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跟蹤之人
王遜之見謝雲鈺點了頭,便打出手勢,一,二,三!
剛過三下,謝雲鈺忙摟著王遜之的腰身閉了眼不敢看,而王遜之幾個迴旋卻已然落地。在那黑衣人未反應過來之際就已經出掌朝他劈了過去。
雖身上掛著個謝雲鈺,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王遜之的發揮,他的掌風帶著無比的凌厲,有如迎面而來的刀,直接朝黑衣人的門面而去。
黑衣人自也是有武功的,像是預感到了危險,當即抬起手肘生生接下了這一掌,見是他正苦苦尋找的王遜之,愣了愣。
王遜之趁著他這愣神之際,又是一掌而出,這回黑衣人來不及接招,竟就這麼被他一掌甩了出去,扔出好幾丈遠。
王遜之冷聲道:「說,是誰派你來的!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伏在地上,手捂著胸口,吐了一口鮮血。
王遜之剛想上前,就見黑衣人突然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彈丸往地上一擲,王遜之來不及細想,連忙反應迅速的將謝雲鈺一帶,閃身跳出幾丈遠。
那彈丸在地上炸開,騰起一股好大的煙霧,黑衣人瞬間不見了蹤影。
待到那煙霧散去,王遜之看了看縮在自己懷中的謝雲鈺,笑道:「好了,人都走了,敏秋還要這樣主動投懷送抱嗎?」
謝雲鈺這才睜開眼,老臉一紅,佯裝發怒的錘了一下王遜之的胸口,悶聲道:「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對你投懷送抱。」說罷,還推了他一把,兩人這才拉開了距離。
王遜之只覺若有所失,鼻尖還留著她的發香,她人卻已經在數丈之外方才那黑衣人倒地之地。
她道:「也不知是誰在跟蹤我,雖說他未曾對我做過什麼,但每時每刻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感覺終歸不怎麼美妙。」
突然,她眼尖的看到地上有一塊黑黑的東西,看著倒像是一塊令牌,她忙蹲下身子將它撿起來,細細的看了看,然後遞給王遜之。
王遜之疑惑的接過來,看著令牌後面赫然刻著個「勖」字,當即臉色沉了沉。
勖,莫非是京城裡勖王府的人?
不應該啊,敏秋和勖王府的人素無瓜葛,怎麼會有勖王府的人莫名其妙前來跟蹤她?
難道是他?可他們應當也不相識才對,或者,是勖王?不不,勖王怎麼會對她一個只有一個聰明頭腦的女子感興趣,那是……胡側妃?
一想到可能是那個滿腹算計的胡側妃,王遜之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若真是她,那她關注謝雲鈺絕對沒有好事。
王遜之忍不住問道:「敏秋,你可認識京城勖王府里的人?」
謝雲鈺茫然的搖搖頭,道:「不曾啊,雖說這一路的雲遊,我結識了不少俠客學子的,可我認識的人你也大多認識,應該和那什麼勖王府不相干吧。」
王遜之疑惑道:「那就怪了,這是勖王府的令牌。」
謝雲鈺張了張嘴,腦海中驀然想到自己在菩提山所救的那位男子,難道是她救人的事情敗露了,有人找她尋仇了?又或者,那個人就是勖王府的人,盯上她了?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看來都不是好事。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救了個人還能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來,唉,看來偶然的善心還是不可得呀,謝雲鈺甩甩頭將這煩悶的思緒掩去。故作輕鬆道:「算了,左右我也沒得罪過什麼勖王府的人,我們回去吧。」
王遜之皺眉點了點頭,卻無法將心中的這絲不安抹去。
其實這次真的是他們多心了,那黑衣人不過是胡側妃派來打探消息的而已,只不過胡側妃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事無巨細的稟告,那下人沒法,只好打扮成黑衣人的模樣跟蹤謝雲鈺,沒想到卻被他們揭穿了。
不過,這些時日的觀察他也算不枉此行了,既然被揭穿了,他當即撐著被王遜之打傷的身體連夜策馬回了京城。
此番黑衣人行跡敗露,卻惹得日後謝雲鈺一聽到「勖王府」三個字就心虛不已,忍不住的敬畏,因而後面一見到柳詢說他是勖王府的嫡子之時,當即便覺得這番風波是因他而起的,又讓他無端廢了不少功夫才將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修正過來,這乃后話。
被人這麼跟蹤,二人也沒了再逛街的心思,謝雲鈺垂頭喪氣道:「真晦氣,出門一趟還遇上這種事,我總覺得近日我們身邊的人多了起來,除了方才那人,好像還有好幾撥人盯著咱們看似的。」
王遜之疑惑道:「是嗎?可我不覺得啊,莫約是你敏秋的才學過人,許多人正想法子引起你的注意,想拜入你門下吧?」
面對王遜之的調侃,謝雲鈺佯裝惱怒道:「去,要拜也是拜在你這風流才子的門下,君不見我門中的那些女學生都盯著你這犯桃花的臉看么?我看她們拜師是假,趁機接近你才是真的。」
王遜之看著她微微噘嘴的模樣,頓覺她生氣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秀挺的鼻尖,這下意識的動作讓兩個人都呆了。
謝雲鈺的臉紅了紅,心中暗道今日這子致也不知怎麼了,竟對自己如此曖昧,雖說他們的感情已經可以媲美兄弟,可好歹男女有別啊?
王遜之忍不住盯著她發紅的臉看,胸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叫囂著,去向她表白,去向她說明你的心意,去向她說出你這麼多年的心愿!
他向來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此刻卻心跳如擂鼓,不知該如何開口,明明只有那麼幾個字啊,為何如此難以啟齒?
謝雲鈺見他還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以為他又想搞什麼惡趣味,忍不住道:「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休要誆我,我早上可是凈了面的。」
王遜之抑制著胸腔噴薄而出的情緒,聲音低沉的喚了聲:「敏秋……」
謝雲鈺疑惑的看著他,「啊?」了聲。
王遜之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遠處傳來謝逸昕還有其他學子的聲音,一直在那叫著:「姐姐,姐姐你在哪?謝夫子,夫子!」
謝雲鈺應了聲,轉頭對王遜之道:「子致,你方才想說什麼?」
王遜之眼光一黯,斂去了眼中的熱烈,低眸淡淡道了聲:「沒什麼,像是學院的學子們來尋我們了,我們回去吧。」
他到底沒把那幾個字宣之於口。多年以後他才明白,這一刻的他失去了什麼,若是當時可以再勇敢一點點,是不是很多東西就會不一樣了?可惜,錯過的終將錯過,就像是此時,他以為的來日方長,結果卻是再無機會。
王遜之帶著謝雲鈺尋著聲音找了回去,見謝逸昕正帶著一幫學子著急的找她呢,她當即朝謝逸昕揮了揮手,道:「昕兒,我在這,在這呢。」
因著學院的人都知道了謝雲鈺是女兒身,所以謝逸昕便尷尬的將先前的稱呼大哥改成了姐姐。這樣便順口多了,反正大家也知道他是謝夫子的弟弟,便也隨他了。
謝逸昕看到了謝雲鈺在不遠處朝自己揮手,立馬跑了過去,看著謝雲鈺身旁的王遜之,頓時面露不悅道:「說,你帶我姐姐來這城外偏僻的林子里作甚?難道是想對我姐姐欲行不軌?」
王遜之面帶尷尬的看了他一眼,這謝逸昕對自己哪來這麼大的敵意?簡直是個無處不在的跟屁蟲啊,就好像所有靠近謝雲鈺的男子都是對她有所圖謀似的。
他倒是想有所圖謀,可跟著這麼個隨時搞破壞的她的弟弟,他能有機會嗎?今兒若非謝逸昕被山長指派去做其他事情,他連和謝雲鈺獨處的時間都沒有呢,失策啊失策,他當初幹嘛要建議讓這小子也留下來?以至於他在這小子的眼裡都快變成一個表裡不一的登徒子了。
聽得謝逸昕如此口無遮攔的話,謝雲鈺也是忍不住扶額無奈道:「昕兒,胡說八道什麼,我不過是和子致來鎮上買些筆墨紙硯罷了,哪來的欲行不軌?」
王遜之搖搖頭故作受傷道:「小公子對我成見太深,我這小心肝吶,都快受傷了。」
謝逸昕白了一眼王遜之這沒個正行的模樣,哼道:「什麼成見,我可沒有,不過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能拐著姐姐逃跑了,害我一頓好找。」
王遜之總算是見識到了這謝逸昕護犢子的性子偏執到什麼地步了,敢情他是將謝雲鈺當做他的私人物品吶,任何人靠近都是不懷好意?
偏偏謝雲鈺又慣著他,王遜之哪怕無語之至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謝雲鈺道:「好了你們兩,休要貧嘴。昕兒,這麼著急找我作甚?可是出了什麼事?」
謝逸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目的,見其他學子此時也圍了過來,他著急的對謝雲鈺道:「姐姐,姐姐,要不我們今日別回學院了,就在外頭玩一天吧,你都好久沒有好好陪陪弟弟我了。」
謝雲鈺疑惑道:「怎麼,我不是日日都陪著你嗎?」
謝逸昕抓著她的手,任性道:「總之今日我們別回學院就是了,去哪都行,好不好嘛?」
王遜之見他這一副小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搖著摺扇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這幅模樣,是要糖吃嗎?」
謝逸昕噘著嘴道:「要你管。」
其他學子見了,抿嘴偷笑,卻被謝逸昕一記冷眼弄得不敢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