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薄情寡義總有報
非挽姑娘還跪在地上哭,讓不少路人看到心生憐惜。
慕容少靈微感嘆:「世事弄人。」
修雙卿已經轉身離開,冷漠的說:「別人家事,與我們何關。」
慕容少靈轉頭看了看修雙卿,皺眉不語。
當晚,新任刑部尚書張觀鴻府邸的書房裡,有下人通報老爺門外有一名女子來訪。
張觀鴻不溫不燥:「急什麼。門外的女子是誰家女眷?不通報夫人,叫我做什麼。」
下人結巴道:「老老爺……是言言言……言家。」
張觀鴻微一愣,朝廷後宮當中貴族女眷唯有一家姓言的女子,難不成真的是她?
張觀鴻急忙趕去正廳,廳內一位紅衣女子已然坐定,容貌微變得沉穩了些,失了少女的活潑,但這張臉儼然未變,分毫不差的就是言丞相。
張觀鴻合手作揖,腰一躬,便道:「臣見過言大人。」
坐在廳中的人自然便是修雙卿,修雙卿看了一下張觀鴻,嘴角一彎,笑道:「張大人。」
「敢問丞相來此是為了何事啊?」張觀鴻一生勤勤懇懇,恪盡職守,對修雙卿突然來府中拜會一事不敢輕易對付,但又實在想不到修雙卿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只見修雙卿站起身,笑臉相贈,「也沒有什麼事兒。只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路過張府,想起我還有位好友在你家,想來見見故人,她是師家千金,也是張大人的兒媳婦。我與雅之是多年好友,張大人,您應當還沒有忘吧?」
張觀鴻聞言,彷彿受到重擊,身軀一震,連忙道:「自然自然。只是……」
「只是什麼?」
張觀鴻弱弱的道:「只是,好些年前兒媳家遭滅門之災,兒媳早已死了。」當初他兒子休妻時他恰好被派去外地巡查,不知此事,雖然後來他回來後知曉此事,兒媳婦早就被自己生出來的那畜生東西打死了,可是終歸是自己的小兒子,況且當初師家已經敗落,訓斥了兒子幾句也就罷了,哪知修雙卿又回來了。
修雙卿也不戳穿,裝模作樣的說:「滅門之災?請問張大人,師家出了何事,連你們這偌大之家也保不住個姑娘?」
從前修雙卿與師雅之的情誼一直以來不溫不火,這二人卻又算得上是好友,給在夫家的師雅之做了一面堅固的後盾,因此無人敢欺,可是直到失璧之後,師雅之竟然被毫不留情的棄如敝履。如今修雙卿和柘樾重握大權,柘樾依舊寵愛修雙卿,對張家來說是件不小的災禍。
張觀鴻低著頭道:「師書嵐之死,委實讓人嘆息。」
修雙卿此時站起身,她的身高和張觀鴻相差無幾,張觀鴻再一低身,便更加顯得修雙卿高挑,氣勢逼人,「張大人如今司掌舉國天下律法刑條,雙卿本該為張大人慶賀的,可張大人給雙卿的感覺並不大好呀。」修雙卿雖表達的委婉,但詞意已經在說張觀鴻一再偏袒他家三公子視法度如無物,張觀鴻教子無方。
若說張觀鴻是個品行兼優的忠效朝臣,以至忽略了對兒子的看護,他卻也算不得,尤其是在姜鏡奕登位以後,便風轉舵頭倒向了姜鏡奕,取的如今地位。
修雙卿雖多次參與官府破案,但她素來不是個愛多管他人家事的姑娘,可是此次牽扯師家,算得一等一效國忠臣之後的婆家,修雙卿無法視若不見。
張觀鴻聽修雙卿的話,已經大概猜到了意思,挺直腰桿,直視修雙卿,說道:「臣自視卑微,比之不及言丞相與師大人愛國,但臣從事司法以來二十載,從未做過有害蒼良之舉,實在不知言大人說的『不大好』是什麼意思。」
修雙卿揚起嘴角,自然知道張觀鴻開始惱了,道:「張大人自然恪盡職守,從未離職懈怠。可是張三公子張柳青便是不同了。」
張觀鴻一愣,聽修雙卿繼續講下去。
「張三公子想來已入而立之年,至今還未曾謀個一官半職,以至把紈絝當率性,雙卿想,雅之既然死了,我必然不能虧待了張大人與張公子。」修雙卿說的平靜淡定,語氣中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巧的是本丞相即將重新上任,忽然記起麾下還缺一位文職,不妨讓三公子來試試,你說可對呢?張大人。」
過去多年,修雙卿的嘴皮子還是如此能說會道。
張觀鴻在心中暗叫了一句婊子,「犬子心性頑劣,這恐怕……」難以勝任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這故作猶豫的瞬間便給修雙卿插上了話。
「既然頑劣那可就不得了了。本官代陛下稽查百官,可以替張大人代為管教,待后三公子也為將來朝廷作出一份貢獻可不是,哈哈。」
張觀鴻竟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反駁,但他總算明白修雙卿來張府目的了,不禁在心裡暗罵張柳青那孽障盡惹些混賬出來。
二月初九,修雙卿思念城風君和戚錦花,故進宮接他們出宮陪伴。戚錦花今年剛過八歲,還是年幼粘人的時候,閑時就會分腿坐在修雙卿腿上搖來搖去。
慕容少靈和霍岐夫婦時常來找修雙卿聊天,在偏廳里,西域的小姑娘雲嬈為三人端上茶水,便乖巧的靠牆站去一旁。修雙卿讓她不必侍候,去找城風君和雲端玩耍,雲嬈便聽話的去了。
霍岐品了一口面前的茶,眉頭一皺,道:「這次未帶我們苗疆的茶葉來,下次一定帶來給你們品品,那可是中原西域都沒有的品種咧。」
修雙卿懷裡的戚錦花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眉頭也立時皺了起來,連忙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可愛極了。
慕容少靈道:「聽說你前幾日從張府帶回了張柳青?」
修雙卿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是啊。若我不處置他,無法叫九泉之下的師雅之安心。」
慕容少靈笑了,「師小姐待你豈怕並非真心,你倒還想著她。」
修雙卿想到當年師雅之臨死也沒有說出自己的行蹤,莞爾道:「人已逝世,是不是真心又有何妨?她至死沒有暴露過我行蹤,我為她懲治懲治薄情漢,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