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木雨阻攔
司璟見她一副深思的模樣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臉,喚回她的思緒。
「葯里多加了一味,再喝個幾日我們便不喝了。」
司璟向她保證,又問她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們出去走走?」
夢流鶯賴在他懷裡,只想怎麼才能不喝葯,「那阿璟今日可否放我一次?」
她實在難受,早些那碗葯喝了渾身不對勁,讓人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這個司璟斷不能依她,大手一攬將她攔腰抱起出了殿內。
她有幾日沒有好好動動了,當初讓她在殿內待幾日她還受不住,如今讓她再待久一點都是不成問題的。
多走走對胎兒也好。
這地方說是他與小鶯兒最開始生活的地方,其實她在這也不過那幾日光景。
幻境的模樣變化不大,對於夢流鶯來說卻是新鮮事物。
這幾日也是越發的暖和了,不似在國師府時都要再披一件狐裘,有風淌過都能感受到指縫間柔軟的溫度。
從前院到後院繞了大半,所有的事物都是奇妙的,遍地的櫻花遠遠看去層層波瀾起,宛如一片汪洋大海,蔚藍色的純凈極了。
特別是院里的一池子綠荷,司璟見她喜歡便折了兩朵回了內殿。
夢流鶯笑話他,說他是折了兩個大包子回去。
說明確點這荷花應該是淡黃綠色的,花苞偏圓,微微盛開時的確像個大包子,偏細長的花瓣層層疊疊,微微收攏,中間只一點綠芯沒有蓮台,倒也怪好看的。
不出一會,司璟見她已無多大精神,怕她累也就沒帶她走多久。
睡前他還在叮囑,「無事就多走走,或許身體好了可以免去些湯藥。」
這話夢流鶯才不會信,更不想理會說話的人,方才還不是逼著她就範。
翌日,夢流鶯醒的晚,起的時候司璟已經不在幻境的內了。
昨夜一覺睡的實誠,那葯似乎起了作用,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今日有了力氣便有了去外面的念頭。
這魔界她還未好好瞧瞧呢,正好她出去轉轉,看看是個什麼模樣。
夢流鶯喚來素雪,「阿璟可有告訴你他在哪?」
「這個時辰魔君應是在八荒殿的。」素雪替她梳著髮髻,又問道,「夫人是要過去?」
她嗯了聲,出去時也未讓素雪跟著。
只是剛出那石磚古橋,魔兵將兵器一攔,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夢流鶯疑惑,「他並未限制我去哪?這外面我也去不得?」
司璟並沒有限制她,怎麼這還有人攔著!
正當此時一人疾步而來,魔兵皆是齊齊一拜,喊道,「護法。」
來人徑直走向這邊,視線僅在她身上停了一瞬,聲音輕蔑,「夫人請回。」
夢流鶯皺眉,問道,「他何時對我下了禁令?」
司璟巴不得她能出去走走,又怎麼會下這樣的禁令?
看著面前的這位女護法,夢流鶯明顯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敵意。
她以前惹過她?可惜她記不得了。
「夫人,魔界遍地是魔物魔兵,一不小心衝撞了,我們也不好交代。」木雨很是敷衍,字句間滿是對夢流鶯的不屑。
夢流鶯聽聞一笑,「不需要你們交代,我只問你,我的夫君是何許人?」
木雨一凝,咬牙答到,「自然是我們的魔君大人。」
「我作為他的妻子,身為魔界的魔后,你憑的是什麼,在這攔我?」夢流鶯直直的看著她,一時不明白針對她的意義在哪。
叫她一聲夫人,卻做出這等欺主之事。
阿璟這些部下放養的不成?
「我……」
木雨一時答不上來,沒想到夢流鶯拿那莫須有的名分來壓她。
她死死盯著夢流鶯,眼神好似要將她燒出一個窟窿。
回望視線,夢流鶯坦然一笑,似乎這小插曲並沒有在她心底激起波瀾。
見底下魔兵個個面面相覷,也無心再逗留,轉身回了幻境。
今日她是不可能有機會出去了,他們的魔君大人不來,光頂著一個夫人的名頭好像不大管用。
見人都走了,一位魔兵見狀上前討好道,「護法與一個棋子計較什麼,都是將死之人,不必在意!」
不知是有意無意,對方的聲音並沒有壓低,一字不落的傳進她的耳朵。
夢流鶯腳步一致滯,一瞬間耳朵嗡鳴什麼也聽不見了。
棋子?
她想斷定這些話的真實性,腦子裡閃過千千萬萬的念頭,混亂的理不出思緒。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去的,素雪見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嚇了一跳。
「夫人怎麼回了?」這才一會兒功夫。
聽到動靜,思緒回籠間瞳孔適才逐漸有了焦距,眼帘中映出了對面著急問候的人。
她忽地心下一松,淡淡回道,「突然覺得累了,不想去了。」
她並沒有提起方才的分毫,這兒都是他的人,只要她說了一句就等同於說給他聽了。
「我沒事,你忙你的去。」夢流鶯開口趕人,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從她醒來開始,她一開始就問過家人,司璟搪塞她,小雨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明白。
她想了解的一切都沒人會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他們是知情人,卻將她排除在外!
她也想努力不去想起這些,可偏偏有人不斷的提起,讓她更加牢記她只是被瞞在鼓裡的那一位……
想忘的忘不掉,想記起的記不得。
恍惚間腳下一個趔趄,直直的就要栽下去,夢流鶯眼疾手快抓住身旁的門框,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不過卻還是小小撞了下,腹部泛起細微的痛,針扎似的刺痛蔓延。
夢流鶯心底一沉,順著門框坐下,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汗,她捂著肚子好一會,才平緩了痛楚。
等緩過勁來時已經消耗大半的體力,她細聲說道,「你聽話一些可好,你阿娘要是給你折騰沒了,你爹又不要你怎麼辦。」
「夫人!」身後傳來驚怕的聲音,素雪趕來扶她,瞧見的是一副毫無血色的面孔,哽著聲音問道:「夫人哪裡不舒服?」
此時她心下已經亂成一團,也沒等夢流鶯說話,扶她回內殿後徑直跑開了,「奴婢去叫菘藍給您看看!」
夢流鶯沒力氣喊她,看著她跑遠,連同衣角一併消失在視線內。
她的周身隨著人的離開變的很安靜,彷彿置身於飄渺軟雲之中,靜的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眼前的景象也散成了影子,虛虛幻幻明滅不已。
菘藍過來的時候司璟是跟著一起來的,應是心急的緣故他比菘藍要快一步,但此刻夢流鶯已陷入昏睡。
他半擁著她心中懊惱不已,斷不該留她一人在此處。
他更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又出事了!
昨日那養魂果他是盯著她服下的,出去前他亦是發覺她脈象平穩才敢留她一人在幻境內。
這當真是一刻都不能疏忽了,這不才半日功夫,她這樣太容易出問題的。
菘藍最後也沒能查出什麼原因,只能歸結於胎位不穩,讓司璟訓一通后趕回去了。
「夫人可出過幻境?」司璟擰著眉問。
他可不認為好好的一個人會突然出事。
素雪思索片刻搖頭回道,「未曾。」不過還是將疑慮托出,「夫人先前說是要尋魔君,不知最後怎麼又折回了,按照時間夫人是未出過幻境的。」
說到此處素雪也是一驚,慌忙跪下,冷汗不自覺往外冒,「奴婢知錯,請魔君責罰。」
事就是出在這了,夫人明明說是要出去的,結果又回了,當時她怎麼沒有察覺!
素雪不敢抬頭看他,出了這麼大紕漏她還能安然的站在這,已經是不曾有過的先例了。
聞言司璟沉了眼,望著昏睡時眉目也皺著的人不由得嘆氣,「日後只要是你守著,夫人去哪你須得跟著,若再出現今日不明白有疑慮之事,所有後果由你擔著!」
「奴婢謹記。」
素雪小心翼翼退下,不敢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