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回沈家
「師父!」秦舒月拉住魏詩的手,「剛才你沒聽他說嘛,他已經娶妻了。」
魏詩無奈嘆氣,實在是頭疼。
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后,葉飛終於看到了紹興城。
此時正值紹興的雨季,地處江南的紹興籠罩在煙雨之中。
他已經披上了一身蓑衣,頭戴斗笠腳穿草鞋,牽著一頭剛用五十兩銀票換來的牛,並用泥土抹了臉,目的是為了不被人認出來。
那晚沈家沒派人來救他,就意味著沈家的人很有可能想藉此時機將他除掉。
此時已經過去了七天,沈家人有可能以為他已經死了,可是出於謹慎,他還是偽裝成牛郎混入紹興城,以免人還沒進城就被埋伏在附近的人給殺了。
順順利利地進入紹興城,葉飛來到城內人最多的地方,摘下斗笠並脫掉蓑衣和草鞋。
見他光著腳走在街上,行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光腳之人不就是沈家的上門女婿嗎?不是都說他被飛鳥塢的土匪殺害了嗎?」
「原來他還活著,沈家不是都準備給他辦喪了?」
「是呀,我昨天親眼瞧見沈家的幾位下人在置辦白事所需的東西。」
在眾人注視下,葉飛回到沈府。
見他出現,守門的守衛都傻了。
他步入沈府,只見下人們都穿上了白衣,手忙腳亂地張羅著喪事。
他笑了笑,心想著我不過是個上門女婿而已,沈家搞這麼大的陣仗,怕不是擔心天下人不知我這上門女婿死了,你家女兒可以再嫁了。
看到他后,下人們都被嚇了一跳,更誇張的是有些老媽子還以為是見鬼了,當場暈了過去。
到了薇軒,葉飛發現自己屋子的傢具、衣服等東西都搬到了院子里,按照習俗這些東西都事要拿到山上燒掉。
他發出一聲無奈的哀嘆,心想著在這沈府裡面沒有人是真心待他的,這種地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搬了張椅子到屋檐底下,等著沈家的人過來。
沒多時,春桃匆匆趕到。看見他后登時淚如雨下,她走到葉飛面前跪下,緊緊地抱住了葉飛的腿。
葉飛輕撫了一下春桃的腦袋,笑道:「春桃,這才幾天不見,人怎麼變瘦了?」
春桃抬起淚眼看向葉飛,抽泣道:「姑爺,春桃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葉飛笑了笑,然後小聲問道:「那日我在你掌心上留下了暗號,你可有瞧見?」
「瞧見了,只是,只是。」
見春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葉飛沒有為難,而是說道:「我的東西都被扔出來了,喊人來收拾一下吧。對了,好些天沒有沐浴了,順便叫人準備些熱水吧。」
春桃點頭,先是到伙房叫人燒水,然後又去喊人來把院子內的東西都搬回到屋子。
當葉飛沐浴好了出來時,下人們已經將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春桃站在屋內,認真仔細地安排著。
等到下人們一個個都走了以後,葉飛到屋內坐下,春桃馬上端來一杯剛泡好的龍井。
「姑爺,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
葉飛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道:「被人一路追殺,好在福大命大,被一位蒙面高人所救。春桃,我有些乏了,要去睡會。麻煩你替我去趟伙房,吩咐老媽子熬一碗葯,待會我醒來了要喝。」
說罷,葉飛便到房間休息去了。春桃則先去了一趟,然後到薔軒向沈蕭清彙報。
聽春桃說葉飛並無大礙,沈蕭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姐,姑爺沒死,你應該很失望吧?」春桃問道。
沈蕭清頓時眉頭緊鎖,當即轉身往屋子走去。到了自己房間,她氣得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打翻到地上,又忍不住哭了。
此時,在杜鵑園內,沈玉和謝夫人才從午睡中醒來不久。
聽張管家說葉飛已經回府,二人氣得腦袋發脹。
「老爺,那喪事還辦嗎?」張管家小聲問道。
「人都活著回來了還辦什麼!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難不成把一個活人釘死在棺材裡面?」沈玉怒斥道。
「是是是,老爺訓斥的是,我這就叫人把那些辦白事的東西都收起來。」張管家戰戰兢兢地說道。
「還留著這些不吉利的東西?拿去扔了!還有,派人去各家府上說一聲,姑爺活著回來了,不用來弔喪了。」
等到張管家走後,謝夫人一邊來去徘徊一邊怒氣沖沖道:「這姓葉的怎麼這麼邪門,次次都能逢凶化吉。方圓里內都搜了個遍,還以為他這次是死定了,沒想到又活著回來了。是我們沈家上輩子欠了他的吧,怎麼都甩不掉!」
「罷了,罷了,估計這就是清兒的命吧,再多等一年吧。」沈玉無奈地甩手。
將近夜幕降臨的時候,葉飛醒來。
此時雨已經停了,屋子裡有些陰冷。他走出房間,只見春桃正趴在桌上,面前是一碗已經涼了的葯。
葉飛放輕腳步走過去,把葯端起一口氣吞下。
「姑爺!」春桃突然抬起頭來,隨即起身,「你醒了!」
看見葉飛手裡的碗已經空了,她問道:「姑爺,你想吃什麼?」
「吃點新鮮的魚和肉吧,再來兩碟下酒的小菜。」
讓葉飛沒想到的是,沈家第一個來看望他的人,居然是三房的沈蕭華。
「姐夫!」沈蕭華大步走到他面前,「太好了,剛才聽我父親說你回來了,就立馬來看你了。」
「難道你不想我死嗎?」葉飛問。
「姐夫,瞧你說得是什麼話。此前我確實有做過對不住你的事,可我不是已經親自登門謝罪了。自從那天你留我在你這吃了飯後,我打心裡就承認你這個姐夫了。前幾日聽說你人可能沒了,我可難過了好些天。」
見沈蕭華說得真切,葉飛笑了笑。沈蕭華年紀尚小,心思比其他人還是單純些。
「念在你有挂念我生死的份上,待會就允你在我這再吃一頓。正好我讓春桃準備了些下酒的小菜,你我小酌幾杯。」葉飛道。
「好呀,正好我也沒吃呢。對了,姐夫,堂姐呢?不叫上她么?」
「你堂姐見我歸來,哭得傷心,此時怕是不願見人。」
「是嘛?」沈蕭華深表懷疑。然而,他並沒有聽明白葉飛的意思。
夜已深。
沈蕭華和春桃都已經離去。
葉飛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修鍊內功。如今他已經逼出了體內的第四根針,奇經八脈已有六脈打通。
這六脈一通,對他而言將是一次內力的極大提升!若說此前他的內力僅是三流高手的水平,那麼幾個月後就會相當於一名一流的高手。
比起其他習武之人,他在心法和境界上有著無法逾越的巨大優勢。
這好比是在登山,他人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摸索往後之路,而他相當於已經知曉了幾條直達山頂的路,只要有足夠的體力,自然比其他人快得多,哪怕是別人都到了半山腰他才開始上山。
此外,越往後、山路越陡越難爬,每向山頂靠近一步則需要更多的毅力、勇氣以及運氣。跟後期的更進一步相比起來,前期的優勢完全不值一提。
他所學過的心法以及他所達到的境界便是那通往山頂的路,而爬山所需的體內就是內力和招式。
到了第二天,杜鵑園那邊的丫鬟過來,說是今日家中有貴客來訪,要葉飛和沈蕭清到正廳去。
出了院子,葉飛便看到春桃和沈蕭清走來。
看著沈蕭清,葉飛只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話。
三人就這麼沉默地走著,直到步入沈府的正廳。
「父親!」沈蕭清走在前頭喊道。
沈玉呵呵笑著起身去迎,然後領著沈蕭清走到女貴客面前,說道:「魏掌門,此乃小女蕭清;女兒,此位是清音坊魏詩掌門。當年爹有幸在花間派結識了魏掌門,曾多次邀請魏掌門到家中做客,如今終於把人給盼來了!」
「魏掌門!」沈蕭清作揖。
「早就聽聞沈家姑娘有著傾國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言一般,你家姑爺可真是好福氣!」魏詩面帶笑容說道,目光已經移到了沈蕭清身後的葉飛身上。
早就在葉飛進門的時候,魏詩一下便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