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賜婚
葉榮很晚才回來,踏進王府大門時,曾靖嚇了一跳。
「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你們王爺呢?」
「書房。」曾靖撇了她一眼:「等你好久了。」
葉榮一刻也不願耽誤,跑腿朝書房跑去。
推開門,便看見韓硯孤獨的坐在書案前,手裡捧著一本舊書,聽見推門聲音,他抬起頭。
四目交接時,那幽褐色的眼眸讓葉榮怔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硯顰眉:「你的臉怎麼了?」
第一個想到她被人給打了,可轉念又一想,以她的性格恐怕不太可能。
葉榮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混不在意:「沒事兒,被蚊子叮了。」
韓硯表情古怪:「叮人的蚊子……長手了?」
「哎,不談了,有件事……」
「有件事……」
兩個人同時出聲,葉榮跟韓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她撲哧一笑:「你先說。」
「今日太后宣本王進宮,提及了你的婚事。」韓硯神色複雜,桌案上擺放著一本畫冊,因為被握得太緊,封面出現一枚淺淺的拇指印子:「這是名冊。」
葉榮將信將疑的接過,翻了幾頁,用力闔上:「全都是宗親黨跟丞相黨羽的人。」
他面目沉凝:「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丞相黨羽也好,宗親黨羽也罷,這些統統都是小問題,真正讓人堪憂的是她目前的身份。
葉榮見韓硯愁眉不展的樣子,她忽然笑起來:「其實,我心裡倒有個人選。」
「誰?」
「韓年年。」
韓硯訝異了一下:「她?」
「年年與我一同長大,而且也曉得我的身份,她一直對自己失貞的事耿耿於懷,怕人嘲笑,我想嘛……反正大家關係都不錯,乾脆娶回來算了,等以後她有更好的歸宿,我再休妻,怎麼樣是不似乎兩全其美?」
韓硯淡定的撇了她一眼:「你是剛才想的,還是早有預謀?」
「當然是剛才想的,我一個女人,怎麼會預謀這種事。」葉榮乾笑兩聲,小心的打量著韓硯的表情,見他並未起疑,又繼續說道:「反正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娶誰不是娶呢。」
韓硯收回疑慮,沉思片刻道:「恐怕你未必能娶到郡主。」
「為什麼?」葉榮心裡咯噔一下。
「今兒一早,榆國舅也去了後宮,懇求太后給自己兒子賜婚。」
葉榮:「……太后……太后怎麼說?」
韓硯道:「太后口頭答應了。」
……
棲梧宮
「名冊送過去了?」靜安太后問。
「已經送過去了。」宮女抬頭看了看她:「奴婢聽說,郡主彷彿對侯爺一往情深呢。」郡主那般喜歡侯爺,可是太后卻答應了國舅爺的請求,準備將郡主許配給榆公子。
靜安太后語氣冰涼:「葉榮聖寵優渥,郡主早就配不上他了,再說楚懷王與我們也不是一路人,如今榆國舅主動來求,哀家正好來個順水人情,省的哀家為郡主以後的婚事操心。」
錦蘭點點頭:「前不久楚懷王還在為郡主日後的歸宿發愁,如今有人願意娶,怕是要樂壞了。」
「他怎麼想的,哀家可管不了,對了,尊使最近可有消息?」
近來一段時間,玄機寺的尊使彷彿消失了一般,有些重要的決定等著跟他商量,卻遲遲不見他的人。
錦蘭道:「奴婢已經派人去發暗號了,可惜沒有回應。」
太后眉頭微皺:「繼續發。」
錦蘭聽命,剛準備退下,卻聽見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太后抬了抬頭,示意錦蘭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錦蘭急色匆匆的跑進來:「是郡主來了。」
「請進來。」
「是。」
韓年年一進來便撲通跪在太後腳下:「太后,求您收回懿旨,我……我不要嫁給榆叔寶。」
靜安太后彷彿已經曉得她會說什麼,端起錦蘭遞過來的茶湯,抿了一小口道:「榆國舅親自來請的旨意,哀家不好回他,已經口頭答應了,怎地?難道要讓哀家當個言而無信之人嗎?」
韓年年驚懼:「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后,我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是葉榮對吧。」
韓年年抬起淚水斑斕的小臉,用力的點了點頭:「是。」
「若哀家說不呢?」靜安太後端起了長者的架子,冷冷的望著跪著地上的女子,有那麼一瞬間,她從韓年年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也曾這樣跪在昔日的太後面前,請求她收回成命,但是那個時候,太后卻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得你自己做主嗎?」
一頂轎子從側門抬進宮,從此她跟韓硯形同陌路。
如今她坐上太后的位置,突然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在利益面前,人可以變得很冷血。
「郡主,太后要歇息了,您還是回去吧。」錦蘭過來扶她,卻被韓年年一把甩開,韓年年執拗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若太后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兒。」
「韓年年,你別仗著有你父王在,哀家就不敢罰你。」
「太后儘管罰便是了,若要我嫁給榆叔寶,我情願死在這宮裡。」
「你威脅哀家?」
韓年年搖頭:「還望太后成全我跟葉榮。葉榮也是真心對我的。」
「真心?呵呵,得知你被賜婚,他不來,反倒是你先來求,這樣的真心你也信?」
韓年年咬著唇,一字一句:「榮哥哥與榆公子乃是生死的兄弟,他不好處面,也不能出面,我能理解榮哥哥的為難。」
太后神色一怔。
身為女子的她怎會看不出韓年年的真心?
愛一個人愛到一定程度之後,什麼事都會為對方著想,甚至豁出性命都可以。
可惜啊~~~
「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回去吧。」
韓年年絕望不已,她死命的搖頭,雙手緊扣著地面:「太后……求求你,我求求你……」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太監的聲音:「攝政王千歲……」
靜安一愣,韓硯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