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敢了

一刻鐘后，郎中趕來，眾人幫忙將林少平抬到亭子內搶救。

沒過一會，林家家主林壑也聞訊趕來，看了一眼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后喝道：「是誰幹的！」

身為主人的劉振南來到他面前，愁眉苦臉道：「林老爺，此事真怪不得他人。」

「姓劉的，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是我兒子活該挨了這一劍？」

這時候，徐步恆走到二人跟前，抱拳說道：「剛才我等一干人等親眼瞧見，令郎不守約定，想要用劍取人性命未果，反倒因為收不住勢而撞向對手的劍。」

「你是誰？你算什麼東西！」林壑惱羞成怒道。

「林壑，這位少俠乃衡山派白客宗師的關門弟子徐步恆，在場所有的人都能為徐少俠剛才的話作證。你若執意不分是非要為你兒討要說法，我劉振南也是無話可說。只是從今往後，我劉振南再無你這個朋友！」

見劉振南放下狠話，林壑也不甘示弱，道：「我林壑也沒有你這個朋友！現在能告訴我了吧，究竟是誰傷了我的兒子。」

「是沈家那上門女婿。」人群中有人如此說道。

林壑立馬看向葉飛，金剛怒目道：「又是你！上次我家小兒因你而死，如若我這大兒子也因你喪命，我林家與你沈家將不共戴天！」

「林師伯，此話真是荒謬！當初你家小兒子追殺我家相公不成，后不知被誰所殺。你不反思你家小兒子這些年做過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結下多少仇家，反倒來怪罪我家相公。那晚若不是可憐你白髮人送黑髮人，豈會容你打傷我家相公！」沈蕭清駁斥。

「你家大兒子更是可笑，這青武會本來只是簡單切磋點到為止，他步步緊逼招招都想要了我家相公性命。要不是我家相公福大命大，否則這時候躺在地上就是我家相公了。試問一句，你還會為我家相公討要說法嗎？」

聽著沈蕭清說了幾遍「我家相公」，葉飛心裡舒服得很。

林壑哼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去。眾人原以為他和沈家的爭論暫時告一段落，然而，突然間他拔出身旁徐步恆掛在腰間的劍，轉過身後以疾風一般刺向葉飛。

「叮」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沈蕭清拔劍，用劍彈開了林壑刺向葉飛的劍。

「蠻不講理！」沈蕭清道，「難怪兒子各個囂張跋扈，原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林壑哼了一聲，道：「我今日非殺了這姓葉的不可！」

徐步恆一閃而到林壑身後，擊出一掌；林壑向上一躍，避開了他的掌風。

「還我劍來！」徐步恆道。

林壑踩在了院子南邊角落的竹子之上，道：「等我殺了人自然會還你。」

「別髒了我的劍！」

沈蕭清一躍而起，舉著劍刺向林壑；徐步恆也要飛出去，卻被葉飛攔住。

「沈家姑爺，為何攔我？」徐步恆問道。

「真想奪回自己的劍？」葉飛問。

徐步恆點頭，「當然！」

「那容易得很，他家兒子就躺在亭子里，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徐步恆皺眉，道：「這未免有些趁人之危了。」

「換個思路，這也是最快解決衝突的方法。」

「那你怎麼不去？」

「我去了就相當於火上澆油，越鬧越大；而你不一樣。」

想了想，徐步恆覺得葉飛說得有理，於是跑到亭子里，大聲喊道：「奪我之劍，無異於奪我性命，速速歸還，否則了結了你家兒子。」

此時正在空中與沈蕭清交手的林壑回頭，雙目圓瞪后將手上的劍扔向徐步恆。回頭時，沈蕭清凌厲的劍已經撲來，他擊出雙掌，想要用內力去擋，無奈內功不濟，被沈蕭清的劍氣所破，落地時全身上下已全是劍傷。

沈蕭清收回劍，也落到了地上。

「林壑，待會無論你家大兒是生是死，都把人給我抬走。」劉振南怒道。

林壑沒有理會，而是走到亭子邊上，心急如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約莫半個時辰后，郎中才起身，長舒了一口氣。

「大夫，犬子傷勢如何？」

「總算是將他從閻王爺那拉回來了。」

聽郎中這麼說，大傢伙都長舒了一口氣。

葉飛冷冷一笑，心想著要不是爺手下留情，否則你這兒子早就死了。

隨後，林壑叫人抬著林少平離開了劉府，他與劉振南的交情到此也就斷了。

而紹興一年一度的青武會，也這麼不歡而散。

馬車上。

見葉飛一言不發，沈蕭清還以為他仍心有餘悸，便輕聲說道：「還在想著剛才誤傷林少平一事？」

葉飛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在想著，娘子今天總共說了幾次我家相公。」

葉飛說完，春桃忍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而沈蕭清則被氣得無言。

「娘子，反正你今天都喊過我相公了，要不再喊一聲聽聽？」

見沈蕭清沒有答應，他又說道：「剛才聽見你喊我相公，我心裡都樂開了花，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突然間，劍光一閃！沈蕭清拔出了自己的劍，掛在了葉飛的肩上，把葉飛和春桃都嚇了一跳。

「娘子饒命！」

「還敢胡言亂語嗎？」

「不敢了娘子！」

沈府。

以往青武會要到下午才結束，得知沈蕭清和葉飛早早就回府後，沈玉便到薔軒找到了沈蕭清。

「清兒，今日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沈玉問道。

沈蕭清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便說起了剛才在劉府發生的事。

聽聞葉飛在無意間刺傷了林少平，沈玉道：「葉飛真的一點傷都沒有嗎？」

「應該會有些擦傷。」

沈玉緊鎖著眉頭沉默許久，才道：「瀟湘書院的鐘書謙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及他那個師兄蕭易何？」

「爹！」沈蕭清面露不悅，「如今我已成親，你就別再惦記著蕭易何了。」

在江湖眾多武林後起之秀裡面，沈玉最欣賞蕭易何，蕭易何文武雙全，將來既能成為威震江湖武林的高手，又有可能入仕為官成為國之棟樑。

當初在比武招親之前，他就多次私底下說過要是蕭易何來參加就好了。

到了比武招親那日，先是見到陰陽派的陸遜，再看到蕭易何，當時沈玉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

「你和那姓葉的不是說好了，成親兩年就和離嗎？這兩年期限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到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有機會。」

沈蕭清搖了搖頭，每次一聽見沈玉提起蕭易何的事就心煩意亂。

「罷了，罷了，爹不說了，先等你和那姓葉的和離了再說。」

沈玉離去后，春桃走了進來。

「小姐，剛才你和老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父親還是對那蕭易何念念不忘。」

「可是小姐你不也是挺欣賞那姓蕭的嗎？收藏了不少他寫的文章，而且每一篇都讀過好多遍。春桃也覺得他一表人才，若小姐和他在一起，想必是郎才女貌讓人羨慕的一對，可惜了，被姑爺給橫插了一腳。所以，如果小姐你對姑爺心存恨意，春桃是能理解。」春桃站在沈蕭清身後說道。

「春桃，可我瞧你挺喜歡姑爺的呀。」

「姑爺待人真誠，十分仗義，若是做朋友的話，當然是挺好的。可他隨心所欲，讓人捉摸不透，還愛逛青樓，有些登徒浪子的做派，做夫妻的話不太適合，春桃當然是希望小姐能有個最合適的好人家。」

沈蕭清回過頭來，拉住了春桃的手，雙眼泛紅道：「這世間也就春桃你一人是真心想我好。」

聽沈蕭清這麼說，春桃也忍不住哭了。

過了好一陣，兩人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春桃，今日之事，你有沒有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