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弒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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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葉飛便將棋盤中心的一顆黑子拿到，換成了一顆白子。

「如果這樣呢？」他一邊說著，「這顆棋子換成我的呢？」

中年男子一驚，仔細端詳著棋盤。將這顆黑子換成白子之後，整個局面瞬間都倒向了白方。

隨後中年男子兩眼放光，立即轉身走向圍欄，朝著皇宮的方向看去。

此刻皇宮內。

西蜀國主正徘徊在自己的大殿內，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大發雷霆。

一旦剛才之事傳到文武百官以及百姓耳中，他這個西蜀國主便會成為整個西蜀的笑話。

「張衡，這下該怎麼辦呀？」他突然看向站在門旁邊的殿前司總指揮使張衡。

張衡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目光瞥向殿內的一根柱子，接連使了兩個眼色。

西蜀國主當即心領神會，從小長大的二人，對彼此的每一個眼神都很了解。他心裡，張衡是在暗示他這柱子後有人。

於是，他大步走了過去，只見那柱子後面站著剛才阻止他出宮並將他打傷的侍衛。

「是你！滾出朕的大殿。」

「陛下，太師說過，要小的無時無刻都得盯著你。」那侍衛道。

「無時無刻？」西蜀國主駭然，「不會連朕和皇后妃子們行周公之事你也在場吧？」

那侍衛沒有說話，便是承認了，氣得西蜀國主抓狂不已。

「滾，馬上給我滾！」他沖著那侍衛咆哮怒吼道。

那侍衛皺了一下眉頭，不置可否。

「張衡，張衡，借你的刀給朕！」西蜀國主轉向張衡，幾近奔潰，「他若不走，朕就吞刀自盡，看他待會怎麼向太師交待！」

「陛下，切勿動怒！」張衡拱手勸道，然後走上前來，對著那侍衛道，「陛下此刻正氣頭上，你姑且就先行退下吧，就在門外候著。」

「什麼門外候著，給朕滾得越遠越好！」西蜀國主聲嘶力竭地喊道，隨後癲狂地大叫，「朕的皇后，還有朕的那些愛妃們，全都被你這狗奴才看過了！朕要殺了你，要挖掉了你的眼睛，還要殺了你全家。」

說著，西蜀國主雙膝跪到了地上，抱頭痛哭。

張衡看向那名侍衛，做了一個快走的手勢，並說道：「你快出去吧，殿內有我在，陛下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守著外面即可。」

那名侍衛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痛哭的西蜀國主，隨後又看了一眼張衡。想到張衡與西蜀國主從小一同長大，情同手足，連一向和張衡不對付的太師都放心張衡待在西蜀國主身旁，於是沖著張衡點了點首后，他出了大殿。

當那侍衛離開了好一會後，西蜀國主抬起頭來，瞬間就不哭了。

笑了笑后，他回頭看向張衡，「張衡，朕剛才那裝瘋賣傻的功夫如何？」

張衡笑了笑，恍惚間想到了兒時的光景。西蜀國主還是太子的時候，只想著貪玩，每次要他讀書練字，或是練功習武時，總是會像剛才那樣撒潑耍賴，皇后和太師拿他沒辦法，便只能順從著他。

不過後來國師趙佑川出現之後，此招便失靈了。趙佑川沒有處罰太子，而是處罰他張衡，每次太子犯錯或者不聽話，受罪的則是他張衡。

一開始太子還會同情他，有所收斂，並贈他一些貴重之物作為補充；可後來久而久之，太子便對此習以為然，完全不當回事。

最終是趙佑川此法已經無法約束到太子，才不再懲罰他。

西蜀國主起身，走到了張衡身旁，小聲問道：「張衡，你老實向朕交待，如今宮中的禁軍，有幾成是你的人？」

「陛下，為何問起此事？」張衡疑問。

「朕幡然醒悟，若再任由太師獨攬大權，朕這江山只怕會旁落到他手上了。所以朕打算給他個出其不意，哪日在他進宮的時候將他除掉。」

聽到這番話，張衡面露驚喜，雖說此舉有些草率甚至是欠缺考慮，可至少說明國主並非是愚蠢至極。

「嘿嘿嘿！」西蜀國主突然大笑，然後拍了一下西蜀國主的肩膀，「張衡，朕與你說笑的，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該不會真以為朕是那樣的人吧？太師不讓朕出宮，也是為了朕好。只不過朕還是想出宮，想要親眼看到那罪大惡極的趙佑川人頭落地。」

張衡臉色一沉，心中萬念俱灰。

「朕教訓不了老師，還教訓不了幾個狗奴才嘛？張衡，去將你的兵馬調來，朕要收拾剛才那群不肯讓朕出宮的狗奴才們一頓，否則朕可就要遭人恥笑了。」西蜀國主道。

「陛下，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何必要為難他們。」

西蜀國主不悅地哼了一聲，然後轉過身來，舉起雙手來望著天理直氣壯道：「可朕只有這麼做，才能讓宮裡的人明白，朕才是這宮中的王！」

他話音一落，突然間，刺痛傳遍他整個身體，隨即那刺痛加劇，痛到他面容抽搐，冷汗直流，幾乎快暈了過去。

他瞪直了雙眼，眼神中布滿了血絲和驚懼。

深吸了一口氣后，他緩緩低下頭，只見胸前冒出了一把沾滿了血的刀尖。

驚怔了一會後，西蜀國主又哭了，他不敢相信，張衡居然會捅了他一刀！

那可是他在這世上最信賴的人，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人。

「為什麼？」他哆嗦著身子問道。

「陛下！」站在身後的張衡也已經是淚流滿面，渾身顫慄。

他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竟會親手殺了自己的手足。

「臣還記得，很多年前的一個夜裡，聽說吐蕃士兵入侵的消息后，他曾躊躇滿志地對臣說過，將來你當上國主之後，會平定吐蕃，讓我們西蜀百姓居有定所，行能安身，衣食無憂。」張衡道。

「然後呢？」

「可陛下你根本就做不到呀！」張衡道。說罷，他大吼一聲，然後將手上的刀拔出，接著又往西蜀國主背後捅了一刀。

「呃！」一聲慘叫之後，西蜀國主低下了頭。

隨即，大殿的門推開，那侍衛沖了進來。

見到西蜀國主渾身是血，瞠目結舌。