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北疆不正常
八月十五,省親別墅工地停工一天,工匠和力工們放假過節。
發了月餅,改善伙食,利用難得的空閑時間,不少人到城裡閑逛。那些家住城裡的人,也有了難得的閑暇,跟家人一起過節。
賈瑞到工地上走了一圈兒,見沒有什麼異常,就出城到了水月寺。
上午已經把活兒趕了出來,下午就開始放假。人們也有了難得的清閑時刻。
在張老財的陪同下,賈瑞看了給工人們準備的酒菜,覺得還算不錯,就打算回家。
剛準備走的時候,妙玉從寺院裡面出來。
「這就要走了么?」
妙玉的聲音不高,似乎有些不舍。
「到衙門去看看,然後回家過節。已經十多天沒回家了。」
「哦,那你走吧。」
「妙玉,有事兒么?」
「沒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你走吧,別耽誤你的正事。」
「好,我走了。對了,張老財他們的伙食我看了,還不錯,他們都誇你大方呢。」
「也沒什麼,不過是花幾個錢。吃的高興,做事也爽快。對了,見到林姑娘,叫她過來玩兒。怪想她的。」
「好。」
看著賈瑞的背影,妙玉不禁有些怨氣。
中秋月圓之日,就不知道在這裡過上一晚,晚上賞月的時候,也有個人說說話。再寫上幾首詩詞,豈不是……。
算了,他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哪裡會想到這些,誰稀罕你在這裡?
妙玉心裡不禁又有些怨氣。
「小姐,瑞大爺走遠了,咱們回去吧。」
金環勸道。
妙玉不禁有些惱怒。
「死丫頭,他走不走遠,關我何事?我又不是出來送他的。就你多嘴。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回去。」
妙玉轉身就走,留下金環和銀環相對而笑。
明明是你不走的,此刻卻來怪我?
「銀環,小姐似乎有些不高興呢。」
「惆悵唄,這兩天總是嘟囔什麼『我是人間惆悵客』,都是瑞大爺的詩給鬧的。」
節日里,街上的行人和車輛明顯增多,交通擁擠了不少。
走到大明們的時候,賈瑞遇上了裘良。
這裡是南城兵馬司的管區,裘良正在這裡督查。
「裘大哥,今天不是休沐么,怎麼皇城裡這麼多人啊。」
大明門是皇城的正門,從這裡看過去,就能見到皇城裡面有不少車馬和轎子。
很顯然,有不少官員到了皇城。
「上午還沒有人,午時開始,就來了不少人。」
「有什麼緊急事情?」
裘良四處看看,兩人走到一邊兒沒人的地方。
「傳說北邊邊疆傳來急報,韃靼人又有所行動了。」
「唉,今年北方草原大旱,怕是又要南下劫掠了。」
老天是公平的,天災對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生存,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每當旱災,雪災的時候,草原上半農半牧地區收成不好,牧區草勢不好,牧民們生活也會受到極大影響。
對於漢地的農耕區來說,農民背井離鄉,四處討飯,或者接受朝廷救濟。
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南下漢地搶掠。
不僅僅是搶劫糧食,人口、工匠、牲畜、各種工具,凡是有用的東西,能搬走的東西,只要能搶到手的,就毫不客氣。
多少年來,甚至在歷史上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只有兩種情況下,他們才不會南下劫掠。
一是漢地人強大,把他們打痛了,他們不敢南下。
二是風調雨順,生活富足,跟漢地又能正常通商,搶掠不合算的時候,才和平相處。
否則的話,他們就必定南下搶掠。
現在大德和韃靼是死敵,大德國勢衰落,草原上又發生了自然災害,南下搶掠是必然的。
現在是秋天,戰馬的膘情好,體力充沛,北方糧食也到了收穫季節。此時出來搶掠,正是時候。
「唉,如今西北流寇作亂,北方韃靼又蠢蠢欲動,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擋得住韃靼人。」
「山水關那裡,不是有二十萬大軍么,應該能擋住韃靼人吧。韃靼人雖然強悍,也不過二十來萬人而已。」
「他們還不能全都出動,又有山水關天險。朝廷每年幾百萬兩軍餉用在北疆……。」
「唉,瑞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水關號稱二十萬大軍,實際上有多少人馬,只有天才知道。」
「你是說吃空餉?」
「自然是了,軍中也跟衛所差不多,空額比比皆是。便是有兵卒在,能否打仗也是兩說著。對上草原鐵騎,真的勝負難料呢。」
「也是,不過這也不是咱們操心的事情,總不至於打到京城來吧。」
「那倒也是,他們搶夠了,也就回去了。別提這些鬧心事兒了。聽說你們昨晚上把巡捕營的人抓了?」
「是有這回事兒,崇文門稅監交辦的案子,我這裡聽人家吆喝而已。只是沒想到,李游擊也參與其中。」
「唉,瑞兄弟,為兄在官場上比你多混了幾年,告訴你幾句知心話。有些事情,不要太較真。」
「官場上都是盤根錯節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碰上硬茬子。能不得罪人,盡量別得罪。」
我倒是不想故意得罪誰,可是我自己說了不算啊。有些事情,想逃避都避不開的。
「謝謝裘大哥提醒,我走了。」
到東安門看了一下,賈瑞就回到了兵馬司衙門。
今天白天是陳也俊當值,晚上是鄭天倫當值,見沒有什麼事情,賈瑞就到了東四牌樓市場,買了些月餅和酒肉魚蛋之類之後回家。
叫陳奎把東西送回家,賈瑞提了一包月餅,去看望老祖宗。
剛過了儀門,迎面就遇到了薛蟠和賈蓉。
「哎喲,這不是瑞大哥么,好久不見啊,可想死兄弟啦。」
薛蟠顯得異常熱情,緊走幾步上來。
自從到了東城兵馬司之後,賈瑞確實很少見到兩人。兩人也不去招惹他,賈瑞自然也懶得去跟他們斗。
他現在的對手,是那些官場中人,跟這兩個菜鳥鬥法,賈瑞覺得有些丟人,拉低了自己的層次。
「蟠兄弟,蓉哥兒,你倆忙什麼呢?急三火四的。」
「哦,沒事兒。去給老祖宗請安,送點兒月餅過去。對了,瑞大哥,你陞官兒了,我倆還沒祝賀你呢。」
「哪天得了空,我倆做東,請你吃酒。」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你們走吧,我也到老祖宗那裡請安。」
賈瑞過去了,薛蟠和賈蓉還不動地方。
「薛大叔,瑞大叔今天對咱倆如此和氣,又不讓咱們請他,你說他是不是生咱們氣啊?」
「不會吧,他都是指揮使了,還能這麼小心眼兒?」
「唉,你沒聽說么,他一當官兒,就把錦衣軍的劉百戶扳倒了。」
「還有東城的何三、宋四、巡捕營的李游擊,對了,就連國子監他都不放過,還不小心眼兒?」
「哎喲,你說的還真是啊,那怎麼辦啊?他都說了不用請他啦,難道真的要請?」
「別聽他說,就是客氣一下而已。我覺得還是請他一頓為好,免得他找咱們麻煩。」
「也好,就等過了節,豁出去幾兩銀子,好好請他一頓。」
「對,就當花錢買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