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N大碎屍案 （28
「到處都有賣的呀。」路小雨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攀，她很忙，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該點火放油炒菜來著：「我這個是在附近超市買的，幾乎每個超市都有賣的，還有就是那些雜貨市場也有賣，家用的小型機有幾十塊的，貴的也才一兩百，賣肉的地方用的那種大型機據說價格會高一些，具體我不清楚。」
油鍋「滋滋」的響著，青煙升騰中來不及散開就被抽油煙機全部吸走。沈攀撇了撇嘴角，他的注意力還在切肉機上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提點路小雨一句：「你鍋底沒擦乾淨，有水，小心油鍋飛濺，濺到你臉上。」
沈攀的話音沒落，那油鍋一聲巨響，油花頓時四處濺起，驚得路小雨猛地驚呼起來想要退開卻是已經來不及躲閃。眼看著那油花就要往路小雨身上臉上撲去，幸虧沈攀反應迅速，他在提點路小雨的同時就已經提起了被這女孩放在一旁的鍋蓋，這個時候是剛好手一抬，鍋蓋往前一伸，穩穩地擋在了路小雨腦袋面前。
「哎喲，我的媽吔，嚇死我了。」路小雨在高聳的山峰上連拍幾下，一臉的后怕。要是被油花破了相，路小雨不得哭死，她的確對沈攀念念不忘好些年，可現在這男人沒到手不是，萬一這男人討厭她臉上被油花濺出來的黑斑呢，她不得虧死？
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散開，看到路小雨沒事，沈攀伸手越過她關掉爐盤上還在熊熊燃燒的火焰，說道：「別做飯了，咱們出去吃吧，吃了飯我還有點事，剛想到一個跟手裡的案子有關的線索。」
路小雨並不是真的想做飯，她只是想方設法的要跟沈攀獨處，而燭光晚餐又是親手做的據說最能打動一個男人，卻是沒考慮到要親手做出一桌子的菜難度會是地獄級別。
后怕的瞧了瞧慢慢平息下來的油鍋，路小雨決定放棄做飯的打算，外面的餐館多如牛毛，燭光晚餐也不難找呢。嫣然一笑，路小雨轉過身前胸幾乎貼在了沈攀身上：「好吧，既然你說跟你的案子有關咱們就出去吃飯，我請客，你不準付錢。」
強調這一點路小雨是有打算的，雖然說男人買單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可她不想幾年沒見就讓沈攀感覺她小氣不大方加吝嗇，她才不缺這幾個錢呢。
女人出門總是很麻煩的，路小雨同樣不例外，更別說她今天還假模假樣的上了灶台。讓沈攀在客廳稍等，路小雨匆匆的洗了個澡又換了一套薄如蟬翼的裙裝花了個淡妝，走出卧室之後她微微轉了半圈，問道：「好看不，沈攀？」
沈攀自然不會說自己已經等得快要上火了，他急切的需要去超市看看路小雨家的這種切肉機。
兇手殘忍至極的把刁愛蘭的屍體分割成算是均勻的兩千多小塊碎屍，最開始閱讀卷宗的時候沈攀就對這一點很奇怪。為此他還專門走訪過幾個廚師，也請教過法醫……加上剔骨等過程，這其實是一個非常浩大的工程，所以Ｎ京刑偵支隊才會一直把視線放在廚師、肉販和醫生這些持刀的行業工作者的身上，這不是熟練工根本就沒法完成的艱巨過程嘛。
可是，假如這根本就不是人手切割分屍的呢？在看到路小雨家的這台切肉機的時候沈攀立即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要保持兩千多塊屍塊的大小勻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機器卻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無他，恆定的功率，固定大小的刃口，穩定的轉速，切割出來的屍塊當然就會顯得比較一致咯。
只是，二十年前有切肉機賣嗎？沈攀暗自在心裡搖了搖頭，他不認為二十年前會有這玩意出售，那時候連洗衣機都是高檔貨，國內當時的家電行業都還處在一種起步的階段，哪裡會有人發明製造這種廚房家用型的小型設備呢？
但這總歸是一條線索，也許兇手厲害到自己製造類似的設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沈攀這樣揣摩著，他也只能朝著這個方向去考慮。
整個思維全部被這個念頭所佔據，表現在外的則是沈攀木然的跟在路小雨身後進了電梯，然後獃獃的望著關閉的電梯門忘了按下底層的案件。愣了半晌看到沈攀還沒有動作，路小雨忍不住輕輕地推了推他，問道：「你在想什麼想得入迷了，沈攀，趕緊按一層吶？」
「哦。」沈攀恍然大悟，他笑了笑，伸手在底層的按鍵上一點，電梯開始飛速的下降，他這才回過頭來對路小雨訕笑道：「剛才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路小雨肯定不可能為了這麼丁點的小事生氣，她只是很好奇沈攀剛才在想什麼。不過看到沈攀皺得可以夾死蚊子的額文線，涌到嘴邊的問話卻終是被路小雨咽了下去沒有問出口來……接著同學之情好不容易把沈攀纏到自己家裡，而且這個男人的確是她這麼多年一直深愛的，路小雨不想因為好奇心太過旺盛被沈攀回拒，那樣太沒面子了，讓她情何以堪。
下了樓，兩人一邊往停車場走去一邊胡亂的閑聊著天氣，忽然，沈攀頓足沉思了一小會兒，抱著歉意的說道：「那個，路小雨，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想先去你們附近的超市看看切肉機，這關係到我的案子，很著急的，吃飯咱們不用著急，是不是？」
對路小雨來說，只要沈攀沒有轉身跑掉其他都是沒有關係，再說了先逛一陣再去吃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是更多，她很樂意的微笑著指了指小區大門的方向，點頭答應道：「好呀，我正好給你帶路。超市也大，你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切肉機擺在超市的一個角落裡，我清楚得很的，我帶你去看。」
有人領路可以更快的達成自己的目的，沈攀沒意見。兩人轉身遠離停車場走向小區大門，這是路小雨的提議，說是超市門口很窄不方便停車，步行頂多五六分鐘，還不如走過去。
進了那家上下三層的購物中心沈攀就知道人家路小雨還真的沒有亂說，要是他一個人來也不說找不到切肉機具體在哪一塊擺放，反正沒有兩三個小時他是達不到目的。在路小雨的帶領下，兩人長驅直入的連續搭乘自動扶梯就往地下負一層而去，沿途沈攀看都不看身邊琳琅滿目的各式鞋帽服飾一眼，他的心跳居然在緩緩的開始家屬跳躍。
說起來沈攀已經很久沒有因為一個案子而如此的興奮激動，一般的刑事案件在他心裡已是很難引起波瀾，他可以不動聲色的尋獲證據然後古井無波的看著兇手落網，彷彿這一切過程都是理應如此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沈攀在胸膛處重重的一按，自己高興得過早了一點，這僅僅是自己的猜測，連推測都算不上，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一切，站在沈攀身側的路小雨都看在眼裡，但是她對沈攀的內心卻一無所知。自從退出警察系統，路小雨早就遠離了那硝煙四起的戰場，也就還剩下當初學過的一些淺顯的心理學知識還隱隱約約的記得並應用在日常的工作中，更深一個層次的東西被她隨著時間的流失而還給了警校的教授們。
不解的看了沈攀一眼，路小雨沒多想，她甚至都沒看出沈攀眼裡那剛一出現就被強行壓制下去的興奮感，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停留在如何才能在今晚把沈攀留在她的閨房，這對路小雨而言充滿了挑戰。
「沈攀，你一般晚上都怎麼打發時間，嗯，我指的是你來Ｎ京這半年哦。」絞盡腦汁，路小雨開始從邊緣慢慢的探索，她扭頭打量著周圍的商品，盡量的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不讓問題影響到自己的談吐被沈攀察覺到．．．．．．
畢竟是女孩子，路小雨再是落落大方也不會願意讓沈攀發現自己的最終目的，那很令人產生一種羞恥感，好像自己一輩子嫁不出去似的，而實際情況還真的不是這樣．．．．．．這麼多年路小雨的追求者就沒斷過線，其中甚或包括了一部分已經結婚的男性，這是事實。
「呵呵，晚上啊，一般都是看看電視看看卷宗，沒什麼娛樂的。」沈攀還陷入在沉思中，只是沒再像之前那樣發獃，還留有一份心思在外界，所以他不在意的很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路小雨的提問，絲毫沒認識到路小雨言語中留下的陷阱。
「你不是說你來Ｎ京半年了么，。難道五六個月的晚上你都是這樣度過的，不無聊啊？」嘴角微微有些彎曲，路小雨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縷縷笑意，看來沈攀跟在學校那會兒一模一樣沒有變化嘛，她路小雨想要的就是這個男人啊！
男人自然能夠有千般理由萬般原因為自己的亂來辯解，甚至可以說其中一部分理由聽起來彷彿真的是男人嘔心瀝血在為了雙方的感情奮鬥拼搏等等，可曾經深研心理學多年的路小雨很清楚，那不過是男人為了掩飾自己的醜行以及為了替下一次的繼續胡天胡帝預做的一個鋪墊，僅此而已。
「那，你．．．．．．」遲疑片刻，路小雨銀牙一咬，這幾年她最痛苦的感受最深刻的莫過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道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例如聚會之類的，沈攀？」
其實路小雨真心想問的是「約會」不是聚會，只是她太謹慎擔心嚇怕沈攀不得不臨時改口換了個詞語。沈攀的眼神依舊在犀利的搜尋中，毫不在意的搖搖頭，他的回答正是路小雨所期待的：「我哪有什麼聚會，我們這次全體放假休息幾天不就是拿來不瞌睡的么，聚個什麼會喲。」
路小雨剛面露喜色，正要說點什麼，卻一下看到了擺在角落裡的幾台切肉機，也就暫時來不及繼續給沈攀埋伏引他入瓮的高興的抬手一指，說道：「看那，沈攀，自動扶梯下面藏著的，看見沒有，那就是切肉機，是不是擺得很隱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