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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禕洛覺得蒲蘇.芄麗珠華的笑聲，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噁心的聲音。

干啞的充滿諷刺的，如鋒利的刀子般來割自己女兒的心。

她執著於這麼久的復仇里，沒有你的屍骨嗎？

你是她的阿娘啊。

是她覺得最虧欠的人，她因為你恨了姬桁那麼多年。

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不會，心疼嗎？

「四九啊，你說為何。

這麼多年我們躲著你，從無一日好過。

你當，是怕了你嗎？

正因為你是我生的，所以才躲著你。

不願意與你正面對上。

但是我不愛你。

你說為何我愛吉娜，不愛你，因為吉娜是我和諶哥生的孩子。

而你，是我和我這輩子最恨的男人生的孩子，我看見了你，就看見了恥辱。

我恨姬家人，所以都殺了。

那晚你在山下，你不在山下，我不敢保證，你現在還會不會活著與我說話。

四九啊，你說你的心有多狠啊？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對不對？

你知道我要靈珠來恢復容貌的對不對？

你把靈珠寧願拱手讓給外人，也不願意給你自己的母親，你說我為何愛你啊？」

「從未有過嗎？」

她淡淡的問。

「從未有過。

你是我的恥辱，直到死那一天，都是。」

禕洛要上前的時候被姬四九拉住了。

禕洛驚訝的看著她，「還忍？」

姬四九想了想，將手裡的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拿了出來。

「你和吉娜活一個，你怎麼選？」

珠華繼續笑，笑了半晌咬著牙堅定的說道：「我讓我女兒活著。」

似乎在說，吉娜才是她最愛的女兒。

她要她的女兒活著。

更似乎是在說，你姬四九敢殺我嗎？

你能下得去手嗎？

吉娜活下來，你來殺我，我等著。

姬四九將瓶子扔給了古諶。

她的眼睛變了眼色，那抹妖艷的紫，從未出現過。

她說道便做到。

她讓她最愛的女兒活著。

那麼，你去地獄吧。

你去給爺爺、還有姬家三十多條冤魂謝罪吧。

讓這一切。

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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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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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華的身子從輪椅上重重的摔在地上的那一剎。

她告訴自己，結束了。

珠華連死的時候，都在笑。

她這一輩子都和自己最愛的丈夫，最愛的女兒在一起。

所以，她覺得幸福了嗎？

足夠了嗎？

對嗎？

可她哭什麼。

在她走的時候，古諶叫住了她。

她並沒有回頭，冷冷的問道：「想要我的命給她報仇？」

古諶嘆了口氣。

「你阿娘她，沒一日好過。」

她轉過身看向古諶，腥紅的眼睛看向他，問道：「那古先生覺得我呢？我可有一日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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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許多人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袍子的女子，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

她的臉讓人過目不忘。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眼淚大顆的掉，彷彿是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兒。

也就在那一日，她絕美的紫瞳漸漸的消失了。

變成了極淡的灰。

禕洛在她的身後跟著她，從未見過她這般。

雖然自己很想陪著她，但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可能不是自己。

他在姬四九倒地的那一剎那在她身後接住了她。

禕洛將她送回山裡，並通知了那個她需要的人。

宗暮歲趕來的比想象的要快，他幾乎跌跌撞撞的入門。

看到姬四九無事的時候，才算是放下了心。

他看著站在床邊的禕洛，問道：「是你帶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