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父仇人來賀喜
街道兩旁簇擁了一大堆吃瓜群眾,這也是傳統之一,沿途撒些糖丸果脯,讓其他人也占點喜氣。
「小侯爺來了,快來瞧啊……」花樓里的姑娘竟然起了個大早,爭先恐後的趴在二樓的木欄杆上。
「別擠,我都要掉下去了。」
花瓣、喜錢、紅紙……洋洋洒洒的一路。
葉榮騎著白馬,身穿大紅色喜服,胸前扎了一朵搶眼的大紅花,俊俏的模樣在剔透的陽光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望著紅衣白馬男子,花樓里的姑娘一個個傷透了心。
「以後再想見到小侯爺就難了。」
「別說了,再說我都要哭了。」
遇見客人無數,就只有小侯爺最體貼,最溫柔,不像其他男人,動不動就想撈點便宜,煩都煩死了。
楚懷王是有意讓葉榮走這一段路的,目的是為了讓那些個曾經與葉榮相好過的姑娘瞧瞧,現在葉榮有主了,省的她們日後再動歪心思,勾引自家女婿。
「報——」傳令兵飛快的沖入王府,利落的跪在地上。
「怎麼了?」
「小侯爺越過了第一道防線。」
「怎麼可能,金吾衛是吃屎的嗎?」
傳令兵滿臉委屈:「送親隊伍里高手無數,金吾衛們被生擒了。」
管家連忙安撫面如土色的楚懷王:「王爺,我們還有巡防護衛呢。」
楚懷王猶如抓住了一線生機:「對對對,巡防護衛。」
半柱香不到,另外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王爺,宣武門失守了。」
「什麼!!!」楚懷王徹底崩潰了,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怎麼跟一盤散沙似的?
仔細詢問之後,楚懷王捶胸頓足,後悔不跌,他上當了。
當年葉家軍解散后,朝廷將他們分佈到了各個軍營里,金吾衛跟巡防衛就是其中兩隻部隊。如今小侯爺大婚大家自然要『網開一面』。
目送葉榮遠去的背影,一群身著鎧甲的侍衛面朝著東方幽幽的看著。
「葉帥,小侯爺成家了,您看見了嗎?」
微風襲來,地上的紅紙被捲起來,彷彿楓葉一般絢麗。
又過去半柱香,第三波傳令兵跑進來:「王爺,永安侯已經率領迎親的隊伍到王府門口了。」
楚懷王差點沒從凳子上滑下去,幸虧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爺,別搞事了,乾脆直接讓侯爺把新娘接走吧。」
管家最了解楚懷王的心思,他設了那麼多屏障只是想讓葉榮知道娶妻不易,日後要好好珍惜。
事已至此,楚懷王徹底放棄了原來的打算,垂頭喪氣的站起來。
管家輕笑道:「以小的看,葉小侯爺並不是那種見異思遷之輩,王爺不必如此介意的。」
楚懷王哼了哼:「老東西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
他哪裡曉得做父親的擔憂,自己是一天比一天老了,保不準哪天撒手就走,韓年年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牽挂,如果不能親眼看見她幸福美滿,就算是死也死的不安生。
門外傳來響亮的吹奏聲音,楚懷王挺高胸膛:「走吧。」
敬茶、拜別,韓年年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王府,楚懷王依依不捨的沖花轎搖手。
「起轎。」
花轎被抬起的那一瞬間,管家偷偷撇了一眼楚懷王,只見他雙眼含淚,嘴角煽動。無奈的嘆口氣:「王爺,郡主只是嫁人,您不至於的。」
「你懂個屁,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一頂轎子就抬走了。嗚嗚嗚……」抬起袖子擦淚,轉身鑽進王府。
管家連忙追上去:「王爺,等下我們要還要參加晚宴呢。」
又是一路的吹打,葉榮如同凱旋而歸的將軍,抬著自己的『戰利品』返回侯府。
入夜,永安侯府燈火通明,垂掛在屋檐下的燈籠將府邸照的猶如白晝。
賓客絡繹不絕,有官員,有皇親國戚,也有葉榮的私交好友。
二十多桌擺的滿滿當當。葉家四小隻跟張賢負責接待這些貴賓。
前來賀喜的官員奉上賀禮,張賢禮貌的道謝:「同喜,同喜,裡面請。」
輪到下一個的時候,張賢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請問尊駕是……」
「家父乃是當朝的丞相。」
張賢趕緊作揖道歉:「小的眼拙,還望丞相不要介懷。」
康嘉冷哼,目不斜視的往裡面走。
自從跟北翟簽訂了和平條約以後,葉榮在朝中的地位越來越高,雖然沒有結黨,但有不少官員已經開始往那邊靠了。放眼看去,西京的半壁江山都坐在這兒。大家相互斟酒對飲,其樂融融。
「二當家,發什麼愣?廚房人手不夠,叫咱們去幫忙呢。」葉殿推搡了一下。
張賢如同剛睡醒一樣:「啊?」
葉殿沒聲好氣起來:「廚房要人去幫忙。」
張賢連忙點頭:「哦哦哦,這個你拿著,我這就去。」
望著他倉皇奔走的背影,葉殿無奈的嘆口氣,是不是在山裡教書教傻了?
張賢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上菜的時候差點把菜湯弄到榆叔寶的身上,張賢連身道歉,榆叔寶搖搖手:「沒事沒事,小心點就好了。」
葉榮正在敬酒,一轉臉看見張賢跟失了魂一樣,東撞一下,西撞一下,她趁著大家不注意,悄然來到他身後,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嘿。」
張賢急忙轉身,看見葉榮,表情不由得鬆弛下來。
「小侯爺,您怎麼來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前廳嗎。
「葉殿說你今天不正常,怎麼回事?」
「沒有的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確實,這幾天大家忙壞了,見他雙眼通紅,面龐憔悴,葉榮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休息,待會兒我讓蔲善過來頂替你。」
「不用不用,我還扛得住。」
為了證明自己能行,張賢連忙原地起跳幾下:「侯爺你看,我多精神。」
葉榮笑了笑:「行了行了,如果還能撐得住,趕緊去后廚瞧瞧。我先去了。」
張賢沒有去后廚,而是去了別處。
侯府重新建造后,房屋多了,麻嬸怕耗子多,在牆根處撒了不少耗子葯,張賢扒開草叢尋出幾粒放在掌心,盯了片刻,猛地握住。
剛要轉身,卻撞到葉榮懷裡。
張賢吃驚的望著她,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榮面無表情:「找耗子葯想毒死誰?」
張賢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小侯爺,我……」
「回答我的問題。」
張賢咬緊牙根:「我毒死我自己行了吧。」
這種話葉榮怎麼可能相信。
「你騙三歲小孩呢。」一把握住張賢的手,將耗子葯抖落:「不管你要殺誰,都是我永安侯府的責任,張賢,這裡頭的厲害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賢腦子一蒙,慌忙解釋:「侯爺,我不是要陷害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
「哎!」張賢用力的嘆口氣,暗恨自己沉不住氣,居然被葉榮當場抓住。
「你有事瞞著我。」
「侯爺,今日是你大婚,我本不該說的,可是……可是我怕沒機會等下次。」臉上表情沉痛:「今天在賓客中,我見到了殺葉帥的兇手。」
葉榮表情一擰:「誰?」
「丞相,康嘉。」
「你確定嗎?」葉榮暗抽一口涼氣。
張賢眼神篤定,伸手指了指臉頰位置:「他這裡,有道疤。」
葉榮跟康嘉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卻從未注意過對方臉上有什麼,被張賢這麼提醒過後,她刻意跑去酒宴上觀察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條淺淺的疤痕印在左邊的臉頰上。
葉榮假意醉酒,讓穆天欽跟蔲善暫時上去頂一陣子,自己則跑去後院找張賢。
「我說的沒錯吧?」
少年面沉如水,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是。」張賢默默地垂首。
「還有,今日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小心消息泄露。」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