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一章 立儲呼聲

在這萬家團圓的除夕之夜，聲聲爆竹掩蓋了激烈廝殺，炫麗煙火遮蔽了血液噴薄，硝石硫磺沖淡了血腥瀰漫，一切的一切，於這個本該繁花似錦的特殊夜晚，畫上了一筆濃墨重彩的悲涼符號！

待到一夜煙火散盡，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一夕之間，三皇子歿，二皇子被革職查辦、幽禁府內，貴妃遭廢黜妃位打入冷宮，皇帝怒極攻心一病不起。

如此驚天巨變，消息一經傳出，朝野震驚。

一時間，朝局的走向也在急速變化。

皇帝大病，協三公主理朝政的二皇子被幽禁，朝臣群龍無首，各方勢力自成一派；曾經斗得不可開交的兩方皇子黨，因此變故紛紛亂了陣腳；而一度遭停職查辦的天緝衛署，卻在皇帝病倒后迅速恢復，執掌許可權有增無減。

隨著皇帝病情的日漸嚴重，朝中亂象也越發嚴峻，所有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也正蓄勢待發，如同盯守在暗處的猛獸，一旦覓得良機，必將毫不遲疑地衝出將獵物狠狠撲食殆盡。

初七這日，江明月照例替皇帝施完針，那近來日日不落前來請安的鳳鳴芷也隨即到了。

天弘帝的病本就近入膏肓，頻繁反覆。

此前雖在江明月的治療下略有改善，卻也不過是因其心中多年的鬱結散去，精神有所提升，加以針灸及藥物的調理，氣色稍稍緩和。

因著大悲大慟與大怒，他的身體一夕間衰敗如山倒，徒有生氣而無生機，即使有大羅金仙的神丹妙藥，於他也是無力回天。

這一點，不僅江明月，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整整天日，天弘帝都處在昏昏沉沉的昏睡階斷，唯有江明月剛替他施完針的間隙，清醒時間才會稍多一刻，免強應付前來彙報政務的三公與諸臣，簡單作一些回應。

而近來，朝臣們上奏儘快立儲的呼聲也越發強烈。

一種聲音稱，雖然二皇子在與三皇子除夕之夜械鬥的事件中有殺害三皇子的嫌疑，可不少朝臣卻上奏為二皇子叫屈，稱有蕭世子與京畿軍為證，當晚乃是三皇子蓄意圍殺二皇子殿下，即便三皇子為二皇子所殺，那也是二皇子於被逼絕境之下才奮起反殺，並非有意同室操戈。

而二皇子素來德才兼備，持政有度，於百姓之中口碑甚嘉，當為儲君之不二人選。

另一聲音則稱二皇子表面仁慈，實際心狠手辣，當晚之事更是疑點眾多，蕭世子乃是京畿副統領，夜鷹衛隊更是他親手組建，其與二皇子乃連襟關係本是一黨，他的證詞不能盡信。

故而，為免儲君之位長久空懸再度引發這種兄弟鬩牆、同室操戈的悲劇，萬望皇上擇餘下幾位適宜立儲的皇子之中，依長幼之序，立五皇子為太子。

所以，這也便有了五皇子鳳鳴芷近來日日入宮前來給皇帝請安盡孝的一幕。

「父皇，該喝葯了。」

龍床前，鳳鳴芷恭聲輕喚一句，待得床上的男人眼皮微微睜開，他才輕手將人扶起，小心翼翼地接過宮人端來的葯膳，舀起一勺仔細吹涼后，才小心送入父皇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