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人愁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蘇半夏這邊倒是歡喜得很，而朱春蓮那邊自然就是無邊的憂愁。
朱春蓮和蘇小石從鎮上回來之後就不想說話了，兩人沉默的樣子讓崔老太太心裡一陣不舒坦。
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非要在家裡裝深沉，兩個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甚至問話都不願意回答，這是什麼意思！在詢問了兩遍之後，崔老太太終於忍不住怒氣十足的摔了一個缺了口的杯子，這才算把朱春蓮和蘇小石的思緒拉回來。
「我說你們兩個也該回神了，山藥還是沒有賣出去？」她見門外背簍里的山藥去的時候是那麼多，回來依舊還是那麼多，也有些不舒坦了。
人家蘇半夏都能把山藥賣出去，好歹是兩個人去鎮上呢，結果山藥還是沒賣出去！
蘇小石有點委屈道：「集市上賣山藥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去得早，位置也比較好，就連問的人都沒幾個，今天還不如上一場趕集呢，就連張都沒開。」
來去都是他背的背簍，肩膀上的皮都磨破了回家還被罵，積壓了一肚子怨氣。
崔老太太根本不想聽解釋「哼」了一聲，又道：「那醫館掌柜怎麼說的？山藥收購還是不收？」
知道蘇半夏明明賣十六文錢一斤，卻只給大家十二文一斤的時候就坐不住了，一斤四文錢這都是賺的啊！蘇半夏既然能做生意，她為什麼不能做生意呢？好歹她比蘇半夏能幹一些吧！好歹她吃的鹽比蘇半夏走的路多吧！
本來對朱春蓮還有蘇小石去鎮上，充滿了期待，結果現實給了她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朱春蓮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嘆息一聲，眼神中滿是怨念道：「李掌柜說除了蘇半夏的山藥，別的人賣都不收，還說我什麼都不懂，說什麼山藥並不是晒乾就可以，還得炮製才行，娘你聽說過炮製是做什麼的不。」
這個問題算是問錯了，因為崔老太太根本回答不出來，憋了好大一會，才尷尬道：「我也不懂炮製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把山藥切片晒乾就可以了？」
之前在醫館撿回來的藥草，也沒什麼特別的啊，不都是切片晾晒乾么，這裡面還有什麼講究不成！左思右想都不懂李掌柜說的炮製是什麼意思。
朱春蓮氣鼓鼓道：「肯定是蘇半夏給了李掌柜好處，李掌柜才幫著蘇半夏說話，不然不可能對我說那些話，害得我們今天白跑一趟，如今自己晾曬山藥片也不行了，不如就算了，反正村子里那麼多人挖山藥，我們再去湊熱鬧也沒多大意思，還會被村裡人笑話。」
她是怕辛苦，上山挖山藥多累啊，又不喜歡吃這玩意，堆在家裡做什麼！
崔老太太一家七口人，有將近十畝地，算是村中的大戶了，所以不缺糧食，聽到朱春蓮說被村裡人看笑話，立刻就不樂意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去挖山藥好，挖回來賣不掉有什麼用，這東西自己吃也吃不了多少。
最重要是她不想被江氏還有蘇半夏看笑話，想到這兩人心中就莫名的來氣。
一直沒說話的蘇大成和蘇老太爺同時撇嘴。
蘇大成道：「村裡大部分人都在挖山藥，雖說一天一個人只能賺二十來文錢，但這比在外面做工強太多了，自在也沒有人責罵，當初叫你們別把關係弄那麼僵偏偏不信。」
他是瞧不起蘇半夏一家的，逼著蘇大林和蘇空青去邊關，心底沒有內疚，現在遺憾的是沒辦法再利用親人的關係，繼續剝削蘇半夏母女。
倘若關係還在，他們提出什麼要求蘇半夏能拒絕？
蘇老太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道：「大林和空青去了邊關生死不知，這麼多年沒消息估計也……叫你們多照顧一點江氏和蘇半夏，你們偏生要處處為難，若是大林和空青回來知道，問我們討要地怎麼辦，他們一家四畝地被我們全部奪回來了，還有老房子也還回來，肯定會出大事的。」
他雖然不喜蘇大林，但蘇空青是他孫子，他就蘇空青和蘇小石兩個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崔老太太一直偏愛蘇大成，從小到大蘇大成最聽她的話，朱春蓮也會討好人，不像江氏那個木疙瘩不討喜，還有蘇大林一直不愛說話，就算說話也是挑不好的說，弄得她生氣不已還不自知。
加上後來江氏在背後鬧著分家，就更加不喜蘇大林一家。
鬧成今天這樣她也後悔的很：「早知道就不鬧得分那麼清楚，如今村裡人都知道我們兩家人沒多少關係，再去找蘇半夏也不現實，村子里的人會看笑話的。」
朱春蓮撇嘴道：「估摸也賺不到多少銀錢，蘇半夏一斤賺四文錢，七八斤山藥才能晾曬一斤干山藥，就算全村人都賣給她，蘇半夏一天也不過賺幾十文錢，不如這個時候把家裡的地挖出來，等到冬天凍土了，想挖都不行了。」
她是不想被村裡人笑話了，因為蘇半夏的事，明顯感覺村裡人不愛搭理她了，就連先前玩得比較好的，都一個個疏遠她。
崔老太太沒在說什麼，蘇老太爺只是微微搖頭，心底難免有點擔憂。
村裡一下子熱鬧起來，以前沒什麼事的時候大家都是各自在家，也沒什麼交流。
上山挖山藥是一個契機，附近的山頭都挖光了，但遠處的山還沒挖，於是村裡人開始結隊出去，村子里隨處可見晾曬山藥的簸箕。
江氏和桂花嬸依舊在繡花，先前接的活很多，總得綉完交出去才是。
兩人都沒想過丟掉手中的活，綉活算是一家人的退路，就算山藥不挖了，至少還能繡花賺錢。
江氏先是看了一下地里的菠菜，見長得鬱鬱蔥蔥的菠菜別提多開心了。
桂花嬸瞧著江氏歡喜，有些莫名：「最近你只要看到地里的菠菜就開心，難不成這裡面還有好事？」
江氏也不隱瞞，便把秦景天想買菠菜的事說了一下，很歡喜：「這是西域來的菜，一定能賣不少錢，之前還擔心冬天沒糧食吃，單獨這些菜賣掉就夠我和半夏過冬了，這幾日我是一步都不敢離開，就怕有人搗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