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炎萬血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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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林澤騎車來到胖子家，敲門喊了許久，胖子次睡意朦朧的打開門，一個勁的揉著太陽穴，昨晚喝得太多，還有些不舒服。
「胖子，這幾天我有些事，明天你到工地后幫我幫我說上一聲。」林澤直接說道。
「老林，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不？」胖子道。
「一些私事，等我回來后找你。」林澤道。
「好吧。」胖子沒再問，搖了搖有些木然腦袋，道：「昨天喝得太多了。」
「那我先走了，回頭見。」林澤道。
「回頭見。」胖子打了個哈欠，可突然見想起什麼東西，喊道：「喂，老林，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說過些什麼？」
林澤怔了下，笑道：「沒啊，你昨天醉得像頭豬樣，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扶回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呢。」林澤轉身蹬車離開。
胖子皺著眉頭咕嚕道：「我記得好像是說了什麼啊，對了好像還碰見誰了來著？難道醉糊塗了，可能是吧。」過了片刻，屋子裡胖子眼睛睜圓了慘叫道：「啊，老林有事，我沒自行車今天怎麼去學所，明天怎麼去工地？」
胖子的憂愁，林澤自然不會去管他了，現在他的全心思的在了大炎萬血決上，要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即將決定他日後一生的走向。
到得中午，林澤終於收拾妥當，背著一個背包，花費了一個晶點坐著一趟公交出了城外，這趟車在城外是環城而行，這是方便那些在狩獵血晶或者說種植農務的人用的，當然，那些人是月付，每月五個晶點而已。
一個多小時后，林澤背這包半途下了車，這裡距離他現在居住的地方很遠了，距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反近些，因為他準備去的地方本就是在搬離那邊前準備的。
沿著一條小道進了山，行得大半個小時，林澤就鑽入了叢林中，施展身法加快速度前行，路途中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裡靠近城區，經常會有人組隊獵殺野物獲取血晶，一般來講只有夜晚，那些血獸和荒獸才會從青岩山脈深處遊盪出來。
前行中遇到一個水潭，再沿著小溪上行了幾里路，才在一個山坳中止住了前行腳步。
右側的山壁上藤蔓彌補，林澤將藤蔓分開，移開一個大石板，頓時線路出一個洞口來，仔細瞧了以下，自己以前留下的暗記並沒有變化，說明沒有外人進去過，林澤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來，倒出裡面的粉末，在洞外灑了灑，掩蓋了自己的氣息，然後鑽進了洞里，然後把藤蔓拉回來，又將石板移了回來講山洞封好。
關閉上洞門，裡面頓時黑暗一片，不過林澤的內家心法已是登堂入室，自然還看得清楚，山洞先是平行，他走過去幾步，山洞漸漸變得寬闊，五六米外已是變成寬寬五米，高三米以上洞穴，洞穴的左側擺放著都是一塊塊重千斤以上的方石。
洞穴很深，還有三條十數米的支路，林澤並沒有直奔目的，而是每一個岔道都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雖然洞穴門口堵住了，但洞穴里有數處可以通風裂縫，雖然不大，但一些小型動物還是可能會鑽進來，修鍊的時候容不得打擾，必須小心。
一處處得都檢查完畢，並沒什麼發現，林澤最後才來到了洞子得最深處，這裡十分寬大，平地處有近百個平方，原本倒有些亂石的，不過早被清理乾淨了。
林澤從包裹里拿出一顆熒光石，激發之後，照亮了洞穴，然後包裹扔到一旁，隨意活動了一下，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既然確定安全了，先把洞口封住，然後……準備布陣！」
一塊塊的石頭被林澤搬運道洞口，將進來的道路完全封死，由不得林澤不如此做，即便這裡也算是靠近青岩城，即便是城裡不時會有許多人組隊出來獵殺，但這個世界依舊遠比你想象中的危險，一步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搞定。」林澤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塵，轉身向洞底走回。
來到洞底，林澤將背包里的東西一點點拿了出來，一個玻璃瓶，裡面是按照大炎萬血決中記載所配置出的靈液，一隻盛放毛筆的小盒，一張疊得十分方正的黃布，一個黑色的小袋子，一壺水，還有一包乾糧，一把防身用的匕首，以及那最為重要的玉瓶和記載大炎萬血決的綢書。
這些都被林澤一一擺放在邊上一塊石頭上，接著林澤就打開黃布，鋪在地上，長寬都足足五米，這布同樣是特殊方法炮製的，兩年來，林澤為準備這些東西，費了不少的功夫。
稍稍調息，林澤打開靈液，拿出那隻用血狼尾巴毛所制的大號狼毫筆，沾上靈液就準備開始在黃布上畫起陣圖來。
淡淡的血腥味散發出來，這靈液是由血獸的血，加上特殊的材料調製出來的，而所畫的陣法名叫大炎鎖血陣！
這個陣圖，林澤已經臨摹過不下五十回，自然是輕車熟路，不會出什麼錯誤。
這一畫就是一個時辰，就算是林澤內家底子深厚，這一陣子下來，也覺得手腕發酸，當陣圖最後一筆落下時，頓時覺得原本死沉沉的陣法，似乎一下子活了過來，線紋上似乎有淡淡的金色熒光不斷閃爍。
林澤嘴角微微彎起，這說明陣圖並沒有畫錯。
喝了一口水，吃了些乾糧，靈液的力量能夠維持三天，所以並不急與一時。填飽了肚子，林澤再次拿出大炎萬血決來仔細研讀，修鍊在即，每一步都容不得錯誤。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林澤終於放下了書，將那黑色的袋子打開，自袋子里拿出幾顆拇指大小十二面晶體來，晶體成血紅之色，里中光滑流轉，鮮艷奪目，彷彿有著生命一般，這是血晶！而且全部在外面狩獵上年頭的野獸得來的，而非城裡普通人手中流轉的，由人工飼養製成的次品。
次品，每一顆值一百晶點，而這種血晶每顆價值三百晶點，還多是有價無市，普通人買不到，黑市買賣又要貴上許多，這袋子里一共八十五顆血晶，可說是價值不菲，這其中五十八顆是連同大炎萬血決一起獲得，剩餘的二十多顆，卻是林澤辛苦換來的，林澤不是覺醒者，無法自己凝練血晶，又擔心泄露人類身份，為獲得這些血晶可費了不少功夫。
八十一顆血晶被一一安放在陣圖的陣眼處，而林澤脫去上半身衣物，盤坐在陣圖的中央。
所有的血晶被靈液連接在了一起，靈液中的力量漸漸的滲透進血晶中，大約過了半刻鐘，一顆血晶突然開始綻放光芒，接著就順著陣圖的一個線條，所有的晶石力量都被激發出來。
而這個時候，陣圖的線紋上，原本閃爍的金色熒光突然凝聚成一條條的金線，整個陣圖如同大網一般將林澤圍在中間。
「沒出紕漏。「林澤緊緊的握了下拳頭，壓抑著心中喜悅，從頭到現在都十分順利，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金線的力量越來越強，林澤覺得這股力量讓自己的身軀都差點懸浮起來。
「就是這時候了。「林澤低聲自語，將玉瓶拿了出來，打開瓶塞，那滴閃爍血液受到外面陣法的激發脫瓶而出，懸浮在空中，不住的旋轉，小指尖大小的血團外，灰濛濛的霧氣將之包裹，不時又可見一道道金光閃過，而同時林澤只覺得一股狂暴的氣息自這滴血液中傳遞開來，這氣息竟讓林澤有氣血浮動、心情煩躁之感。
「好厲害，這緊緊是一滴鮮血而已，若是這滴血的主人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怕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夠我受了，一品高手果然是名不虛傳！」林澤暗吸一口涼氣，力境九品，每上一品，差距就越來越大，一品高手整個青岩城也沒幾個，有名號的絕對是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林澤到是見過其中一個，就是青岩城的城主龍天，不過，沒有當時的他進入覺醒狀態，所以直到此刻，林澤才有些感覺到自己與之的差距。
「不過，若是我成功了，我便可在短時間內就擁有一品高手的實力，甚至還能更進一步，那樣我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一向懶散的林澤，眼中透著一絲火熱。
男人，有誰不想自己變得更強大，何況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力，實力就代表著一切。
按照普通的調息之法，林澤收斂了心神，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麼不論成敗都等之後再作考慮，現在唯一要做的全力以赴的修鍊。
自覺已經準備妥當的林澤開始變換吐納之法，左右手各自捏了一個法決，這法決也有名目，左手叫抱心印，右手叫本命印，呼吸九長三短，四長六短，快慢交錯，正逆反覆，十分複雜，不過，林澤精修內家心法，以前也曾多般聯繫，對這些自然是輕車熟路，幾個來回下來，林澤就覺得心臟跳動似乎就開始隨著呼吸變動起來，十多分鐘過去，心臟的跳動規律越來越明顯，分明就是一呼一吸時跳動一次。
普通內家心法到高深處雖也能控制心臟，可那是壓制生機讓其變慢或者變快，但基本來說總是勻速的，如此快慢不定強弱不一的跳動乃是氣機不穩的象徵。還記得第一次試著修鍊時，可著實把林澤嚇了一跳，當時林澤心神一亂，呼吸的節拍稍稍失措，頓時覺得氣血翻騰，血管中的血液似乎一下子紊亂起來，四下亂竄，剎那見林澤的鼻孔眼角就滲出絲絲血液，與之同時先天白玉真氣也是跟著亂竄，經脈開始著疼，若非見機得快馬上收斂心神，只怕會當場暴斃。
這個關鍵時刻，林澤自然不會犯那些錯誤，一絲不苟的控制著呼吸，不知過了多久，林澤覺得漸漸的如此呼吸已成為自然，他的心神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集中在了心臟的跳動上，每一次收縮，似乎整個心神隨之濃縮為一點，每一次擴張，心神又散布全身，這一伸一縮間，莫名的玄妙在林澤心中不住的流轉。
與之同時，心跳的聲音傳到外界，這種別樣的韻律頓時與陣圖相互結合起來，血晶之上，血紅的薄霧裊裊升起，被陣圖封鎖在陣法中，這霧氣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那金色陣紋細線也自陣圖上脫離，懸浮在了空中，隨著林澤的每一次心跳，以林澤為中心微微伸縮著。
覺醒者之血就懸浮在林澤胸前，狂暴的氣息依舊不斷散發著，光芒越漸鮮紅奪目，他不住的旋轉著，似乎隨時要破空而去，卻又被金色陣紋封鎖在了空中。
咚咚咚……
整個洞穴里回蕩的都是林澤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陣圖伸縮的幅度越來越大，那滴覺醒者之血也隨著陣法的收縮不住的向林澤的左胸靠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此時外面天上的日頭早已經墜落西頭，陣圖的伸縮似乎突然間達到了極限，猛的一縮，裹著覺醒者之血一下子沒入了林澤身體內，出現在林澤心臟的中心，而那金色陣紋澤是以林澤的周身血脈為依託，將覺醒者血包裹住。
林澤一個寒戰，接著一股暴戾的氣息突然衝上頭來，只是一剎那，林澤就雙目通紅，似欲發狂。雖然此時林澤的實力還根本無法內視心臟中的具體情況，可也能感覺到，那滴覺醒者之血在進入心臟后，面對近在咫尺的血液呈現出一種狂暴、吞噬一切的氣息，原本在外面乖乖的它一下子就暴動起來，好在那金色的陣圖將之包裹著，隔絕了它與林澤自身血液的接觸，但是在林澤的感覺中，這陣圖似乎隨時都可能被衝破。
這個時候林澤並沒有別的辦法，只是努力的謹守著靈台清明，維持著心臟跳動的韻律。
外面的血霧順著林澤的七竅沒入林澤體內，進入林澤的血液中，但並不會如同這個世界其他人那樣迅速的溶入自身血脈，而是魏晉分明，順著血液的循環來到林澤的心臟，投入金色的陣紋中。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外面的血霧越來越淡，那寫血晶也漸漸血紅漸腿，畫為透明之色。
砰砰砰，一臉竄的聲音中，八十一顆血晶全部化為粉末，所有的血霧都進入林澤心臟，溶入那陣紋中。
覺醒者之血終於安靜了下來，金色的陣紋將之壓縮道米粒大小。
林澤暗自鬆了口氣，改變了呼吸方式，雙手換成一個印結：本命真火印。
這印結一變，林澤的全身血液頓時也沸騰起來，一種奇妙的力量在心中凝結，那血液與陣圖交接處頓時氣化，若是是能肉眼觀之，定會發現，那處如同一團火焰一般。
這是本命心火！
大炎萬血決中就是借呼吸之法，手印法決，鼓動沸騰氣血，讓心臟的每一次跳動化成本命心火，以心火祭煉陣法，藉助陣法為引子，讓自身血脈與覺醒者之血間建立起一種玄妙的共振，以此激發自身血脈的力量。
可是，這心火一燃，那覺醒者之血似乎感覺到危機，原本安靜下來的它猛的一跳，陣紋迅速擴大，陡然產生的擴張竟是將林澤心臟所有的血液都排擠了出去。
這一下太突然了，剎那間，所有的毛細血管紛紛出血，而且這一切並沒有結束，那覺醒者之血又是連續一縮一張，又有無數的血管破裂，林澤整個人都成了血人，軀體中的鮮血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少了三分之一。而且，那本以為十分穩固的陣紋似乎竟一下子有即將破裂之感，那本已經被封住的暴戾氣息再次出現，直接衝擊著林澤本已經有些不堪的意識。
只是這麼片刻功夫，林澤已經是命懸一線！
「就要失敗了嗎？就要失敗了嗎？不！絕不！」這等生死之間，林澤腦海中念頭不斷閃爍，在最後的嘶吼聲中，再次凝聚殘力，儘力的維持著呼吸的韻律，白玉真氣也沿著平常運轉的方式流轉全身，儘力的修補著殘破的軀體。
在他儘力的控制下，體內的血液再次回到心臟，化為心火，這場生死較量，林澤不想就此認輸！但是隨著自身血液的越來越少，林澤的抵抗之力也越來越弱，林澤知道只要這心火一熄，覺醒者之血最終還是衝破枷鎖，流入自己的軀體，到最後，自己的血脈最終會被這覺醒者之血所吞噬。
「最壞的結果真的要發生了嗎？其實這也不算很壞，一品之力，多少人追求啊！這個世界，終究不是人類的世界，這樣也好！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我到底算不算原裔？能不能擁有不老不死的生命？或者說失了這麼多血，該不會就此醒不來了吧？」只過了幾分鐘時間的功夫，林澤身上血液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丹田裡的白玉真氣也越漸微弱了，覺醒者之血的暴動雖沒之前厲害了，但林澤知道自己也堅持不到將陣法真正的祭煉完全，就算祭煉完全了，自己體內的血液也無法維持自己的生機，結果都是一樣！此時的他卻又是哂然一笑，有不甘，卻也有解脫！
砰，林澤倒在了地上，此時的他已是精神恍惚，失去了知覺。
外面，大地一片漆黑，不斷有猛獸的嚎叫之聲傳出，已是夜至三更，大地的主人早還換成了冥屍、血獸、荒獸的天下。
山前得洞口處，一些山體通往洞子的縫隙處不時會有一些猛獸徘徊，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山洞內，林澤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這個時候若是有外人觀看了整個過程，定然會發現，那將他的身軀和周圍地下都染紅的血液少了一大半，那林澤胸前的那枚古怪的玉佩這時候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林澤曾試過用血來祭煉它，但從來沒用過這麼多血，想來也不會有誰會這麼嘗試，這幾乎就等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