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投誠
勖王無懼威脅,道:「自然,侄兒若有半句假話,莫說扭送京城,天打雷劈都可以,但是侄兒若是真的拿出了證據,也請皇叔考慮一番侄兒的提議,還大楚一個清明的天下,侄兒相信皇叔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一定會做出公正的考量,當然了,皇叔若是實在不願與侄兒同仇敵愾,侄兒也不勉強。」
武陵王哼道:「廢話少說,證據呢!」
勖王道:「皇叔稍等。」
說罷,他便起身,獨自進了內室,等再出來,手中已經有了兩卷明黃的錦帛,瞧著是聖旨的模樣。
勖王道:「皇叔請看,這是照臨皇上臨時前,親手交給少卿的聖旨,上頭還有貨真價實的玉璽之印,若是這都不能證明柳照明的罪行,侄兒還有其他的證據。」
武陵王將信將疑的接過勖王遞過來的聖旨,一看上頭的內容,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細細看完后心裡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不敢相信的再看了一遍,還是那些令人驚駭的文字,摸著先皇親筆所書的印記,這才不得不信,柳照明,根本沒資格登上那個位置。
原來,天下人都柳照明給騙了,就連自己,都差點成了這個助紂為虐的幫凶,武陵王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勖王見他這般,也不催,靜靜的等著他自己想明白。
好一會兒,武陵王才道:「你,你為何不將這份聖旨公之於眾,而是要用這種法子讓天下人誤會呢。」
勖王苦笑,道:「我貿然拿出聖旨,有人信嗎?大楚的朝政已經被明王牢牢拽在手裡,侄兒就算有千萬張嘴,也說不過他的強權吶,拿出這份聖旨只會讓裡頭真正的天下之主蒙受災難罷了,柳照明如何忍得世上有這樣一個威脅他地位的人存在?」
武陵王無言以對。
勖王又道:「皇叔一向是非分明,想必能明白侄兒的苦衷,侄兒是真的沒辦法了,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替小皇孫討回公道,還請皇叔明察。」
勖王說完,一把跪下,武陵王哆嗦了一下,半天後,閉眼忍下這些這些所有的陰暗,半晌睜開,眼中已經一片清明,道:「既然你如此信任皇叔,這事皇叔知道了沒法坐視不理,柳照明陰險狡詐,弒君奪位罪大惡極,大楚的天下在他手裡就是讓祖先蒙羞,你放心,皇叔會替你討回公道。」
「皇叔的意思是?」勖王眼前一亮,趕忙道。
武陵王背著手,沉聲道:「不能讓你一個人受天下誤會,更不能讓勖王府孤軍奮戰,朝廷的撥亂反正需要我們柳家所有人的參與和守護,皇叔決定了,與你一起戰鬥下去!」
勖王頓時一陣驚喜,有些不敢相通道:「真的,皇叔真的願意幫助我們?」
武陵王道:「當然,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目的達到,勖王頓時激動得都快無語倫次,他結結巴巴道:「皇叔你太好了,侄兒便知皇叔正氣凌然,胸有大度,侄兒,侄兒謝過皇叔,替天下百姓,替小皇孫謝過皇叔!」
武陵王看著激動得像個孩子似的勖王,無奈一笑,而後起身往外走去。
勖王見他莫名離去,頓覺是一陣緊張,急忙道:「皇叔,你上哪去?」
武陵王頭也不回道:「廢話,回去帶兵啊。」
勖王一愣,反應過來后臉上湧起一抹最大的狂喜。
至此,有了武陵王的加入和支持,勖王的兵力可謂有壯大了一層。武陵王又帶動了不少有識之士,柳詢所搜羅的將才也一一被劃到勖王的賬下供他差遣,有白間,凌霄,長生,還有若干能人異士,可謂實力雄厚。
大軍一路向北扶搖直上,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因為是自己人,又有兩位王爺出馬,這一路無人敢攔,勝利的勢頭直逼京城,不過短短三月,便已順著渭河逆流而上,直攻秦川。
知道武陵王投靠了勖王之後,柳照明在朝堂上大發雷霆,可卻已經無法挽回這種頹勢了,大楚最具戰力的兩位王爺合體,又有柳詢在後暗中籌謀,柳照明局限在京城之後,他的那些才華根本無處使用,部署也早已在登位的時候被消耗乾淨,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誰都沒想到,勖王之軍的勢頭會轉移得這麼快。三個月而已,便已收服了大半個大楚的天下,大軍直逼長安城。眼下他們已經打到了秦川,秦川是京城最後的一道屏障,若是秦川都出了事,京城也保不住了。
多次發兵都以失敗告終,還讓柳詢白白撿了便宜,柳照明這才真正著急了,他享樂了這麼久,是不可能願意捨棄這種安逸的日子的,所以在朝臣們驚慌失措的勸阻他棄城而逃的時候,他固執了固執的頑固抵抗這,動用一切可用的兵力去阻擋柳詢的攻勢,只求他的富貴能夠再久一些。
宮中靡靡之音還在繼續,柳照明卻已經沒了心思,敵人都兵臨城下了,也不知這安逸的日子還能享受多久,他整日不敢睡,一睡就夢到柳詢或是柳照臨提著一把劍朝他殺過來的樣子,嚇得他再也不敢閉眼,只能這樣睜眼到天亮。
這樣的情況下,柳照臨的臉色自然是極差,脾氣也變得不大好。此刻他倚在墨初郁的懷裡瞪著房頂的輕紗,只有在她這兒,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從一個男人輾轉到另一男人,墨初郁也想明白了,她的命數便是這樣,柳照明能接納自己,下一任君主卻絕不可能,所以若想長久的富貴下去,她能依附的只是這個男人而已,她比誰都不想柳照明有事。
墨初郁口中輕輕的哼著歌,素手在柳照明的太陽穴處緩緩揉按著,這樣了還是不能讓柳照明安心睡下,她不由得有些著急。
「皇上。」忍了半天,墨初郁終於開口道:「您這日日不睡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住啊,皇上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與臣妾說說吧,臣妾雖然不能幫到您,但你傾吐出來,聽您發泄一番也是好的。」
柳照明依舊睜著眼,疲憊道:「愛妃,如今只有你願意陪著朕在這兒了,朕如今什麼都不求,只想與你在這湘妃軒就這樣,聽風吹曲,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可惜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墨初郁趕忙捂著他的嘴巴,道:「皇上不許胡說,皇上的江山一定千秋永固,萬古長青,這樣的日子咱們還多著呢,初郁在這宮裡無依無靠的,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皇上了,皇上可不許丟下初郁,對臣妾來說,皇上不止是皇上,還是臣妾的天,臣妾願意替皇上分憂,還請皇上不要將臣妾推開。」
若是平日,墨初郁這話不管真情假意,柳照明一定會裝出十分感動的模樣,並狠狠寵愛她一番,可今日,他實在沒什麼精神。
他依舊躺在她的膝上,面無表情道:「就算是你的天又能如何呢?你不還可以換天么,你的老情人柳詢已經打倒秦川了,想必不久之後就能來京城與你團聚了,到時候朕又算什麼?」
墨初郁聽得這話,不覺心裡一酸,眼中立刻掉下淚來,滴到柳照明的臉上,涼涼的,這才喚回了柳照明一點知覺,柳照明有些訝異,一下坐起,急忙道:「你怎麼哭了?哭什麼,別哭啊,朕錯了,朕不該這麼說你好嗎,你別哭了。」
墨初郁抽抽搭搭道:「臣妾便知皇上嫌棄臣妾了,當初臣妾年少無知,是喜歡過柳詢,可那都過去了,自從委身先皇后,臣妾便與他再無可能,如今朝堂更替,臣妾不過是依附著君王成活的一顆浮萍罷了,皇上若是不喜歡臣妾了大可直說,用不著這樣說我。」
倒是難得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願意與自己表露心跡,柳照明微微感動,連忙將墨初郁攬入懷中,道:「是朕的不對,朕不該將自己的無能怪罪在你頭上,你喜歡過柳詢又如何呢,我不也喜歡過謝雲鈺嗎?可惜那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永遠也捂不熱,不像你,對朕一心一意。」
說到謝雲鈺,墨初郁的目光閃了閃,急忙坐直了道:「皇上,您說這謝雲鈺為何突然消失了呢?而且這一消失便是半年在之久,沒有一點訊息,更奇怪的是,柳詢也不著急,他們不是情深似海如膠似漆么,如何捨得這般分開。」
柳照明道:「我怎知她去了哪兒,想必,她也是厭倦了這天下之爭吧,她那個人迂腐得很,一向不喜爭鬥,喜歡山水,柳詢這般做法,估計也傷了她的心了。」
墨初郁淡淡垂眸,卻沒有說什麼。柳照明說的是不錯,謝雲鈺不喜歡爭鬥的生活,但他卻低估了愛情的力量,或許謝雲鈺會為了柳詢的大業,甘居幕後也未可知。
既然謝雲鈺沒有消息,墨初郁也只得將這個念頭暫且放置一邊,不過提及謝雲鈺,她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她急忙起身,道:「皇上,臣妾向你推薦一人,可以前去抵抗柳詢之流。此人英勇無比,兵法無雙,最重要的是忠誠,相信他絕不會背叛皇上。」
「哦?如今的大楚境內,還有這等人物?」柳照明也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