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真假難辨
「師父不相信魏仁武會變成傻子?」袁景有些摸不透封凌的想法。
「你既然在反問我了,那我也要問問你,你為什麼會相信呢?」封凌又把問題拋回給袁景。
袁景回答:「他連他最珍貴的鬍子都能捨棄,那他為什麼就不能崩潰呢?」鬍子和崩潰,兩者看上去並無關聯,但是鬍子是具有象徵意義的,它象徵著魏仁武這個人,有八字鬍的魏仁武才能被稱為魏仁武,袁景一直以為魏仁武到死的那天他都會留著八字鬍,可是現在他就已經丟棄了八字鬍,如果象徵都能丟掉,那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魏仁武也可能就這樣傻掉,所以鬍子只是一個比喻,比喻魏仁武是有可能傻掉的。
封凌依然搖搖頭:「我不相信,因為這不是我所預料到的,我從來都不相信我理解以外的東西。」
「那師父你要怎麼才能相信魏仁武已經成了傻子呢?」
封凌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就像三十厘米的大屌,我得親自見識見識才能相信。」
「原來師父想親自見一見魏仁武啊。」袁景終於明白封凌的意思了。
「是的,我想見見,如果魏仁武真的落成了這番田地,那我就得親自見識見識,雖然我並不認為這是真的,但親自見見也能讓人踏實一點。」封凌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希望也不喜歡有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他得確保這一點。
「可是,魏仁武現在被警察藏在省公安廳里,戒備森嚴,師父要如何進去看魏仁武呢?」袁景覺得封凌的想法有些冒險,這一點都不像封凌的風格,這讓袁景很擔心,害怕這只是魏仁武的一個陷阱,就是為了反過來引出封凌,然而封凌現在已經有了這種想法,如果真是魏仁武的陷阱的話,那麼魏仁武便已經成功了一半。
「是啊,公安廳戒備森嚴,裡面每一個警察都跟我有仇,他們每一個人都等著要親手扒我的皮,割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就這樣大搖大擺走進去,正好如了他們的意。」封凌說得很平淡,似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一樣。
「那師父你還……」本來袁景想說封凌還這麼傻的,但是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封凌不傻,他這樣說會是侮辱封凌的。
「我並沒有說馬上就要去見魏仁武,更沒有說要在公安廳里見魏仁武。」很明顯封凌不傻,就算魏仁武變成了傻子,封凌也不會是第二個變傻的人。
「那師父的打算是……」
「我打算讓魏仁武自己從公安廳里走出來讓我看看。」聽起來,封凌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
袁景就覺得不可思議:「魏仁武是師父的敵人,他怎麼可能自己從那麼安全的地方走出來,就算他傻掉了,他身邊的人可不傻,他們也不會讓魏仁武到處亂走的。」
「放心吧。」封凌拍拍袁景的肩膀,「這個根本不用我們操心,會有人把魏仁武逼出來的,現在師父積累起來的恐慌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差不多是沸騰的時候了。」
另一邊,張風和全開等人把魏仁武帶回了公安廳,並且把魏仁武暫時關在了審訊室里。
就在張風關門的那一瞬間,魏仁武不停地哭喊:「媽媽,不要關著門啊,我怕黑!媽媽!」張風當然不是魏仁武的媽媽,於是他無情地關掉門,任由魏仁武在審訊室里哭鬧。
在審訊室的門口,張風、全開、岳鳴三人就站在那裡,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本來這個時候全開應該站出來指揮一切,可是全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開在領導魄力方面離魏仁武還有很大的差距,全開始終不適合做主持大局的人。
全開沒有話說,那岳鳴便站了出來說:「要不,我去找個醫生給魏先生看看?我還是認識許多很有名的醫生。」
「小岳覺得這個情況是醫生能解決的嗎?」張風提出了質疑。
「不然能怎麼辦?眼看著魏先生就這樣下去嗎?」岳鳴實在無法忍受現在這種地步。
「不合適。」全開也不同意,「現在我們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公安廳里的人,現在有許多人都想讓仁武死,這其中也會包括一些醫生或者警察,他們也有家人的,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每個人都可能是潛在的殺手,所以我們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仁武。」
全開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的,魏仁武現在無論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根本不重要,只要他還活著,這一切就不會結束,魏仁武不會因為他成了傻子而解除危險的。
「哎!只希望『撒旦』看到這一切之後,能先消停一點,不然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全開也只能寄託於希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林隊長呢?全先生不需要照顧她了嗎?」岳鳴知道這個時候提林星辰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岳鳴不希望全開帶著牽挂站在這裡。
全開的眼神有些迷離,他有些為難地說:「星辰沒事的,她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現在更重要的是仁武,不是嗎?」全開用這樣的反問去打消岳鳴的疑慮,實際上林星辰的情況他也說不好,但是他是林星辰親口讓他出山的,這說明林星辰至少有了一個正確的判斷,可是之後的情況會是怎樣,全開便沒有過多的關心了,他也沒有時間去關心。
「的確是這樣,我只能希望林星辰能夠自己把自己照顧好一點。」岳鳴的言下之意是希望林星辰不會再拖累他們了,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主心骨魏仁武,他們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行了,行了,我現在只想知道咱們到底該怎麼辦?」張風是個急性子,他聽不得廢話,他現在需要一個更有效的方法。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岳鳴低著頭,他心裡有想法,但是他又覺得並不算是一個好想法。
「小岳,你想做什麼?」全開需要岳鳴說出來。
「我想和魏先生單獨待一會兒。」岳鳴抬起了頭,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全開頓了頓,「你認為仁武是假裝變傻的?」
「是的,我認為那是魏先生急中生智,臨時想出來的辦法,為得是擺脫酒店那些人。」岳鳴一直相信魏仁武不會那麼輕易就崩潰的。
「聽著,小岳。」全開拍著岳鳴的肩膀告訴他,「仁武如果是假裝的話,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了,他沒有必要繼續假裝下去,當然我也希望他是假裝的,但是結果呢?仁武依然還是這個樣子,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我也希望你能接受這個現實。」
全開的苦口婆心,岳鳴是知道的,但是他更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沒什麼可以讓魏仁武崩潰的,如果這樣能讓魏仁武變成傻子的話,那九年前魏仁武母親被殺的時候,他不更應該變成傻子嗎?岳鳴只是覺得不合理。
所以,岳鳴堅持說:「不管怎樣,給我半個小時,讓我去跟魏先生談一談。」
全開看了一眼張風,張風揮揮手不耐煩地說:「行了,他要談就讓他談,全先生你守著門,我去找幾個還能信任的人來幫忙。」於是,張風就先行一步離開。
岳鳴得到了張風的許可,全開也不能再多加阻攔,也只能說:「你進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就行了。」
岳鳴點點頭,一臉擔心地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黑暗中的魏仁武看到門打開了,想都沒有多想,便開心地大叫:「媽媽!」結果一看進來的是岳鳴,立馬便失去了開心。
「原來不是媽媽啊。」魏仁武嘟起了嘴,像一個失望的小孩。
「魏先生,是我啊。」岳鳴關上了門,他看著魏仁武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好像很害怕自己,所以岳鳴的語氣很溫柔,盡量表現得更加友好一些。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走開!」魏仁武連連揮手,魏仁武的態度可一點也不友好。
「我是小岳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岳鳴緩緩靠近魏仁武,但是他又不敢太接近魏仁武,怕把魏仁武嚇得更厲害。
「小岳?」魏仁武突然好像就不那麼害怕岳鳴一樣。
「對啊,小岳啊,是我啊,魏先生。」岳鳴看到有些進展,他也喜笑顏開。
「你是小岳。」魏仁武指了一下岳鳴,又指了一下自己,「我是小寶,我們的名字好像喲。」
岳鳴的笑容立馬便僵住了,這根本不是進展,這根本就是一場打擊,深深打擊了岳鳴。
岳鳴開始有點急躁了:「魏先生,你真的變成了這樣嗎?我知道你是假裝的,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你就不能收起你的演技嗎?」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一個是小岳,一個是小寶,小岳,小寶,我們能成為朋友啦。」魏仁武根本就沒有聽岳鳴在說些什麼,他只顧著自己撒歡,哪裡去聽岳鳴的苦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