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84章
第180章
「姑娘要是不信,可以親自看看十三少。」隨著幾位看來德高望重的掌門人的眼神交流之後,一個少年被帶到了青青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少年,青青的眼前不由一亮,早知道司馬青青的相貌不俗,能被他喜歡的女人當然也不會太差,卻不想,眼前的男子那麼的俊美。
是的,俊美,雖然已經對各種俊男見慣不怪了,可是,青青依舊忍不住的暗贊。
俊逸,但是卻沒有陰柔之氣;光潔,卻不失陽剛之味;面容和司馬無情有著八分的相似度,可是那雙眸中卻不同於司馬無情的狂囂狠辣,有的反而是一種坦然。
「好一個十三少,難怪!」青青開口贊道,這不禁讓在場的人有些意外,也讓十三少司馬如冰更是詫異。
對於這個司馬家的傳說,他早就有所耳聞,想她以稚齡時,就能親手打死和好兒夫人私通的男子,那份狠勁說來,司馬山莊親眼目睹之人都心有餘悸。
可是,他卻並不覺得她狠,因為如果她不狠的話,好兒夫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或許,好兒的命在旁人眼裡不過是一隻螻蟻那麼渺小,但是對於她,卻是溫暖的全世界。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讓司馬無情一直另眼相待,讓整個司馬山莊為之畏懼的小姐,但是他卻奇異的能了解她為何如此做?
就像他一樣,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他做什麼都可以。
「如冰見過姐姐。」更讓人震驚的是,司馬如冰對司馬青青的恭敬。
「父親死了。」沒有質問,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淡淡的承述。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青青繼續問道,淡漠的話語讓人聽不出情緒起伏,這不禁讓司馬山莊也就是弒情盟的人有些意外,就是在場的武林中人也有些納悶。
真搞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冰甘願受罰。」司馬如冰直直的跪在了司馬青青的跟前,雙眸中沒有對背叛父親的後悔,更沒有對可能受到的懲罰而畏縮,有的依舊是那種坦然。
沒有解釋,沒有辯駁,有的只是一種擔當,一種對自己所做之事該有的擔當。
「心甘情願?」青青看著跪在地上的司馬如冰問道。
雙眸直直的看向司馬如冰,滿意的看到了那依舊坦然的目光。
「無怨無悔。」司馬如冰開口了,看向那露在面紗之外的雙眸,他感受到了一種歸屬。
一種陌生的,卻是他夢寐以求的,叫做手足親情的東西。
「記住今天的承諾。」青青環視了一眼正冷眼旁觀的各位江湖中人。
「司馬如冰不忠不孝,至弒情盟於土崩瓦解之地,讓家主司馬無情命喪黃泉,身為弒情盟的一份子,作為司馬無情的兒子,司馬如冰該受何懲處?」青青轉身坐回了家主的位子上,冷冷的問道。
「叛徒,死。」沒有絲毫的遲疑,先前說話的男子已經給出了答案。
「司馬如冰,你還等什麼?」青青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司馬如冰,他應該早知道的,背叛的下場就是如此。
「謝姐姐成全。」司馬如冰的雙眸依舊坦然,反而還多了幾分釋然。
「請各位小姐少爺出來。」就在司馬如冰準備自裁的時候,只聽得腳步聲起,大大小小的少年少女被帶到了大廳中。
「各位看好了,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青青冷芒一掃,最後看向了司馬如冰。
不用青青吩咐,司馬如冰已經被兩個男子架起,直接綁到了廳中的柱子上,一條用鹽水浸泡過的皮鞭也被放到了大家的面前。
「請。」鞭子被送到了最前端的一個少年手中,不用多說,已經明了。到此,在場的人都已瞭然,司馬如冰將要受到的懲罰就是這鞭刑。
可是,至此,依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司馬如冰說話,依舊只是看著。
「唇亡齒寒,大家可記好了。」青青的目光在司馬家的眾多子女中掃視,收回目光的時候,拿著鞭子的少年眼中寒芒一凝,大步跨出,手臂用力,清脆的鞭聲響起,司馬如冰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條血痕。
本就光潔的容顏,頓時一片煞白。
就這麼著,鞭子一個個的交接,司馬如冰的身上血痕交錯,可是司馬如冰,偏偏一聲都未吭,就這麼忍受著。
直到司馬如冰的身上已經完會被血跡給浸濕,全是血紅,原本坦然的眸子也變得恍惚。
自始至終,卻無一人出面。
「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十三少這是棄暗投明,明智之舉。」首先開口的還是慧納大師,果真是出家人慈悲為懷。
「哦,弒情盟的叛徒不是諸位親手交還給弒情盟的嗎?」青青挑眉問道。
雙眸卻直直的看向了司馬如冰,看著那恍惚的眼神一點點的清晰。
一句話,卻已經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青青的用意,她這是用事實告誡在場的司馬家的子女,背叛者的下場不止是受到非人的懲處,還會被整個武林同道給遺棄。
「看請楚了嗎?父親信任了你,可是你卻背叛了他,你把信任給了他們,他們卻拋棄了你,你得到了什麼?」青青走到司馬如冰面前,淡漠的話語透露著刺骨的寒涼,所謂的懲罰,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司馬如冰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徹底的絕望,雖然之前他已經做好了以死贖罪的心,但是,他此時卻休會到了一種比死還痛哭的感受。
那就叫生不如死。
「所有的事情,由你而起,那麼就由你來了結,弒情盟,從此刻開始,我交給你,別讓我失望。」司馬青青解開了司馬如冰身上的繩子,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子。
只有經歷過背叛和傷痛的人,才不會重蹈覆轍,司馬如冰接手了弒情盟,那麼弒情盟將永遠不會和所謂的江湖正道走在一起。
只因為,今天的記憶將會成為司馬如冰心中永遠的烙印。
「十三少,你別一錯再錯,別聽信妖女的話,一旦你接手了弒情盟,那麼你就再無回頭之日了。」正氣凜然的話語,在空中回蕩。
可是,司馬如冰緩緩的轉頭,把目光看向說話的人。
突然笑開了,那一抹笑容,一掃之前的坦然,妖冶而絕美。
「姐姐不怕我對姐姐動手嗎?」任由身邊的人兒支撐著自己,司馬如冰的頭顱緩緩的擱放在青青的肩頭,全身心的去感受那淡淡的溫暖。
「我相信父親的眼光。」青青開口了,司馬如冰會是一個很卓絕的領導者,之前的他還缺少一份領導者的果斷和決絕。
而現在,司馬如冰已經具備了。
「父親?」喃喃吐出兩個字,司馬如冰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張不可一世的不老容顏。
「是,父親用他的命和屈辱教會你,什麼叫江湖。」青青慢慢抽離自己的身體,任由司馬如冰獨自站立著。
「弒情盟門人聽令。」隨著青青的轉身,潔白的衣裙上已經血跡斑斑,在那衣裙上綻放著妖嬈之花。
「聽盟主令下。」隨著整齊的聲音響起,司馬山莊里裡外外,幾乎一半的人都單膝跪地。
「弒情盟此刻起,聽命於司馬如冰。」
「司馬如冰,接令。」
一塊令牌出現在了青青的手中。
「司馬如冰接令。」司馬如冰看著眼前的青青,心中百感交集,可是此時此刻,一股傲然氣概由內而外的奔騰著,撐著劇痛無比的身軀,跪倒了青青的跟前,雙手慎重的接下令牌。
「十三少,不可。」就在令牌交接的時候,一股猛烈的掌風已經拍向青青。
青青手中的令牌不退反而直接塞進了司馬如冰的手中,只聽得一聲悶哼,青青的身軀已經頹然倒地,面紗下溢出了濃濃血跡。
「各位欺人太甚,襲擊一個沒有半點還擊之力的柔弱女子,真的是讓在下敬佩之至,今日本是先父的出殯之日,卻不想各位咄咄逼人,裁著正義的面具,做著芶且之事,今兒個,司馬如冰誓與整個弒情盟同生共死,讓各位見見何為弒情盟?」司馬如冰接住令牌的同時,也快速的抱起了地上的青青,雖然之前的簡短接觸他已經知道青青武功不高,卻不想,青青沒有半點內力。
「十三少,三思而後行,十三少已經脫離苦海,又何必重蹈覆轍呢?」
這句話說得多麼的痛心和憐惜,可惜,此時此刻,這些已經不足以動搖司馬如冰的心了,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完全看透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嘴臉。
「十三少,只要你交出令牌,我們不會為難於你。」叫囂聲陸續響起,符合聲陣陣。
「今日,你我生死不共戴天。」抱著青青,司馬如冰的身影迅速退後,瞬間,已經有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赫然是司馬山莊的人。
以及司馬無情的兒女們。
「司馬家的人,看好了,記住了,我們姓司馬,司馬山莊豈容他人踐踏,我以司馬家主的身份,正式宣告,從今起,司馬山莊和弒情盟合而為一,全由司馬如冰掌管,違抗者,家規處置。」青青掙扎著離開了司馬如冰的懷抱,冷聲命令。
隨著她的氣息變化,胸前的血跡越來越濃。
「誓與家主共存亡,護我山莊,雪我恥辱,殺。」隨著一聲激憤的怒吼,整個山莊頓時成為了一片戰場。
就在山莊內殺聲震天的時候,山莊外本該離去的女眷們卻一個不少的站到了山莊的不遠處,不遠不近,看似是為進入山莊的人擔心,卻恰好站在了山莊的每一個角落,不管逃出還是進入,都逃不開她們的眼睛。
現在的她們那還有那畏懼茫然的模樣,每一雙眸子里有的都是透骨的寒意。
夜幕慢慢降臨,司馬山莊方圓百里之內,一片死寂,就連平時能聽聞的蟲鳥鳴叫聲都沒有了。
而山莊外不遠不近的地方,總會零星的躺著一兩個已經氣絕的屍體。
原本守在外面的女子們已經沒了蹤影,負傷累累的幾個身影躍出司馬山莊的牆外,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迅速離去。
而身後的追隨而至的人影卻明顯的減慢了速度,追了不遠就返回了。
當黎明來臨的時候,司馬山莊的大門終於打開了,放眼望去,除了空氣中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讓人以為,這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如常,就連地上都是乾乾淨淨的。
隨著送葬的隊伍走出大門,已換上了一身喪服的司馬如冰,帶著一干司馬家的子女出現了,身後是司馬無情的棺檀,氣氛肅穆,悲涼。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種叫堅毅的表情。
經過了血的洗禮,他們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江湖。
司馬無情的送葬隊伍,默默的前行,一路無礙的到達了目的地,奉命前來查看的差吏們,看到一切如常,也寒暄幾句后離開了。
心中卻納悶,之前那麼多的武林人士,不知上哪兒去了。
不過想歸想,他們卻不會自找麻煩的去詢問,畢竟,江湖中人不是老百姓,他們也不願惹火燒身。
司馬無情的葬禮平靜無波的舉行了,而武林中卻湧起了一股暗流,一去不返的人們,讓各個門派都諸多猜測,焦急的等待中卻迎來了一個女子。
據說是司馬家修離后被同門所收留的女子,滿臉的焦急和惶恐,還有著連日來奔波的憔悴和疲憊。
半信半疑的狀態下,卻在對方拿出了同門的信物之後,迎進了內院。
本想趁機詢問關於離開的同門的訊息,卻不想他們不但沒有開口詢問的機會,就連發出感嘆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女子梳洗安頓的當天夜晚,一夜之間,江湖中參與了圍剿弒情盟的各大門派都遭到了滅門。
整個江湖頓時被一股肅殺之氣所籠罩,可是卻再無人敢出面詢問和調查。
幸免於難的各大門派都奉行了安身立命的原則,不聞不問。
但是從此,弒情盟在武林中更成了不能招惹的代名詞。
弒情盟的盟主,以及司馬山莊的新任家主司馬如冰,也成了一個武林奇談,從一個叛徒,成為了一個真正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武林梟雄。
關於那曇花一現的司馬小姐,卻只成為了一個傳說,一個不解的傳說曰江湖的劇變同樣引起了朝廷的關注,但是卻在確定完全屬於江湖糾紛之後,朝廷保持了坐觀的態度,只不過突然離去的太后卻在消失一月之後,突然顯身在了賢王府門口。
一切未變,只不過顯得更加的清瘦,臉色也有些蒼白。
「母后。」當獨孤鑫源看到門。站立的青青的時候,除了驚喜還有擔憂。
一眼就能看出,母后的身體有問題。
沒給青青開口的機會,太醫已經蜂擁而至,連帶的皇上也出宮了,幾位王爺更是緊接而至。
「內傷未愈,要修養大半年。」一樣的診斷,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母后回宮修養吧。」不等獨孤鑫源開口,軒轅皇獨孤韻已經開口了,一直溫潤的臉龐上卻有著溫怒。
母后究竟做了什麼,怎麼會受了重傷。
母後身手不凡,他們雖然都沒見過,但是就從她能無聲出入皇宮來看,就知道必然不簡單。
可是,她身上沒有內力也是大家共知的,畢竟只要會武功的人都能判斷出來。
究竟什麼樣的人,對母後下此毒手?
「這回,母后得乖乖的,那也去不了了。」看著他們幾個凝重的神情,青青打趣到。
輕笑,卻扯痛了胸口,眉頭不由一皺。
「母后回來就好。」獨孤行風說到,他算是哥弟兄幾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投師於江湖中的皇子,看到此刻的母后,他的腦中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所有的大概串聯起來,思緒已經慢慢明了。
第181章
「母后,身體好些了嗎?」尾隨著獨孤音塵進宮辭行的李夢琪,看著明顯消瘦的青青,擔憂的問道。
她只聽說,母后回來后,不小心受涼了,卻沒想到,這一病那麼長時間,青青瘦了那麼多。
幸而,最近青青身體康復了許多,這才能夠讓她們探望,要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母后呢。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次回去,和令尊好好聚聚,不急著回來。」青青看著一臉擔憂的李夢琪,笑言。
當初的決定果真沒錯,李夢琪很適合獨孤音塵,李夢琪的天真和陽光,能讓獨孤音塵感受到另一種寧靜和溫暖。
即便獨孤音塵對李夢琪的感情達不到愛,可是卻能做到相濡以沫,畢竟,生活並不是故事。
「謝謝母后,要不是母后,兒臣也不會找到王爺,更不會嫁給王爺,兒臣自然嫁給了王爺,那麼兒臣就會好好的珍惜的,母後放心吧。」若說李夢琪是一個單純幼稚的姑娘,但是她卻又有著大智若愚的聰慧,她的言語間已經表露了很多的東西,她知道,只是她不想去捅破,更不去觸碰,就讓它永遠的塵封,那樣對誰都好。
更何況,獨孤音塵對她很好,為了他,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天下之大,多走走看看,也能增長見識。」青青面色依舊的笑言,有些東西,點到即止。
「嗯,王爺還要為母后建一個全天下獨一無二的院落呢。」李夢琪的眼裡閃爍著期待,畢竟走出去,遠離這讓她覺得有些壓抑的環境,她的心情會好很多。
「呵呵,我等著。」青青看著李夢琪那明媚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無來由的好了。
「落凌王覲見。」隨著玄月宮外的太監通報,獨孤音塵已經走進了玄月宮,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他的唇角也有了會意的笑容。
「兒臣參見母后,母后今兒個可好些了?」話歲這麼問,獨孤音塵的眼睛卻已經把青青從頭到尾的掃了一個遍。
「你們都把我當三歲小孩了,一來都問這個,沒事了。」青青莞爾,笑言。
「母后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以後凡事得小心,要是在出什麼紕漏,兒臣就讓王妃寸步不離的守著母后,免得母后在有了傷風著涼的,就不好了。」
獨孤音塵這話可是話中有話啊。
「對,朕贊同,如果再有什麼的話,朕也親自來看著母后。」卻不想,沒等青青回話,獨孤韻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的傳來了。
明黃的身影也進入了青青的大家的眼帘。
「妾身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夢琪趕緊起身行禮,之前的笑容也收斂了,神情有些拘謹。
「王妃免禮,都是自己人,無需拘束,坐吧。」獨孤韻自然的坐到了青青身邊的椅子上,溫和的說道。
唇角的笑容,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這麼多名貴藥材一直再補,如果還好不了,那真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青青莞爾,沒想到,她居然被威脅了,接二連三的威脅。
不過,這種威脅,她不討厭。
「母后。」卻不想,這話一出,異口同聲的溫怒聲來自獨孤韻和獨孤音塵。
他們一聽這話,就不約的有了不詳的感覺,心裡很不舒服。
「童言無忌。」暗嘆,青青微微翻了翻白眼。
什麼時候,這些小傢伙都沒大沒小了。
李夢琪聞言,粉嫩的小臉蛋憋得通紅,看著母后這有些孩子氣的舉動,讓她感到好好玩,而她和獨孤韻兄弟間的相處,不似是皇室,反而有著一種尋常人家的溫馨和和睦。
「母后,今兒個的葯還沒喝吧?」獨孤韻在看到青青那難得嬌俏的神情也展顏一笑,突然想到了來的目的。
「嗯,我一會再喝。」沒有撤謊,更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可是青青卻知道,這葯是逃不了了。
既然獨孤韻來了,自然就表示他已經知道了她沒喝葯的事情,她說什麼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這葯看來不錯,母后的氣色越來越好了。」獨孤韻沒有戳穿青青的要賴行徑,只是贊道。
「王妃,你去看看母后的葯好了沒,替母後端來吧。」卻不想,又冒出了一個不屈不撓的人了。
「好,母后,兒臣這就給您端葯去,母后可的給兒臣這個機會啊。」李夢琪明媚的笑容中明顯的有著調侃,這就是青青喜歡她的原因。
即使生活在皇室中,她還保持著屬於她自己獨有的純真品質。
「難怪人人都說皇宮就是人間仙境啊,整天這麼被人伺候著,唉。」青青無奈的看了一眼「小人得志」的弟兄兩,長長一嘆。
「母后是不是無聊了,想不想出去走走,朕陪母後去?」獨孤韻首先說道,大有不管什麼時候,只要青青願意去的話,他就跟隨的意味。
「懶動,外面也開始熱了。」青青懶懶的說道,看了看宮外那逐顯灼熱的太陽,她還真不喜歡。
「母后,葯早就煎好了,怎麼都沒有送上來,奇怪!」恰這時,李夢琪已經小心翼翼的端著湯藥進來了,這嘀咕聲不大不小恰好讓在座的人都聽見了,青青的唇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這玄月宮的奴才們是怎麼當差的?富貴。」獨孤韻硬忍住了出口的笑意,冷聲質問到。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可憐的富貴有苦難言,總不能說這葯是太後娘娘不想喝。
「富貴,去拿點下藥的東西去。」青青淡淡一句話就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富貴支開了。
「母后,要不到兒臣府上去住吧,免得……」李夢琪面有難色,但是卻依舊大著膽子的開口了。
這欲言又止的神態,卻已經讓青青明白,李夢琪是擔心她在這玄月宮受到慢待。
可是,在讓青青哭笑不得的同時,獨孤韻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在皇宮裡,他的眼皮底下,母后居然被懷疑受到了怠慢,這不表明是他的貴任嗎?
唯獨一個人卻是笑意瑩然,讚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王妃,李夢琪有些時候,不知道該說她是一根筋呢?還是……
反正,她的「無知」總會取到預想不到的結果。
「母后還是先喝葯吧,免得涼了,就失效了。」獨孤韻接過了李夢琪的話,說道。
只要有人提到讓青青出皇宮去住的事情,他就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想動,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給我講講你們的所見所聞就行了。」青青端起碗,一口氣全喝了這才說道。
「這葯怎麼味道怪怪的?」講了話的青青這才突然覺得這葯的味道有些奇怪,隨即一種陌生的焦灼感從腹部傳來,一陣接一陣,不一會,青青已經是滿頭冷汗。
「快傳太醫。」獨孤韻立即大聲傳喚。
「這葯是從誰手裡接過來的,來這裡的路上有沒有碰到過什麼人?」獨孤音塵已經極其理智的向嚇呆了的李夢琪詢問道。
「我……我……」看著青青抱著小腹痛苦的蜷縮身子的樣子,李夢琪的臉色煞白,腦海中一片空白。
「別擔心,不是中毒。」青青用力的忍住疼痛,說道。
她似乎感覺這好像是作為一個女人不應該陌生的狀況,只不過,這件事本應該是她這輩子已經放棄的了,卻不想,還是來了,雖然遲了些,但是卻也證明,她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別說話,是不是很疼?」獨孤韻一把抱起青青,走進了內閣,把青青放到了床上。
雖然聽青青說不是中毒,他的心是鬆了些,但是看著青青那冷汗淋漓的樣子,他還是擔心啊。
「皇上,請容臣為太後娘娘看診。」速速趕來的太醫看著寸步不離的獨孤韻,只能忐忑的出聲,在這麼下去,皇帝就是把他們砍了,他們也不知道太後娘娘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是太後娘娘剛喝過的藥丸,看看裡邊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獨孤韻側身讓開的同時,獨孤音塵則是把葯碗遞給了另一個太醫。
不管是什麼,這都是第一證據,他不會疏忽。
「啟稟皇上,太後娘娘這是……」為青青看診的太醫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診斷,再三的確認之後,卻依舊不知道能不能出口?
「吞吞吐吐的,究竟怎麼回事?」獨孤韻臉色一沉,心理不由浮現不安。
卻忽略了青青那蒼白中隱隱的尷尬。
「太後娘娘是初潮來襲。」一咬牙,太醫還是把診斷說了出來。
怎麼也想不到,太後娘娘都多大的年紀了,居然才來初潮,這怎麼說都讓人難以置信啊。
聞言,獨孤韻和獨孤音塵都有些詫愣,四道視線直直的看向了床上正忍受痛苦的青青。
「看什麼看!」此時此刻的青青不止要忍受一種不同於平常所受的傷痛的那種痛苦,還要忍受這讓她倍感難堪的目光,不由有些光火。
「那母后怎麼那麼痛苦,趕緊想辦法讓太後娘娘止痛啊。」聞言,獨孤韻立即開口命令道。
心中的那一絲驚愣卻轉變成了一種喜悅,連他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臣遵旨,太後娘娘休內寒毒雖然清除了,但是身體卻留有病根,承蒙蒼天照顧,太後娘娘初潮來喜,還請太後娘娘注意保暖,切勿在受寒。」太醫欣然領旨的同時,也殷殷的叮嚀道。
「棉被,火爐。」聞言,獨孤韻隨即吩咐道。
而這卻讓一旁驚嚇過後的李夢琪有些不可思議。
用得著那麼誇張嗎?
這可是晚春季節了,雖然不能說是烈日炎炎,但是也是晴空萬里啊。
「皇上,你嫌我笑話還不夠嗎?」就連床上的青青也受不了了,所有的疼痛和隨之帶來的煩躁也變成了怒火,沖著獨孤韻噴了出來。
「別生氣,朕也是一時著急,欠缺考慮。」獨孤韻不但不以為許,還覺得這樣的青青他很喜歡,畢竟,這樣的青青,他反而覺得很近很近。
「太後娘娘只要注意休息,保暖就行了,臣馬上去為娘娘煎藥,服下就會沒事了。」太醫一直低著頭,雖然帝王的反應有些讓人吃驚,但是他卻不敢笑出聲啊。
關於當今皇上對太後娘娘的呵護之情也由此可以看出,但是這個念頭也是一閃即逝,不敢多想。
「還不快去,愣在這幹什麼。」獨孤音塵看著愣在一旁的其他太醫,冷聲斥到。
「臣等馬上就去。」聞言,太醫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紛紛為青青去煎藥去了。
太後娘娘初潮來襲,這個消息也不臉而走,傳遍了整個後宮。
後宮之中一片嘩然,隨之而來的也是一大衝擊。
這個消息,不止讓她們震驚,卻也讓她們感到了一種危機感。
各宮之中,各位娘娘美人卻也是反映各異。
各種女人所用的上好補品也紛紛準備出爐,御膳房裡可是比平時忙碌了許多。
青青則是在用過了太醫親自煎熬的葯湯以後,終於得以舒服的休息了,經過一番折騰,雖然不想睡覺,但是卻也全力慵懶,不想動彈。
「母后,如母后不棄,兒臣這幾日就留在宮中陪伴母后吧。」李夢琪話雖這麼說,但是卻已經做好了留下的準備,如果不是這麼一出,她怎麼也沒有發現,母后既然連作為女子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更別提適應這特殊日子。
「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嬌弱。」青青想都沒想就回絕了,她這臉算是丟到家了。
但是這到此為止吧,在讓這丫頭待下去,還不知道會再出多少簍子呢,她還真不習慣應對這種意外。
「母后嫌棄兒臣?」卻不想,正忙活著的李夢琪一聽,臉一垮,嘴一疼,眼眶中淚水就開始泛濫。
「別來這招,不管用,回去吧」青青閉上眼,不去看李夢琪那泫然欲泣的小臉蛋,冷冷的說道。
「母后,真不要兒臣留下來?」卻不想,果真,聽聞此言,李夢琪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消失,之前的那一幕好似戲法一般。
「恩,回去吧,你也該為你們的出行好好準備準備。」青青再次睜開眼,岔開了話題。
「那母后要是有什麼需要兒臣做的,一定要讓人來告訴兒臣。」李夢琪想了想,也沒有強求,只不過還是不放心的交代。
畢竟據她的了解,有什麼不好說的話,母后應該不會去問別人的。
「那兒臣先行告退,母后好好歇息。」李夢琪話這麼說,卻轉身對前來服侍青青的宮女一再叮嚀道,每一個細節都叮嚀幾遍,就怕照顧不周。
由著李夢琪這麼做,青青不想動。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屬於女人的本能屬性會讓她這麼受罪。
比她之前挨的那掌還難受,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半聲都沒坑過,可是這個,卻讓她如此的狼狽。
不知何時離開了玄月宮的獨孤韻和獨孤音塵卻是行走於御花園中,思緒紛飛。
「沒想到母后居然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獨孤韻笑著說道,他的心情很好。
「母后的年齡本就不大,恕臣弟斗膽,不知何時,皇上會頒布先皇遺詔,廢黜母后的尊位,給母后自由之身?」獨孤音塵想到的就是,現在的母后還年輕,這個小事卻讓他想起,母后還有做母親的資格,如果母后一直得不到自由的話,那麼這個本該擁有的權利,也將會被剝奪。
「自由之身?難道朕禁錮了母后的自由了嗎?」獨孤韻何嘗不想,但是這種自由,帶來的將會是什麼?
遠遠的離開奉天,離開他的身邊,去到墨良的身邊,想到這裡,他的拳頭不由緊握,他做不到。
「皇上應該明白臣弟的意思。」獨孤音塵站定,看著獨孤韻那眼底竄起的怒火,不卑不亢的說道。
在關於母后的事情上,他是不會退讓的。
「王弟希望朕怎麼做?」獨孤韻瞬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淡淡的問道。
「臣弟不敢,臣只是希望母后能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母后需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定平靜的生活罷了。」獨孤音塵說道。
「母后雖然是我們的母后,可是母后卻也是一個女子,兒臣想母后能如此對待我們,必然也想有個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獨孤音塵索性把話說明了,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左右獨孤韻的決定,但是他還是想盡自己的力量為母后爭取自由。
儘可能的去爭取。
第182章
「母后,身體好些了嗎?」似乎是為了避免青青的尷尬,接連幾日,都沒有人前往玄月宮打擾青青,也讓青青安生的在玄月宮裡躲了幾天。
剛感到神清氣爽了,沐浴過後的青青正在享受這難得的輕鬆的時候,獨孤韻已經來到了。
「好多了,已經退朝了嗎?」青青看著獨孤韻身上那還沒換去的龍袍,問道。
「嗯,朕來看看,母后想不想出去走走,如果想去的話,朕就換身衣裳陪母后一起出去看看,順便,朕也看看我奉天子民的生活。」獨孤韻的話說的合情合理,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幾天的情感壓抑讓他有種望眼欲穿的感覺。
雖然身邊有著形態各異的美人,可是,卻總找不到那種讓他完仝釋然和放鬆的感覺。
只有來到這玄月宮,他才能感受到那種完全放鬆的,無狗無束,也可以說是一種很真實的狀態。
「也好,是該出去走走了。」看了看宮外那明媚的天空,在想想自己也好久沒有活動了,確實該走走,要不她的狀態更低迷了。
「準備更衣。」軒轅皇獨孤韻難掩心頭喜悅,直接吩咐到。
連自己的寢宮都不回,直接命人把衣服拿到這玄月宮給他更換。青青聞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低斂的眼帘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正午時分,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中,明媚的天空一片蔚藍,讓人看了心情自然爽朗。
這沒有受過污染的天空就是舒服啊。
屏退了所有的侍衛,只帶著富貴出了皇宮,獨孤韻終於光明正大的和青青單獨的走在一起了。
雖然只是這麼簡單的出遊,可是卻讓獨孤韻的心裡無比的愉悅。而這由里而外散發的氣息讓獨孤韻儒雅的神態多了一層愉悅的光暈,更讓一旁路過的女子們不由的多看幾眼。
「青青,要不要備車?」出了宮門,獨孤韻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青青那狼狽的模樣可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是當初身中寒毒,置身於那百毒湯中,也沒見過青青皺一下眉頭,可是卻不想,那個……卻讓她那麼受罪。
不過,雖然不舍她痛苦,但是卻幸運的讓她有了能夠做母親的權利,她應該感到高興。
他也為她感到高興,非常的高興。
「沒事了,走走吧。」看著獨孤韻眼中的擔憂,青青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臉上不自然的閃過一絲紅暈,話語中卻依舊有著沉著。
獨孤韻沒有在開口,唇角的笑容卻一直掛著。
溫潤如玉的男子,清新恬淡的女子,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雖然身著再簡單不過的衣著,但是由那做工和布料,卻也能看出這些衣裝的精貴,更何況,衣裳的主人,自然的散發出的那種尊貴氣息也讓兩人不知不覺的成了所到之處的焦點。
「青青看到這一切,可還滿意?」獨孤韻直接省去了母后的稱謂,叫出了自己在心中早就叫過上百遍的名字。
「軒轅皇是一個好皇上。」青青坦誠的贊道,作為皇帝,獨孤韻做的不錯,雖然沒有多少新穎的舉措,但是卻也秉承了先皇的政策,這已經很不易了。
「這裡看起來不錯,進去嘗嘗,怎麼樣?」一退了朝,獨孤韻就忙著去見青青了,也就沒來得及用早膳,這個時候,恰好是早膳的時刻,既然出來了,自然要嘗嘗宮外的風味。
「翡翠居。」青青看向獨孤韻所指的地方,這是一個三層的酒樓,在這繁華的街道上,不算突出,但是卻也有著自己的風格。
隨著獨孤韻踏入了這翡翠居中,裡邊的空間明顯要比一般的酒樓大上好多,位子也安排的恰到好處,不管是大堂還是雅間,都錯落有致,即使身邊有人大聲喧嘩,也能讓人感到一種距離感。
「這裡不錯。」走進了一個叫清韻閣的雅間,青青發出了一句讚歎。
「我就知道青青會喜歡,這裡可是剛開業不久的新店,在這奉天,這應該算是最好的酒樓了吧。」獨孤韻慶幸自己出宮之前,向權無智大概了解了關於這京城裡能去的地方,這裡就是第一個地方。
「有心了。」青青看著獨孤韻,說道。
他的心意,越來越明顯,這讓青青漸漸的有些感到困擾,只希望他能保持自己的分寸。
「客官,這是小店的特色菜,還請客官慢慢品嘗,不知二位是否要來壺美酒?」端著精緻菜肴上來的小二,看向獨孤韻等候吩咐。
「青青想喝嗎?」獨孤韻看向青青,徵詢她的意見。
「這大睛天,什麼酒合適?」青青轉頭問小二。
喝點酒,好像也不錯。
不是說,酒能舒筋活血嗎?
「冰鎮果酒很適合女子飲用。」小二笑容可掬的回答到。
他已經由此可以看出,這一男一女中,最終能決定的應該就是女子。
「有葡萄酒嗎?」突然想到紅酒對女子的身體好像有好處,青青開口問道。
「很抱歉,小店沒有客官說的葡萄酒,不過有酸梅酒,不知客官要不要?」小二聽到葡萄酒的時候微微愣了愣,畢竟,這種酒好像還沒聽說過。
「也好,上來吧。」青青無所謂的說道,嘗嘗也不錯,再說這大晴天的,喝點這東西也是一種享受啊。
「不用冰鎮的,直接用酸梅酒就行了。」獨孤韻卻在小二轉身的同時,補充說道。
他記得太醫交代過,青青的身體不宜受寒,胃乃身之本,如果胃受寒了,難免身體不適。
「好的,兩位客官稍等。」小二利索的退出去了,獨孤韻和青青看著桌上的幾樣菜肴,很是滿意。
四個菜,三菜一湯,不多不少,不顯不足,也不顯奢侈,這也讓青青對這個店家的經營表現出了更多的好奇。
「這店家不錯,青青覺得呢?」獨孤韻的臉上也表現出了一種滿意和好奇。
「嗯,是不錯。」青青出言到。
「兩位客官,這是酸梅酒,還請客官慢慢享用,小的告退。」小二手腳利索的把酸梅酒送來,還為兩人各斟了一杯。
「看樣子就不錯。」青青看著那乳瓷杯中的暗紅果酒,就。嘗了一下。
雖說沒有放冰,但是依舊涼涼的,喝起來確實讓人渾身舒暢啊。酸酸的,刺激食慾。
兩人邊吃邊喝,不知不覺有叫了一壺。
等兩人酒足飯飽走出酒樓的時候,兩壺酸梅酒已經喝了個底朝天了。「現在去做什麼?」走出了酒樓,青青拍了拍慢慢感到熱勁上來的臉頰,轉頭問向獨孤韻。
「去聽書吧。」而聽書最好的地方當然是茶肆,他們即將去的地方,據說也是新開業不久的。
「好啊。」看了看依舊耀眼的太陽光,青青欣然同意。
喝著茶,吃著小吃,悠閑愜意的聽著故事。
這可是她從未享受過的待遇啊。
想想就覺得好愜意。
走了沒幾步,就見到了一家名叫「品幽閣」的茶肆,兩層建築,古色古香,環形設計,空間不是很大,便於聲音集中。
也便於品茗的人聽書。
兩人沒有上到二樓,直接在一樓找了個空位坐下了。
「一壺香茗。」獨孤韻坐下,就吩咐迎上來的小二。
「好嘞,客觀稍等。」不一會,一盤花生,一盤瓜子,一盤點心就擺放到了兩人的桌上。
「吃著點心,喝著茶,真是神仙生活啊……」青青恣意的享受著,一手拿點心,一手端茶,一口點心,一口茶,那叫一個隨意暢快。
「青青喜歡就好。」獨孤韻就沒有青青那麼隨意了,一舉一動間流露出的依舊是那掩藏不住的高貴。
「好俊的公子啊。」就在兩人準備看看,這說書人什麼時候開始的時候,卻不想一道清脆的讚歎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溫文儒雅,目光有神,神韻風流,非富即貴,翩翩君子,舍其取誰?」只見對面二樓,一個嬌俏的姑娘雙眼爍爍的打量著獨孤韻,沒有停頓的就把一連串的贊語說了出來。
如此自然,想必有一定的學識。
再看其一身裝束,雖然沒有一般的丫頭的雙鬢,倒似一個小家碧玉,但是看其神態,卻不然。
有此俏婢,就不知這小姐是何許人也!
然而獨孤韻對上這女子那麼毫不掩飾的目光,不悅油然而生。
想他九五之尊何時受過此等……說侮辱談不上,說欣賞不舒服,反正就是有種想要發火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很好的壓抑住了自己的怒火,漠然的回頭,不去理會。
「翠兒,不許放肆。」只聽得一聲嬌斥傳來,小姑娘看著他們的方向舌頭一伸,轉回了雅間里。
青青想到之前小丫頭的贊語,不由的好好看了看獨孤韻,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弟兄幾人都是出色的,但是真正端詳起來,她還是第一次,果真不凡啊。
「青青覺得我怎麼樣?」對於青青的審視,獨孤韻不但沒有閃躲,反而落落大方的任由青青看個夠,直到那目光中不再有審視,獨孤韻這才問道。
借著斟茶的動作也掩飾了他的尷尬和緊張。
「翩翩君子,舍其取誰!」採用了剛才那個叫翠兒的小丫頭的話,說完,青青莞爾。
由此看來,獨孤韻是被人看上了。
「青青笑從何來?」獨孤韻自然也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不過還是問道。
難道青青是覺得這小姑娘的話言過其實,還是……
「真不愧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啊……」青青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香茗,這才幽幽說道。
可是,這言下之意卻讓獨孤韻同樣莞爾,不過一種失落卻油然而生。
難道別的女人看上了他,在她的心中就沒有絲毫的不悅嗎?
這說明了什麼,只能說明,青青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他,她從未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來看待。
「此刻似乎已經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了。」獨孤韻咽下心中苦澀,淡淡應對。
「也是,我都好久沒出來了,都給忘了。」青青笑言,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獨孤韻的言下之意。
「小翠這裡給公子和小姐請安,小翠冒昧,奉我家小姐之命,前來請公子和小姐上樓一座,還望公子和小姐給小翠點薄面,要不小姐非得責怪小翠,是小翠方才之舉冒犯了公子和小姐,還請公子大人大量,不和小翠一般見識。」之前還在樓上的小丫頭,已經俏生生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那清脆的聲音能讓人感到舒心。
禮數周全,說完還睜著一雙祈求的大眼睛看著他們,讓他們知道,這小丫頭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有此可見,這小姐的身份可不一般,連一個小丫頭面對他們都能如此的自然。
「小姐美意,我們心領了。」獨孤韻溫和的說道,雖然沒有明著拒絕,但是卻也婉拒了。
「小翠一定將公子的意思轉呈我家小姐,小翠就不打擾公子和小姐了,小翠先行告退。」卻不想,這小翠卻沒有流露出丁點被人拒絕後該有的不悅表情,反而收斂了之前那有些嬉皮的神態,有禮有節的離開了。
青青一直看著獨孤韻面對這一切,獨孤韻或許不會知道,他這麼一拒絕,不但不會打消小丫頭的好感,反而會引起那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小姐的好奇。
不過,雖然這位小姐因為小翠的出現引起了她的丁點好奇心,但是她卻不會去做好奇之事。
繼續吃著點心,可是卻感覺索然無味,肚子里還有些腹脹的感覺,難道是剛才吃多了?
青青放下了手中的點心,喝了。香茗,估計坐一會,會好些。
卻不想,腹脹的感覺不但沒有消除,一種這幾天並不陌生的疼痛卻隱隱滋生。
該死的!
青青不由暗咒,她想立刻回宮,可是疼痛卻加劇了。
一股暗流卻已經湧出口「怎麼了?」還沒等青青起身,獨孤韻就已經發現青青的申請不對,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我們回去。」咬牙忍受著這非人的疼痛,青青疾步往外走去,卻不想出門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本應該能夠閃過的身影,卻因為疼痛失去了該有的靈敏和平衡,青青一個不穩,掉倒地上。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嗎?」卻不想,一個囂張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夠了。」被撞倒的公子,溫怒的呵斥奴僕,看著眼前捧倒的女子似乎身體不適。
「青青。」剛把銀子放到桌上的獨孤韻想要攙扶已經來不及了,一個箭步衝到了青青身邊,這才發現,青青的額頭已經汗漬斑斑。
一把抱起青青,他現在擔心的只是青青怎麼會這樣,也不去注意眼前的事情。
「公子,您請,小姐在上面呢。」狠狠的瞪了一眼焦急的獨孤韻和被抱起的青青,諂媚的看向男子。
「這位公子,姑娘似乎身體不適,如若不棄,不遠就是在下的醫館。」
「還請帶路。「不等說完,獨孤韻已經抱著青青出了門。
怎麼回事,當獨孤韻把青青放到床上的時候,只看著痛苦蜷縮的青青,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一抹刺目的紅。
「公子還是先換一身衣服吧,這位姑娘已經在就診,一會就該有結果了。」帶著獨孤韻進來的男子,看著獨孤韻身上的血跡,善意的提醒道。雖然不是醫者,但是卻也知道那是什麼?
當然還不緋除還有其他的可能,在還未診斷出結果的時候,一個男人身上有這種東西總是不好的。
「不用了,沒事。」獨孤韻順著對方的視線這才發現了這一問題,心中隱約已經猜到了究竟怎麼一回事。
看著床上痛苦難耐的青青,等她痛苦緩解了,不知該多尷尬啊。
此時的獨孤韻,一心想到的只是青青的感受,卻沒有顧忌到,他的這分坦然,在這歲月里是何等的難得。
「在下軒轅韻,不知閣下尊姓大名?」獨孤韻這才想到,人進來了,可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呢。
「在下西門無恨。」男子額首,給出了答覆。
「多謝西門公子收留之恩,軒轅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海涵。」獨孤韻這才好好的打量了這個男子一番,風華內斂,氣韻沉穩,看似溫和,卻有著疏離,某種角度來說,眼前這個西門無情和青青很像。
「軒轅公子但說無妨。」西門無恨同樣在打量眼前的男子,溫文儒雅,從唇角到眼底都有讓人放鬆戒備的和藹,可是這分和藹卻有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沉。
這樣的男子又豈是泛泛之輩。
「還請貴府之人為在下和……夫人置辦一身衣服,有勞了。」獨孤韻完全可以讓人去皇宮招人,可是他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因為京城之中,天子腳下,有著這樣優秀的人物,他不想因為身份的界線而失去了了解這麼一位人才的機會。
更何況,身份未明的情況下,誰又能保證,這人對他們完全無害呢。
「舉手之勞,軒轅公子無須介懷。」西門無恨一聽,就笑了。
「來人,為軒轅公子和夫人準備衣服。」西門無恨對著一旁候著的丫鬟吩咐道。
「是,公子。「丫鬈速速離去,腳步輕盈,沒有一絲停頓。
這又讓獨孤韻感到有些驚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丫鬟不簡單,就算不是武功高手,卻也應該不是一般的丫鬟。
「多謝公子。」獨孤韻表示謝意,眼神卻不自覺的看向還在就診的青青,他不明白,怎麼會那麼痛苦?
就在這時,小腹一陣絞痛的青青,再也忍不住了,任由大夫診脈的手臂狠狠的抓住了床沿,使勁的捏著,整個人就像要被撕裂一樣的痛。
「青青,捂住我的手。「獨孤韻把青青的手掰開,捂到了自己手中,感受那纖細的手掌,那麼用力的捂著,手心全是冰涼的汗水。
擔憂的看著這樣的青青,獨孤韻想立馬傳太醫,可是他卻不敢離開青青的身邊,更怕因為身份暴露,而置青青於危險的境地。
「大夫,怎麼回事?「獨孤韻的態度這個時候,再也無法溫和了,診脈那麼久,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夫人是不是吃了梅子類的食物?」大夫看著床上痛苦的青青,問到。
「剛才喝了一點酸梅酒,怎麼了?」獨孤韻有些怔愣,難道青青不能喝嗎?
「夫人體質本寒,又恰逢初潮來喜,這梅子類能引起宮縮,故夫人才會如此痛不可忍,夫人的體質,來紅之時,以及前後忌食青梅,冰冷性食物,否則…」
「看了一眼不怒而威的獨孤韻,大夫的聲音越說越小。
「否則什麼?」獨孤韻沉聲問道,他怎麼會忽略了這個問題,宮裡的太醫都是幹什麼吃的,全是飯桶,難道還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沒有說出來嗎?
他卻忘了,太醫診斷的是貴為太后的青青,既然身為太后,先皇已逝,自然就不存在懷孕產子的顧慮,但是此刻,大夫在不明了他們身份的情況下,有聽聞獨孤韻的介紹,自然的就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或者是心心相印的一對有情人。
有些東西自然就會適當的提醒注意。
「否則將終生不孕。」大夫都不敢看獨孤韻的眼睛,垂著頭回答道。
聞言,一旁的西門無恨也是一愣。
雖然他和他們初次蒙面,可是,一個女子,如果終生不孕的話,對於這個女子將會是何等的殘忍和無辜。
看向床上痛苦蜷縮的青青,西門無恨卻也發現了一個讓他驚訝萬分的景象,那就是青青的下巴滿是血跡,原來唇瓣早被咬破,可是她卻沒有哼出一聲,就那麼強忍著。
女子的堅毅,有時候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他不是女子,無從體會這分痛苦,但是那份隱忍以及堅強,卻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大膽庸醫,休得胡言。」聞言,獨孤韻再也忍不住了,厲聲斥貴,這等結果,讓青青有何感想?
「公子息怒,在下醫術貧瘠,還請公子另請高人,一定能為夫人除去痛苦的。」大夫庫身一顫,就跪倒了地上。
明明就是一個公子哥,可是這一刻,卻讓人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威嚴,讓他恨不得有個洞就地遁走。
獨孤韻看到此,更是怒不可遏,作為大夫不想著為病患減輕痛苦,反而忙著推脫,他真狠不得宰了他。
他不是嗜殺之人,可是此時此刻,他真有殺人的衝動。
「別擔心,我沒事。」剛要開口,卻不想手上的勁道卻鬆了,只見青青已經狼狽的撐著床坐起身來,唇瓣上的口子讓人觸目驚心。
慘白的臉色,汗濕的臉頰,凌亂的髮絲,怎麼看,獨孤韻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別起來,好好休息,等好些了,我們再回去。」獨孤韻趕緊扶著青青,讓她躺下,被子已經嚴嚴實實的蓋到了她的身上。
可惜,他無能為力,要是可以,他真希望這分痛苦能夠讓他來承受。
「有勞大夫弄點止疼的葯就好,其他的以後再說。」青青無力的躺在床上,深呼吸以平息自己的疼痛感,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說到。
「我馬上就去準備,夫人稍候。」大夫一聽,馬上就跑了,好似這裡有什麼恐怖的魔鬼似地,看的青青想笑,可是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疼痛卻讓她無力的緊閉雙眼。
好似這種駝鳥的行為能讓她好過些。
看著青青如此痛苦,獨孤韻卻只能無能為力在一旁守著,感覺什麼忙也幫不上,這種無奈何無力感,讓他煩躁的想殺人。
「青青,對不起,我應該注意的,都是我疏忽了,才讓青青這樣的。「想來想去,獨孤韻只感覺到自己的疏忽和自責,要不是他沒有好好問太醫,也不會讓青青如此痛苦了。
「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再也不會讓青青受這罪了。」獨孤韻用袖子拭去青青臉頰上冰涼的汗水,一邊心疼的說道。
至於身後站著的西門無恨,他都給忘了。
青青想要說話,想要獨孤韻別自責,這不關他的事,不是他的責任,可是卻只能疲憊的掀開眼帘,卻說不出話來。
第183章
卻不想,這麼一呆,就呆了整整一天,青青在服用了止疼葯之後,疲憊至極的睡著了,獨孤韻就這麼眼巴巴的坐在床邊陪伴著青青,就連換衣服也都是在屋裡就換了。
等青青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腹部的疼痛已經緩解了,整個人只是有種虛脫的感覺,懶懶的不想動。
睜開眼,卻看見屋內光線有些暗,只有遠遠的角落裡有隻蠟燭在點著,床邊的獨孤韻正靠在床邊閉目養神。
掙扎著起身,卻敏感的察覺到身下的一片潮濕。
無奈的癟嘴,卻讓唇瓣上的傷口裂開了,疼得她虛了一口氣。
「青青,你醒了,還疼不疼?還有沒有那裡不舒服?」聽到吸氣聲,獨孤韻馬上就睜開了眼睛,焦急的問道。
「沒事了,只是有些累,我們該回去了。」青青看著天色已晚,獨孤韻還滯留宮外,不知這皇宮裡,是否已經亂了套了。
畢竟獨孤韻的身份不簡單啊,她也不想因為這些事兒發生點什麼意外,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別著急,我已經讓人回去知會過了。」獨孤韻看著就要起身的青青,連忙解釋道。
他就知道,青青一定會擔心,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讓青青不用擔心。
「勞煩這裡的人給我準備一下,我要沐浴更衣。」青青躺著實在不舒服,睡著了無所謂,可是醒了,這身下濕漉漉的,她就難受。
「嗯,稍等,馬上就好。」獨孤韻馬上會意,起身就出去了。
不一會,一個大大的浴桶就被抬進來了,一盆盆的熱水也加了進去,兩個女子也被派進來了。
青青一看,不是陌生人,而是玄月宮中的宮女,她也就放鬆了。
反正在她們面前丟臉也不是第一次了,這麼想也就坦然了。
快速的沐浴更衣,穿著潔凈的衣裙,青青真有一種自己從泥沼里重生的感覺。
「青青,好了,這位西門無恨公子就是這『濟民堂』的當家,就是他收留了我們。」當青青走出屋去,獨孤韻已經迎了上來,可以看出,這麼半天他就是守在門外,哪兒也沒去的守著。
他可是當今的皇上,這奉天萬民敬仰的帝王,可是在她的面前,他卻那麼的認真和卓微。
「多謝西門公子,今天的事情有勞西門公子了。」青青落落大方的走到西門無恨面前,說道。
「夫人無需客氣,此乃在下本分,只是濟民堂的醫術有限,還望夫人見諒。」西門無痕這才好好的看著這位讓軒轅韻如此在乎的女子,沒有了之前的狼狽,可是唇瓣上依舊有些腫脹的傷口,卻讓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之前的一幕。
「公子過謙了,韻……雖說這大恩不言謝,但是該謝的還得謝。」本想叫韻兒,可是卻又不大合適,後面的字就這麼隱去了。
不知情的人聽來,卻感覺他們之間的稱呼很是親密,就連獨孤韻在聽聞的時候,也感到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雖然明白了這並不是青青的本意,可是他依舊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和幸福。
「青青放心吧。」獨孤韻的話一出,也表示了他們該啟程了。
「時候不早了,今日叨擾之處,還請公子見諒,我等就告辭了。」獨孤韻看著青青那依舊潮濕的長發,毅然告辭。
「公子,夫人慢走。」西門無恨也沒有加以挽留,只是禮節性的把人送到了醫館門口,看著青青被獨孤韻扶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雖然馬車沒有絲毫的持殊,但是看那車夫,看那隨行的家丁,以及帶來的侍女,都有種不一般的感覺。
不過這軒轅韻對夫人的態度,還真難能可貴。
轉身走回後院,恰好看到下人們正在收拾,手上抱著的是他們換下的衣服。
「洗乾淨,收好。」本該處理的,但是不知為何,西門無恨卻開口了,他總覺得他們之間還會碰面,雖然說不上什麼時候,但是卻有種預感,他們一定會再次見面。
「是,公子。」丫頭們趕緊把衣裳收好,拿去清洗了。
再次見面,卻是在半月之後,當他回到醫館的時候,一封請柬由下人的手中轉到了他的面前。
「翡翠居」這個他並不陌生,當然也不算熟悉的地方,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欣然前往。
畢竟,這奉天能讓他感到好奇的人,並不多見。
當他來到翡翠居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他們兩人,只不過,這次的夫人感覺起色要好很多。
「在下來遲,還請公子和夫人海涵。」看著起身相迎的兩人,西門無恨趕緊說道。
「我們也剛到,西門公子請坐。」獨孤韻溫和的說道,手也指向了僅刺的一個位子上。
一個圓桌,三個凳子。
「這翡翠居的菜色不錯,我們很喜歡,就不知是否合西門公子的口味?」獨孤韻自然的開口了,好不容易再次出來了,請西門無恨吃頓飯,也算是表達謝意,也可加深了解。
「翡翠居的東西,還少有人不喜歡。」西門無恨看了看桌上精緻的菜肴,答道。
「喜歡就好,那麼就動手吧。」拿起了筷子,青青率先開動了,不知何時,她也學會了享受美食所帶來的愜意感受。
「西門公子,請。」獨孤韻帶著有些寵溺的笑容看著青青這自然隨意的舉動,向西門無恨示意,可是手中的筷子卻自然的為青青夾著她喜愛的食物。
「軒轅公子,夫人,請。」西門無恨不知為何,看著青青那毫不做作的舉動,他不但沒有討厭,反而覺得很自然,也很真實。
「這是這裡的上好佳釀,西門公子嘗嘗,如何?」獨孤韻為他們斟上兩杯芳香四溢的美酒,偏偏把青青給漏了。
「上好的玉米香,軒轅公子請。」西門無恨先聞了聞這杯中酒,就已經道出了這酒的製作由來了。
「哈哈,看來西門公子也是深愛此道啊。」獨孤韻聞言,笑言,淡淡的調侃讓整個氣氛都融洽了好多。
「你們兩這公子來公子去的,聽得我頭暈。」慢慢吃著碗里東西的青青,隨意的一瞥正在相互恭維的兩人,說道。
「青青所言極是,軒轅冒昧稱西門一聲西門兄,不知可否?」獨孤韻莞爾,他還不知道,青青原來並不愛這些繁文縟節啊。
可是,生活了這麼多年,青青的表現可謂是可圈可點,也沒見她什麼時候違背過,更沒有見她什麼時候流露出不耐的情緒啊。
「如此甚好,軒轅兄。」西門無恨也更正了稱謂,只不過那略顯淡漠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欣賞。
「請恕在下冒昧,聽。音,西門兄好似不是本地人。」獨孤韻的話轉得說不上自然,但是卻也說不上刻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隨意。
「不瞞軒轅兄,在下乃是淮南人士,聽聞這都城繁華安樂,就想來看看,能否把家業帶到都城來,故而來到了這裡。」西門無恨也無意隱瞞,直言不諱的答道。
畢竟,商者四海為家,這很正常。
「西門兄志向高遠,軒轅佩服,軒轅在此預祝西門兄前途似錦,家業興旺。」獨孤韻聞言,舉杯相賀。
「多謝軒轅兄貴言。」西門無恨一同舉杯,共飲美酒。
「今兒個天氣不錯,不知西門兄是否有空,我等一同游湖如何?」獨孤韻看著差不多已經吃飽了的青青,開口相邀。
雖說是他很想和青青單獨相處,但是,自從上次的突髮狀況以後,他們的身後不可避免的跟著暗衛,他不能再冒險。
更何況,有個人在,他們的相處會更自然隨意些。
「西門恭敬不如從命。」西門無恨看著眼前的兩人,明顯的就是出來散心的,就不知這兩人是何許人家?
從那日之後,看似無心,他卻有意的留意了一下,這姓軒轅的人家,可是卻沒有聽到丁點的信息。
這兩人的身份,看來並不簡單。
雖然如此,但是能看出,他們對他並無惡意,他也無需太多的顧慮。
「湖上有花船嗎?」青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西門無恨問道。
她知道,要是問獨孤韻的話,他還不如問西門無恨呢。
這獨孤韻估計也不是一個會尋花問柳之人,更何況,他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出來啊。
剛喝了一口酒的西門無恨聞言,生生的咽下了這口中液體,雖然克制住了沒有嗆咳出聲,但是臉也有些漲紅。
獨孤韻還好,只不過也被青青這個問題弄得有些詫楞,看著西門無恨的凶樣,只能投以抱歉的眼神。
他也沒有想到青青為來這麼一問啊。
「花船一般都是晚上才出來。」西門無恨很想問青青,這她問的花船和他理解的花船是否一致,但是看青青那認真的模樣,他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畢竟來到京城,想要立足生存,什麼樣的場合,不管他喜歡與否,他都涉足過。
「哦,這樣啊。」青青的臉上看不出失望,也看不出興趣,好似她的問題也不過是隨。一問。
她的這突來一招,讓獨孤韻還真不知如何接應了。
只能歉意的看向西門無恨,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對青青的指貴和氣憤。
這也讓西門無恨更感到驚異了,畢竟哪家的男子會能如此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夫人有此「驚世駭俗」的想法啊。
唯一能解釋的也就是,這軒轅韻對其夫人,真可謂是寵愛有加。
「青青想看花船?」憋了片刻,獨孤韻才悶處一句。
「好奇罷了,聽說那花船上美人如雲,是不是真的?」當青青的雙眸直視獨孤韻的時候,獨孤韻從那漆黑的眸子里看到的可不止這麼簡單,青青想問的是,那花船里的女子難道比皇宮裡的還多?
「我也沒去過,不知西門兄知不知道?」獨孤韻尷尬的轉頭,裝傻充愣的把問題丟給了西門無恨,眼裡有著隱隱的拜託。
面對這樣的青青,獨孤韻居然有些心虛,雖然從青青回到奉天以來,他已經很少的去寵幸女人了,但是,他還是不自覺的心虛。
「這個,在下也不是很了解,只不過這美人如雲,又怎能和天子後宮相比呢!」這下輪到西門無恨面色微奇了,多少場合他都能應對的得心應手。
可是面對這麼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題,他居然感到有些不自然。
卻不知,他的一句話卻又把話題轉到了獨孤韻身上,獨孤韻聞言,只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一向溫和的神態也有些變形。
「也是,皇上後宮三千佳麗,什麼美人沒有啊,不過,這美人各有不同,就看個人喜好了,畢竟,這天下之大,皇上也不可能享盡天下之美吧。」
青青贊同的說道,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尷尬的獨孤韻,唇角含笑。
沒想到調侃一個人,戲弄一個人的滋味這麼的……爽!
這種事情,她還從未做過,也從未體會過。
很有成就感啊。
「那是天子的事情,可不是我等小民關心的,西門兄,喝酒。」獨孤韻極力的想要控制自己越來越火熱的臉頰,可是卻有心無力。
他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無奈了。
特別是當青青那若有似無的,意味深長的視線掠過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真尷尬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僅能做的就是,轉移話題。
「夫人此言差矣,天子雖有後宮三千,可是卻又能保證有幾人真心相對,西門不才,今生,只願得一有心人,就算她貌若東施,在西門的心理也會美若貂蟬。」西門無恨看著獨孤韻,作為男人,他當然能理解獨孤韻,甚至有些同情獨孤韻。
獨孤韻對於其夫人的態度,在他看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可是好似這夫人卻並不能體會到。
「請恕在下冒昧,軒轅兄對夫人也算是一片赤誠,其心可鑒了。」西門無恨善心的出言相助,卻不想句句命中獨孤韻要害,讓獨孤韻更是有苦說不出口尷尬變成了晦澀,臉頰的熱度瞬間散去,讓他恢復了一貫的神態,可是卻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西門無恨是好意,但是他的褒貶對於他來說,都是存在的,都是他真實的寫照。
聞言,青青只是溫和一笑,再無其他。
而獨孤韻的心卻揪緊了,或許他們今生都能如此的看似和睦的相處,可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曾經造成的傷害,已經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永久的烙印,抹不去的。
他的心中有著深深的內疚和罪惡,而青青心中呢。
他還能是她信任的韻兒嗎?
她對他的信任,已經在他諸旨讓她離開奉天的那一刻,蕩然無存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青青再次預祝西門公子能夠早日覓得良緣,廝守一生。」青青舉起身前的茶杯,真誠的看向西門無恨。
「多謝夫人吉言。」西門無恨端起杯的同時,也看向了青青,卻不知為何,那明明在笑的眼裡卻讓他看到了碰觸不到的荒蕪和空寂。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不知怎的,這句話忽然在青青的腦海中浮現,也幽幽的吐出了口中。
患難之時,相濡以沫,還不如相忘於江湖,兩兩平安。
「好一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西門今日受教了,西門敬夫人。」
聞言,西門無恨的臉上閃過驚詫,看向青青的目光也發生了改變。一旁的獨孤韻則是眼神一暗,本就晦澀的心此時更甚,青青的心他無從接近。
「沒想到多看書,挺有好處的。」卻不想在這氣氛詭異的時刻,青青的一句話,卻再度讓現場的氣氛瞬間聚變。
西門無恨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獨孤韻則是看著青青那唇角淡淡的笑容,心痛了。
她所承受的,遠比他來的多,可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從未有過抱怨,更沒有怨恨,她依舊是她。
「青青,你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雖然知道這句承諾將付出多大的代價,但是此時此刻,獨孤韻終於鼓足勇氣把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話語說了出來。
青青看著身邊,正凝神看著她的獨孤韻,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把這話說了出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麼大的誘惑啊。
可是,這對於她來說,卻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或訐獨孤韻能給她一切,可是卻惟獨,她賴以生存的信任,他永遠無法給予。
自己也不可能在將信任給一個曾經利用算計自己的人,雖然她不是那麼的防備,可是,心理的防線卻在無形中加固。
西門無恨端著酒盅的手不由一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看來就是一對夫妻的人,居然……
那表示了什麼?
「你喝多了。」青青只是淡淡的給出幾個字,轉開了視線。
「青青,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獨孤韻在聽到青青這淡漠的話語之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話已出口,他不能再等,一旦失去了這個機會,他或許今生都沒有機會再開口說出同樣的話來了。
顧不上西門無恨在身旁,獨孤韻起身,跪倒青青的跟前,就像當初的青青跪在獨孤離跟前那樣,把頭放到了青青的膝蓋上。
那副畫面永久的定在了他的腦海中,千百萬次的想象,獨孤離的模樣變成他自己,或者是是他處在青青的位置,而青青坐著。
第184章
「國事豈是我們能議論的,我們還是講點輕鬆的話題吧。」青青看著獨孤韻明顯凝重的神色,淡淡的說道。
「是啊,天下大事不都有皇上嗎?」西門無恨的話,本是無意,但是卻總命中核心。
這讓獨孤韻的心更加的沉重了。
「皇上真不好當,要我,我還不幹呢。」卻不想,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旁的翠兒突然發出了一聲感嘆。
「翠兒,閉嘴。」這下慕容蟬兒可真生氣了,厲聲呵斥。
翠兒這句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了,那可是誅滅九族的死罪,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
「做人難,做皇上更難,但是,做老百姓是難上加難。」青青看著翠兒說到,翠兒這丫頭確實有些膽大,不過卻也讓她喜歡。
「願聞其詳。」獨孤韻對於翠兒的感嘆並沒有生怒,止只不過感到了自己身上的貴任之重,雖然他從未感覺過輕鬆,但是身居皇宮脫離民情的生活,讓他怎麼卻體會民生?
無法休會民生,又怎能休驗民情,又怎知百姓疾苦。
「只是一句感嘆罷了,不過恕我冒昧,這俠客既然絕塵而去,想必就是不願擔那行俠仗義之名,姑娘為何如此執著呢?」青青的話題一轉,看向了慕容蟬兒。
她的心思,或許她能理解,英雄救美,一個是翩翩美郎君,一個又是牲情有些孤寂的女子,更在這個年代里,以身相許想必就是每個女子腦海中最先湧現的念頭吧。
「公子既然救蟬兒於危難之中,蟬兒理當回報。」慕容蟬兒的話語堅決,可是臉上卻閃過了一絲迷茫和羞怯。
「若是今生都難以尋到呢?」青青看著慕容蟬兒那表情,心中一嘆。
這種林黛玉式的女子,最容易作繭自就能把她因死。
「雖說皇天不負有心人,可是,凡事總有萬一,如果這一生都找不到呢?難道蟬兒姑娘就要這麼堅持下去嗎?」青青的語氣雖然有些溫和,但是卻讓慕容蟬兒感到一陣寒意。
慕容蟬兒清冷的目光碰觸到青青的視線,頓時出現了困惑。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卻不去深想,總想著自己能找到的。
「姑娘無需多慮,如果有緣姑娘自然能夠再見恩人。」青青言盡於此,雖然眼前的姑娘不錯,但是那行風的脾性以及環境,她又豈會適合。
當然,她能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不過,她也不會刻意的去做。
畢竟,世間萬物自有定數,她不會去做那些無用功的。
「是啊,小姐,夫人說的對,小姐總不能總在這京城裡尋找恩公吧,時間長了,老爺和夫人該多擔心啊。」小翠一臉爽決的勸慰道,她早就想勸自己的小姐了,可是不敢,就怕小姐多心,這下好了,總算有人把她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表妹,我會一直幫你尋找那位俠客的,只要我找到了,我定當告之表妹。」西門無恨也立下了保證,這位表妹從小就體弱多病,長期清心寡欲的生活,讓她養成了些許孤僻的性格,但卻不會惹人生厭,只會讓人更加的憐惜。
「順其自然吧,有緣總會再見的。」慕容蟬兒心神一顫,冷然開口了。
是她強求了,或許大家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只不過都不好言明罷了。
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公子,四公子永見。」正在這時,船艙外卻傳來了侍衛的聲晉。「進來吧。」獨孤韻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的青青,沒有想到,這緣分還真是不淺。
剛說到的人,現在就來了。
不過,獨孤行風知道他們的行蹤並不奇怪,但是,如果沒有什麼要事,他不會來打擾的吧?
要見青青,他也可以去宮裡見啊。
「大哥,三嫂出事了。」進了船艙的獨孤行風一掃在座的人,最後目光落到了青青的身上。
「怎麼回事?」獨孤韻的第一反應也是看向身旁的青青,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太過平靜,反而讓他感到更加的忐忑。
畢竟,這落凌王妃可是青青「指定」的,這下出了事,她又怎會坐視不管。
「三嫂孩子沒了。」獨孤行風的目光依舊定在了青青的身上,想到獨孤音塵那愧疚落魄的樣子,他也黯然。
「小姐……」早在獨孤行風踏進船艙的時候,翠兒就已經激動的差點叫出來了,可是一聽話題不對,只是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跑到慕容蟬兒的身邊,拽著慕容蟬兒的衣袖。
而慕容蟬兒也早已起身,定定的看著這個她一心尋覓的男子,卻不想,他居然是對面所做男子的兄弟。
重逢的喜悅頓時被剛才那一席話給沖刷得肢零破碎。
「風兒,一天的時間,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是自然沒了,此事就罷;如果是有人心存歹念的話,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淡漠的話語卻有著讓人膽寒的冷意。
「孩兒遵命。」獨孤行風欣然領命,決然而去,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向在座的幾人一眼。
「夫人,剛才那人就是恩公,就是救我家小姐的恩公。」見到人走了,翠兒這才驚喜的出聲。
「軒轅兄,夫人,我們先行告辭了,那天有空了,西門恭候兩位。」西門無恨起身,站在了慕容蟬兒的身邊,說道。
此時此刻,可不是他們找恩人的時候,更不是他們叨擾的時候。
雖然簡單一面,可是他卻看出了很多端倪,那個曾經救下慕容焯兒的男子,對面前的青青自稱孩兒。
然而他卻叫軒轅兄為大哥,這麼說來,軒轅兄和夫人的關係也該如此。
可是他們卻更似夫妻。
越想,心底的疑惑更深,危機感更甚。
「靠岸。」獨孤韻起身,命令到。
「西門兄,慕容姑娘,改日再聚。」獨孤韻沒有絲毫的抱歉,他現在想的卻是怎麼跟青青解釋。
他希望,王妃流產一事最好跟那個沒有關係,否則……
轉瞬間,船已靠岸。
雖然船並未離開岸邊多遠,但是卻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安然到岸,可見這船夫的功力之深。
西門無恨看著眼前的兩人,漸漸的,視線都不敢直接看向他們。
青青卻一直保持著淡然的神態,如果不是聽到之前的話語,估計沒人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
「送西門公子和小姐回府。」到了岸邊,馬車已經靜候。
「是。」一個侍衛拉開了車簾,西門無恨也沒有推拒,直接示意慕容蟬兒和翠兒上了馬車,迅速離開口翠兒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被西門無恨冷冷的警告目光給制止了。
慕容蟬兒則還沉浸在被獨孤行風完全忽視的黯然中,她幻想過很多見面的情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
「青青,不用擔心,王妃不會有事的。」憋了半天,獨孤韻看著身旁不言不語的青青,這樣的青青讓他惶恐,他寧願她轉身質問於他,也不願她這樣沉默。
「我累了。」一句話,青青踏進了玄月宮,而獨孤韻都站在了玄月宮之外。
「臣妾參見皇上。」賢妃娘娘聽說皇上回宮了,趕緊前來。
畢竟,這王妃也算是幾位王爺第一個迎娶的王妃,孩子也是第一個,就這麼沒了,這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更何況,這王妃雖然在這奉天沒有後台依靠,可是,這皇宮之中,明眼人都知道,王妃深得太后喜歡,這太後會善罷甘休嗎?
「究竟怎麼一回事?」獨孤韻由著賢妃為其更衣,眉眼間卻再無溫潤。
「臣妾只是接到落凌王送來的寄信,就馬上派人去稟告皇上,恰好誰南王進宮來了,臣妾就斗膽自作主張的請淮南王轉呈,至於落凌王府,出事以後,全都封鎖了,誰都進不去,臣妾派去探望的人也被擋下了,臣妾實在一無所知,還請皇上賜罪。」賢妃不去臆想,只是陳述事實。
「愛妃辛苦了,朕怎會怪罪於愛妃,以後,這後宮之中,還得辛苦愛妃。」獨孤韻扶起跪在地上的賢妃,溫和的說到。
看來,一切結果都只有等淮南王進宮才知道了。
若是之前,他先一步的知道,或訐能搶先一步的掌握情況,可是現在既然母后插手了,他就不便在插手了。
若是不好,反而會造成更多的誤會。
「謝皇上不罪之恩,為皇上分憂本是臣妾分內之事。」賢妃就著獨孤韻的力道起身,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引誘帝王之事,她聰明之處就在於,她明白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可用之處。
「愛妃先下去吧,朕還有事要處理。」獨孤韻轉身坐回了桌案前,沒有看向賢妃,手中卻已經拿起了桌案上成堆的奏摺。
「臣妾告退。」賢妃恭敬的退出了御書房,她知道,此刻的皇上並無心於摺子,可是……
她能做的就是關注好落凌王府的動靜,只希望,王妃流產一事,最好不要牽涉太多。
「落凌王府可有消息了?」這一座,卻過了幾個時辰,書房內不知何時已經燃起了蜻燭。
「啟稟皇上,還沒。」貼身太監站在角落裡,輕聲答道。
「太後娘娘呢?」更讓獨孤韻擔心的是青青的反應,他總覺的這事會讓青青離他更遠。
「從回宮后,就一直坐在窗邊,沒動過。」輕聲的回答,直到最後整個人都隱於角落裡。
「晚胳也沒傳嗎?」獨孤韻啪的放下手中的奏摺,怒問。
「沒有。」答應起,獨孤韻已經起身,走出了御書房。
「皇上……」卻不想才出了御書房,已經有人在外等候了。
「愛妃這是?」獨孤韻停下腳步,看著欲言又止的冷千雪,溫和的表情一如既往。
「臣妾斗膽冒昧,聽聞落凌王王妃流產,臣妾想請求皇上,能准許臣妾前去探望,畢竟,王妃和臣妾……」後面的話不用說,獨孤韻自然明了。
她們都是來自楚國的女子,只不過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平民。
「愛妃有此心,朕深感欣慰,不過落凌王府此時不宜待客,還是等事情平息之後,愛妃再去吧。」獨孤韻雖然不明白冷千雪為何在這個時候請旨前去觀望,是出於同鄉的情意,還是別有所圖,他都管不著,他只知道,此對此刻,即便是他想進入落凌王府或訐都有些困難。
「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看著獨孤韻的臉龐,冷千雪冷情的神態欲語還休,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只不過那表情,足以讓見者心憐。
「近來朕國事繁忙,冷落愛妃了。」獨孤韻黯然一嘆,幾步上前,擁住了這個絕美的女子。
「皇上保重龍體,臣妾告退。」一句話,雖然明知道是搪塞之詞,可是冷干雪卻感到麻痹的心有些動容,有些委屈,淚水險些滑落。
「送娘娘回宮。」目送著冷千雪離開,直到那纖細筆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溫文的表情一整,大步流星,已經朝著玄月宮的方向而去。
如若不是她的主動前來,他的記憶里都快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了。
即使那樣的容顏傾國傾城,即使那樣的神態,讓他滿足了一個帝王的威儀,可是,後宮三干,又有多少人真心相待,這句話,卻不時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他是她們的夫,是她們的天下,可是,她們可有真正的關心過他,可有了解他心中所想。
她們關心的不過是能否獲得他的寵愛,她們在宮中的勢力如何鞏固,她們的家族能否一步登天,永享富貴。
他充其量,也不過是她們滿足野心的一個傀儡而已。
一想到這裡,這整個後宮的女人彷彿那吸血蟲一般,睜著充滿了慾望的雙眸看著他,醜陋兇惡得讓他作嘔。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直到踏進了玄月宮,阻止了太監宮女們的叩拜,看到了依舊坐在窗邊的青青。
青青默默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一動也不動,看似波瀾不驚,可是當獨孤韻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覺得此刻的青青好孤獨。
手一抬,宮女太監們頃刻間,無聲退出。
「青青,你不是一個人。」緩緩走到青青的背後,伸出雙臂,把靜坐的人兒攬入自己的懷中。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卻不想,獨孤韻聽到的居然就是這麼一句話。
「恩,我們一起去。」雖然沒想到青青會想現在去,但是,既然是青青提出來的,他欣然同意。
更何況,他也想直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他們出現在落凌王府緊閉的大門前的時候,他們終於親身體會到了這府上的凝重。
當獨孤行風打開大門,看到他們的時候,嚴峻的臉龐也有些黯然。
「帶我去看看王妃吧。」不等獨孤行風行禮,青青已經開口了。
「是。「獨孤行風帶著他們一直走到了府內的內室里,門外站著幾個太醫,見到他們的時候,慌慌張張跪下了。
一進門,青青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滿臉痛楚的獨孤音塵,短短時間不見,他那麼的憔悴。
目光轉到床上,原本活蹦亂跳的李夢琪宛若一個破敗的娃娃一般,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臉色蠟黃。
「塵兒,丫頭怎麼樣了?」青青開口了,怔愣的獨孤音塵這才發現到了跟前的青青和獨孤韻。
「母后……」怔怔的看著青青,隱忍的痛在這一刻深深的烙在了獨孤音塵的眼中。
「丫頭怎麼樣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到這樣的獨孤音塵,青青的心中有疼惜更有欣慰。
最少,李夢琪這個傻丫頭還是走進了他的心中。
「孩子沒保住,大人失血過多,傷心過度,要看她能否撐過今晚了?」
獨孤音塵看著床上的人兒,他怎麼也無法想象,總是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樣的李夢琪會這麼無力的躺在這裡,等待判官的審判。
哽咽的話語,咽下了多少苦澀的痛。
「風兒,帶塵兒下去梳洗更衣,讓他把晚膳用了。」青青回頭,對身後的獨孤行風吩咐道,她不想看到,李夢琪沒醒來,獨孤音塵卻例了。
「是,母后,王兄,請。「獨孤行風雖然是以京匕相請,可是大有強制執行的意味。
「兒臣告退。」獨孤音塵知道無法回絕母后的要求,只能起身離開口「皇上,我想單獨和王妃呆一會。」青青看著離去的兩人,轉身面對獨孤韻。
「朕在前堂等母后。」獨孤韻依言離開了,還帶走了一室的婢女,更體貼的為她們關上了門。
看著床上的李夢琪,青青緩緩坐在床邊。
「傻丫頭,是不是後悔了?」青青看著那毫無生氣的容顏,淡淡的問道。
「丫頭可還記得答應過母后什麼?丫頭此生此世會照顧好塵兒一生,難道丫頭忘了?」手指輕柔的捋順臉頰邊凌亂的髮絲。
「孩子沒了,可是丫頭還小,塵兒還年輕,丫頭還可以生很多孩子,難道丫頭想要讓塵兒孤獨的留在世上,永遠的緬懷丫頭嗎?」
「母后沒有想到,善良的丫頭居然會如此的狠心,想讓塵兒後半生都活在愧疚中,丫頭好狠的心……」
「不過,若是丫頭想要塵兒那樣,心理會舒服的話,母后無話可說,可是,丫頭是多麼可愛善良的人兒,看到塵兒如此,丫頭能心安嗎?」
「丫頭,別睡了,母後知道丫頭傷心,可是丫頭要知道,一個人一生將會遇到多少難以預料的災難和痛苦,從丫頭嫁給塵兒的那一刻起,丫頭就應該知道,丫頭的生命已經和塵兒生生牽絆,丫頭若是例下了,那以後又會有誰能陪伴塵兒走下去呢?」
淡淡的話語,悠緩的在房中迴響。
床上的人兒依舊沉睡,而床邊的人兒依舊輕語。
「丫頭要學會成長,要能在痛苦中堅強的活下來,和塵兒一起,相互扶持,相互依賴,塵兒是個男人,可是他也有累的時候,丫頭是女人,可是卻也有為男人遮風擋雨的時候,兩人相處,並不能只是依賴和呵護,更多的時候,還要學會相互照顧,丫頭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能明白母后的意思。」
沒有悲憫的勸慰,更沒有悲傷的慟哭,有的只是簡單的人生道理。
「丫頭,睡夠了就醒來吧,其實塵兒也是個孤獨的孩子,雖然有父母,有兄弟,可是,他也沒能體會什麼叫親情,最是無情帝王家,不是他們天生就無情,而是他們的環境,讓他們失去了很多,他們對母后敬重有加,關愛備至,可那也不過是緬懷記憶中的親情罷了,他們對母后的好,母後知道,母后很高興也很欣慰,但是那畢竟是母子之情,是親情,而非其他。」
「丫頭給了塵兒成長的機會,給了塵兒認清自己感情的機會,可是,丫頭這會卻要棄塵兒而去,丫頭可知,丫頭要是走了,塵兒該如何是好?」
淡漠中有著憐惜的話語一句不落的傳進了門外候著的弟兄幾人耳中,雖然這話是對李夢琪說的,可是卻也是對他們說的。
速速梳洗過後的獨孤音塵更是喉頭哽咽,眼眶發燙。
「丫頭,捨得嗎?」沉沉一嘆,卻也結束了這讓人悲痛的話題n捫心自問,他們對母后的感情真如母后所說那樣嗎?
他們真的只是為了緬懷心中那份溫暖嗎?
在這一刻,獨孤韻的心中從未有過的肯定。
他會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從來就不是。
沉睡中的人兒眉睫顫動,吃力的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母后,王爺愛母后。」看著床邊的青青,李夢琪吃力的吐出一句話,眼神里只有讓青青知道真相的堅定,卻無半點女子的嫉恨和憤怒。
「塵兒永遠是母后的好孩子。」一句話都已經把所有的一切總結,青青欣慰的看著醒來的李夢琪。
「母后還等著塵兒為母后建一大所院子呢。」青青說話的同時,已經起身打開了門,不去看站在原地的兄弟幾人,卻吩咐趕緊煎藥。
「塵兒,丫頭醒了,好好陪著她吧,母后也累了,就先回去了。」沒有在轉身,青青直接跨出了內室。
「兒臣恭送母后。」獨孤音塵神情複雜的看著毅然離去的青青,躬身相送。
「王妃醒了就好,你們就在這裡好生伺候著,要是王妃再有意外,朕定不輕饒。」獨孤韻也冷冷的對著戰戰兢兢聚在一塊的太醫們說道。
「臣等遵旨。」太醫們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心中卻暗自舒了一口氣,這王妃總算醒來了。
「落凌王府的事情,王弟上心吧,朕也回宮了。」對著獨孤行風交代了一句,獨孤韻疾步離開。
「臣遵旨,恭送皇上。」雖說恭送,獨孤行風卻沒有動身,只不過站在原地目送而已。
今晚之後,一切似乎未變,卻又似乎完全變了。
負責追查王妃流產一事的獨孤行風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查出了事件的真相。
原來這落凌王府里除了王妃之外,還有一個住進不久的嬌客,當今皇上的舅父之女,殷鵝。
一個進退得宜,張弛有度的女子。
面對獨孤行風的詢問,殷鵝不卑不亢,可是言辭間卻也有著不容人污衊的傲骨。
這麼一個女子,會是傷害王妃的兇手嗎?
如果真的是她,她又有何目的?
可是,王妃流產前,的確是見過她,這又該如何解釋?
皇上舅父,原來的丞相大人殷祈崗,皇上登基之後,就為了避免外戚干政,自行辭官避世。
他的女兒又怎麼會出現在了京城,並且出現在了落凌王府。
「諸位王爺中,盛傳落凌王愛妻如命,小女住在這落凌王府也才好避人口實。」一句話,卻讓獨孤行風無從問起。
所有的追查也只有等見過王妃之後,才能定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