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真不敢相信
「是啊，我當時除了感激不盡還外加無地自容，上次不辭而別離開了她，她非但沒怪罪記恨我，一聽說我和青林寺蒙難了，居然變賣了全部家當並且不辭辛苦幫我和青林寺討回了公道，這樣的恩情一時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感激她才好……」伍佰強也承認，在這樣重大的人生轉折中，雷艷芳對他起到的不可或缺的作用，但也再次陷入到了兩難選擇的境地似乎。
「還有什麼遲疑的，了了芳姐的心愿不就行了嗎？」趙無底卻想得十分簡單。
「假如我跟她是在人間相遇，可能一時衝動也就成了好事，可是我們這樣的相見恰恰是在青林寺里，後山的塔林里還坐化著我師父青林道長的遺體，彷彿他的魂魄就在這青林寺上空游弋盤桓，所以，我哪敢越雷池一步，立即拿出一副出家之人與良家婦女授受不親的姿態來面對美艷絕倫的雷艷芳……」伍佰強又說出了這樣的理由，讓他與雷艷芳的好事再次擱淺……
「這樣的情況下，芳姐就一點兒怨言都沒有嗎？」趙無底都為雷艷芳抱不平了似乎！
「她若是真有怨言的話，最好是沖我爆發一下，罵我幾句甚至打我一頓，我或許心裡還好受一些，但她一句怨言都沒有，反而對我更加關懷備至，出了衣食住行方面給了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連青林寺里許多應該我親力親為的事務她都替我做了，而越是這樣，我的心裡就越是過意不去，她給我的越多，我就越是覺得無以回報……內心的矛盾讓我焦灼不安，根本就沒法靜下心來打坐清修……這讓我日漸消瘦，竟然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了……」
講這段故事的時候，伍佰強的神情似乎也給人一種形容枯槁的樣子。
「您這樣焦灼，難道芳姐沒看出來？」趙無底提出了這樣的質疑。
「當然看出來了，不過她還是一句怨言都沒有，想方設法用食療來幫我調養身體，弄得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反正她越是對我好，我負擔越大，內疚也就與日俱增，到後來，這樣無形的壓力簡直壓得我都快喘不上來氣來了……」伍佰強似乎此刻都有些呼吸不暢的樣子。
「那，最後是如何化解的呢？」趙無底都開始為伍佰強擔憂了。
「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這是一個兩難選擇的死題，特別是春暖花開之後，尤其是進入夏季，雷艷芳如入無人之境地在青林潭裡像一條美人魚一樣自由自在地游泳，上岸之後沐浴這人跡罕至山谷中溫暖陽光的時候，完全不避諱我的存在，完全不在乎我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她……
「而且入夏之後，她穿著很少，特別是早晚沒有香客的時候，就更是像我不存在一樣，隨時隨地都可能讓我看到來自她青春靚麗的絕代風華之美……」講到這段的時候，伍佰強的眼神也跟著熠熠生輝，似乎當時的感受著實令他蝕骨銘心，永世不忘。
「這就更讓您備受煎熬了？」趙無底一聽伍佰強這樣描述，也就猜透了他當時會是怎樣一種心境了……
「這些都不算，正好那期間我因為肝火旺盛，寢食難安，居然一下子在右側胸前和腋下起了大片的皰疹，儘管我不懂醫術，但我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蛇盤瘡』學名應該叫帶狀皰疹，是由水痘、帶狀皰疹病毒引起的急性感染性皮膚病。對此病毒無免疫力的兒童被感染后，發生水痘。很多人被感染后成為帶病毒者而不發生癥狀。
「但由於病毒具有親神經性，感染后可長期潛伏於脊髓神經后根神經節的神經元內，當抵抗力低下或勞累、感染、感冒時，病毒可再次生長繁殖，並沿神經纖維移至皮膚，使受侵犯的神經和皮膚產生強烈的炎症……
「皮疹一般有單側性和按神經節段分佈的特點，有集簇性的皰疹組成，並伴有疼痛；年齡愈大，神經痛愈重。這種病多發於成年人，春秋季節多見……想不到，我當時也就三十五六，就得上了這樣的疾病……」伍佰強居然可以將這個病症說得如此詳盡，說明他真的得過這樣的疾病，並且查明了病因。
「這個疾病我比較清楚，我記得我的神醫爺爺告訴過我，人是水痘、帶狀皰疹病毒的惟一宿主，病毒經呼吸道黏膜進入血液形成病毒血症，發生水痘或呈隱性感染，以後病毒可長期潛伏在脊髓后根神經節或者顱神經感覺神經節內。
「當機體受到某種刺激，如創傷、疲勞、惡性腫瘤或病後虛弱等導致機體抵抗力下降時，潛伏病毒被激活，沿感覺神經軸索下行到達該神經所支配區域的皮膚內複製產生水皰，同時受累神經發生炎症、壞死，產生神經痛——當然，這樣的疾病病癒后可獲得較持久的免疫，故一般不會再發。」趙無底一聽伍佰強得過這樣的疾病，馬上給出了似乎更加專業的回答。
「是啊，我當時不是很了解這樣的疾病，只是害怕民間說的，得了這樣的皰疹的話，一旦兩邊的皰疹連在一起，人就沒救了……我當時真的絕望了，以為這是我內憂外患生命的盡數到了呢，立即鬱鬱寡歡茶飯不思了……」伍佰強還真是情緒化，講到這裡的時候，彷彿他此刻又病的不輕的樣子了。
「一定又是芳姐幫你治好了這個疾病吧？」趙無底則一下子猜到了結局。
「是啊，她一旦知道我得了這個疾病，立即讓我脫掉衣服讓她查看，我當時拘謹害羞極了，儘管我是個大男人，但讓我脫掉上衣把上身展現在她面前，近距離讓她查看，著實讓我沒法做到，可就在這個時候，雷艷芳忽然急眼了，問我，難道你讓我也脫掉上衣，跟你一樣了你才肯脫掉上衣讓我檢查你的病狀嗎？我一聽她這樣說，立馬沒了脾氣，趕緊將上衣脫掉，將患病的地方展現給她看……」伍佰強描述這段往事的時候，聲音活靈活現，就好像這事兒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她後來是如何幫你治好的？」趙無底開始關心這個了。
「她查看了我的病情之後，立即下山幫我弄葯，回來之後，立即讓我吃一種叫伐昔洛韋的西藥，外加維生素B1、B6、還有一種B12中含有的甲鈷胺，除了這些，每天還要五六次給我的皰疹上塗抹一種叫阿昔洛韋的乳膏……」伍佰強的記憶力就是強，連這些都急得一清二楚，或許，這其實是對雷艷芳的一種記憶方式吧。
「這個時候，您對這樣的近體接觸已經適應了？」趙無底憑藉想象，以為這樣的接觸理當擦出某種情感的火花吧。
「適應什麼呀，雷艷芳完全不理會我被她這樣精心照顧的時候，我的身心是個什麼反應什麼感受，有時候，她穿著極少，甚至直接趴在我身上給我抹葯，這讓我就有了很多本能的反應……」伍佰強似乎不再把趙無底當外人了，居然連這樣的細節都敢披露出來給他聽了。
「天哪，這個時候，你這個當師父的，咋應對呢？」一聽他這樣說，趙無底都感覺到窘迫至極，換位思考，假如自己遇到這樣的問題，該如何應對處置呢？
「我哪裡還有應對的辦法呀，只能指望那些本能的反應不被她發現，塗抹完那些藥膏之後，立即離開，我才會漸漸得以平息……」伍佰強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樣回答說。
「難道她就一次沒發現你的反應？」趙無底有點不信，雷艷芳那麼冰雪聰明的女人，會對伍佰強的反應視而不見，或者是一點兒都沒洞悉到，就這樣問道。
「當然發現過呀，而且不止一次……」伍佰強有點勉強，但還是承認了。
「那你咋解釋呢？」趙無底一聽他承認了，就想知道他在當時是如何解釋，如何矇混過關的。
「哪裡還有臉解釋，只能硬著頭皮假裝睡著了，似乎這樣就可以將這樣的本能反應推卸給夢裡那個人的行為，而醒來不用我負責了……」伍佰強說出了他當時的應對辦法，裝死不可能，但裝睡還是個不二的選擇吧。
「你這樣就能矇混過關了？」趙無底有點不信伍佰強這樣就能瞞得過聰穎過人的雷艷芳。
「本來以為能過關，可是有一次，我忽然感覺我的反應被什麼給捉住了，但又不敢睜眼去看，還要假裝繼續輕輕地打出熟睡的鼾聲，但那種被捉住，很快就好像納入到了某種濕潤的物體中，又暖又軟的讓人沒法按捺內心深處的洶湧澎湃……」伍佰強講述這段的時候，表情異常激動，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當年，經歷這樣情景的時候，自己的那些親身感受又一次重現了一樣，就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結果，您就……」趙無底真不敢相信，伍佰強跟雷艷芳之間還有過這樣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