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命運的十字口
「夢幻成真？」
舞清秋看著眼前的白頭李元白，又看了看栩栩如生的嫣兒，不知道該如何感想
那段感情是真實的嗎？
舞清秋不由得閉住了眼睛，回憶起了幻境中的所見所感。
七年生活，好像就在身邊，歷歷在目。
那大概是舞清秋最歡樂的七年。
和李一苟在一起沒有感覺到的幸福，和李元白在一起的時候，得到了補償。
「可，那終究是幻境....」
舞清秋搖了搖頭，睜開了眼睛。
此刻李元白魔氣消耗過多，疲勞的坐在了地上，而嫣兒依然緊閉雙眼，像是活著，卻沒有任何氣息。
「恩。」
舞清秋看著被李元白魔氣變成的嫣兒，眼神中露出最後的一絲不舍。
「幻境永遠都是幻境，沉迷在幻境中，永遠無法解脫，解脫是必須的....」
舞清秋黯淡的念叨了一句，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銀釵，
砰！
銀釵直插入了嫣兒的身體，
怎麼回事？為什麼？
李元白被舞清秋的動作驚呆，而舞清秋隨即一轉銀釵，力道襲來，
砰！
「嫣兒」被銀釵擊成了碎塊，血肉淋了一地，小殭屍的本質徹底暴露。
「嫣兒」只是外形如人，本體並非如此。
「你！」
李元白看到嫣兒破碎，內心被揪了一下，立刻怒目而視，死盯著舞清秋，
「李元白大人，謝謝這七年的陪伴，但，既然是夢，就要有夢醒的那一天，」
舞清秋看著驚詫中的李元白，悲傷卻淡淡的說著，好像眼含熱淚，又好像被什麼解脫。
「現在，我知道了，李一苟確實死了，而你只是佔據了他身體的靈魂，李大人....」
舞清秋的狀態，讓李元白無法理解，只能獃獃的看著。
舞清秋是怎麼了？
正在李元白不可思議的時候，舞清秋把臉挪到了李元白的面前。
依然是那張絕美的臉，這張臉，在幻境中，李元白看了七年。
不論看多長時間，李元白依然覺得，舞清秋，好美。
但此刻，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悲傷，這種悲傷，李元白在幻境七年沒有見過。
「李大人....」
舞清秋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只是靜靜地看著李元白那張熟悉的臉。
「和你在一起，很快樂，但夢，總是要醒的。」
舞清秋輕輕說完了這句話，突然趁著李元白不備，吻了上來。
真實的吻，和幻境完全不同。
溫柔卻不香甜，甚至還有一些苦澀，為什麼？
李元白看著臉前的舞清秋，卻發現有兩行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舞清秋眼眶中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再見，李大人！」
舞清秋最後一吻，最後看了李元白一眼，淡然凄慘的一笑，飄然，飛走.....
「什麼？」
李元白看著遠去的舞清秋的背影，反應不過來，直到舞清秋已經完全消失在李元白的眼前，李元白才感到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失去。
好疼啊，為什麼會這麼疼？
李元白摸向了自己的心臟，明明沒有外傷，為什麼疼的撕心裂肺？！
這是什麼？
李元白感覺臉上濕濕的，用手摸去，是眼淚。
李元白哭了。
為何而哭？
李元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舞清秋消失的那一刻，世界暗了。
「為什麼？」
李元白看著舞清秋離去的方向，看著四周被舞清秋毀掉的血肉，他理解不了。
為什麼，要走？
明明可以在一起的！！
明明可以把那幻境成真！
「我是魔王呀，我無所不能。」
李元白輕聲念叨著，淚水更深...
「為什麼？為什麼留不住你？」
李元白又笑了，笑得凄慘，他好像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他的本體奧修為什麼會為了救一個凡人而死。
「為什麼？！！！！」
李元白瘋狂的站了起來，魔氣完全噴張，好像要向這個世界質問，
沒有回應，這個世界，沒有神佛....
發泄了一會，李元白終於魔氣快要耗盡，頹然的坐倒在了地上。
「算了，本來就是一場夢境，也許，舞...」
就連說出舞清秋的名字，都讓李元白心痛。
「也許，她克服了心魔吧...」
李元白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
能斬斷情絲，並不是容易的事情，舞清秋能夠如此快的斬斷情絲，從幻境中迅速脫離出來，這一點，李元白還做不到。
「東門李家！」
李元白雙眼泛黑，看向了遙遠的東門李家方向。
既然仇已經結下，沒有不報仇的道理，現在李元白魔氣損耗，還是要恢復一下才行。
雖然李元白無法有效補充魔氣，但魔氣自身也會緩慢恢復，雖然只能恢復到李元白剛剛蘇醒時的力量，但那樣的力量已經足夠。
「我會回來的！」
李元白狠狠咬了咬牙，從塵埃中飛了起來。
現在李元白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慢慢恢復魔氣，魔氣回復后，回來報仇。
飛出去沒有多遠，李元白猛然感覺一陣眼紅心跳，好像有什麼非常不妥的事情發生。
心疼！撕心裂肺的疼！
這種疼痛讓李元白有一種熟悉感，這是只屬於舞清秋的疼。
只有碰到舞清秋的時候，李元白才會心疼。
難道是？
李元白猛然想起什麼，他曾經看到過舞清秋身有死氣，將在一天之內死亡，所以他才追上舞清秋，難道....
李元白恐懼中抬頭看了看天，天空陰暗著，太陽不見了蹤影，但毫無疑問，這不是黎明，而是黃昏...
幻境中過了七年，但實際中，一天未過？！！
壞了！
李元白猛然反應過來，急忙四周尋找和感應著。
感應了許久，李元白終於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死氣，難道是？
李元白瘋狂向著死氣的來源飛了過去，還沒到眼前，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
屍臭！
有人死在了這裡！
李元白飛到了屍臭的上空，卻看到了一個腐爛不堪的屍體，
素衣，銀釵....
李元白急忙飛了下來，地上爬滿了屍蟲，將屍蟲驅趕，能勉強看到一個腐爛的軀體....
軀體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李元白感到世界在崩塌。
軀體是.....舞清秋....
舞清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