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暗中保護
「我餓了。」魏仁武捧著肚子,像生了重病一般,虛弱地呼喚。
「好好,我去做飯。」岳鳴覺得案子不能滿足魏仁武,至少應該能滿足一下魏仁武的胃,在他看來,魏仁武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順從他一點,對他是有幫助的。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在岳鳴做完飯後,便已經是下午五點,基本上魏仁武吃的飯,已經能被稱為晚飯。
用過晚飯後,魏仁武便開始穿自己的衣服褲子,準備出門。
「魏先生,你又要出去嗎?」岳鳴自知這是一句廢話,可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想問,因為魏仁武抓住「死神」之後,每天晚上他都會出門,當然在抓住「死神」之前,魏仁武每天晚上也幾乎會出門,但兩者意義是不一樣的,以前魏仁武晚上出門是去喝酒泡妞,而之後魏仁武晚上出門,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岳鳴根本抓不到魏仁武的一點蹤跡,而當魏仁武有點蹤跡的時候,魏仁武已經回家。
「你不用管。」這是魏仁武每一次在岳鳴發問后,回應他的標準答案。
講完,魏仁武便披起風衣,打開門,瀟洒的離開。
其實,岳鳴對於魏仁武的行動,也能猜測一二,因為一個月前,岳鳴和魏仁武抓到「死神」殺手五人組之一的王選民時,王選民提到了「撒旦」,而這個「撒旦」應該是魏仁武認識的,因為他第一次在魏仁武的眼中看到了恐懼,魏仁武對「撒旦」這個名號會恐懼,要知道岳鳴認識魏仁武以來,魏仁武便是個無可畏懼的人,能讓魏仁武都恐懼的人,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
所以,岳鳴猜測魏仁武夜間的行動,一定跟「撒旦」有關。
岳鳴問過魏仁武:「這個「撒旦」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讓他害怕?」
魏仁武只告訴過岳鳴:「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一個。」
岳鳴反問:「你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嗎?」
魏仁武承認:「我的確是。」
「那他呢?」
「他不是人。」
在魏仁武的內心裡,「撒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這就已經足夠顯示「撒旦」的恐怖。
就是這樣的隻言片語,便是岳鳴對於「撒旦」的全部了解,魏仁武再也沒有提過「撒旦」的任何訊息,就好像要故意瞞著岳鳴似的。
既然魏仁武對於「撒旦」如此重視,而「死神」之一的王選民也宣稱「撒旦」要回來了,魏仁武這種不正常的夜間行動,就和「撒旦」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至少岳鳴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上,魏仁武夜間行動,和「撒旦」有一丁點關係,但是主要還不是因為「撒旦」。
魏仁武真正去到的地方,是林星辰家樓下的一個暗角。
雖然,林星辰選擇和魏仁武決裂,魏仁武也礙於面子沒有去低頭認錯,可是這並不代表魏仁武的心裡不關心林星辰。
特別是知道「撒旦」會回來之後,他更加擔心起林星辰的安危,他總感覺「撒旦」會對他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因為他認識的「撒旦」就是這樣的風格。
魏仁武身邊最重要的人便是林星辰和岳鳴,如果「撒旦」要針對這兩人的話,他們兩個絕對是首當其衝,岳鳴天天和魏仁武住在一起,就在魏仁武眼皮子底下,魏仁武有足夠的精力去保護岳鳴,但是林星辰卻不一樣,所以魏仁武才會抽出晚上喝酒泡妞的時間來守護林星辰。
林星辰出現了,她從的士車裡下來,手裡提著新買的菜,走進了小區的大門。
林星辰沒有看見魏仁武,魏仁武躲在了暗處,可是魏仁武卻把林星辰看得真真切切,就連林星辰撩撥頭髮,面帶桃花的那一瞬間,魏仁武都看得真真切切。
只可惜,魏仁武卻沒有勇氣走出來,對林星辰說上一句:「對不起,請原諒我。」
有時候,魏仁武把面子看得過重,就連魏仁武自己都會這樣覺得,但是他就是放不下面子,這是他很大的一個缺點。
魏仁武自我長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藍嬌」牌香煙,點燃后,放在嘴上,深吸一口氣,希望用「藍嬌」強烈的尼古丁來壓制住自己內心的那份憂傷。
這樣的關鍵時刻,魏仁武不能被憂傷沖昏了頭腦,他要保持時刻的清醒,這樣他才能對付最可怕的「撒旦」。
林星辰回到家后,魏仁武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必須保證林星辰即使在家都能全方位的安全,所以魏仁武開始巡邏起林星辰家附近。
魏仁武在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圈,仔細觀察著他在這附近遇見的每一個人,從他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提供的訊息,推測出這些人的身份,用來排除可疑人士。
魏仁武一直在這裡待到晚上十二點過後,他完全確定今天林星辰無任何的危險后,他才肯回家。
魏仁武打開了家門,立即攤坐在沙發上,就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身心俱疲。
岳鳴也坐在魏仁武的旁邊,他還沒有睡,他在等著魏仁武的歸來,他也挺不放心魏仁武的,因為魏仁武每一晚從外面回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魏先生……」岳鳴很想安慰魏仁武,可是他都不知道魏仁武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所以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
「怎麼了?」魏仁武的聲音都是精疲力盡的。
「我…我就是想跟你說說一個新案子,我覺得挺複雜的,你說不定會感興趣。」其實,岳鳴根本沒有什麼新案子給魏仁武,他只是為了掩飾剛剛叫魏仁武那一下,編出來的瞎話,可是他一說出口,他便後悔了,萬一魏仁武真感興趣,而他卻說不出一個合適的案子,那場面豈不是很尷尬。
「新案子?得了吧,你篩選的那些案子簡直爛得跟屎一樣,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我要去睡覺了。」於是,魏仁武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岳鳴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魏仁武並沒有感興趣,這才化解了他的尷尬。
可是,岳鳴的擔心卻沒有減少半分,魏仁武變得越來越陰鬱,平時的他本是個大大咧咧,愛開玩笑的人,並且總是喜歡用語言和岳鳴抬杠,現在的他別說抬杠了,甚至懶得和岳鳴多說一句話。
光擔心也是沒有辦法的,既然魏仁武能夠安全回家,那麼他也能安心的去睡覺了。
第二天,岳鳴像往常一樣早起,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翻閱一下他平板電腦上整理的B、C、D案件,並且先從平板電腦上的信息,找找看有沒有破案的關鍵。
本來這些事情都應該魏仁武來做的,可是魏仁武根本對這些案子不屑一顧,為了不砸了「鳴武偵探事務所」的金字招牌,岳鳴只能親自上陣破案。
直忙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岳鳴感覺腹中飢餓,才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準備叫醒魏仁武起床。
「魏先生,該起床吃飯了!」岳鳴敲著魏仁武房間的房門,朝裡面大喊。
半分鐘過去,卻沒有得到房裡魏仁武的半點回應。
岳鳴再試了一次:「魏先生,你聽見了嗎?該起床了!」
可是,仍然沒有魏仁武的回應,於是岳鳴擅自打開了魏仁武的房門。
岳鳴只見魏仁武的床上,鋪蓋捲成一團。
「魏先生?」岳鳴又對床上喊了一聲。
鋪蓋卻紋絲不動,岳鳴心想魏仁武睡得還真沉。
岳鳴走到床頭前,掀開魏仁武的鋪蓋,卻發現鋪蓋下根本就沒有魏仁武,捲成一團的,只有鋪蓋自己。
魏仁武竟然早就不在床上了,他也不在家裡,那他跑到哪裡去了?岳鳴起得很早,他上午九點鐘的時候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就是說魏仁武在上午九點前就已經起床偷偷出門。
這就奇怪了,魏仁武很少這麼早便出門的,一般來說,只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他才會早起,難道魏仁武已經遇上了「撒旦」?
一切都只是瞎猜,魏仁武確實很早就起床出門,只不過他沒有遇上「撒旦」,他是去見一位老朋友。
而這位老朋友還真的是一位很老的朋友,說他老,並不是說他和魏仁武認識的時間很長,主要是因為他的年紀就很老。
這位老朋友,兩鬢斑白,臉上皺紋滿布,一大清早,便獨自坐在「望江樓公園」的府南河邊,提著一根魚竿,垂釣於府南河上。
「你很久沒有來了。」垂釣老人眼睛一直盯著緩緩流動的府南河上,可是話卻不是在對府南河裡的魚兒說的,話是對他看都沒看一眼的背後朝他走來的一個男人說的。
朝垂釣老人走來的男人正是穿著風衣的魏仁武,魏仁武走到離垂釣老人距離十米的位置停下。
魏仁武席地而坐,他向老人問好:「是啊,南郭先生,好久不見。」
「無事不登三寶殿,特別是你魏仁武,沒有事,絕對不會來看望我這個老人家。」南郭先生沒有回頭看魏仁武一眼,卻像早已看穿了魏仁武一般。
魏仁武點點頭:「我是來向南郭先生打聽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