無語，卻又對龍業無可奈何。
不過，有了龍業的加入，就相當於多了三十幾個高手在身邊保護，他們趕起路來倒是快了不少。
姜小暖為了儘快幫龍業找到金龍蛋，白天趕路的時候都坐在狼涯的背上捯飭她的系統。
而每每她開啟系統界面的時候，龍業都會極為敏＇感地望著她，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就會興奮地走過去問她結果。
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時間一晃六個月過去了，這是姜小暖第一次在部落以外的地方過冬。
此時的他們已經深入獸人之森，附近沒有可以借宿的部落，只能尋找過冬的山洞。
山洞內，三十四名紅衣侍者終於全員出現，這個冬天似乎也沒那麼冷清。
因為有充足的棉衣，姜小暖等人還是可以偶爾出去走走的。
姜小暖穿著厚厚的雪地靴，小心翼翼地踩在雪地上，稍有不慎，整條小腿就會陷進去，狼涯則站在一旁時刻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前。
她踩了踩腳底下的積雪，嘀咕道：「總覺得，地平線都高了很多呢！」
她看到自己站著的地方在一些樹的樹冠之間。
在她身邊，手腳利落的紅衣侍者們正把這些沒了葉子的樹枝全都收集起來，作取暖用的柴火。
「小暖，你快抬頭看！」狼涯突然語調提高，指著遠方，表情有點激動。
姜小暖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遠遠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她揉了揉眼睛，又走近了一些，突然「咿呀」了一聲，狼涯竟然把她舉了起來。
她終於看到那發光的東西是什麼了。
那是一棵通體金燦燦的大樹！
那棵樹很大很大，樹冠直插雲霄，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她不像其他樹那樣，在冬季里落葉，枝丫上積了一層能壓彎樹枝的雪，她的存在彷彿超脫於這世間，不受任何外物的影響。
那棵神樹好像是從記憶里變出來的，完全沒有變化。
姜小暖知道，那就是雅，是她沒能擁有人形肉身的孿生姐姐——雅！
其實神樹還是變了很多，在她融合的記憶里，兩棵神樹永遠緊挨在一起，根部交織不分你我，可是現在，只剩下黃金神樹孤零零地屹立在獸人之森的深處。
姜小暖不敢想象過去七百年裡，雅一個人是怎麼熬過去的。
她們姐妹倆還在一起的時候，尚且覺得百無聊賴，那麼只剩下她一人形單影隻的時候呢？
偏偏姜小暖還把雅給忘了……
狼涯留意到姜小暖臉上的落寞與慚愧，他原本驚喜的笑容漸漸消失，高舉的雙手輕輕放下——這樣，姜小暖就看不見神樹了。
姜小暖沉默了好久，她突然扭頭問狼涯：「如果……我們現在繼續趕路的話……唔！」
一陣凌冽的寒風颳了過來，夾帶著冰雪，鑽進了她的領子里。
狼涯連忙把她護在懷裡，等這一陣風停歇了，就聽紅衣侍者們在洞穴里喊：「快進來！暴風雪要來了！」
狼涯立刻把她抱了起來，迅速跑回山洞。
姜小暖窩在狼涯懷裡，說：「當我沒說……」
狼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