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武會
「小姐,這,你看姑爺他又說胡話了。」春桃著急地看向沈蕭清。
沈蕭清無奈地笑了笑,然後義正言辭地對葉飛說道:「春桃從小跟著我長大,和我情同姐妹,府里的丫鬟隨便你挑,唯獨她可不行。」
「府里的丫鬟我瞧了個遍,也就春桃尚有些姿色。你和春桃雖情同姐妹,終究還是尊卑有別,難不成你想讓春桃在你身邊伺候你一輩子?依我看,還不如先給我當個通房丫鬟,等到將來跟我回葉府做妾。」
「姑爺,昨天你不是說當正房夫人的嗎?」春桃怒目而視。
「可你昨天沒答應吶!今日你若再不答應,明日可就連妾做不成了,頂多管家,再者就是伙房的掌事了。」
春桃哼了一聲,然後挽住了沈蕭清的手臂,道:「我還是跟在小姐身邊好些。」
沈蕭清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是派春桃去監視葉飛的,如今看來春桃都快成葉飛那邊的人了。
不過,在她看來,若春桃將來跟了葉飛,對春桃來說也未必不是好的歸宿。
葉飛雖然一言難盡,起碼對待身邊的人還是不錯,像秋桑和春桃跟著他,他從沒把他們當作下人,更像是家人。
春桃跟她說過,秋桑走的那日,葉飛幾乎將所有的銀票都偷偷塞到了秋桑的行囊里,他自己只留了些銀子。
到了劉府面前,馬車還未停穩,劉家家主劉振南便帶著兒子劉熙來到車前,親自將沈蕭清迎下車。
「伯父!」沈蕭清給劉振南見禮。
「蕭清丫頭,你終於來了,你爹近來可好?」劉振南笑吟吟地看著沈蕭清說道,連看都沒看一眼葉飛。而站在他身後的劉熙,則是痴痴地看著沈蕭清,都看得入迷了。
進入劉府,來到大廳,廳內已經是高朋滿座。見到沈蕭清步入,眾人起身上來見禮,葉飛則被堵在了門外,無所事事得只能搔頭。
劉熙只命人搬來了一張椅子,只打算給沈蕭清一人坐。
「沈姑娘,不,瞧我差點忘了你已經成親,沈娘子快請坐。」劉熙道。
沈蕭清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坐下,而是看向葉飛,說道:「相公你坐吧。」
聽到沈蕭清喊自己相公,葉飛傻住了,未免太突然了些。
緩過神來后,他笑道:「娘子你坐吧,這主人家拮据,買不起幾張椅子,可以理解。要麼回去以後,娘子去跟岳父說聲,讓人送些椅子過來。沈劉二家可是世交,如今劉家中落,我們沈家可不能坐視不管。」
葉飛說完,劉熙臉色變得難堪,這時候劉振南過來,賠禮道歉:「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然後立即喊人又搬了張椅子過來。
坐下之後,沈蕭清扯了扯葉飛的袖子,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我畢竟是客,多少給主人家面子。」
「都依娘子!可不能讓娘子白喊一聲相公。」
沈蕭清身子稍稍往後,不由得紅了臉。
隨後,葉飛將大廳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發現除了一兩個年輕人還有些實力以外,其他的都泛泛之輩,看不出有任出頭的可能,瞬間便對青武會失去了興趣。
此外,他還看到,有不少人眼神憎惡地望著他,好像跟他有仇一樣,想來應該是前陣子被他殺掉的公子們的家人們。
當然,更多人的看著他的眼神,都是輕蔑和鄙視。
沒過一會,劉振南又領著兩名少年進來,一個書生打扮,另一個手持著劍,跟其他在場之人的比起來,這兩名少年顯然內力深厚許多,倒是能引起葉飛幾分興趣。
「這位是瀟湘書院的鐘書謙,這位是衡山派的徐步恆!」劉振南向二人介紹這兩位少年。
「哇!」眾人發出一聲驚嘆,然後紛紛起身行禮,「久仰久仰!」。
「娘子,這兩位很有名嗎?」
「一位是瀟湘書院院長兒子,人稱白面書生;另一位是衡山派第一劍客白客的關門弟子。」沈蕭清在他耳邊說道,「你不會是連這二位都沒聽過?」
葉飛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乃一介鄉野村夫,消息閉塞,哪聽過什麼江湖之事。」
對於白客這個名字,葉飛印象深刻。當年衡山派二十多人將他圍剿,後來都被他給殺了,唯獨白客活了下來。當時白客向他磕頭求饒,他不屑於殺掉白客髒了自己的劍,於是就沒殺他。
他真沒想到,如今白客都成了衡山派第一劍派,看來衡山派是真的沒人了。
隨後,劉振南領著鍾書謙和徐步恆來到沈蕭清面前,笑道:「二位,這位就是沈家的沈蕭清。」
「久仰沈姑娘芳名,今日有幸能得一見。」徐步恆道。
「嗯!」瀟湘書院的鐘書謙只是拱手,臉上頗為不快。
半年前,他的師兄蕭易何從湘東趕到紹興參加沈家比武招親,最終卻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葉家後人搶了親,以至於其回到書院后閉門三個月不出,如今才好不容易從此事中走出。
想蕭易何是何等風光,被江湖和朝堂都寄予厚望的後起之秀,一年前考上進士暫不入仕,又被兵部侍郎點名直接參加明年的武舉終試,可謂是風頭無二。
沒想到卻在沈家的比武招親上受挫,差點折了心志。
所以看到沈蕭清和葉飛二人,身為蕭易何師弟的鐘書謙自然是氣不過。
待所有人都來齊之後,身為主人的劉振東說道:「今日乃我紹興武學一年一度的盛會,有幸邀請到各位少爺小姐們到府上一聚,若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眾人紛紛抱拳。
「此外,今日還有幸請到瀟湘書院的白面書生鍾書謙,以及衡山派白客宗師的關門弟子徐步恆,先請二位說兩句吧。」
徐步恆笑著起身,說道:「本來師父派我來江南,是為了尋訪武當掌門駱玄一,想要邀請駱掌門到衡山一敘。沒想今日路過紹興,正好趕上紹興城內青武會,又得劉前輩盛情邀請,幸會幸會。」
徐步恆說完,鍾書謙隨後起身,道:「再過兩月便是江南名門大會,在下是受花間派掌門之邀,走訪江南編寫一本收錄江南各大名門世家的名冊,昨日來到紹興,正好聽說今日要在貴府舉辦青武會。」
「原來如此,」劉振南笑著說道,「正好今日我紹興武學世家的子弟都來了,鍾少俠有什麼想了解的或是想知道直接問便是。」
鍾書謙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葉飛,問道:「我想問這位葉家的後人,如今你已經入贅到沈家來了,那你杭州霸刀葉家還該不該收錄到名冊以內?」
見鍾書謙刁難葉飛,在場不少人心中暗喜。
沈蕭清皺了一下眉頭,早已料到鍾書謙會有意刁難葉飛。如今她和葉飛是夫妻,刁難葉飛也就是刁難他們沈家。
她正要起身回應,卻被葉飛扯住了袖子。
「我金刀葉家早已經名存實亡,自然是不該收錄;可如今四大世家中還有我葉家的一席之地,若不收錄,也不適合。此問題你不該問我,你應該回家問問令尊,瀟湘書院拿著朝廷的俸祿,總以武林人士自居;說是江湖中人,卻又年年參加科舉武舉,難免有當婊子又立牌坊之嫌。」
葉飛說完,鍾書謙盛怒。
劉振東見勢不妙,立馬起身,呵呵笑道:「瀟湘書院既為朝廷輸送人才,也為江湖培養了後生,十分難得;當年葉英大俠落葉刀法出神入化,劉某至今難忘。」
「說得有理!」徐步恆附和,然後又問,「恕徐某打斷一下,不知諸位可有武當駱掌門的蹤跡,前些天我去了杭州打聽,有人瞧見他那徒弟林洞先背著他登上了來紹興的船。」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沈蕭清看向葉飛,見葉飛沒有說的打算,於是也沒作聲。
「我聽說駱掌門一直在尋找劍聖行自如,想要與其一教高下。他來到紹興,莫非是那劍聖也在紹興?」
「那劍聖前輩不是在天龍雪山上嗎?」
「我師父年前曾派人去過雪山,並沒有劍聖前輩的行蹤。」徐步恆道,「今年乃我衡山創派一百二十年,我師父想要邀請劍聖和武當掌門到衡山論劍,重現當年的劍道鼎峰。」
葉飛呵呵一笑,心想你師父算什麼東西,無非是想借著劍聖和駱掌門的名號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臭不要臉。
「實不相瞞,」沈蕭清這時候開口,「不久前,那劍聖前輩曾到我沈府做客。」
她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沈娘子,你說得可是真的?真的是那一劍開山的劍聖前輩,而不是江湖騙子?這些冒充劍聖前輩的人數不勝數,可沒一個是真的。」
「我爹早年間曾在僧人院見過劍聖前輩真容,自然是不會錯。」沈蕭清道。
「沈娘子說的話,怎麼有假?」劉振南道,「當年劍聖在僧人院大戰三大神僧時,我也在場,當時正是與沈莊主一起。」
徐步恆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走到沈蕭清面前,道:「沈姑娘,那你可知劍聖前輩的行蹤?」
「前些時日劍聖前輩一直在天工山上垂釣,那日來我家拜訪后,就帶著我家相公的丫鬟離開了紹興。」沈蕭清道。
徐步恆看向葉飛,不解道:「他帶著一個丫鬟做什麼?」
「他收了那丫鬟做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