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可再一翹頭,被褥上的的確確是空無一物的。
夜裡,蘇瑾離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
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一直說話,「蘇瑾離,你難過嗎?這麼些年來,一個人,無親無友,無人添衣無人暖窩,你孑然一身至今,依舊在外奔波,無人懂你,無人愛你,無人心疼你……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可曾看開過,作為佛教徒,你可曾悔悟……」
活了這麼些年,她曾經想要的,全都失去了,親人沒有了,甚至連朋友,也是再無一人。
偶爾她會想上官梓涵過得好不好,上次聽小道消息說,上官梓涵有孕了,魏鋒應該沒有再打她了……
蘇瑾離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她腳下像拖了千斤重的麻繩,有人在鞭笞著她,空中有四腳蛇飛過,蒙住她的雙眼,眼前烏黑一片……
「昭妃娘娘!昭妃娘娘!」一道焦急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蘇瑾離皺眉,依舊在夢魘中困著出不來。
一群密密麻麻的老鼠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爬出來,吞噬了男人的全身。
此刻,雲邊呼烈穿著白色中衣,手拿卜石,在桌上定乾坤,忽聽窗外有腳步聲。
他迅速套上外衣,道:「誰?」
「主人,是奴才。」鬼婆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有穿透力。
「進來。」雲邊呼烈將卜石放入袖中,道:「她現在如何?」
「回主人,奴才已把蘇姑娘安頓好,她此刻正在歇息。」
「哦,你可曾下蠱?」雲邊呼烈眯著眼睛問鬼婆。
「遵照主人的吩咐,已給蘇姑娘下了蠱,一切皆是在主人的原計劃中進行,明日一早蘇姑娘便會淪為主人的玩物。」
第二日清晨,雪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皚皚,周圍的一切萬籟俱寂,萬徑人蹤滅。
雲邊呼烈坐在主坐上,朝蘇瑾離招手,「阿離,過來。」
蘇瑾離目光無神,筆直著身子站在堂下,聽到主人的召喚,立馬上前,走到雲邊呼烈的跟前,頗有狗腿的潛質。
「乖,坐著。」雲邊呼烈指了指他右邊的座椅示意蘇瑾離坐下。
蘇瑾離乖乖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瞳孔渙散,如同一個苟延殘喘的屍體。
「真乖。」雲邊胡烈笑了笑,伸手去拉她的手。
蘇瑾離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雲邊呼烈摸了摸蘇瑾離冰涼滑膩的手面,道:「阿離你的手真冷,過來,本王給你捂捂。」
蘇瑾離從椅子上起身,站到雲邊呼烈面前,把自己的手放在雲邊呼烈手上,讓他捂手。
雲邊呼烈笑著看她,「這若是剛放在平時,知道我摸了你的手,定要鬧得不可開交。」
蘇瑾離依舊面無表情,如同一具沒有表情管理的玩偶。
「報!主人,老先生在門外求見。」一個侍衛進來通報。
雲邊呼烈道:「不見!」
又一個侍衛跑過來通報,「報!主人,老先生說今日見不到主人他就不回去!」
「隨他。」雲邊呼烈皺眉,卻伸手掐了一把蘇瑾離的臉蛋。
瘦了。
雲邊呼烈吩咐廚房上菜,不一會兒,一桌子上擺滿了菜。
雲邊呼烈舀了一碗雲霧琉璃羹,端在手裡,一勺一勺給蘇瑾離餵食。
「張嘴。」雲邊呼烈把小丸子送到蘇瑾離嘴邊。
蘇瑾離瞳孔渙散,很聽話地把嘴巴張得大大的。
待小丸子整個送入蘇瑾離嘴巴里,蘇瑾離依舊是張大嘴巴等待餵食的模樣。
雲邊呼烈命令道:「嚼,把食物嚼碎。」
蘇瑾離開始咀嚼食物。
一個侍奉在左右的侍女道:「主人奴婢來喂吧。」
雲邊呼烈擺擺手讓她下去。
蘇瑾離完全是機械性地咀嚼食物,沒有靈魂一般,所以當湯汁從她的嘴角留下時,雲邊呼烈很耐心地用干手巾幫她擦了嘴巴。
「阿離你太不乖了,連吃個飯都不好好吃。」雲邊呼烈樂在其中,他繼續給蘇瑾離餵食飯菜,「阿離你多吃些,長得胖胖的,如此才可憐可愛。」
吸血老頭在府外滿心歡喜地等著侍衛通報,可是卻等來雲邊呼烈讓他回去的消息……
他聽說了,那個死丫頭被雲邊呼烈抓回來了,就關在府上,他正等著那死丫頭的血救命!
可雲邊呼烈是何意?
故意躲著不見他?!
他別忘了,這些屍體他也有份!
又有一個侍衛跑過來道:「老先生,我們主人說隨便你。」
何意?何意啊?
為何不見他!?
吸血老頭要被逼瘋了,「那丫頭是不是在府上!?」
他自己打下的獵物,成熟了,養到能吸血了,被雲邊呼烈撿走,還理直氣壯的,不還給他!!
一想到鮮血,吸血老頭體內的血液就開始興奮起來,那死丫頭的血不是一般的好喝,那是相當好喝!
「叫雲邊呼烈出來!!老夫要和他一決高下!讓他把那丫頭交出來!」
吸血老頭在門口拚命叫囂著,而此刻雲邊呼烈已把蘇瑾離的肚皮撐得飽飽的。
「何事?」雲邊呼烈終於出現,惹得吸血老頭眼前一亮。
「把那個丫頭還予老夫!!」
「哪個丫頭?」雲邊呼烈裝聾作啞。
「昨天在雪地的!」
雲邊呼烈一本正經道:「沒有,本王未曾見到過。老先生請回,天寒地凍的日子,不方便出來覓食。」
說完轉身進了府,順帶把府邸的大門也給關上了。
蘇瑾離的肚皮被撐得圓圓鼓鼓的,連走起路來都有些費勁。
雲邊呼烈對她招手,道:「過來。」
蘇瑾離乖乖過來,走到一半時,忽然彎腰,吐了一地。
地上都是她方才吃的雲霧琉璃羹的小丸子,全部吐出,一個不剩。
潔凈的地板上一時間沾滿了蘇瑾離吐出的污穢。
旁邊的奴婢忍不住反胃想吐。
「來人!」雲邊呼烈皺眉,命人將其打掃了。
蘇瑾離呆站在原地,傻愣愣的,跟個柱子沒有兩樣。
如今,雲邊呼烈讓她吃,她便吃,讓她嚼,她便嚼,但她始終是挑食的。
蘇瑾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